第22章 章節
的熱流——從現在開始,不要流淚!
她再也不能讓暴露的心事給蘇牧引來更多的麻煩了。
但她不知道,正是她忍不住流露的真情,救了蘇牧一命。
夏赟銘不是傻子,他知道安卉不愛他——在他看來,是“還沒有”愛上他。
她是被他強迫的,就算女人被男人強占了身體之後,無可奈何之下死心塌地,那也不是愛。
這些天他們在一起,她總是冷冷的,雖然事事都順着他,可全然沒有她和蘇牧在一起時的那種鮮活明麗。
剛才她面對蘇牧時那種心碎的樣子,還有此時拼盡全力也藏不住的失魂落魄,讓他心裏幾乎怄出血來。
他真想殺了蘇牧,絕了安卉的念頭!
可他也明白,越是這樣,越說明安卉肯乖乖留在他身邊是顧忌着蘇牧,一旦失去蘇牧這個要挾,以她的性子,說不定就要跟他拼個寧為玉碎了。
情人節的夜晚,夏赟銘讓安卉跟學校請了晚自習的假,帶她回了家。
他請了全市最好的西餐大廚親自上門來做了一頓晚餐,他們回到家的時候,蠟燭剛剛擺好點上,侍者為安卉拉開椅子的時候,順手将一朵嬌豔的玫瑰遞給她。
安卉接過玫瑰,語氣軟軟地道了聲謝。
夏赟銘有些挫敗,有些緊張,某一回壓軸大戲被安排到了太後面,他沉不住氣,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西餐就講究優雅,兩個人默不作聲,只聞刀叉和精致的高檔瓷盤碰撞的聲音,倒也很有氛圍。
安卉始終食不下咽,前面幾道菜都剩了大半,最後的甜點上來時,她幾乎不想動它。
可是夏赟銘一再堅持,她只好吃了一小口,又一小口,再一小口。
Advertisement
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露出在蛋糕的豁口上。
安卉怔住。
其實是很惡俗的戲碼,但一個女孩子一輩子又能遇到幾個男人為自己上演這一出?
夏赟銘熱切地看着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要了她一次就會要她一輩子的心意。
她溫順地伸着手指讓他替她戴上,他簡直像是中了億元大獎。
安卉無可無不可地看着精光锃亮的鑽戒在自己修長纖細的無名指上動人地嬌媚,他問她喜不喜歡,她漫聲道:“不是聽說有那種像鴿子蛋一樣大的鑽石嗎?”
夏赟銘愣了一下,受寵若驚:“好,我給你買!”
不久之後,當地出了一個無頭的搶劫案時,夏赟銘就往蘇牧頭上一套,上上下下都打了招呼,讓他迅速被判了個十年。
假如能給他個奸-殺案是最好的,不過既然不能要他的命,十年也夠了,實在不行,他夏公子也有辦法給蘇牧加刑,等到蘇牧出來,他和安卉的孩子怕都滿地跑了,安卉的心還能不在他這裏?
蘇牧被拘捕的那天,夏赟銘把承諾的鑽如鴿子蛋大小的戒指送到了安卉手上。
安卉又說:“不是有粉鑽嗎?《色戒》裏演的,鴿子蛋大的鑽石是粉色的。”
過了兩天,她聽說蘇牧的事,大為震驚,質問夏赟銘道:“我不是已經跟了你嗎?你為什麽還不放過他?”
夏赟銘搬出最好的托辭:“現在不是我不放過他,你忘了他那天說的?留他在外面,他不會放過你。”
安卉恨道:“原來你就是這麽保護我的?這就是你的本事?”
夏赟銘索性賴起來:“喂,這話什麽意思?那個案子就是他做的,難不成你還覺得是我冤枉他?”
木已成舟,安卉說什麽都沒用了,她能做的也只是和夏赟銘鬧了幾天情緒。
他低三下四,耐心地哄,使出渾身解數去弄粉鑽,怎樣都可以,就是讓蘇牧脫身不行。
幾天之後,她鬧夠了,也就罷了,他松了口氣,滿意地想:她總算死了心。
像是作為獎勵和補償,蘇牧入獄的那天,他把粉鑽戒指送給安卉,安卉又改了心意:“鑽石太俗了,我看珍珠的戒指很好看,戴着特別顯手秀氣。”
就在夏赟銘以為安卉是在用不斷跟他要貴重首飾以洩憤和彌補內心傷痛、而他也樂得由着她的時候,安卉趁了個空子,悄悄去見了蘇牧的辯護律師。
蘇牧家哪裏給他請得起律師?這位律師是法庭指派的,畢竟根據法律,犯罪嫌疑人必須有辯護律師。
不出安卉所料,這位律師沒有辦法再為蘇牧做更多的事情,但他向安卉介紹了省城的一位大律師周明,這人業務能力過硬,跟政府關系好,又因為身在省城而不容易受到夏正先勢力的影響。更難得的是,他還是省法律援助協會的副會長,雖然不能說品德高尚到怎樣的地步,但至少還是有一定正義感的。
安卉給周明打了電話,問他能不能幫蘇牧申訴,一直申訴下去。她說:“周律師,我大概了解過,他如果一直申訴,将來才有機會重審,否則時間長了就是放棄權利了。”
周明回答:“小妹妹,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得由他自己要求才行,否則我沒有他的授權,也沒有資格來做這個事情。況且蘇牧這個案子,我聽說了,可能翻案的機會不大,個中原因你可能比我還清楚。”
安卉低聲說:“我明白……周律師,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幫他申訴,當然,我知道您工作很忙,時間也很寶貴,現在不可能讓您做這件事情。但是過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籌錢,我每個月給您一筆錢,比如五千,或一萬,到時候請您将這件事當作您例行工作當中的一項來做,可以嗎?我不要求您一定能做成,這筆錢就算是辛苦費我也付給您,只請您幫他走走程序,順便收集一下對他有利、以及對陷害他的人不利的證據,将來如果有機會就用,沒有機會用不上,我也不會怪您的,可以嗎?至于他是否同意……我相信您能想到辦法勸服他的,但千萬不要提到我,不要讓他知道是我請您這麽做的。”
對于蘇牧而言,她已經是世界上最沒有資格對他施恩的人,如果他知道是她要救他,一定會被自己的自尊心殺死。而她也不願意讓他知道她所遭受的一切,那是一種只有對自己所愛的人才會有的微妙的心情,她已經不是個幹幹淨淨的女孩,連他們的愛情也會被她玷污。
當時,周明并沒有答應安卉的要求,畢竟茲事體大,他沒有把握,也不能坑人家小姑娘。
而沒過兩天,夏赟銘就把珍珠戒指戴到了安卉手上。
安卉沉默地望着那個寶光流轉的戒指。
其實,給周明的錢現在就可以有,不說別的,光是這幾枚戒指,已足夠她支付好幾個月的律師費。
夏赟銘巴巴地問:“喜歡嗎?”
安卉擡眼看他。
不,必須沉住氣。有些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在最危險的地帶玩火,倘若一個不小心失了蹄,就可能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她摘下戒指,撅了撅嘴:“我說的是黑珍珠,黑珍珠才好看呢!”
21、21 ...
就這樣,夏赟銘和安卉一個樂此不疲地買,一個樂此不疲地要。夏赟銘是官宦子弟,讓他家老頭子夏正先買這些東西并不難,可要他自己買,目前還是頗有些難度的。
于是,他以前下過的要當個好警察的決心被丢掉了,什麽路子來錢快他就走什麽路子,只為了博美人一笑。
這些路子一開,只會如同決堤,越來越不可收拾。罪惡會催生更大的罪惡,罪惡也會自己找上有空子的人。索賄受賄之餘,就是玩忽職守,濫用職權,冤假錯案……他一步一步漸行漸遠越陷越深,全然超出了安卉所能觸發的範圍和程度。
偏偏安卉說她是學生,他送她的這些明顯不屬于學生的東西都不能戴到學校,也不能帶回家,所以都是在夏赟銘這裏戴過,走的時候仍舊留在這裏。後來夏正先出事,以為不過是把自己折進去,他向來了解兒子人品不差,他是要為家人牟利,兒子沒必要這樣,何況他年紀輕輕的,參加工作不久,又能有什麽可指摘之處?
若非如此,他或許還能早做安排,布下一些防範的措施。
他萬萬沒有想到兒子也一并獲罪,夏家的財産被查抄時,夏赟銘這裏被查出各種各樣數量巨大價值不菲的戒指、手镯、項鏈、手鏈、腳鏈……怎麽看都是來歷不明的贓物。
夏赟銘低估了安卉,他以為一個十幾歲的柔弱少女除了接受命運之外什麽都不能做。但也正是他自己,把清純如水的女孩變成了冷靜狠辣的女人。當她冷冷地不動聲色的時候,他以為她只是在逆來順受地忍着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其實她一直在思考該怎麽反戈一擊。當然,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根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