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能想得清楚到底該怎麽做,對于她而言,夏赟銘犯過的最大的罪,一是蘇牧的含冤入獄,二就是她的被強-暴。但她不願意讓自己被強-暴的事實公諸于衆,何況後來和他既成事實的關系讓她也已經失去了這方面的證據。

另一方面,如同她和周明說的那樣,她不要求律師一定要做成什麽,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成這件事。但是謀事在人,棋必須一步一步走起來,将來若然老天有眼,時機降臨,才能真正把握住。夏赟銘值得最厲害的懲罰,當他對她犯下滔天罪孽的時候,當他将蘇牧屈打入獄的時候,他已經踏上了不歸路,偏偏他還把最恨他的人綁在身邊,又把自己的一顆心全掏給她,這就是把自己的命門給了她,她若不好好利用,就是對不起自己和蘇牧,她再引誘他犯更多的罪,也都是他自己尋的死路。

說起來,之前安卉和蘇牧在一起一年半,因為蘇牧一直為了安卉而低調且小心地隐忍,頂多也就同學們知道安卉有個男朋友。而到了夏赟銘,他總是迫不及待地張揚,而且篤定安卉這輩子就是他的了,所以不太遮掩,很快就讓老師都察覺了。

老師找安卉和安卉的父母談了次話,提醒她馬上就要升高三了,這種時候不能分心。安卉別的沒說,只目光堅定地表示不會影響學習。老師和家長擔心逼得太緊反會影響她的情緒,再加上她學習成績不但一直沒有下滑,最近還反而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而安卉的父母反複追問過幾次,得知男方是市公安局長的公子,心裏說到底是滿意的,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安卉專心學習保持成績,真的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但她知道,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破釜沉舟。

因為一年多以後的高考是她最後的機會,她必須考出去,離開這座城市,否則,難道要留在這裏繼續被夏赟銘束縛手腳、甚至最後與他共存亡?

夏赟銘這邊的想法自然是跟安卉相反的。安卉跟他提過老師找他們談話的事情,意在讓他收斂一點,他不以為意,笑道:“你學習已經夠好了,要那麽好幹什麽?明年就留在咱們這兒上大學,畢業後我自然會給你一份最好的工作,何必跑出去漂泊?”

安卉不高興了:“你自己是重點大學畢業回來的,倒不讓我去上好大學了?”

他笑着哄她:“我又不會嫌棄你,女的比男的差一點怕什麽?真的,小卉,”他認真地說,“你哪兒都別去,就留在我身邊,到時我找人幫你改年齡,咱們結婚。”

他對安卉其實一直沒有足夠的把握,只怕放她遠走高飛之後再也抓不回來;就算留在身邊,也總擔心夜長夢多,她又會去禍害第三個男人,所以急着要結婚。

安卉知道夏赟銘想把她牢牢拴在身邊,但她不太确定他究竟能為此做到什麽程度。

直到高三上學期。

高三上學期快要過半的時候,學校開始分配保送名額。

安卉向來是優等生,當老師找她談話,告訴她準備推薦她保送人民大學的時候,安卉的喜悅溢于言表。

其實按照往年的經驗,學習成績好到像安卉這樣的,學校往往反而就不保送了,因為他們自己考上名牌大學十拿九穩,不如把名額留給沒那麽有保障的學生,将來提高重點大學升學率,也能逼得尖子生在高考中考出最好的成績。

之所以安卉會被選中,大概也是因為她早戀,學校擔心她最後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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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安卉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夏赟銘。

告訴他,無異于自投羅網,在一切敲定之前,他很可能有手段把事情攪黃。

不告訴他,就可能會失去他的信任,說不定會引出他什麽更可怕的手段來将她抓得更緊。

再三權衡,安卉還是傾向于不告訴他。她其實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希望到外地上名牌大學的願望,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假如主動告訴他讓他阻撓,也未免裝得太過了,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但是,萬千機關算盡,最後那張人民大學的保送表格,還是到了另外一名同學的手上。

夏赟銘也做得很明顯,那名同學是某公安分局副局長的侄女,這背後的黑幕是誰操縱的,簡直一目了然。

安卉又驚又怒,心裏更是發涼。她沒想到夏赟銘盯她盯得這麽緊!

她也沒隐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跟夏赟銘賭了好幾天氣,不管他怎麽好說歹說陪盡笑臉,就是不理他。放學的時候,她對他停在校門口的車子視而不見,故意藏在人群中走過去,他追也不是抓也不是,只得一路尾随,然後眼睜睜看她上樓回家。

熬了一個星期,他終于發了狠,沖過去直接威脅她:“小卉,你再不理我,我就拿逮捕證來把你拷走了啊!”

安卉這才橫了他一眼,眼睛裏頓時就有了淚意:“無賴!你除了下三濫還會什麽?”

她表情委屈,那句話又半是打情罵俏的意思,他心裏一蕩,不由分說從後面緊緊抱住她:“是我錯了,我沒跟你商量,可你也知道我是為了什麽啊……”

安卉跺跺腳:“你斷了我的前途,要是以後不要我,叫我怎麽辦?”

“我要是那樣,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她這樣說,真是叫他喜不自禁,他立刻指天指地地發誓,“小卉,就是因為我肯定要對你一輩子負責,才敢替你做這個主的,反正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

安卉垂眼看了看他擁住她時順便套在她身上的貴重皮草披肩,“哼”了一聲,不吭氣了。

心情還是惡劣到了極點,但是既然現在還不能擺脫他,那麽跟他耍再多脾氣也只能适可而止,而且再鬧脾氣也沒用,她必須迅速沉澱好心情,因為在高考中脫穎而出,是她最後的、唯一的機會了。

安卉十八歲的生日,仍然是在寒假。

但是高三的寒假,真正不上課的日子只有春節前後的十天,她生日這天,還是要補課的。

中午下課時,安卉一如既往打開手機。

夏赟銘的幾條肉麻短信很快發進來,這并不奇怪。她簡單回複了一下,就收了手機去食堂吃飯了。

但是剛出了教學樓,就聽見手機響了。

她掏出來見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以為是夏赟銘在外面,手機沒電了。

她接起來,“喂”了一聲,對方沒有應答。

她剛要說話,卻忽然聽見一陣音樂聲響了起來。

她定在原地,怔怔地聽下去——

我沒有膽挂念,你沒有心見面

試問我可以去邊?

只要我出現,只怕你不便

亦連累你丢臉

你是我的秘密,我是你的廢物

缺席也不算損失

今晚你生日,祝我有今日

地球上快消失

眼淚還是留給天撫慰

你是前度何必聽我吠

再不走有今生無下世

你是否想我起這個毒誓

寧願失戀亦不想失禮

難道要對着你力歇聲嘶

即使不抵,都要眼閉

我這種身世,有什麽資格獻世

安卉心髒忽緊,呼吸一窒,用力咬緊了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監獄裏的犯人也是有權利在規定的時間打電話的。

她的手機雖不常用,但他那麽多兄弟,要查到她的手機號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音樂響畢,對方挂斷電話。

自始至終,他一個字也沒有說。

自從她十四歲的時候他們相識,每一年她的生日,他都不曾缺席。而去年今日,就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最後一天,那天他跟她說他會照顧她一輩子,而她說她會比別人都幸福。

那天之後,一切都被摧毀,永不複來。

而這首歌,就是他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22、22 ...

安卉剛剛把手機收進口袋,手機卻又響了。

這回是夏赟銘。

她接起來,還沒吭聲就聽他說:“寶兒,還沒吃飯吧?你出來,我在校門口等你,帶你去吃好的。”

她走出學校大門,夏赟銘迎過來,卻見她耷拉着臉,眼中隐有淚意。

他不由緊張:“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安卉望向一邊:“沒什麽。”

“是月考沒考好,挨老師批了?”他焦急地猜測。

安卉默然不語。

他沒法确定,只好胡亂安慰幾句:“沒事了,考試嘛,總有發揮不穩定的時候,再說了,我早說過,你不用有高考的壓力,嗯?”

見她仍是不答,他便轉移了話題:“想吃什麽?盡管點,我帶你去。”

安卉想了想,說:“我想吃烤魚。”

他笑了,還有胃口就好:“沒問題,走!”

她卻不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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