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驅趕的難民
天空有些陰沉,似乎又有要下雨的趨勢,幾人沿着湖邊小道向前方停靠的船坊走去。
沿路上有不少難民正漫無目的的游蕩着,有的身邊還帶着餓的面黃肌瘦的孩子,還有些可能是長時間泡在水裏,肌膚上生了一片膿瘡。
這些人沒有吃的,有人甚至會挖湖邊的軟泥來填肚子,可這泥,人的胃哪裏能消化的了?可就算這些人知道吃泥不過是飲鸩止渴,卻仍有人餓的在湖邊刨地。
三人前方不遠處正蹲着兩個瘦小的身影,一個紮着兩根辮子的小女孩兒正帶着一個男娃蹲在湖邊。
那男娃似乎餓的狠了,在一旁嚎啕大哭,小女孩伸出一雙髒兮兮的小手,安慰的将小男娃抱在懷中。
“弟弟不哭,馬上就有吃的了。”
她将小男娃臉上的淚水擦幹,又埋頭在地上挖起來,沒過多久,小女孩臉上揚起笑容,她從地上捧起一捧黑漆漆的軟泥遞給小男娃看。
“弟弟你看,我們有吃的了。”
小男娃不哭了,兩人相視一笑就準備将那軟泥分食掉。
“不能吃!”
汪畏之大喊一聲,幾步跨上去将小女孩手中捧着的軟泥拍到地上。
他跨的太急,有些喘粗氣,額頭上冒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小男娃看着掉在地上砸的到處都是的軟泥,大哭了起來。
紮了兩個辮子的小女孩兒:“你幹什麽?”
汪畏之對這兩個小娃準備吃泥的舉動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你們怎麽能吃那個?”
小女孩兒看着汪畏之一身光鮮的衣衫,臉上閃過一抹憎惡:“不吃那個還能吃什麽?”
汪畏之似乎沒看出小女孩兒的敵意,他思考了一會兒,認真的道:“醉香樓的鴨子,飛仙樓的魚,再不濟,街道邊的陽春面,都可以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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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兒卻猛的推了汪畏之一把,惡狠狠的道:“我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種有錢人了!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随便欺負人?你說的那些我們一樣都吃不起,是不是現在連吃這邊的泥都要給錢嗎?”
汪畏之被推的一個踉跄,他滿臉錯愕的看着揚長而去的兩人,似乎還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剛才明明是救了這兩個小孩兒,為什麽到頭來自己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陳二狗從後頭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三人剛上船不久,外面又開始飄起了小雨,本來汪畏之是興高采烈的出來游湖,可經過剛才的一番插曲,此刻船內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
三人無話,陳二狗看向魏争,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覺得魏争在刻意躲着他,至從馬車上哪件事發生後,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有點怪。
陳二狗嘆了口氣,又看向汪畏之,小寶此刻正一臉挫敗,垂頭喪氣的坐在窗邊。
好吧,這兩人都不理他,那不理就不理呗,等會可別來纏着他。
就在三人各懷心事之際,船外傳來一陣吆喝,緊跟着響起打罵聲和哭喊祈求的聲音。
船內三人對視一眼,陳二狗先走了出來,魏争緊随其後,湖岸邊已經亂成了一團,有好幾個衙役手中正拿着鞭子驅趕岸上的難民。
陳二狗拉住了一旁的船夫:“怎麽回事?”
魏争雖然刻意和陳二狗拉開了一點距離,但他的視線卻始終粘在陳二狗身上。
此刻看着陳二狗拉住船夫的手,魏争恨的咬牙切齒就要上去将兩人分開。
汪畏之這時也恰好也從船艙內走了出來,他順着魏争的視線看過去,然後來回在兩人之間掃視了一圈,不竟好奇的問道:“你幹嘛一直看着二狗哥?”
魏争氣的牙癢癢,又被汪畏之攔了一下,沒好氣的道:“他好看!”
說罷繞開他走上去将陳二狗拉到了自己身邊。
汪畏之看向陳二狗那張平凡的臉:.........好看???
那船夫也沒說出個明堂,三人剛剛将船靠岸,一個汪府的家仆就從一旁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少爺!老爺讓你趕快回去,說是府上近日有貴客到訪,讓你這幾日都呆在府裏。”
汪畏之:“我不回去。”
那家仆也是急了:“老爺說如果少爺不回去,他就親自來請。”
汪畏之:............
汪畏之最後還是跟着那家仆走了,湖岸邊的難民以被驅散了不少。
這些衙役的目的好像并不是将人趕走這麽簡單,從他們驅趕的方向,好像是朝着某個固定的方向驅趕的。
“跟上去看看?”,陳二狗一邊問一邊回頭,這才發現魏争又站的離自己遠了一些。
魏争羞澀的看了陳二狗一眼:“嗯~”
“.........”,你羞澀個什麽勁兒啊?!陳二狗有些無語,說起來吃虧的不是他嗎??怎麽魏争反倒是一副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模樣。
兩人一前一後跟在那衙役身後往前走,魏争原本是離陳二狗有點遠的,卻又不甘心兩人之間的距離,索性悄悄伸手勾住陳二狗的袖子。
兩人就這麽跟了一路,地勢卻越來越高,連綿的小雨快将他二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淋濕時,前方的衙役終于停了下來。
他們驅趕着鞭子下的難民往山上走,前方這座山整體看上去光禿禿的,沒有植物,而關于這座山,青山鎮曾有這樣一個傳說。
相傳這座山曾經非常富饒,山上飛魚走獸數不勝數,而山裏住了戶人家,這戶人家裏世代經商,傳到他們這一代時,家世已經非常顯赫,可富甲一方的同時也會遭人妒忌。
而青山鎮當時的縣令就十分眼紅,可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這縣令忌憚商人家世的同時,又想方設法的攀上了關系。
後來縣令和商人成了惺惺相惜的摯交,縣令便借着職位之便,給商人牽線介紹了一筆皇家的買賣,販鹽!
官家的生意确實讓商人狠狠賺了一筆,可相對的風險也提高了不少,就在商人替官家販鹽的第三年出了問題。
縣令一紙狀紙将商人告上了朝堂,皇帝大怒派人徹查,卻在商人的家中查到了上噸的私鹽。
證據确鑿之下,商人連帶一家老小全被砍了頭,而帶為抄家的就是縣令,只不過他舉發有功,升了官職。
而從商人死去那一刻,這座山的上空就開始下起了鹽雨,一連下了三個月,使得這座原本富饒的山變成了一座連雜草都長不出的荒山,而時至今日這山上的泥土依然帶着鹹味。
而當時的縣令,兩年之後也因為貪污腐敗而被皇帝處死。
這座山上已經堆積了不少難民,這些人無不是骨瘦如柴,有些人似乎已經麻木了,而有些人眼中卻還帶着對未知的恐懼。
陳二狗拉着魏争悄悄躲到一旁的土堆後,這土堆十分有限,要想藏下兩個人,就的把身子縮緊了。
魏争似乎還有點像反抗,陳二狗卻一把抓住他,把他帶過來緊緊貼着:“噓,別出聲,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兩人被雨水浸濕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相貼的地方,肌膚的溫度簡直沒把魏争給燙傷,他身材本就高大一些,這土堆又小,兩人不得不一前一後貼在一起往外看。
陳二狗被雨水淋濕後,原本淡漠的香味變得濃郁起來,魏争低頭看着緊緊貼在自己懷中的人。
那一股股香味直往自己鼻孔裏鑽,身體有些燥熱起來,他悄悄将身子離開了一些。
突然失去的溫度讓陳二狗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他回頭看了魏争一眼,似乎有點埋怨的意味,但這一眼在魏争眼中卻變了味兒。
他臉色已經漲的通紅,輕輕把頭別開,避免那香味直接鑽入鼻孔之中,連着深呼吸了三次,才勉強壓**內的躁動。
陳二狗似乎一點沒發現魏争的異樣,仍在聚精會神的看着外面。
不多時衙役前方走出了一個人,是趙縣令,他似乎在和衙役們說着什麽,可離的太遠,陳二狗并不能聽清楚。
趙縣令對衙役說完後又轉頭對着站在一起的難民說了什麽,陳二狗清晰的看見其中有一個男人似乎反駁了他,一旁一個衙役直接走上前将他提了出來,在衆人面前一鞭子将人抽倒。
打的那男人不住哀嚎,剩下的難民眼底都浮現起了絕望。
最後趙縣令走了,卻留下許多衙役駐守在這荒山上。
陳二狗向後拉了拉魏争示意他看:“你說他們在幹什麽?”
半晌身後沒有回應,陳二狗疑惑的回頭,卻剛好對上魏争那雙漂亮的吊梢眼,他的呼吸很粗,直直噴在陳二狗臉上,陳二狗這才發覺他們兩人姿勢似乎有點暧昧。
魏争身體似乎有些僵硬,他本想站起來離遠一點,但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繃緊的肌肉讓他腳下一絆,跌坐在了地上。
陳二狗還保持着剛才偷看的姿勢,此刻他正雙手扒在土堆上,身體前傾,屁/股微微往後凸出,他正驚訝的側頭看過來。
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他身上,微微凸起的屁/股,被緊緊包裹着,勾勒出圓潤的弧度,因為衣服被雨水浸濕,中間還有些微的凹陷,再加上那若有似無的香氣,和這個從下往上的角度。
直接讓魏争噴了鼻血。
陳二狗并不知道他自己此刻有多麽誘/人,還一臉無錯的問道:“魏争,你怎麽流鼻血了?”
魏争在心中暗暗鄙視了自己一番,他慌忙的拉過一旁的袍子蓋在大腿上,這才擦掉鼻血道:“你快站好!”
陳二狗一臉迷惑的轉過身想去拉他,魏争卻連忙制止了他。
他坐在地上深呼吸,平靜了大概有一刻鐘,在才站起來幾步走到陳二狗身邊,将他把濕透的衣服拉好,又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陳二狗身上,在陳二狗不明意味的眼神中,這才滿意的拉着人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魏争:“男人,你在玩兒火。”
陳二狗:“...........”,他不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