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臨汪府
“什麽請帖?”,陳二狗将門拉開,門外的汪畏之除下輕便的衣衫,換了一身華服。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擺:“都是爹爹非讓我穿的。”
魏争在一旁翻了個白眼,臉色拉的老長,陳二狗倒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将請帖接過來看了一眼。
陳二狗:“明晚在你府上?”
魏争臭着張臉:“我才不去。”
汪畏之點點頭對陳二狗道:“你一定要來啊,至于某人,不來最好。”
說到某人時,汪畏之眼神似有若無的往魏争那邊瞟了瞟。
在成功将某人氣的臉黑後,汪畏之高興的跟在家仆身後返回了馬車上。
等人走後,魏争拉住陳二狗的手:“明晚你要去?”
陳二狗笑了笑:“送上門的機會,當然要去。”
魏争:“那我也去。”
陳二狗擡眼看了他一眼,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剛不是還說不去嗎?”
魏争理直氣壯:“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才不會給那個小混蛋單獨接觸你的機會,不過你說這汪府為何無緣無故設宴呢?”
陳二狗看着手中的帖子笑了笑 :“自然是為某個大人接風洗塵。只不過汪員外怕是打錯了算盤。”
第二日,兩人都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衫,汪府以前就是青山鎮最有權勢的,如今看來依然風光,宅邸比以前擴建了不少,大門上一左一右挂了兩個大紅燈籠,朱紅色的大門敞開,兩旁站着迎客的下人,此時正有不少人往裏進。
陳二狗将手中的帖子遞給其中一名迎客的下人後,便帶着魏争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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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陳二狗才發現,今日來的大多都帶了自家的女兒,想來今晚不會是個簡單的宴會。
也只有小寶這種神經大條的,才會看不出他爹的用意,還來給他們送請帖。
兩人一進去,就收獲了不少注目禮,這些人盯着的倒不是陳二狗,反而是跟在陳二狗身旁的魏争。
陳二狗的長相就如他的氣質一般溫潤平淡,但魏争卻長了一張十分有侵略性的臉,一雙吊梢眼笑起來時可以彎成一道月牙,但只要他微微眯一眯眼,就會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錯覺。
對于這種注視,魏争早已習慣,但他仍覺得厭煩,狠狠瞪了這些人一眼,他高大的身軀非常有壓迫感。
兩人一路往裏進,熟悉的小院門前,陳二狗見到了汪夫人,她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一身素色錦袍,頭上只斜斜插了支銀簪,左手牽了個小女孩兒,那女孩兒此刻正一臉恹恹的站在汪夫人身邊。
很快,陳二狗和魏争被安排到了角落的桌子上,趙縣令等人已經到了,他身邊重新帶了個美豔婦人,和汪員外等人坐在一起,他們中間的上首位還空了個椅子,想來這就是給那位大人物留的位置吧。
坐在汪員外身邊的汪畏之也發現了他,隔着人群開心的對他招了招手。
陳二狗正準備回應他,視線卻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魏争滿臉幽怨:“二狗哥,我就在你面前,你怎麽也不看看我?”
陳二狗:“...............”
已經快臨近開席了,汪員外身邊的位置依然空空如也,就在這時,陳二狗看見一個下人匆匆來到汪員外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汪員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一把拂開下人,端着酒杯站起來說了一段漂亮話,随後一口将酒飲進,吩咐道:“開席。”
陳二狗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心中了然:“看來今晚巡撫大人是失約了。”
随着汪員外的一聲開席,不時有下人将飯菜端了上來,陳二狗看着一桌子白粥鹹菜,心道:看來這汪員外也不算傻。
桌上衆人倒是神情各異,甚至有人滿臉嫌棄的不願動筷子。
陳二狗和魏争倒是毫不在意的吃了一些。
“陳兄?”,突然一道疑惑的男聲在陳二狗身後響起。
陳二狗回頭看去,來人手中正端着杯酒,一身簡樸的衣衫,發絲梳的一絲不茍,端正的相貌有些微微國字臉,卻透着一股正氣,他身旁還站了一個男子,比他要高些,腰間配了劍,眉毛斜飛,十分剛毅。
陳二狗有些驚詫:“宋守山?你怎麽會在這兒?”
宋守山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好巧,和你一樣,也是來赴宴的。”
兩人正說着話,魏争就冷着張臉插了進來,十分不客氣的道:“哪裏巧了,一點都不巧。”
宋守山:“............”
站在宋守山身旁的男人倒是微微往前站了一些,擋住魏争的壓迫,兩人身材相當,相貌又十分不凡,往這邊一杵,簡直就是一個眼球吸引器。
魏争危險的眯了眯眼,氣氛有些微妙,陳二狗尴尬的拉了拉他,見拽不動,終于生氣的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陳二狗:“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麽和別人說話?”
魏争很是委屈,二狗他居然為了這個男人打他。
陳二狗:“守山是我的朋友,難道連我交個朋友你也不準嗎?”
魏争委委屈屈:“你只要有我就好了,幹嘛還要別人?”
陳二狗氣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魏争竟然變的這麽偏執起來,這個壞毛病必須要糾正過來,所以他狠了狠心,讓他去後邊站着,不準靠近自己,任魏争如何讨巧賣乖,陳二狗就是沒心軟。
那個男人聽宋守山提過,陳二狗從飛馳的馬車前拉了他一把,他冷着臉向陳二狗道了謝,陳二狗卻從他話語中聽出了真摯的感激。
随後他也站到宋守山後邊去了。
兩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身後,互相看不順眼,陳二狗和宋守山兩人倒是很談的來。
宋守山:“多虧那日陳兄出手相助。”
陳二狗擺擺手,推拒道:“都是舉手之勞,對了,剛才那位是?”
宋守山似不願多說:“他是我一位朋友,申均延。”
既然宋守山不打算細說,陳二狗也沒再問,兩人一番交談,從天南說到了地北,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只是誰也沒看見他們身後的兩個男人,臉色都快黑成了鍋底。
散席時,桌上還留下許多吃食,有些桌上的食物甚至連動都沒動,汪員外已經早早離了席,只留下汪夫人在這兒招待大家。
陳二狗苦惱道:“這麽多吃的,到了可真是浪費。”
宋守山贊同的點點頭,兩人相似一笑,找來一個幹淨的木桶,将那些剩下的白粥全都到了進去。
汪夫人站在遠處打量着這邊,從穿着打扮來看,不過是些鄉野村夫,她微微皺着眉,嘴上雖未說什麽,但心中早已将這二人貶了又貶,她從鼻間冷冷哼了一聲:這老爺也不知請的都是什麽人,這麽寒酸。
四周離席的散客們,也帶着鄙視的眼神,紛紛從他們身側繞開,只不過當接觸到他們身後兩個男人惡狠狠的視線時,都不由的一縮,加快了腳步。
陳二狗倒是十分坦然,在這些目光中自顧自的和宋守山談笑。
這邊趙縣令也下了席,他摟着美豔婦人往外走,幾個有眼力見兒的衙役忙殷勤的貼了上來。
路過陳二狗時,趙縣令斜瞟了他們一眼,今日他本就是沖着青山鎮的巡撫來的,據上頭的消息,這次來的巡撫年紀雖輕,卻剛正不阿,想拿錢疏通疏通看來是行不通,這才找了汪員外合夥演這麽一出戲。
他好不容易打探到這位巡撫今日就會抵達青山鎮,汪員外可是跟他拍着胸脯保證過人一定會來,可今日到好,別說巡撫了,連根頭發絲兒都沒見着。
此時趙縣令的心情可想而知,在看着面前這幾個假清高的人,他更加厭煩,這麽善良怎麽不把所有人都救了?
不知道把這幾人關到那荒山上,他們還會不會這麽無私?
趙縣令惡劣的想着,其中一個衙役倒是十分有眼力見兒,幾步上去一腳就将他們身邊裝滿的一個桶踢翻。
白花花的米粥灑了一地。
衙役口氣十分惡劣:“好狗不擋道,擱旁邊兒發善心去。”
宋守山那張端正的臉,面色變得難看起來,兩根眉毛深深攪在一起,他站起來義正嚴辭的道:“你知不知道這桶粥可以救多少人?你怎麽能這麽幹?”
那衙役口氣猖狂:“我想怎麽幹,就怎麽幹,只要我樂意。”
申均延臉色一沉,就準備出手教訓這人,卻被宋守山出手攔住了。
宋守山看向趙縣令:“大人,你不管管你的人?”
趙縣令這才出聲,攔了那衙役,摟着美豔婦人走了。
陳二狗本想安慰宋守山幾句,誰知宋守山卻先皺着眉問道:“縣令大人一直都是這樣?”
陳二狗嘆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形勢比人強。”
宋守山沒在說話,幾人沉默的将收集好的白粥拿去給難民們分食了。
離道別時,陳二狗從魏争手上拿過一樣東西遞給宋守山道:“我自己畫了一幅畫,今日本打算送給汪府的那位貴客,但他沒來,不如就送給你吧。”
宋守山有些詫異:“送給我?”
陳二狗點點頭,宋守山不由自主瞟了一眼站在陳二狗身邊陰沉着臉的男人。
宋守山:“............”,我是接還是不接呢……
宋守山最後還是接過來陳二狗的畫,兩人互相道了別,各自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汪府後院的小巷中,一個丫鬟,手中抱着一堆破破爛爛的東西走了出來,她一邊走一邊抱怨道:“人又不來,還非要讓我們清理住房,清理出來又沒人住,瞎折騰。”
說罷她将手中那堆破爛丢到了板車上,也不知磕到了什麽,那板車發出一聲悶響,從破爛的布料中露出黃澄澄的一角,上面依稀有個字,在黑暗中隐隐發光。
小丫鬟正準備彎腰去撿,小巷深處率先走出一個人打斷了她的動作。
見來人長相平凡,穿着樸素,受了氣的小丫鬟沒好氣的道:“看什麽看。”
陳二狗有點懵逼,這罵挨的莫名其妙。
緊跟着黑暗中又走出個高大的少年,一雙吊梢眼冷冷盯着她,小丫鬟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轉身跑進了門,可随即想到那張好看的臉,又有些羞澀的想入非非起來,如果她能嫁給這樣的男子那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魏争亮着小爪子暗戳戳給作者使眼色:“這輩子非二狗不嫁”
小雨萬分狗腿:“大哥!我明白了,這就給你安排上。”
二狗十分悠閑的喝茶:“嫁?你想做下面的?”
魏争猥瑣的一笑:“你在暗示我想試試騎乘式?”
陳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