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詭異的畫
宋守山和申均延兩人回了落腳的地方,他們現在住在青山鎮的一家客棧裏,這家客棧不是鎮上最好的,甚至它只是一間毫不起眼的破舊小院,三兩天都不會有一個客人的那種。
宋守山坐在桌前,申均延表情冷淡的站在他的身旁,桌上點着一支燃了一半的蠟燭,融化的蠟液順着燭身流了下來,在淌到桌面上。
他手中拿着陳二狗送給他的畫,他先左右端詳了一下,從薄薄的紙張內,零星透出一兩點墨跡,看上去只是一張普通的畫罷了。
他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起綁住畫的細線,輕輕拉開活扣将畫紙展開。
不得不說這是一幅非常用心的畫,畫的是青山鎮,街道上有來來往往的人群,兩側有或挑或坐的攤販,茶鋪酒樓外都站着招攬生意的小二。
這好像是在某個集會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但宋守山總覺得整幅畫有一種違和的感覺,就好像眼睛和感受變成了不同的東西,這明明是一幅繁榮昌盛的畫,卻端端散發出一種腐敗的氣息。
兩人對視一眼,将桌面上的蠟燭靠進了些,申均延從身後貼近過來,見宋守山沒有排斥,才半跪下來伸手從後面擁住他。
兩人神情自若,仿佛擁抱這件事,他們已經做過上百回,閉着眼睛也能知道對方的位置,這是一個相當溫暖的擁抱,就連宋守山那張端正的臉,棱角都柔和了許多。
申均延高大挺拔的身材将他整個後背覆蓋住,他半跪在宋守山身後,頭從他勁側伸過來端詳那幅畫。
“大人,你看這些街道上的人是不是都朝向着一個方向?”申均延從他身側伸手在畫紙上點了一下,平淡的表情在昏黃的燭光影射下變的鮮活起來。
宋守山這才發現這幅畫的怪異之處,街道上的人都穿着華麗的服飾,每個人的嘴角都是上揚的,可眼角卻向下癟着,好端端的一張笑臉,卻被畫成哭笑着的詭異表情。
街道旁的攤販每個人神情都很麻木,細細看去,會發現這些人的攤位上或放或立擺着鋤頭、鐵叉、鞭子類的武器。
而茶鋪酒樓外拉客的小二,仔細看他們手的動作,分明不是在拉客,反而到像是在推拒驅趕。他們每一個都面朝着街道上的人站着。
街道上的人卻都面朝着另一個方向,宋守山順着這個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座山,一座繁茂青蔥的山,山上有潺潺流動的溪水,有參天而起的大樹,有飛鳥,有走獸,還有一座大大的宅邸。
朱紅的大門敞開,琉璃似得瓦片層層疊疊鋪在上面,被大門內燃着的熊熊篝火,烤的澄澈透亮,像金燦燦的金子,裏面的人卻被一個個士兵押着跪在地上,前頭正有個穿着縣令服的人在磨刀,旁邊的地上已經堆了幾個頭顱。
門外已經上了山的人穿着華麗的衣服圍在一起跳舞,似乎在慶祝,他們頂着一張哭笑臉,腳下卻是一片猩紅,明明是風景秀麗的青山,卻透出股即将腐敗壞死的絕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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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守山狠狠打了個寒戰,這種詭異的感覺從心底深處爬上來,就像有上萬只螞蟻,在沿着他的軀體窸窸窣窣的爬動,那種輕微的觸動會讓你忍不住冒出一顆又一顆的雞皮疙瘩。
申均延伸手輕輕蓋在他眼皮上,“不想看就別看了。”
他将手拉了下來,緊緊拽在手中,“你說他想表達什麽意思?”
申均延搖了搖頭,他也不明白,但畫的是青山鎮,總歸打聽打聽就能知道。
只是不知這送畫的人安的是什麽心,不過不管他是什麽動機,申均延看着宋守山端正的臉,他想,他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申均延輕輕在他側頸落下一個濕熱的吻,“夜深了,我的大人,歇息吧。”
這話是在他耳邊說的,灼熱的氣息噴在宋守山的耳垂上,讓他身體一顫,那張正派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粉色,夾帶着那張嚴肅的臉都柔和了許多。
“嗯”,他回應道。
申均延擁着人站了起來往床榻的方向去,他的手卻不向他面上那樣平靜,他正熟練的拉扯開宋守山的腰帶。
跳動的火苗仿佛散發出灼人的溫度,将這一屋子的空氣都燒的沸騰起來,床/上兩個抵死纏綿的身影,讓這間屋子蒙上了另一層讓人面紅耳赤的甜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