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徐巍把蔣西送到學校門口，他要扶她下車，她笑着拒絕了，還沒嬌氣到那種程度。
“今天我要去一趟礦上，不能來接你。”他把手提包遞給站在車邊的她。
停在酒店的車昨晚就被開回去了，她腳還有些疼，不适合開車。
“知道了，我打車。”她話音才落，車門就被她帶上，然後轉身朝學校走。
車內的徐巍哂笑，吩咐司機開車。
蔣西進辦公室沒一會兒，對面桌的方老師進來了，放下包就跟蔣西道歉。
“蔣老師，昨天的事，真的很對不起。”方老師看着她的腳，沒有打上石膏這些之類的，于是試探性的問：“你的腳，好些了麽？我家裏有我爸專門泡得跌打藥酒，我下午給你帶一瓶。”
“不用了。”蔣西整理書本，走出辦公室。
下課後，蔣西回到辦公室，方老師主動幫她接水，還殷勤問她要不要泡胖大海進去。
蔣西搖頭說：“你不用愧疚，都是意外，我也沒多大損害。”
方老師把水遞給她，憤恨地說：“你走後，我就跟周時久差點打起來。要不是同學勸，我非得用鞋跟在他臉上鑿出兩個洞不可！”
蔣西坐下來拿出手機到走廊去打電話，方老師沒繼續打擾她，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蔣西。”電話那頭徐巍喚她一聲。
她沒出聲，他在那頭問：“怎麽了？”
“沒什麽。”她是不想再聽方老師提昨天的事，才借機出來打電話。
他問：“腳還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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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樓下來去的學生，說：“有點，但不影響走路。”
他說：“中午你就在辦公室，我讓人給你送飯。”
她嗯了一聲，兩人對着手機安靜了幾分鐘，還是她笑着說我挂了，結束了這通電話。
中午來送飯的武雲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飯放在桌上就走。
“謝謝。”蔣西打開幾個盒子，都是她喜歡吃的菜。
武雲飛不耐煩地回頭，看着她站起來去接水，整個人不好了。
“你明明就可以走！裝裝裝！還叫我給你送飯！”他氣得出氣都變成了粗聲。
蔣西坐回辦公桌前，“不是我叫你給我送飯的。”
是阿巍叫他送得，不知道阿巍喜歡她什麽！
武雲飛瞪了蔣西幾眼，氣沖沖走了。
他坐了幾個小時車，在礦上與徐巍彙合。
等徐巍跟運煤車隊說完事情，他想發一通對蔣西的牢騷，但看到徐巍的右手，便先問：“石膏拆
了？”
不抽煙的徐巍把司機給他的煙轉遞給武雲飛，武雲飛接過來夾放在耳朵後。
徐巍臉上有淺淺的黑印，他來到水井前打水，邊洗臉邊說：“有人跟我說前幾天晚上在路上看到一個背影，很像楊磊。”
“那畜生跑回來了？”武雲飛嘴裏叼得煙直抖。
“你去他家附近問問那些鄰居，看最近哪家有沒有丢東西。”
“好叻。”武雲飛扔掉煙踩滅，跑走了。
徐巍洗幹淨了臉，回礦上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武雲飛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還讓你猜着了，他隔壁那家，第二天早上去撿雞窩裏的蛋，蛋被偷走了。”武雲飛搖頭笑：
“也是服了他了，雞蛋能值幾個錢？”
徐巍聽後笑了笑，餓了只要是吃得都值錢。
天漸漸黑下來，礦上的事情安排解決好，坐車回去，時間已經到了淩晨了。
徐巍用蔣西給他配得鑰匙開門，她已經睡下了，給他留了燈。
簡單地沖了個澡，進到卧室掀開被子的一角才躺下來，腰就被她雙手抱住了。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伸手關了臺燈。
她唔一聲，在他懷裏找到舒服的姿勢就沒動了。
房間漆黑一片，他擁着她感受她的體溫，聽着她均勻的呼吸，和她一起進入夢鄉。
第二天，徐巍又穿上蔣西給他買得那套西裝，陪着王浩升一起，去和孟安城談合作。
有意無意的，孟安城把他們晾在會客室很久喝了幾杯上好的普洱，才慢吞吞趕來。
“不好意思，臨時有個事情需要處理，讓你們久等了。”孟安城沒有和他們握手，直接走過去坐
在沙發主位。
他眼神停在王浩升旁邊的徐巍身上，微微颔首。
王浩升叫秘書送上早拟好的合作合同，孟安城翻着大致看了幾眼，笑着合上。
“做生意是有做生不如做熟這個說法，可我要是按照王總您開出的這些條件這個價繼續合作，我爸估計會讓我回家帶孩子算了。”孟安城的說話用詞，總是給人你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其實他是在跟你說真的這種錯覺。
所謂後生可畏，即使在商場上混跡這麽多年的王浩升，都沒敢小看這個後輩。
王浩升接着說：“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孟總還有什麽條件完全可以提出來。”
孟安城笑得人畜無害，說出了他理想中的合作價格。王浩升也笑着說好商量，實際上內心裏已經吐血了，把價格逼到最低，還怎麽商量？
早就計劃好時間讓手機響，孟安城說不介意，王浩升走出會客室，叫出電話那頭人的名字是孟家的同行死對頭。
無非是想表達，浩升除了孟家，還有別的選擇。
孟安城的秘書把王浩升的秘書支走，他端起茶杯對一直做人肉背景的徐巍說：“王浩升很器重你，你比普通人升得快。”
徐巍說：“運氣和機遇。”
“運氣的确很重要，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有，只能碌碌無為。”孟安城喝一口茶，放下茶杯：“你是沒打算在我面前走小西的關系吧。”
“沒想過。”
“難得你還保持着一點清醒。我跟小西提過一次，說叫你到我們公司來上班，你知道她怎麽回得我嗎？”
徐巍看着他，意思他繼續。
“小西說：徐巍他是男人，他的人生怎麽走應該由他自己決定，我不會去影響他的選擇。”
是她的口氣，徐巍笑了。
“商場上本來是沒有情面可講的，不過嘛，我還是可以順手給你送個人情。”孟安城把價格壓到那麽低，就是留着回轉的餘地。
等王浩升打電話回來，王浩升假裝不太想進行合作了，孟安城直接說：“王總身邊都是人才濟濟，這位看着悶聲不出的，你接電話去後，閑來無事跟我跟他聊了幾句，句句都在點子上，讓我醍醐灌頂啊。這樣，要不我們都各自往後退一步？”
當然是求之不得啊，王浩升欣慰地看了一眼徐巍。
轉移會議室，叫來律師，談攏雙方的條件，簽約合同。
再次确定合作關系，孟安城站起來和王浩升緊緊握手，又換左手和徐巍緊緊握了一下。
談下合同，王浩升沒注意孟安城換手的動作，很欣慰地拍了拍徐巍的肩膀，一行人離去。
坐車時，王浩升叫徐巍跟他坐同一輛車，“我要是孟盛盉，睡覺都會笑醒，虎父無犬子。”
老生常談，又是膝下無子的感嘆。
知道孟安城那樣說是找臺階下，王浩升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你們都聊了些什麽？”
“他套我話問王總你等下會去哪裏，我說你要去和夏總吃飯，夏總預約了很久你才空出時間。”
夏總的公司就是孟家的同行死對頭，王浩升哈哈大笑起來，跟他用在一個點子上了。
和孟家合作的項目，王浩升點名讓徐巍繼續跟進，徐巍成了這個項目的二把手。
回公司宣布這個消息，王浩升承諾項目組的成員都有獎金，由徐巍去發，歡騰一片。
大家吵着要徐巍周末請客，徐巍滿口答應，地點由他們自己選。
王浩升很高興，把徐巍叫去他家，讓保姆做了一桌子菜。
魏央比保姆都忙，進進出出的，忙得不亦樂乎。
“女人也就只有這點盼頭了，我不就是在家裏吃頓飯嘛，看把她給高興的。”王浩升抽着雪茄，得意洋洋。
魏央紅着臉，輕聲說：“很難得啊。”
吊燈燈光打在她身上，美不勝收。
看着她的嬌羞樣，真是怎麽愛都愛不夠，王浩升笑得眼角堆起了魚尾紋。
轉身時，魏央才偷偷看了一眼徐巍，又紅着臉跑回廚房忙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晚飯結束，王浩升喝高了，拉着徐巍說他的發家史，說他膝下無子，俨然成為了男版祥林嫂。和徐巍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他覺得徐巍跟他年輕時很像，才放下防備。
魏央給他泡了一杯醒酒茶，王浩升喝了那杯茶後沒多久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那杯不是醒酒茶，裏面放了安眠藥。
徐巍也喝了酒，也覺得頭有點暈，他擔心和王浩升一樣就這麽睡過去，急切地問她：“你是不是也給我酒裏放了？”
魏央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紅着臉結巴說：“沒、沒、有……”
只是覺得她老公話太多了，看他皺眉，知道他覺得煩，就下狠心放了武雲飛遞給她的安眠藥。
杯子洗幹淨，就不會被發現。
沒有就好，徐巍和她一起扶着王浩升上樓休息，然後跟告別說要走了。
她急忙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衣袖，又像抓住烙鐵似的馬上松開。
她說：“我不跟蔣老師搶……”
她說：“我只想要個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