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次接到楊梅的電話，在徐巍的預料之中。
因為王浩升對徐巍的信任，而楊梅存在的身份，沒瞞着徐巍。
楊梅說要王浩升送她回家取東西時，正好是徐巍要去礦上，就順帶一起帶着去了。
不是衣錦還鄉，楊梅怕被人知道她在金色巴黎夜總會做過小姐，一路上都在求徐巍不要跟大家說。
“行了，耳根子都被你念起繭了。除了我們，沒人知道你做過小姐！”武雲飛不耐煩地打斷她，踩着油門加速。
楊梅沒再多說話了，想到她哥對她做過的那些事，不由又紅了眼眶，她是他親妹妹啊！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她都是他在外面手腳不幹淨拿回來的東西養大的，不然她早就餓死了。
鄰居們對這兩兄妹沒什麽好感，即使看到楊梅很久才回來一次，都沒打招呼。
家裏雖然沒人，但可以看出楊磊回來過。楊梅進到楊磊房間，在他枕頭底下放了一些錢，稍微打掃了一下衛生。她坐着想了一會兒，她哥白天應該是不會回來的，她就出門去礦上找徐巍了。
武雲飛讓她坐在車裏等，她看着車窗外忙碌的景象，覺得很失落。
早就知道徐哥很有本事，礦上沒有不服他的，以後還會更好，會做大老板……
車窗響了兩聲，楊梅收回神，車門打開，車外的武雲飛做手勢示意她出來。
楊梅下車，他遞給她一份飯，有青菜和排骨，還有一個雞腿。
“阿巍擔心餓着你，讓我給你送飯。”
“啊，替我謝謝徐哥。”楊梅心裏暖暖的。
“你快吃，我還沒吃，就等着這個碗。”武雲飛點了一根煙，靠車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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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煤車隊司機被留下來吃飯，小食堂的碗就稀缺了。武雲飛也覺得餓，只能猛抽煙來解決。
聽他這麽說，楊梅狼吞虎咽開始吃起來，雞腿幾口就吞下了。
這吃相……徐巍嘴裏叼着煙都忘了吸，煙灰燃了一大截，被風吹落與她手上的碗擦肩而過落在地上。
幾分鐘時間，楊梅把吃得見底的碗還給武雲飛。
“我說。”武雲飛扔掉煙頭踩滅，接過碗訝異問：“你在王浩升面前，也是這麽個吃法？”
楊梅嘴裏還在嚼，她搖頭說：“沒有，我沒跟他一起吃過飯。”
幸好沒有，不然早一腳把你踹了，這吃相吓退一火車的人。
武雲飛洗了碗返回小食堂時，鍋裏就只剩幾片青菜葉子了，滿地都是骨頭。
他聽小食堂的人說徐巍也沒吃，也沒興趣吃了，放下碗去找徐巍。剛出小食堂的門，就見徐巍正
往車邊走，應該是忙完了。
“阿巍！”武雲飛叫一聲，跑着追上去。
徐巍交代：“你把楊梅送回去，我跟車隊走，我見完他們的老板後給你打電話，晚上一起去王浩
升家。”
武雲飛點頭，問：“上次不是已經和他們談好了嗎？”
徐巍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加新的運輸線，和新的合作方。”
沒等武雲飛再問話，徐巍返身走了。
武雲飛把楊梅送到她住得公寓樓下，獨自去一家面館填肚子。
八點的時候，接到徐巍的電話，開車接到他，再一起去王浩升家。
保姆給兩人開門，王浩升坐在沙發上抽着雪茄，魏央在削蘋果。
看到徐巍走進來，魏央心跳加快，手沒拿穩水果刀，刀口擦過手指，血瞬間冒了出來。她急忙放
下水果刀，把割破了的手指放進嘴裏允吸。
“怎麽這麽不小心！”王浩升皺眉：“央央你最近怎麽總是魂不守舍的？”
保姆很有眼力見拿了創可貼，魏央把傷口貼住，強笑着說：“最近有點失眠。”
“你上去休息吧，我這裏有正事要談。”
魏央順從地點頭，上樓去了。
聽到樓上的關門聲，王浩升皺起的眉還沒散開，他重重地抽了一口雪茄，另一只手把玩着雪茄剪。
王浩升問給魏央做了幾次司機的武雲飛：“她最近有沒有出去見什麽男人？”
“沒有。”武雲飛想了一會兒，又說：“除了那次同學會，王夫人和幾個男同學從酒店出來後，去了大學外面一家餐館。”
“男同學？你去找人查一下，看最她跟誰走得近。”夫妻之間，有一方不對勁，總會有察覺，何
況還是經驗老道的王浩升。
武雲飛說是，就拿着車鑰匙出去了。
等武雲飛“查”到消息回來，客廳高氣壓籠罩，剛剛徐巍把老合作夥伴要終止與浩升的合作事情一一說了。
武雲飛說沒查到什麽消息，王浩升抓着煙灰缸就砸過去，武雲飛沒有躲，煙灰缸直接砸到他胸前。
“有什麽用！這點事都辦不好！”
魏央去參加同學會，都是以前的同窗，暗生情愫也是可能的。那幾天王浩升又沒怎麽回來，誰知道她到底幹了什麽？
事兒趕事兒，生意上面出纰漏，還有被戴綠帽子的嫌疑，王浩升怒得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沖上樓。
武雲飛揉了揉胸口，對着徐巍笑了一下，表示他沒事。
王浩升有暴力傾向，這點徐巍早就跟武雲飛講過，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被遷怒。前幾次同樣被王浩升罵得狗血淋頭，就連徐巍也不例外。
楊梅為什麽那麽怕王浩升，就是每次在床上他往死裏打她，把沒有對魏央做得事全用在她身上
了。脖子和手腕上的掐痕，甚至有次武雲飛還帶着她去看過一次婦科。
趁樓上還沒什麽動靜，徐巍把保姆打發走了，等着王浩升問完魏央後下來爆發。
“魏央不會說的，王浩升想明白後就會把你和我也當成懷疑對象，我一直跟着他，又跑東跑西的就沒多大嫌疑。你的嫌疑大，不管他問你什麽，你都不要承認。”徐巍早就知道王浩升開始懷疑魏央了，他提醒過魏央收斂，只是女人心思蕩漾起來是藏不住的。
武雲飛點頭，都忍了這麽久，不在乎這麽一次。
樓上有責問聲和小聲哭泣聲，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然後是開門聲和腳步聲。
王浩升下樓，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很長，是一把減小槍聲的消音槍。
他走過來重新坐在沙發上，魏央緊随其後，那把槍是她看着他從保險箱裏拿出來的，就是那個黑色盒子。
“膽子不小，挖牆腳挖到我頭上了。沒有我，你們什麽都不是！”
“你把我當什麽？我沒有……”魏央手緊緊抓着沙發，雙眼含淚：“你怎麽可以這樣？”
王浩升沒去看她，槍口先對着徐巍，停留了一秒又對着武雲飛。
“我要埋一具屍體簡單的很，說，是不是你？”
武雲飛膝蓋都軟了，搖頭說：“不是啊……”
“不承認是吧，來來去去就這幾個人，你當我是傻子嗎？”
“真的不是我啊……”武雲飛吓得跪了下去。
“還在死扛！”王浩升站起來，槍口比在武雲飛額頭。
徐巍站起來一腳踹着武雲飛的胳膊，武雲飛往旁邊倒下去趴在地上，腳繼續踩着他的胳膊，彎腰怒視地上他：“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武雲飛手抓着地毯，聲嘶力竭地哭起來：“我沒有啊，借我一千個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啊。阿
巍，你幫我求求王總，我真的沒有……”
王浩升氣極，腳不停地往武雲飛的腹部踹去，武雲飛因為胳膊上還被徐巍踩壓着，他躲不開，疼得弓起了背。
魏央別開臉去，她低着頭：“你別踢了，我說……”
本來準備裝暈過去的武雲飛是真的驚恐了，她要說了，王浩升手上的槍解決他和徐巍簡單的很！
徐巍身體也僵住了，人沒有子彈快，跑是跑不了了。他把腳從武雲飛胳膊上拿下來，靠近王浩升
右側站着，随時奪槍。
魏央吸了吸鼻子，先看了一眼地上的武雲飛，視線往上再看了一眼徐巍，最後落在王浩升臉上。
完了完了，武雲飛強撐着坐起來，擡頭看着王浩升手上的槍。
千算萬算，力搏戰兩人對一個毫無壓力，就是沒算準王浩升會有槍，不然他和徐巍早就走了！
“你在外面養了女人對嗎？”魏央邊流淚邊笑：“每次晚上跟我說公司有事，其實都是去找那個女人。”
王浩升沒想到她會說這個，舌頭打了一下結，還是硬聲扯謊：“沒有的事！”
“有幾次，我都在你衣服裏發現了女人的長頭發。每次打電話來得是你的秘書，你的秘書卻是短發。”
“應酬而已。”
魏央笑得凄涼：“我跟蹤過你。”
王浩升不狡辯了，持着槍對着武雲飛：“所以你就背着我偷人？”
“我比你更想要個孩子……”
真的完了，武雲飛盯着槍口的圓孔，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殺了……”
“但是我同學要跟我搞一夜情時，我拒絕了。我想着，你總歸是回心轉意的，每天想着你跟那個
女人的事，越想越覺得可悲。”
所以，就是魏央為什麽會魂不守舍的原因，知道老公出軌玩婚外情，她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如果王浩升再細心一點，他就聽見徐巍和武雲飛的吐氣聲。
“我本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逼着我把事情說出來，是想要我讓位吧。我現在就上去收拾東西，留你們過二人世界。”魏央轉身就往樓梯跑，王浩升馬上去追。
他抱着她哄說錯了，她掙紮，兩人糾纏着上樓，可以看到她對着下面揮手的手勢，她在暗示他們離開。
膽小不代表沒腦子，人的潛力也是無窮的。
魏央要是承認背着王浩升偷人了，不僅會害了徐巍，還會害了自己。
她說得也是實話，莫不是王浩升一把年紀了還出軌，她也不會心冷。
聽着車開走的聲音，魏央才放聲大哭。
王浩升覺得自己有點懷疑過頭了，為了安全起見先把槍放回保險箱，她又追過去捶打他。
被反手摟着，她密碼沒看全，只看到後面幾位數。
王浩升鎖好保險箱，抱着魏央心肝寶貝的哄着，答應以後不會在外面亂來了。
另外一邊，徐巍把武雲飛送回家安置好後，他回了富華裏。
開門進去，就聞到了菜香，走到廚房門口往裏看，火上還煨着湯，蔣西正在盛湯。
他走進去，抱着她的腰，輕輕吐了一口氣。
蔣西笑着說：“這樣我不方便。”
他就是不放。
“不是跟我發短信說一天沒吃飯了嗎？先放開，我好給你盛飯。”
他放開她，退出廚房。
吃飯時，他跟她說：“我給你買輛車好不好？”
“好。”
“我給你買套房子好不好？”
“……好。”
蔣西覺得他今天有點怪，怎麽個怪法，她也說不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