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期末考試結束後,連接着兩天批改試卷,統計分數排名次。

作為班主任,蔣西還得給每個學生的成績單上寫評語,忙得找不着北。

學生們取了成績單以後,全校老師再開一次會,發獎金和年貨,年貨都是學生家長提供的。

蔣西所在的年級組有特別活動,組長組織大家去神龍架旅游,冬季去神龍架當然不是去找野人,

而是去滑雪。

一般的滑雪場都在北方,神龍架這種中部地區的滑雪場,新奇的事物總是讓人期待的。

因為年級組裏大多都是年輕老師,組長補充說最好帶上各自的家屬,人多才熱鬧。

蔣西原本不想參加,聽到這個條件有點動心了。

沒抱什麽希望給徐巍打電話說了這個活動,他竟然說可以,她就給組長報了兩個名額訂票。

蔣西是南方人,別說滑雪,就是雪都沒見過。在網上查了旅游攻略,首先,必須準備一套稍微厚一點的衣服。

她的衣服都是夾層外套之類的,辦公室的老師都說她不怕冷,其實她不是不怕冷,是沒買過厚衣

服而已。家裏和辦公室都有暖氣,商場超市也有中央空調,走到哪也不覺得冷。

徐巍也沒什麽厚衣服,她去商場時也給他買了一套,滿載而歸提了兩大包。

晚上徐巍回來時,看到床上那件象牙白男士羽絨服,覺得有點頭疼。

“你的手複健情況怎麽樣?”蔣西在往行李箱裏放兩人的衣服,因為要坐飛機,化妝品沒帶,直接買得旅行便攜組合套裝。

“還不錯。”他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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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是不能做滑雪這種随時都會摔倒的運動。想到這裏,蔣西往行李箱裏放衣服的手停了下來,只記着高興,忘了他的手的恢複情況了。

徐巍笑着說:“我不滑,看你滑。”

蔣西想了想,很認真地說:“我還不會滑雪。”

“那,我們看他們滑。”

“……”

兩人對視,一起笑出聲來。

這次旅行是一場交換,因為徐巍說過年那幾天他不能去她家了,趁這幾天有時間就陪着她。

來日方長,蔣西很理解。

到了出發那天,蔣西早早地起床做早餐,兩人吃飽了才出門坐的士去機場。旅程安排是先坐飛機到宜昌,再坐大巴去神龍架。

上機場高速路前堵了會兒車,趕到時,同事們已經到齊了。

蔣西接過組長遞過來的機票和證件,給大家介紹徐巍,然後一起去安檢。

同事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徐巍,好奇歸好奇。候機的時候蔣西和徐巍安靜地坐在一邊,沒有人上前打擾,除了另一位“家屬”。

“嗨。”何良月過去坐在蔣西旁邊。

徐巍對着他微微颔首,蔣西看了他一眼當作回應。

“你有交代我不要把那天的事告訴孟安城,是的吧?”何良月手伸過去,擴在蔣西座位的靠背上,“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你信嗎?”

蔣西白了他一眼。

何良月啧啧兩聲:“你心軟了?沒想到你還是菩薩心腸。”

“不是菩薩心腸,只是覺得沒必要。”

“這次是遇到有靠山的你了,不給那人一點教訓,下次遇到個沒靠山的,那人不是去把別人捏圓搓扁了?”

蔣西嗤他一聲:“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就是這個理,蔣西你怎麽那麽聰明!”

沒一會兒,廣播提醒飛往宜昌的航班開始登機了,蔣西和徐巍随着人流排隊去登機。

飛到三峽機場,請得導游已經等着了,領着一群人坐上大巴,去下一個目的地神龍架。

導游口若懸河介紹着神龍架,把神龍架形容成天上有地上無的地方。

何良月和方老師坐在蔣西前排,他聽得不耐煩了。回頭準備跟蔣西聊天,見她頭枕着徐巍的肩膀睡着了,只好拉着方老師說話。

他低聲問:“這導游是誰請得?”

方老師說:“組長請得,怎麽了?”

方老師一顆心在亂撞,何良月會答應跟着一起來,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沒什麽,只是覺得有點像傳銷。”

“啊?”

“你覺得不像?那麽慷慨激昂,都差叫我們去神龍架買塊地住下與野人同居了。”

方老師捂着嘴笑:“導游都是這樣的啊。”

她從包裏拿出兩根玉米腸,遞給何良月一根:“吃嗎?”

又是飛機又是汽車的,何良月早就餓了,接過來用牙齒撕開包裝袋吃起來。

蔣西模模糊糊的睜開眼,聞到了濃烈的玉米腸味道,從徐巍身上起來坐直。

“你餓了嗎?”她問徐巍。

徐巍說沒有。

“我餓了……”

“先忍忍,等到了加油站,我去給你買。”

何良月還剩最後一點沒吃完,也不好跟蔣西分享了,索性一口吃進嘴裏。

車經過加油站加油,有人下車上廁所,蔣西坐在位置上沒動。

徐巍上車時,手上只多了一瓶水和一瓶八寶粥。

“賣得東西太少了,泡面你不吃,只有這個了,吃嗎?”

“吃。”

他坐下來,把水遞給她。先把八寶粥的塑料蓋揭開,再雙腿夾着八寶粥,左手去拉拉環。

“嘣”一聲,拉環脫離罐瓶,鐵皮蓋子紋絲沒動,拉環像戒指一樣戴在了他食指上。

徐巍:“……”

蔣西:“……”

幸好何良月下車買了一袋旺旺雪餅,分了幾個給蔣西,又喝了小半瓶水才沒覺得餓了。

到了神龍架後入住酒店,組長發房卡時說今天大家回房間休息,晚上出來聚餐,明天再去滑雪

場。

蔣西和徐巍被安排到一間房間,徐巍拿着房卡先把行李箱放回房間。

下來時,還把行李箱裏蔣西新買的毛線帽和手套帶了下來。

她戴上帽子和手套,兩人單獨行動,其他老師被導游帶着出去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昨天剛下過一場雪,屋頂瓦片上白茫茫一片。風吹在臉上,像是被扇耳光一樣疼。

才走了一段路蔣西就喊冷,前面有一家名叫土家菜館的餐館,就近進去了。

土家菜館不大,老板親自招待,熱情地推薦店裏的招牌臘肉和和野菜,還有包谷酒。

蔣西不喝酒,聽老板說土家族都愛喝包谷酒,她還是要了一小壇。

酒碗更有民族風味,碗口以下是深褐色,碗底是土黃色,摸着還有點礙手。

菜上齊後,蔣西雙手端着酒壇子給徐巍倒酒,倒了滿滿一碗。

徐巍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好喝嗎?”蔣西放下酒壇子,好奇問。

他舔了舔唇,對着她笑:“好喝,你要不也喝點?”

“好。”她說着就端起酒壇子,往桌上另一個空酒碗裏倒。

徐巍壓住她的手不讓她端酒碗:“先吃飯,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臘肉很有嚼勁,野菜很香。桌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後,蔣西才端起了那碗酒,淺喝了一口。臉馬上皺成了一團。

“好辣。”她呲了一下牙。

“有多辣?”他學她的問話方式。

不知道有多辣,她揚起酒碗,一口灌下。

土家菜館的老板忘了說,他家的包谷酒度數高。

蔣西這麽一碗下去,沒一會兒就覺得頭暈,她猜想應該是喝醉了。

從土家菜館吃完飯出來,沒再逛別的地方了,兩人回了酒店。

進門,蔣西鞋子都沒脫就倒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徐巍坐在她旁邊,輕聲問:“難受嗎?”

她翻過身來,緋紅的臉貼着他大腿上,“不難受,就是頭有點暈。”

他的手摸在她臉上,有點熱,但不燙。然後彎腰,幫她把鞋子脫掉。

準備去洗手間打濕毛巾給她擦臉,她的腿就纏了上來,夾着他的腰。

“先洗臉。”徐巍手觸到她的大腿上,原本要按住的動作變成了撫`摸。

天還沒黑,窗外飄起雪來。

她偏頭看着窗外:“下雪了。”

他也看出去,手上撫`摸的動作卻沒聽,“下雪了。”

手蜿蜒往上,拉開她羽絨服的拉鏈,五指張開一把握在她高低起伏的胸上。

蔣西輕哼一聲,從窗外移回視線,他也一起移回來,低頭就含住她的唇。

羽絨服的拉鏈拉到盡頭,襯衫牛仔褲從她身上剝離。

赤忱相對,她雙手抱着他的脖子,說要去看雪。

徐巍抱着她走到窗前,她好奇看着窗外的雪花,然後伸手“刷啦”一聲拉上窗簾。

雪花再美,美不過此刻她的身體。

徐巍啞聲問:“不是要看雪花?”

她搖頭,雙手抱着他的脖子,滑杆一樣身體慢慢往下滑,直到臀部抵住他那把已經上膛了的槍。

濕潤,褶皺,她想容納他。

弄清楚她的意圖後,徐巍左手摟着她的腰不讓她掉下去,無力的右手扶着快搖搖欲墜的槍,與她

相連。

窗簾那邊被隔絕的城市,雪花們争先恐後跌落在接面,累積層層。

窗簾這邊她上下颠簸,嬌弱聲一聲趕着一聲,譜寫成愛的樂章。

她想親吻一朵雪花,他卻給了她銀色的世界。

晚上的聚餐錯過了,一直到第二天,蔣西和徐巍才從房間出來,跟着大家一起去滑雪場。

蔣西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雪,滿地銀白,幹淨透徹找不出一點雜質。

徐巍手沒痊愈不能滑雪,蔣西跟組長說少租兩套滑雪工具,兩人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穿上滑雪板。

何良月啧啧打趣:“是昨天把體力給透支了吧。”

沒等兩人說什麽,方老師跌跌撞撞滑了過來,何良月沒躲開一起摔倒在地。

什麽叫做,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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