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夏的淮州,池塘荷花朵朵,荷葉成片。偶爾一陣風,便引得綠波蕩漾,荷花飄香,整個莊子都能感受到荷香的淡雅。
秦莊裏的人都知道秦少爺有朋友來訪,兩人終日在別院讀書賞畫。秦老爺聽聞自己兒子的朋友是京城人士,特來秦莊游玩,都吩咐莊裏的人不要怠慢了客人。
而此時所謂的貴客和秦少爺卻在無人的書房裏做着最讓人羞恥之事。
顏如玉被壓在案上,白色的衣擺被撩起來到腰部,亵褲被半退,圓|翹的臀在衣擺下若隐若現。他的發帶不知何時被解開,一頭青絲滑落在肩上,又繞到胸前,掩蓋住衣襟下的春|色。原本白玉一樣的臉色像是抹了胭脂,眼裏都是水光,唇上也是紅潤的樣子,比前些天看起來更像是個人。
秦君歸壓在他身上,用身下那物在顏如玉的身後磨|蹭着,卻不急着進去。他一手握着那人的腰肢,一手握住對方的右手,拿着毛筆在案上的宣紙上寫着什麽。
即使是炎熱的夏天,顏如玉的身體還保持着微涼的溫度,抱起來像是抱着一塊上好的玉石,讓人欲罷不能。肌膚與肌膚最親密的接觸,引發出最原始的欲|望。而秦君歸卻坐懷不亂,握着顏如玉的手一筆一劃地寫着毛筆字。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秦君歸一邊寫一邊緩緩地在顏如玉耳邊念着,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全數噴在顏如玉耳邊,讓他原本就紅了幾分的耳郭更加紅。
顏如玉不安地躁動,卻得不到緩解,他扭捏着自己的腰,企圖擺脫身後人的掌控,可惜卻被秦君歸擠身而入。突然而來的疼痛讓他呼出聲來,接着嘴裏就被塞了兩根指頭,上面還帶着墨水的香味。
秦君歸看着他委屈的樣子笑了出來,說:“這是對你的懲罰,作為書中出來的人物,居然不認得我的座右銘,真是讓人氣惱。”
顏如玉看起來嬌生慣養,自從來到秦莊之後就一直被身上之人欺負,第一次也是在書房,他不過是念錯了一副字畫上的詩句,就被男子壓在牆上做了這等羞辱人的事情來。他心生惱怒,合嘴就要咬下對方的手指,卻被秦君歸看出來,狠狠地動了一下。顏如玉吃痛,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
秦君歸這下倒是曉得了什麽才叫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顏如玉這個樣子更加刺激別人欺淩他的欲|望。秦君歸一面動着下面,一面俯首親吻他臉上的淚漬,細聲哄着他。劇痛過後便是無盡的愉悅,顏如玉知曉其中樂趣,抽泣聲慢慢變成黏膩的叫喚。
事後秦君歸抱着他坐到書房窗前,陪他看外面池塘一片碧綠。顏如玉昏昏欲睡,沒了骨頭一樣靠在秦君歸身上小憩。
秦君歸摸着他的長發,一下又一下的,像是無限眷戀:“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顏如玉聽到他又在念這句話,便問他:“這句詞有什麽特別的含義麽?”
秦君歸低頭看他,說:“這句詞原本的意思是:少年人莫要在年輕是蹉跎歲月,別等到老了一事無成才暗自後悔。而我卻覺得,這樣解釋會更好:少年時就應該及時行樂,勿等到年老再後悔年輕時沒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顏如玉想了想,問他:“那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秦君歸看着他,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我最想做的是,美人在懷,夜夜笙歌。”
顏如玉臉一紅,從他腿上爬起來,把頭發往後一甩,整理了衣冠,對秦君歸說:“衣冠禽獸,白白讀了那麽多聖賢書。”
秦君歸卻猛然将他拉回懷中,悠然說道:“非也,非也,老祖宗說過,食色性也。”說着還用手捏了一把顏如玉的側腰,引得懷裏的人一陣酸軟。
“公子,莫公子?”
突然有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莫等閑方才回過神,滿臉歉意地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女子。
女子是鎮上梅員外的千金,因為是女眷,自然是不允許出門讀書的。梅員外寵愛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想讓她知書達理,平日裏都會抽出時間教她寫字念書。但無奈梅員外學識有限,經常不能回答女兒的問題。他聽聞鎮外書院裏的夫子才高八鬥,深得鄉親父老的尊敬,便派人過去邀請他到府上做客,順便為他的女兒傳道授業解惑。
梅員外只聽說莫夫子教了好幾十年的書,沒想到見到本人時對方卻那麽年輕,只能尊稱對方先生。莫等閑在梅府用過午飯,才被侍女帶去後院亭子。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他一介男子怎麽也不好進女子閨房裏,便把地點定在了後院的荷池亭裏。
梅小姐姍姍來遲,莫等閑看着一池荷葉,不知怎的就神游太虛,等回過神,他才發現梅小姐已經坐在他對面,而他面前的茶已經沒了熱氣。
莫等閑端起茶杯,細細地品了一口茶,将自己剛才的失态都掩飾過去。茶水裏有蓮葉的清香,卻很淡。莫等閑覺得這個味道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喝過。
梅小姐見他在回味茶香,便解釋道:“這茶葉是荷葉做成,爹爹前段日子從淮州那邊做生意帶回來,如果夫子喜歡,一會我讓管家給您準備一些帶回去。”
莫等閑突然問:“淮州?哪個淮州?”
梅小姐也沒出過遠門,但畢竟聽自己父親說過,便跟莫等閑介紹道:“淮州是南方沿海而成的一座都市,是個很繁華的地方。多年前那邊有個聞名天下的酒莊,叫秦酒莊。不過後來因為香火稀少,漸漸地生意就沒以前那麽好了。到了上一代,酒業被別人家搶去,只能做一些茶葉生意。剛才您喝的這些茶,便是産自秦酒莊。”
莫等閑心裏微微一動,覺得這些都似曾相識,他繼續問道:“梅小姐可否再講詳細一點?”
“這個……”梅小姐有點為難,說道,“小女子也不太知曉這些生意上的事,這些都是平日裏聽爹爹偶然提起。”
莫等閑知道是自己逾越了,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逾越了。那今日梅小姐請我來,是要問些什麽問題呢?”
梅小姐突然想起今日請夫子來的意圖,她拿出一本詩集,翻到自己做了标記的那一頁,遞給莫等閑,道:“這一句我反複讀了多次,都理解不了其中意思,夫子可否給我解釋一番?”
莫等閑接過書,看到上面那句“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許人間見白頭”,心裏有幾分觸動。像是很久之前有人跟自己解釋過,但是他怎麽都想不起來。
他端着書沉默了一會,怎麽都想不到合适的解釋。他覺得自己的所知似乎都是被人灌進腦子裏的,但惟獨這一句,他怎麽解釋都覺得不夠正确。
既然想不出來,莫等閑是肯定不會敷衍了事,誤人子弟為師者所不齒,他搖搖頭,略微遺憾地把書給回梅小姐,道:“這句詩,恕在下才疏學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要不梅小姐給在下幾日時間,在下回書院那邊查閱一下資料,再來給梅小姐一個解答?”
梅小姐接過書,嫣然一笑:“這樣,就麻煩夫子了。”
從梅府出來已經是傍晚,莫等閑第一次遇到自己不能解答的詩句,一心想快點回書院翻閱資料,顧不得周圍事物。書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看到酒樓裏熱鬧非凡,好奇地問莫等閑知不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事。
莫等閑沒注意看,他也不想惹來麻煩事,低斥書童不要過分好奇。書童吐吐舌頭,安安分分地跟着他回書院。
等沐浴完畢,莫等閑披着長衫進了自己的書房,這裏藏書很多,有很多甚至是絕跡,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這是誰給他準備的,或者是他去哪弄來那麽多書。
他按照今天梅小姐給他的書名找到了那個時期相關的書籍,在桌案上仔細看起來。
夜裏起風,吹開了窗戶,桌上的燭火搖搖晃晃的,而桌子後面的人早已趴在案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