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帶回去個娘子
第33章
徐胥野的橙子最後還是沒有吃成……
雲霧初跪在太後宮殿內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這件事,滿宮殿的人都因為太後的火氣而惴惴不安,偏她腦子都是那人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剝開橙子果皮的樣子。
他身形偏清瘦,手指纖秀細長,這樣的一個人是很難把他與沙場上握着長劍斬殺敵人首級的那個南護軍的将領聯想到一起。
但他貌美是真,骁勇善戰也是真。
也是她真的要嫁的丈夫了。
殿內的檀香縷縷,她跪在地上的雙腿已經發麻,她撫着腕子上的玉镯,心裏喜憂交合,還算平靜。
她不僅匡了太後,連帶着他也一并匡了,這會兒不知道被氣成了什麽樣子。
太後去內殿換了輕便衣物,頭上華貴的發髻被卸去,長發松散的披在後面,沒了白日裏雍容華貴的模樣,胭脂水粉褪盡之後,眼角皺紋顯而易見。
一個宮女拿着篦子幫她梳攏着頭發。
這宮女不小心扯掉了她一根頭發,太後當即一巴掌扇了過去。
宮女跪在地上眼淚落的很兇,卻不敢吭聲。
眼看着太後就要用腳踹上那宮女的肩膀,不知道從哪裏竄出個小太監,捧了一匣子精巧糕點往太後手裏遞去。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小太監這個檔口沖出來,怕是要被太後的怒氣波及。
但太後只是睜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竟然悶聲坐回了貴妃榻上。
雲霧初垂頭,不用看也知道,這小太監就是蘇疊遠了,太後最寵愛的人,沒有之一。甚至于,寵到可以同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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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這太監基本上到了讓太後聽之任之的地步,就連皇帝也要給他五分面子。
“雲霧初,你膽子倒是大。”太後端坐在貴妃榻上,怒火中燒,旁邊站着的美人兒輕易不笑,今個兒竟是勾了唇角,太後心思有些蕩漾,本就脫口而出的嚴厲斥責,拐了個彎,平緩很多。
雲霧初仍然垂着頭,“臣女不知太後這話的意思。”
“這藍水翡翠制成的玉镯,早不帶晚不帶,你偏偏今日帶着,哀家什麽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哼了一聲,”你若不想進宮為妃,大可與哀家說,何必搭上自己一輩子。”
雲霧初叩首,頭貼上放在地上交合的手背,音色帶了些悶聲,“搭上自己一輩子?”她念着這句話。
“這天下男人,誰都可嫁,誰都會是個好歸宿,只哀家這養子不會。”她瞧雲霧初是聽進去的模樣,語氣放柔了三分,“霧初啊,女兒家因為皮相傾心,哀家可以理解,但你要一腳往火坑裏跳,哀家就要提點一下了。”
她伸出手,虛扶了雲霧初一把,示意雲霧初擡起頭來,“胥野生得雖好,但性子狠辣,他的未來……”她停頓一刻,聲音迅速壓低,眼裏的陰冷肆虐,“他哪有什麽未來!”
“哀家說的你可明白?”
雲霧初一臉淡然,情緒波瀾絲毫沒有被挑起,她依舊笑意盈盈,“霧初自然明白太後的良苦用心。那還請您下旨吧。”
太後滿臉懵然,“下什麽旨?”
雲霧初微微偏頭,長睫毛忽閃一下,杏眸靈動,将兩只手擡到太後跟前,“春花小宴之時,您親口說了,若臣女與王爺兩情相悅,那便賜婚。王爺心慕臣女久矣,臣女也應了,那聖旨呢?”
她一舉一動,帶着嬌憨,女兒家羞澀又大膽。
太後讓她懂事,讓她參透那些話的意思,她就偏偏要反着來。
太後剛剛被壓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冒出來。
小幾上的果盤被甩出去,水果滾了滿地,雲霧初左手邊掉了個橙子,黃澄澄的,在燭火之下,映着一層微妙的光澤。
雲霧初心尖一動,左手已經迅速伸出,而後,又快速收回。
下一刻,雲霧初的袖口就鼓起了一塊。
太後的怒火不可遏制,“雲霧初,哀家真是太縱容你了,來人……”
蘇疊遠意料之外的開口,“太後,雲丞相上次進獻的雪頂含翠,您可要嘗嘗?”
一瞬間,太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胸口上下起伏,蘇疊遠看了一眼,伸出手臂去扶太後。
蘇疊遠雖是太監,身條卻板正挺直,雖生為女相,卻毫無谄媚之态,他撫了撫太後的肩膀,手指在她的脖頸處摩挲一下。
這是極其旖旎的暗示了。
太後雖留了他在身邊伺候,但一些親密之事,卻始終進展不好。
他不配合,她若硬來,嘗了滋味,也索然無趣。
但今個兒他竟然松口了,脖頸處被他碰到的地方酥麻成一片,直通大腦。
無論是不是英雄,都會一腳栽在美人關上。
太後心思有些飄忽,她揮袖,對着殿外的嬷嬷說:“讓皇帝去拟旨。”
被蘇疊遠這麽一提醒,太後也就清醒幾分,因為雲淩,雲霧初她是無論如何都動不了的,她這樣的心思,也配不上他兒子。雲家女那麽多,還真不少她一個。
太後冷眼看着端跪着的雲霧初,譏諷道:“雲霧初,你遲早為你今日的選擇痛哭流涕,哀家等着這一日。”
雲霧初又再次恭敬行禮,面上笑容一分一毫都沒有消減,“多謝太後成全。”
太後已背對了她,“出去吧。來了,送她出宮。”
跪在地上倒也沒什麽,一動,雙腿的酸麻就順着腿直往上鑽,雲霧初不動聲色,咬着牙,腰板直直的出了坤寧宮。
甫一出門,蘇疊遠就道:“雲小姐歇會再走吧,腿麻是真疼。”
雲霧初扶着門框,慢慢緩解那股酸麻,“公公與我父親有私交?”
“雲丞相位高權重,奴才就一小太監,怎麽能攀得上交情。”
雲霧初揚了揚嘴角,目光裏帶了審視,“那公公今日舉動又從何說起,太後娘娘因我發火,公公卻一勸再勸,霧初今日毫發無損的出了坤寧宮,要多謝公公。”
今日,蘇疊遠的所作所為她都瞧見了,不明所以,便開門見山問了。上輩子他們只有幾面之緣,她是中宮皇後,而他魅主作亂。
蘇疊遠眉宇間泛起難堪,苦笑道:“春花小宴之事,奴才聽人說了,姑娘有勇有謀,讓太後都啞口無言只能發洩火氣,奴才佩服。”
他眉梢微擡,眼裏流露苦意,“所以想着,有一忙,或許可以求求姑娘。奴才有一胞姐,喚十裏。幼時……”,淚光一閃,“幼時因奴才病重,父母便将阿姐轉手賣了。”
他膝蓋一彎,跪在了她面前。
雲霧初着急去扶,已然知曉其中深意了,“你且說仔細寫,我才好幫你尋人。”
雲霧初看着眼前這個聲淚俱下的人,恍然想起上輩子,他好生風光,坐着太後的轎攆,在宮裏甬道見了她,不行禮,連聲“皇後”也不喚,趾高氣揚而去。
才五年而已,性子就差了這麽多。
雲霧初深覺這次尋親所托的重要性,臨走前,她說,“我為你尋十裏姑娘,那你也要幫我……”
她在他手心寫着字,寫到一字時,蘇疊遠愕然,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緩慢道了句“可”。
……
宮門即将下鑰,何行時對着留守的侍衛擺手,“這些日子輪值辛苦你們,我尋了些好酒,當犒勞你們,去吧。下一班侍衛到時,我親自留在這裏看着。”
那些侍衛本有些不放心,但看到是最近頗為皇帝賞識的衛尉大人,便忙不疊的跪謝,小跑着去了。
宮口西大門,站着兩個人。
皆為男子。
何行時去尋了那個身量最高的,還沒走進,就聽得某人打了個噴嚏。
他揚眉,“你得風寒了?倒是難得。碧池池水那麽涼?”
徐胥野懶得聽這些風涼話,話裏已經有了鼻音,“弄好了?”
“好了,一炷香的時間,夠你把小姑娘弄哭了。”
徐胥野攬住披風的手一緊,裹着玉軸的上好蠶絲觸手柔膩,他臉上帶着些薄怒,已經不耐煩,“帶着昭成走遠點。”
何行時不再激他,正好他也有話要問昭成,春花小宴那一遭,已經鬧得滿宮皆知,但某些地方,他還是要知道的仔細些好,也好為下一步做準備。
太後宮裏的嬷嬷送到宮門前,便回去了。
一個個跟人精似的,太後發的火,他們清楚明白的很,對待雲霧初便立刻換了個态度。
宮門紅燈籠不夠亮,昏黃昏黃的,她慢慢走着,手裏揉捏着那個圓滾滾的小橙子。
她心情是極好的,聖旨都下了,那便是定了。
她籌謀這麽久,總算成了事。
摸着揉到了一定程度,她慢慢的開始剝果皮。
橙子果皮,又厚又緊,她手指用力,一點點往下扒。
離宮門進了,才看到宮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
雲霧初心裏“咯噔”了一下,竟然生出些想逃跑的心思,明明之前都恨不得創造偶遇緊跟着他來着。
腳步停了,想扭頭跑掉已經不現實,更可況那人已經看到了她,淩厲的身姿動了動,長腿一動,朝她走近。
她将橙子皮往袖子裏扔,乖乖行了禮,“雍勤王爺安好。臣女見過王爺。”
男人身上披着披風,每朝她走近一步,那披風就随着他的動作晃蕩一下,雲霧初背上泛起些汗。
她這樣算計他,他得多氣。
果不其然,她聽的他說,“聖旨都下來了,你不該叫我一聲夫君?”
她聽得出,這惡狠狠的調調。
雲霧初硬着頭皮,“還未成婚,還是該叫聲王爺的。”
徐胥野在距離她五步之遠的地方,停了步子,似笑非笑,“好玩嗎?雲霧初,爺還沒出宮門呢,就接了旨。這進一趟宮,帶回去個娘子,怎麽這麽好的事兒我都能趕上。”
雲霧初眨眨眼,反諷之語,他說的也溜,要不是知道他目前對自己沒感覺,她就真信了這話。
雲霧初躲躲閃閃不敢看他,碰巧看到徐胥野身後一挑着宮燈的女子,那女子身後還跟着兩個宮女,看身份,非富即貴,她當下有了動作。
主動朝他跑去,一把抱個滿懷,雙手死死的抱住他勁瘦的腰身,膩膩歪歪的将凍紅的秀挺鼻子蹭了蹭他的下巴,又微微嘟起唇想去吻他的唇。
但他太高,踮了腳尖,才堪堪碰到下唇。
此時那女子的面容已經完全顯露,安陽長公主。
雲霧初一驚,剛剛領了賜婚旨意,被人瞧見她被王爺按着頭責備,還怎麽嫁,就是父親那邊都說不過。
她生怕徐胥野有推開他的動作,雙手更是用力,整個身子努力的貼緊他,生怕他再開口,唇還努力尋着他的下唇,有一下沒一下的親着。
她分着心瞧着,親的也不準,下唇、下巴、喉結都碰到了。
陡然間,雲霧初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僵硬和不尋常的反應,他衣裳料子很薄,一貼近,便很是明顯。
雲霧初瞬間不敢動了。
這麽大的反應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某人就吃上橙子啦!各路助攻齊上線!
大家,明日斷更一次,後天更新一萬字,一次看個夠!大家都要來呀,哭哭唧唧拜托大家來呀!後天依然給大家紅包包~
鞠躬,感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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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喵喵的文,大家可以搜作者筆名:妙了個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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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本王疼你。”
這場婚試着試着,武賢王連景淮覺得不過瘾。
最後,他居然把堂堂郡主給退了婚,為她的小婢女鋪上十裏紅妝,千嬌萬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