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徐胥野喜歡你
右承天門少人來往, 人煙罕至,皇宮中再是燈火輝煌, 也沒照亮這處。
昭成事無巨細的說着白日發生的事,突然,一陣陰風吹過,讓他渾身都抖動起來, 他聳着肩, 将衣衫往身上緊了緊。
視野裏一片黑,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個衛尉大人的輪廓。
他有些犯怵,戰戰兢兢發問:“我們離得這樣遠可以嗎?王爺還在那邊……出個什麽事趕不回去……”
何行時正擰着眉毛想着事, 聞言, 直接丢回了一句話,“怎麽?那小姑娘還能把他弄哭不成。”
昭成張了張嘴, 卻不敢再發聲,衛尉大人性子冷, 他最是畏懼。
他在心裏默默頂嘴,要萬一呢!
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偶爾, 這“萬一”發生的幾率奇高。
……
安陽長公主生母是先帝的年妃, 年妃性子跳脫,為人親和,早年間依附當今太後,因而,病故後, 太後也就優待了她唯一的女兒。
而安陽長公主也将年妃的脾氣随了七七八八,一張嘴抹了蜜似的哄的太後心花怒放,在宮裏更是如魚得水。
就因為知道這些,雲霧初才做此行為。
上輩子她與安陽長公主交往甚密,知道這人心腸不壞,嘴巴卻是個不嚴實的,什麽話都兜不住。
今日徐胥野與她對峙的那些算計不算計、诓騙不诓騙什麽的話,若被她聽了去,那還得了,定是會宣揚的滿汴梁皆知。太後若鐵心追究,說是欺君也不為過。
最主要的是,被父親知道了,定會極力阻撓這門婚事。
雲霧初兩相為難,她耳朵通紅,堪堪與他錯開唇,但雙手仍然緊緊的摟着他的腰,不容他推拒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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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陣陣吹過,沾了他氣息的潤濕唇瓣一片涼意,這絲涼意與身上的躁熱冰火兩重,又瞬間被燥熱吸納幹淨,形成更為迅猛的沖動。
雲霧初面色赤紅,羞澀難當。
安陽長公主擡手将宮燈提高了幾分,朝他們走近。
雲霧初心裏一緊,放在他腰上的手抓緊了他的衣袍料子。她清清亮亮的杏眸中透了些水汽出來,她擡高了下巴去看這個男人。
杏眼裏的乞求明晃晃的,看的那本就暗了些許的桃花眸更深一度,深埋在裏面的情緒波濤翻湧,叫嚣着要沖出來。
徐胥野的呼吸聲微微沉了。
安陽長公主的宮燈已經可以照亮雲霧初的裙角,她頭上的發簪在宮燈的光輝下熠熠,上面鑲嵌的珍珠亮如皎月。
只不過,這熠熠月光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玄色鬥篷徹底阻隔了光源。
雲霧初只覺得眼前一暗,他的氣息便就鋪天蓋地包裹了她的全身,而她的頭也被一只大掌按住,固定在了他的胸前。
緊貼着他輪廓有致的胸膛,有力的心跳聲幾乎成了雲霧初耳畔唯一的音,雲霧初暗暗數了數。
他的心髒竟是跳的比她的還要快。
她被硌的有些難受,努力收斂着,想要稍微拉開一點距離,身形剛一動,就覺頭頂一沉。
他将下巴抵在了她的頭上,嗓子裏發出氣聲,這一聲像是從身體深處憋出的,“別動,哪兒都別動。”
話語間,努力克制的平穩聲線仍然摻雜着幾分顫抖。
雲霧初哪裏還敢動,僵硬着身子只當自己是他懷裏的一個木偶人。
而後,她便聽得安陽長公主清脆的聲音先啓:“三皇兄?”
她聲音裏滿是驚訝,她指指宮門又看看徐胥野這抻拽鬥篷手臂環圈的姿勢,很是不解,話語間都是疑惑,“就要下鑰了,皇兄不出宮了嘛?還是母後讓你留宿?”
徐胥野将鬥篷又攏得緊了些,這一下,就讓安陽長公主辨出鬥篷裏的女人的身形。
這有些詭異了,她三皇兄一向對女人敬而遠之,這将個女人摟緊進懷裏,還細致的用鬥篷遮好,甚至連頭發絲都舍不得露出來……
真是太奇怪了。
“皇兄,你……”她聲音陡然拔高,“你怎麽抱着個女人?”
雲霧初聽着她的動靜,無奈的閉了閉眼,看吧,安陽長公主嗓子亮心眼子也粗。
一般人,見到這種情況不都是匆忙躲閃,或者裝聾作啞,只恨自己好奇心害死貓。
她就不,明白不了也要咋呼起來。
果不其然,那一班交替輪值的侍衛連佩刀都來不及挂,就匆忙趕出探勘情況。
雲霧初感受到抵在自己頭頂的下巴動了動,而後就是他陰沉的聲音呵斥,他音量不大,卻滿是風雨欲來的壓迫,“滾回去!”
這呵斥的是那群侍衛,安陽長公主吓的也一哆嗦。
她的侍女湊近她耳朵嘀咕幾句,她退後幾步,幹巴巴的讪笑幾聲,“皇兄,原是我孤陋寡聞了,春花小宴你得了新嫂子我還不知道呢,那恭喜恭喜!”
“鬥篷裏面藏着的”,她努努嘴,臉上甚至還帶着暧昧的笑意,“嘿嘿”了兩聲,“可是新嫂子?”
徐胥野只覺得太陽穴一蹦一蹦的疼,橫凸的鎖骨上幾陣輕柔的泛癢不饒人,懷裏的那人雖然身子四肢不動,但這眼睫毛卻是忽閃個不停。
他将她的頭往下又按了按,這人,就連眼睫毛都要招惹他,勾的他失了分寸,亂了心神。
“知道了還問。”他氣不打一處來,都只是在氣自己,“趕緊回宮,別在我眼前晃悠了。”
安陽長公主雖是怕她這三哥,但實在是好奇心勝過了一切,臨走前,還不望扭頭喊了聲,“那皇兄多和嫂子溫存溫存。”
徐胥野險些拽下腰上別着的香囊去擲她。
他克制着,脖子上青筋都繃起來,他松開了放在她後背與頭上的手,安陽長公主一走,他聲音就不再複之前的平穩,再開口,多了幾分暗啞。
“還不離我遠點,人都走了。”
此時,甬道之上,便又恢複了先前的寧靜。
雲霧初慢慢挪着步子,一點點拉開與他的距離,又是行了一禮,恭敬的要命,她道:“情急之下,霧初得罪了。”
徐胥野将鬥篷攏到自己身前,一只手揪住鬥篷的兩邊,将自己的身體隐沒在鬥篷裏,來遮住自身的尴尬,他慢慢調節着,“你可真是得嘴了。”
雲霧初一瞬間就猜到了他話裏的意思,面色又紅了幾分。
徐胥野慢慢地舒着氣來緩解,他斜靠着城牆,借着牆壁上的壁燭,居高臨下的将她微微擡起的臉看的一清二楚,面上帶着一層子粉,這片粉裏又帶着羞紅,本是清麗至極,但偏偏那柔軟的唇瓣,紅腫了幾分,襯上那濕漉漉的眼,添了太多的妩媚氣。
汴梁最為清高的春日白梨花染了桃花的豔色,又純又欲。
徐胥野扣着鬥篷的手猛的一緊,他心有餘悸,幸虧,剛剛将她藏的嚴實,沒讓別人瞧見分毫這樣的好顏色。
雲霧初努力為自己辯解,“王爺,春花小宴事出有因,霧初實在不想進宮,才出此下策。”
徐胥野眼睛看着她腕子上的玉镯,垂着眼皮,只發出一聲“呵。”
她再狡辯,“梨花園,我問王爺,想不想讓我做皇後。王爺給的答複是,不想。霧初這般做了,您何必再這這樣。”
她這話說的實在高明,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我按照你心裏想的做了,你還無理取鬧怪我作甚。
好端端的,受害者變成了一朵碩大的白蓮花。
白蓮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面無表情的想了半晌,才轉過彎來,“雲霧初,你真是……伶牙俐齒”。
他又是心虛又是惱怒,“你給我時間回答了嘛?爺想回答的時候,你就撲騰一聲跳湖了。”
雲霧初面色不改,手卻出了些汗,“無論如何,聖旨已下,王爺悔不得,霧初也悔不得。我終究是要嫁進雍親王府,補了那雍親王妃的位子。”
她蠻不講理,振振有詞,底氣十足。
徐胥野深沉如夜色寂寥的眸子微不可察的閃爍一瞬,恍惚了一刻,又瞬間清明過來,眼底是只有他自己才可以窺探到的掙紮,“悔得了。怎麽悔不了!”
雲霧初鎖眉怔怔的望他 ,不經意間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王爺可是要去求太後悔婚?”
徐胥野在心裏嘆氣,若他主動悔婚,她日後再另嫁別人定然會壓低身份,他哪裏舍得,又哪裏忍心。
他薄唇一抿,悠悠出聲:“叫你父親來毀婚,就說雍勤王手上血債太多,配不上他女兒。還可說,你被豬肉蒙了心,我那時救你,你一時感動,讓你生出些喜歡我的假象。”
他一口氣不停,批判自己來的得心應手,“豬油“這樣的字眼用在自己身上也毫不猶豫,“左右不過是你不想進宮,鬧這一出,就算毀了我與你的婚事,太後也不會再招你為後妃了。”
雲霧初咬住下唇,袖間剝了一半的橙子被她捏到手心,她低頭不吭聲,只專注着剝着橙子皮。
徐胥野慢慢的站直身子,腦子裏默默思考自己是不是哪一句話說重了。
他吶吶地道:“你嫁與我,會惹上無窮無盡的麻煩。”
聲音不自覺的放柔放輕,“你尋個清白人家,一輩子平平穩穩也是福氣。”
雲霧初還不出聲,發絲從肩上傾斜,擋了她一半的側臉,燭火下,她的鼻尖小巧精致。青蔥般的手指努力的剝着厚硬的果皮,圓潤的指尖微微泛紅。
徐胥野略有些手足無措,就在他還琢磨措辭想要将自己的意思表達的更明确的時候,自然垂在腿邊的手就被她牽起。
而後,她攤開他的手心,手心的紋路複雜曲折,纖秀的手指一曲,手心裏被她塞上一個透涼的圓狀的物件。
他低頭一看,是她剛剛一直剝着的那個橙子。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用手剝着橙子,鮮嫩的橙色果粒不間斷的一塊一塊露着,果肉表面凹凸不平,橙子的果汁也滲出些許,流到了他的手心。
他完全不理解,手指一動不動,保持着她擺成的樣子。
他聽得她說,“兩次”,她伸出兩只手指,嘴角勾起,笑意并沒有消減,似乎之前他的那些話語對她起不了任何的打擊作用。
“梨花園一次,春花小宴席上一次,每次王爺都是剝了一半,就因為我攪局,沒能吃上。我今個兒從太後寝殿裏順了一個出來。王爺嘗嘗。”
見他不動,又自顧自的說着,“王爺放心,我洗淨了手才剝的。”
從她遞出橙子的那一刻起,徐胥野指尖就開始細微的發着抖,他強硬的與自己的情緒做鬥争,面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手指輕柔的将那橙子握好,将手背在了身後。
雲霧初看見他的動作,面上仍然明媚,将這黑夜的寂寞都驅散不少,“王爺,今日此番種種,事出的确有因,但卻不是您想的那樣,糾結于一因果,無外乎是因為,霧初心慕您日久。”
“因為早就将一顆心挂在了王爺身上,所以不願意進宮,不願意做皇後。”
她一字一句,說得認真,神情帶着一股珍視,滿心滿意。
徐胥野瞳孔劇烈瑟縮了一下,像是被兜頭澆上了一通熱水,熱的全身舒暢,全身毛孔都盡然張開,而後,寒風又突然而至,身體存不住熱,冷的手腳冰涼。
冷熱交加,他回不過神,她竟然會喜歡自己,她怎麽會喜歡自己,藏在心尖子上的人突然對自己訴說情誼的激動,沖刷着他已經築成的堤壩的防線。
世間最美好,不過于兩情相悅。
但理智又一遍遍耳提面命,若和她在一起,就是徹頭徹尾的在害她。
世間最慘烈,無外乎兩情相悅卻無法厮守。
雲霧初不知他心裏的矛盾,繼續說着:“碧池故意失足,是為了打消太後的念頭,從您哪兒求了這個玉镯,也是為了在春花小宴告知衆人,你我已有私情。霧初籌謀已久,是絕對不會允許毀婚的。”
“連您都算計上的一場婚事,怎麽可以再悔了。”她自嘲笑笑。
她本以為自己言明心意的時候會支支吾吾,磕磕絆絆,卻沒呈想,如此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心慕日久”這樣的字眼似乎已經在她心裏說過千遍萬遍。
那麽熟稔,連着上輩子的念念不忘,一并付諸于這四個字。
的确是,心慕日久啊。
她說出來,反倒松了一口氣,朝着徐胥野邁進一步,徐胥野皺着眉頭,目光裏全然是不敢相信,他與她拉開距離,她進他退,他的表情過于複雜,狹長的桃花眼眸不再盯着她看。
雲霧初讀不出來他面上的情緒,索性不再猜測,眼角眉梢間都是喜悅:“太後的聖旨都下來了,不然,您就從了吧。退婚、毀婚都過于麻煩了不是嗎?這聖旨費了我好一番功夫。若你還不夠喜歡我,那我就學着你喜歡的樣子,努力成為你喜歡的人,日久生情,慢慢天長地久。”
雲霧初手指交握在一起,話語間竟然帶出了心裏的想法。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點着了徐胥野,他突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腳而起,他開始劇烈抗拒起來,“什麽從不從?雲霧初,我幫你分析分析啊,你就是沒見過別的好男人才會喜歡我!”
“我除了長的好,別的地方一無是處,”他伸出指頭,替她數着,“陳将軍家的幺子陳富,去年年初剛上了戰場,毫不怯懦,将後備糧草安排的井井有條,為人正直。”
“王禦使家的嫡子王術吾,才華橫溢、文采卓然,一表人才。”
他已經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還有,忠勇侯的嫡次子徐廣,年紀輕輕,已在朝為官,前途無量。”
雲霧初雲裏霧裏,“這是……”
徐胥野面無表情,“你就是沒見過這汴梁諸多好男兒,才會在我這顆歪脖子樹下摔跤。”
雲霧初吞了吞口水,“我見的不少啊……”
他哪裏還聽得進去,貓兒一邊“哈”人,一邊警惕着想要伸出軟乎乎的肉墊推開她硬要順毛的手,“雲丞相也真是的,姑娘都這麽大了,該帶出來相看相看歲數合宜的公子了,我與他同在朝為官,她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我趕明兒帶你去瞧瞧這些青年才俊,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他都急糊塗了,瞎說一通,“你看啊,霧初,我比你大五歲,你都可以叫我叔叔了,是不是年紀不合時宜?”
雲霧初搖頭,“五歲而已,算不上太多,叫不得叔叔的。”
“那我殺伐衆多,晚上總有冤魂不散,你怕不怕?”
雲霧初搖頭,“神鬼之說,倒也有趣。”
徐胥野攤手,“那怎麽辦,雖然你喜歡我,但我對你沒感覺。”
雲霧初眨了眨眼睛,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甕聲甕氣,“你有感覺的,我感覺到了。”
徐胥野幹笑了一聲,轉身就走,幾乎是落荒而逃,慌不擇路的步伐混亂不堪。
他是第一次,覺得他可以這麽離譜。
他可以說這麽離譜的話,還要做這麽離譜的事。
總之,太離譜了。
敵軍黑雲壓境,屍身火海,萬人齊葬,他都未有過絲毫害怕,今日,是真的怕了。
若只有他自己有情,一廂情願,那他可以将這份感情死死的壓下,身死魂破,都不會叫人知道。
但如今,她也有情。
她也愛他……
這個意識一旦形成,他便開始害怕了。他的心在咆哮:別愛他,誰都別愛他,尤其是,對他這麽重要的人。
很害怕,萦繞在心尖的懼怕如影随形,他仿佛又回到了母親去世的那個夜晚,一碗禦賜的湯藥,就要了她的命。
皇家殺人便是如此,若無用,若礙眼,便就可神不知鬼不覺除掉。還要冠冕堂皇的編一個纏綿病榻許久,沒熬過去的名號。
他依稀還記得,那晚她還歡歡喜喜說要跟着兒子去享清福,突然就來了兩個太監,只說,“母與子只可留一個。”
那有着最不堪身子的女人,眼淚仰頭喝下那湯藥,抱住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她口中不停吐着血,一遍遍說,“娘親愛你啊,小野”。
他無能為力,束手無措,甚至連給她擦口血都做不到,他被小太監攔着不能上前,只有一個念頭,她若不愛我,是不是就不會死。
以愛之名的威脅,他害怕。
這是骨子裏的陰影,密密麻麻的朝他侵襲,無孔不入。
他仿佛又回到了最無能的那個時候,雲霧初與母親的面孔重合,都在對他說着,“我愛你啊,小野,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可以去死,為了你去死。”
他滿身冷汗,赤足将屋子裏的所有的燭臺都點亮,燭火簇簇,屋子裏也熱起來。
他卻怎麽都捂不熱自己的手足。
他一遍遍問自己,若雲霧初真嫁了他,太後真的懼怕他到對他起了殺心,那雲霧初會不會也因為他受到傷害。
這樣的假設過于極端,但他不能去賭。
皇家,從來都是不容人的。
所以,她不能愛他啊。也不能嫁他。
院子裏喧鬧聲起,該是昭成回來了。
徐胥野指尖還在發抖,他從地上撐起自己,看窗邊探出的小腦袋,“王爺,你怎麽不等我啊,我在宮門口等了您好久,還是雲姑娘看到了,告訴了我一聲,才知道您已經回來了。”
昭成見他臉色發白,額上冷汗不息,眼眶發紅,連忙從門入去攙扶,“王爺,你怎麽了?”
他忍不住小聲嘀咕,“真被雲姑娘弄哭了?”
徐胥野默了默,只問:“查查雲霧頃這幾日的行蹤。”
昭成半晌沒反應過來,“雲霧頃?雲小姐的弟弟?”
……
雲霧初回到雲府的時候,雲淩帶着雲霧頃在大門口站着等了許久,一見她回來了,簇擁上前。
“乖女,這聖旨可是這麽回事啊?!”雲淩一只手提溜着那聖旨,嫌棄的只差扔在腳下剁兩腳。
雲霧初将那聖旨拿了過來,抱在懷裏,臉上帶了倦色,“今日太晚,明日女兒再跟爹爹說。”
今日風着實大,雲霧初讓燕泥去關窗,院子裏的梨花落了滿地,她心頭一動,拿了盒子去院子裏撿了些。
她心裏并不如她面上平靜,徐胥野最後離去的模樣,讓她心裏不由的擔憂,雖然有了聖旨,但終究是變數太大。
總得要先占了雍親王妃的位子,才好慢慢一點點攻陷了他的心。
她有些黯然,他那舉動,分明是嫌棄極了。
忽然,有一陣強風,她發髻被吹的松散了些,她用手去扶,扭頭的時候,看到後面站着的男人。
“你!”
那男人一雙瑞鳳眼,眉眼端正,眼裏卻沒什麽情緒,眸光卻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雲霧初認得他的,現任衛尉一職,深受皇帝器重,是徐胥野暗中交好的摯友。
那人開門見山,“徐胥野喜歡你。”
雲霧初豁然起身,難以置信,“莫要拿他做你消遣的樂子。”
無根無據的話,她自然不信。
這個男人難得勾唇,“他喜歡你,但卻不能告訴你他的喜歡,你不好奇,是因為什麽嗎。”
他擡手,噓了一聲,“只有一個條件,我告訴你他的緣由,但你一定要嫁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争取十二點之前,再更一章~
大家多多留言,有紅包包呀!
鞠躬感謝大家!!!
小野幼年太艱苦,難免心理上會出現些問題,難以一下子想明白,給他一丢丢丢時間就好啦!
太晚了,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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