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沒啊,你才幹嘛那麽問咧!”訝異于白惠靈此時的敏感,彭聿倫小心地收起自己的醋意,沒敢讓她察覺。
開什麽玩笑?i女人愛吃醋就足以為人诟病了,更何況他是個大男人,要是讓她知道他為了這麽點小事亂吃醋,一定會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的啦!
他在她心裏已經沒什麽地位了,若再讓她打折,他這輩子就沒指望了。如果他始終得不到她青睐的話,就只剩下失控那晚留下來的“寶”能仰賴了。
“一個大男人問東問西的很奇怪嘛!”她皺着眉小聲嘟囔了句。
“你說什麽?”他反問。
事實上他聽得可清楚了,畢竟兩人坐得這麽近,就算不想聽到都很困難呵~~“沒、沒什麽!”她很俗辣地立即否認。
“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他在她頰側偷了個香,接着便跳下床。
白惠靈呆愣地坐在床上,小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臉頰……他剛才做了什麽?偷親她?這個天殺的登徒子,他怎麽可以?
“惠靈!快啊!我快餓死了!”
她不知在床上呆坐了多久,适才一股腦地跑出房間的彭聿倫又探頭進房,催促她動作快一點。
“呃……好、好啦!”她猛地回過神,動作踉跄地跳下床。
吃飯就吃飯嘛,催什麽催?
這麽說來她好像也真的餓了,真該去補充點養分。
等等喔寶寶,你稍微忍一下,媽咪馬上喂你吃飯飯喔!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坐在臺中市區的福華飯店,白惠靈一整個不自在。
“不過是吃個飯,幹嘛到這種地方來?”她像蟲一樣的在位子上扭來動去,相當不安分。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當然要講究一點。”他笑嘻嘻地說道,喚來服務生點餐。
白惠靈小臉一紅,待服務生一離開,她便噘起小嘴嘟嘟囔囔地啐道:“不正經,都幾歲的人了,還開這種玩笑。”
“拜托,我也才三十歲好嗎?正值壯年呢!”不然怎會一次就偷偷把孩子塞進她肚子裏?現在的他可還是一尾活龍咧!
“是啦是啦,你最強,強到讓人受不了,這總可以了吧?”男人喔!怎麽不管幾歲都只剩,張嘴?真傷腦筋。
彭聿倫才拿起水杯準備就口而飲,驀然為了她的話而頓了下。
“你想起來了?”他驚喜地凝着她微紅的秀顏,如何都移不開眼。
“想起什麽?”她渾然不察他的想法,傻呼呼地反問。
“那天晚上的事啊!”哇咧!難道是他會錯意?
“哪天啊?”與他愈來愈熟是這兩個多月來的事,兩個多月少說也有六、七十天,她哪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天。
彭聿倫不安地看了看四周,終究是公衆場合,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多不好意思!他有點困窘地壓低嗓子,身體前傾向她低語:“就那天啊!”
“那天是哪天啊?”一整個狀況外的白惠靈全然抓不到頭緒,茫然的臉上寫着一堆隐性的問號。
“就是那天嘛!”他快暈了,不覺稍稍加大了些音量。
“啊就問你那天是哪天,你是聽不懂人話喔?”她差點沒修養的拍桌子了。
彭聿倫閉了閉眼,強忍住想伸手掐她的沖動,以沙啞的聲音對她低吼:“……就你酒後失身的那天啦!”
突然之間,空氣仿佛靜止流動,尤其在兩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年輕的服務生不知何時已端着前菜站在他們桌旁,頓時氣氛變得異常尴尬。
“咳!”發現眼前的兩名客人終于注意到他的存在,年輕服務生仍顯稚嫩的臉上頓時扯開略微僵硬的職業笑容,清清喉嚨後把沙拉慢條斯理地放到桌上。“不好意思打擾兩位的交談,為您送上前菜生菜沙拉,請慢用。”
送完餐,服務生轉身離去的身影還刻意保持優雅,直到估算客人應該看不到他之後,才垮下肩重重地吐一口氣。
現在的服務生真難做,遇到奧客就算了,不期然會遇上像這對情侶發生如此尴尬又剌激的場面,害他都不曉得該如何面對,簡直是逼得人家不得不早早面對大人的世界嘛!嗚……
“你看你啦!吓到人家了。”她羞赧地白他一眼,語帶埋怨。
“還不都你一直問?”他話都講那麽白了,她卻擺出一點都不明白的樣子,教他以為她在裝傻,索性挑明了直說,才會發生這般尴尬的窘境。
白惠靈骞然眯起美眸。“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喽?”
彭聿倫頭皮一麻,腦中頓時警鐘大響。
瞧她一副只要他敢說是,她就當場翻桌走人的狠戾神情,他縱使再有guts,也不願在這時間、這地點跟她起沖突,只好死命地掐住大腿,硬是把已沖到嘴邊的話給吞回肚子裏。
“呃,不,是我不好。”這感覺很孬,但為了心愛的大肚婆,再孬他都認了。
“我應該把話講清楚的,對不起。”
白惠靈挑了挑秀眉,沒再多說什麽,低下頭開始吃起沙拉,心裏倒是有點暗爽。
這男人之所以遷就她,是因為在乎她,還是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
不管如何,這感覺挺不賴,看在他有點在乎自己的分上,就不同他計較了。算他識相,哼!
“惠靈,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不是想起那晚的事了?”見她臉色緩和許多,一個不懂得放棄的男人竟繼續追問。
“……有沒有想起來很重要嗎?”她不懂這男人執着的點在哪,何以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她邊将生菜放入口中,邊狐疑地盯着他問道。
“欸……說重要也不算太重要,只是……”他突然頓了下,顴骨泛起可疑的緋色。“只是你若沒想起來,怎麽會知道我很強?”
白惠靈聞言差點沒将剛吞入口中的菜葉噴出來。若不是她緊急煞車,所有從她口中噴出的菜葉會全往他臉上招呼,那可就精采萬分了。
她才想開口說些什麽,不意頭一擡,恰好看到不久前才離去的年輕服務生,不知何時又回到桌前,一見她擡眼瞧他,立即扯開有點尴尬又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放下吧,我們要吃飯了。”該死!這小鬼不會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吧?白惠靈原想酸他兩句,可想想他只是工作又沒有錯,遂善心大發地說了句,那威嚴的模樣只差沒如清宮的娘娘補一句“退下”。
年輕的服務生喜出望外,趕緊将托盤上的兩份餐點放到桌上,緊接着腳底抹油迅速開溜。
幸好那個小姐看起來應該是沒有生氣,不然她要是一狀告到領班那裏,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嗚~~
“惠靈……”一等服務生走遠,彭聿倫又開了口。
“你要是能不說話,我的用餐品質會提升很多。”不待他把話說完,她馬上截斷他的聲音。
她讨厭自己這個樣子,莫名其妙感到煩躁。
她聽人家說過,孕婦會因體內的荷爾蒙分泌産生變化而改變性情,或許她就是這樣,一整個沒來由地火大、焦躁,可憐了那無辜的服務生了,唉~~
彭聿倫沉默了,只能和她一般的埋頭苦吃,但席間仍不斷地偷偷擡眼觑她,小心翼翼地沒讓她察覺--
易累、焦躁,都是懷孕會出現的症狀,已當了舅舅的彭聿倫自然懂得這個緣由他老妹懷孕時也差不多是那樣,但就因為這理由,他才更加憂心。
白惠靈的狀況和以前不一樣了,不論未來兩人之間的情況有什麽變化,現在的他如何能放心将她一個人丢在臺中?
雖說臺中和臺北不算太遠,可将她和孩子扔在與他有段距離的地方,說什麽他都無法安心。
用完餐後送她回家,臨走之前白惠靈不忘耳提面命地叮囑,萬萬不可讓任何人,尤其是她哥哥白惠剛知道她懷孕的事,否則她不再接他電話、也不再見他,說白了,就是要完全與他斷絕關系。
她這話說得可嚴重了,彭聿倫自然不會刻意冒着失去她的危險,故意去踩她的底線。但問題來了,他發現兩人之間出現僵局,而他卻找不到任何破局的方法。
一天下來,他霍然驚覺和女人相處是需要經驗的,尤其想擄獲對方的芳心,可不是憑着一股熱情就能萬事搞定,對他這戀愛新手來說更是比登天還難。
他長年埋首在工程圖和數據之中,每天一睜開眼想的全是工程圖上的橫線、直線加曲線,即使知曉自己受到不少女性青睐,卻一心沉溺于工程設計,縱情追求事業上的成就感,一心認為緣分這東西,時間到了自然會來敲門。
而緣分也真如他所願的來敲門,還敲了兩次!
在去年尾牙宴那晚,惠靈主動接近他并親吻了他;後來在小酒館再度相遇,她更是主動撲上他。即便兩次她都是因喝醉而不太清醒,他還是堅決地相信她是自己身上遺失的肋骨,是上帝為他安排的終身伴侶。
倘若不是,不會一次就有了孩子子,就算買樂透都沒那麽準!
可現在麻煩了,他不曉得自己該如何才能贏得她的芳心,以今日相處的模式來看,他不禁有種無力感,畢竟平日和他相處的人,幾乎全是滿身汗臭、說話不拘小節的建築工人和包商,他完全不了解女人的想法。
因此他開車回到臺北時,趁着停紅綠燈的時候抽空打了通電話,經過一分多鐘的通話之後,他沒有把車往自家的方向開,而是直接趨車駛往位于市中心巷內的一家小酒吧。
他進到酒吧,先在吧臺向酒保點了杯酒,然後找了個靠窗的位子,才剛坐下還來不及看一眼窗外的風景,便有一只大掌拍上他的肩,他立即轉過頭觀望。
“天要下紅雨了嗎?今天這麽好興致找我喝酒。”拍他的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有着熟男的性感魅力。
“你來啦!”彭聿倫扯開一抹笑,盯着他隔着眼前方桌在對面坐下。“想說很久不見了,抽個空出來培養培養感情啊!”
這個男人名喚司濉泛,是他之前在建築事務所裏的同事,也是個工程師。但如今已經離開建築業,跑去設計游戲程式,成了電腦工程師,超跳Tone的,卻也仍是位不同領域的工程師。
對于司濉泛如此跳躍式的變化,他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只覺得不可思議--那是像他這樣一心只想在建築界闖出個名堂的人,完全無法理解的事。
“少來了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事就直說,別那麽拐彎抹角的。”司糖泛不相信他的說辭,反正彼此都很熟,性格上有什麽棱角也摸得差不多,大夥兒還是快言快語來得爽快些。
“嗯……”彭聿倫以指輕敲桌面,深蹙眉心思索着如何開口較好。
本來感情的事就不容外人置喙,偏偏他是個愛情智障,七竅似有通又像沒通,才會老是讓白惠靈發火。
既然知道自己的弱點,就得适時地發出求救訊號,但他是個大男人,要把那些情啊愛的說出口,着實有某種程度上的困難啊!
司滌泛睐他一眼,眸心竄過一抹興味,服務生在此刻送上兩杯酒,他輕聲謝過後,将其中一杯推向彭聿倫。
“喝啦,吞吞吐吐的像什麽男子漢。”司滌泛好笑地損他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問道:“你這家夥,交了女朋友也不通知,真不夠意思!”
彭聿倫震驚不已,一雙漂亮的眼差點沒瞪凸出來。
“你怎麽知道?”見鬼!難道他不知不覺說出來,或是寫在臉上,自己卻都沒發現嗎“你不會是跑去做算命游戲吧?”
“拜托~~”司糖泛翻了翻白眼,算是服了他天馬行空的幻想。“你不如說我剃發出家算了!”
“欸!你到底怎麽知道的?”他對這點比較好奇,不管他如何損他都無所謂。
“你當我第一天出社會喔?你這毛病我看多了。”身邊到處充滿曠男怨女,他想看不透都難呵~~
“我身邊一堆為了感情傷腦筋的男男女女,看到我都麻痹了,所以我一看就知道你八成有了感情問題,連問我都懶得問。”
依他的觀察,感情有了問題的人,往往一提及便欲言又止,一如現下的彭聿倫。更別提他本人輝煌的愛情史,像他這種情場上的老鳥,連問都不用問,用屁股想都知道他陷入感情的瓶頸。
“你剛才還不是問了?”他沒好氣地願他一句。
“加減問啊,不然兩個大男人能聊什麽?”司濉泛挑了挑眉,好笑地揶揄道。
“聊工作近況什麽的,不然男人幹嘛老愛湊在一起喝酒?”彭聿倫也有他的看法,認為男人湊在一起沒什麽不能聊的。
“好啦好啦,你就別再說大道理了。”司濉泛拿起酒杯啜了口酒,要他直接切入正題。
“說吧!你遇到什麽問題……等等,先說好,我不一定能幫上忙,但說出來大家集思廣益,或許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
彭聿倫瞪着他好半晌,張開的口半天擠不出聲音來。
“欸!你什麽毛病啊你,快說啦!吞吞吐吐的像什麽大男人!”司濉泛凍未條啊,催促他快點說。
“唉~~就……不給補票。”他面露尴尬,支吾地丢出幾個字。
“什麽?”什麽票?他怎麽聽不懂?
“她懷孕了啦!”唉~~都把人找來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本來他找酷泛就是因為他戀愛經驗豐富,想請他提供意見。他咬了咬牙,說了!
“啊?”夭壽喔!鬧出人命了喔!司濉泛愣了下,心想這下可棘手了。“怎麽那麽不小心?”
他直覺認為彭聿倫是不想要小孩,才會如此擔憂,沒想到事實與他想像的南轅北轍,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但我很高興有那個孩子的存在。”彭聿倫語出驚人地表示,他真的很開心這個孩子的出現,至少能為他争取到留在惠靈身邊的時間及機會,讓他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贏得她的心。
“……”司濉泛窒了窒,突然有點了解他的問題所在。“所以?是你愛對方多一點?”
彭聿倫扯開一抹苦笑。“可不是,愛丢卡慘系(愛上了比死好)。”
“那還有什麽問題,就用孩子當理由,纏着她、黏着她不就得了?”大家都說烈女怕纏郎,給他用力纏下去就對啦!
“她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彭聿倫揮了揮手,要是有那麽簡單就好,他也不用這麽頭大了。
“不然咧?”他愈說,司猶泛愈糊塗,完全搞不懂他問題的重點在哪裏。“你好心點一次講清楚行不行,這樣鬼才聽得懂!”
他到底想不想解決他的難題?雖然自己未必能幫上忙,但好歹得讓他找到問題點,他們才好對症下藥啊!
彭聿倫閉了閉眼,一次将自己和白惠靈之間的事全講給他聽,否則這酒吧可就真的白來了。
沒想到聽完之後,司浩泛竟然笑了。
“喂!我不是在開玩笑。”瞪着他的笑臉,彭聿倫有股想扃人的沖動。
“我沒說你在開玩笑啊!”司濉泛還在笑,邊笑邊拿出手機,開始撥號。“你說她搬到哪兒去了?”
“幹嘛?”彭聿倫不解地盯着他。
“幫你找找附近有沒有房子,你搬過去既方便照顧她,也好就近培養感情。”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道理他都不懂,怎麽追女人?
“呃……”這麽說也對,反正他工作只要能跑工地,住哪裏其實都一樣。“這麽說也有道理,我自己回去再找吧!”
“我幫你找比較快。”司濉泛剛說完,電話就被接通了,他邊通話,邊詢問彭聿倫,忙得有點不亦樂乎。“阿豪,你等一下。欸,你說你女人住哪裏啦?”
“臺中。”不是吧!這家夥連房仲界都熟嗎?他到底都認識哪些人啊?!
“臺中啦阿豪。”司猶泛對電話說着,又回過頭來問:“哪條路?”
彭聿倫報上路名,見他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好一會兒才收線。
“有門路?”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門路算什麽,我家本來就是搞房仲起家的。”端起酒杯就口,司海泛聳着肩,找房對他來說根本是小事一樁。
“真的假的?”從來沒聽他提過,彭聿倫吓一大跳。
“我還煮的咧!”司濉泛讪笑,睐了眼尚無動靜的手機。“等會兒我那小老弟就會把合适的房址和房東資料傳過來了,看你何時要去看房子,我再陪你走一趟。”
本來今日事今日畢,但時間不早了,房東大多是老先生、老太太,八成早早上床睡覺,也不好擾人清夢,所以看房子的時間之後再敲。
彭聿倫睐着他,半晌後也只能點頭應允--
搬到新的住所,很多事都得從頭來過,白惠靈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中間還因體力變差而中斷幾回,總算是将新屋整理得有模有樣,她才放任自己舒服地窩進沙發裏放松一下。
可今天好奇怪,一早起來屋外似乎特別熱鬧,這是她搬到這邊以來,頭一次感受到這種氣氛。
基于人皆有之的好奇心,她拉開大門探看屋外到底發生什麽事,驀然看到搬家工人在樓梯間賣力地将家具搬上樓,她驚訝地瞪視着他們。
她是知道對門這戶沒有人住,但突然之間有人搬來,她還是感到些許訝異--這裏靠近郊區,房子還是如此搶手嗎?她只是純粹喜歡此處的寧靜,還有別人和她一樣嗎?
驀然,她眼尖地在搬家工人後方激現一抹熟悉的身影,更是令她驚說得雙眼瞪凸!
“聿倫?!”怎麽會是他?這幾天一如往常,他天天和自己通電話,但她完全沒聽到他要搬過來的風聲啊!
“你……在幹嘛?”
彭聿倫擡起頭看見她,扯開一抹笑。“如你所見,搬家啊!”
“可是……”她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麽,搬家工人恰好經過她身邊,她趕緊閃避才沒被偌大的彈簧墊打到。“可是你電話裏沒說會搬到這裏來啊!”吼~~好危險,吓死人了!
“這兩天才臨時決定的,所以來不及告訴你。”他淺笑,汗水順着臉龐滑下。
“你怎麽會想要搬到這裏來?”白惠靈以臂環胸,微微眯起雙眼,一副他不交代清楚,她就要跟他算帳似的。
“公司預計到這裏蓋房子,我先來探勘環境,好進行設計。”這個說辭他可是背了好久,畢竟他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不事先練習恐怕一下就被她看穿了。
“真的是這樣嗎?”她不太相信地再眯了下眼。
她認為他應該是故意搬到這裏來和她做鄰居,以便藉着互相照顧的名義就近接近她,雖然心裏感到有點小甜蜜,可是偷偷摸摸進行就讓人讨厭了。
“公司還在評估,雖然不确定何時會定案,但臺中的發展被公司高層密切注意是不争的事實。”所以他也不算說謊,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喔!”做生意跟工程的事她不懂,不過他這麽說大概就不是假的吧?她說服自己不要疑心病太重,免得惹人嫌。
“那你臺北的房子怎麽辦?”
“随時都能回去啊,回去時再帶你去泡三溫暖。”那是社區式的大樓,公共設施還不賴,是他自己買的房子,未來或許還有機會當他和她的新房。
“才不要!”她直覺拒絕他的好意。
三溫暖聽起來就很暧昧,她才不要呢!
“男女分區的,你想到哪裏去了?”他挑眉,心知她八成想歪了。
“……我才沒有想什麽。”她尴尬地赧紅小臉,心思不言而喻。
“彭先生,這個放這裏嗎?”此時屋內工人的聲音傳出,約莫是詢問他大型家具擺放的位置。
“馬上來!”他對屋裏喊了句,才對她說道:“我先忙,等他們離開我們再說。”
白惠靈颔首,安靜地退回屋內,門一關,她抵着大門門板,嘴角不覺扯開一抹甜美的上提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