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搬到人生地不熟的新環境,過了一開始的新鮮感,很快就會感到寂寞。

而白惠靈為了隐瞞懷孕的事實,不主動和好友聯絡,因此在她搬過來之前便已提醒過自己,她只能和肚裏的小寶貝一起度過不曉得會歷時多久的适應期。

但知道未必做得到,剛搬過來的一、兩天,當她停下手邊的整理工作時,寂寞感就像洪水一樣直撲而來,那滋味非常不好受,因此當彭聿倫毫無預警地出現時,她內心的感動根本是泛濫成災。

那個男人不懂得搞浪漫,好在她也不是個需要浪漫驚喜的女人,配他倒也不至于太失望。

套句老哥的說法,他脾氣好、才情高,收入也算優渥,人更是長得俊俏,除了不太浪漫這點之外,教人無可挑剔。現在打着探照燈都未必能找到這樣的對象,她根本是撿到寶了。

只是人人都說戀愛是如何美好,她真想在自己還沒變成歐巴桑之前,好好地享受一回戀愛的感覺,所以即使察覺了自己的心已控制不住地向他投靠,她還是小心地把持住女性該有的矜持,要來好好地享受一下被追求的Fu.

中午時分,她拿了鑰匙和零錢包準備到街上覓食,不意才走到門口,手還來不及碰到門把,門鈴便極巧地響起。

她的心狂跳了下,已然猜到門外的來客是誰。她深吸口氣,伸手拉開大門。

“這麽快?你不會就站在門後面等我來吧?”彭聿倫驚喜地笑了。

“誰要等你?是我肚子餓了,剛好要出去吃飯。”她啐了聲,不肯承認這個早上确實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會不經意地望向大門。

“那好,我也餓了,一起去吃。”他說着,再自然不過地牽起她的手。

“欸!我不需要導盲犬。”她眼清目明,幹嘛牽她的手啦!

彭聿倫才舉起的腳頓了下,回頭正色地凝着她。“我不是導盲犬,我是你的男人。”

哇咧~~他哪來的自信?她可什麽都沒答應他哩!

白惠靈的心口狠狠地撞了下,心跳像激烈運動過後般急遽加速。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啦!”哎喲~~他突然這麽Man,霍地魅力加分,害她既心動又害羞。

“我一向只說實話。”不理會她的小抗拒,他硬是将她的手握緊,在踩下樓梯的當口,體貼地叮囑:“小心點,不要跌倒了。”

其實就算她跌倒,也還有他擋在她前頭,這就是他刻意走在她前方最重要的理由,只是還是得交代她小心點,孕婦跌倒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松解決的。

看着他的背影,她竟覺得不算太壯碩的他看起來像堵牆一般堅實,她的心跳愈來愈快,急促且大聲得連自己的耳朵都能清楚的聽到……

樓梯間裏稍嫌安靜,她有點擔心他會聽見自己的心跳,好在兩人由三樓走下二樓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霍地響起。

“喂!”彭聿倫掏出手機,看也沒看便附耳接聽,待對方說了些話,他答腔回應:“搬好了,對,現在要去吃飯。嗯,花個兩、三天整理吧……中午當然要吃飯,你很奇怪耶!你來亂的喔?”

雖然聽不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可聽彭聿倫講話的方式,白惠靈心想對方應該和他交情不錯,就像她的姐妹淘徐采琳及吳青桦那樣的存在。

在他通話的時候,兩人的腳步不曾稍停,當他們走到了一樓,打開公寓大門之際,赫然注意到門外站了一名偉岸的男子。

“靠!你天殺的怎麽跑來了?”彭聿倫傻眼,沒想到好友司濉泛竟然殺到這兒來,那還通個屁電話啊!他惱火地收線,忍不住對他狂吠,只差沒摔手機洩憤而已。

“那你這電話是打什麽意思的?”

“我愛付通話費不行喔?”司濉泛扯開好看的笑紋,沖着他直笑,當然也乘機打量他的女人白惠靈,并熱情地打招呼。

“嗨~~我是彭聿倫的朋友司浩泛,你好啊!”

“你好。”白惠靈回以燦爛的笑容。

“不知道我夠不夠格擔任兩位午餐的陪客?”司濉泛讨好地涎着笑問道。

“你應該問他不是問我吧?”白惠靈挑挑眉,這人明明是彭聿倫的朋友,但他不問彭聿倫卻來問她,實在太好笑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現在他以你馬首是瞻,凡事以你的意見為意見,我當然得問你才對啊!”司維泛不必經由彭聿倫交代,便主動為他的形象加分,當然僅止在她面前。

“你、你們說好就好,我沒意見。”夭壽喔!這個人講成這樣,好像她是武則天似的。她小臉一臊,不好意思地稍稍退到彭聿倫身後,像在尋求他的保護似的。

彭聿倫心口一蕩,擡眼看了下司維泛,同樣的,司濉泛也頗富玩味地睨着他,兩個男人仿佛在傳遞着什麽他們才看得懂的密語般,兩人都勾起嘴角笑了。

雖然白惠靈沒表現出任何特別的态度,但看起來她對彭聿倫也并非無意,而且至少是尊重他的,這讓兩個男人都非常滿意。

“咳,基本上我們吃飯是不用陪客啦,不過若你堅持的話,那這餐就算你的了。”彭聿倫清清喉嚨,佯裝大方地一格外開恩”。

“一定、一定,祝兩位喬遷之喜嘛!”司濉泛當然只有配合的分。

“欸,他是他、我是我,你祝他喬遷之喜就好。”好似擔心自己和彭聿倫劃上等號一般,白惠靈連忙出聲澄清。

“你不是也才搬來?沒關系啦,一起、一起。”司濉泛搞笑地擠眉弄眼。

“……你的資訊倒是傳挺快的。”白惠靈沒好氣地白了彭聿倫一眼,埋怨他大嘴巴。

彭聿倫聳聳肩,回以大大的笑容。

“那是一定要的啊,我們是好朋友嘛!”司濉泛見狀趕緊跳出來為好友解圍。

“走吧!愛吃什麽盡量點,我作東。”

在彭聿倫好友司猶泛的盛情之下,三人度過一頓氣氛歡愉的午餐時光,席間司浩泛提及不少彭聿倫工作時發生的趣事和他對工作的堅持,讓白惠靈對彭聿倫更為了解,明白他是個覺得對的事就往前直沖、不太向人解釋的悶葫蘆。

同時她也對司灘泛這個人有了粗淺的了解,過度熱情的他,恰好和外冷內熱的彭聿倫搭配得剛剛好,難怪會變成好朋友。

用餐過後,司維泛便先行回臺北去了,由于只是在附近的土菜館吃飯,因白惠靈和彭聿倫便悠哉地散步回家--橫豎醫生有交代,孕婦要适度運動及散步,這一小段路走得理所當然。

“要到我那裏坐坐嗎?”回到公寓,兩人在彼此家門前的走廊上站定,彭聿倫對她問了這麽一句。

“你那裏?現在應該堆滿了東西吧?還不如到我那裏去。”她不假思索地應道。

“好啊!”彭聿倫想也沒想便說好,喜孜孜地跟在她身後。

白惠靈在開門時,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他怎會答應得這麽快,該不會是他早就這樣計量,才開口邀請自己到他家去?

她搖了搖頭,嗤笑自己多想,打開門讓他進到屋裏。

“要喝什麽?”她問。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他自然的在她家裏穿梭,由冰箱裏拿出冰鎮的礦泉水,再到廚房拿了兩只杯子,為自己倒了一杯,并也順手為她倒了一杯,拿到客廳後遞給她。

“你倒是對我家挺熟的嘛!”她看着他如此自在的在她家裏悠游,好笑地揶揄他。

“你這裏的格局就跟我那裏完全一樣,只是左右相反而已。”他嘻皮笑臉地應聲,完全沒把她的揶揄當一回事。

“最好是你才搬進來一天就熟悉了。”她啐道,嬌笑地窩在沙發裏。

“你搬家那天我也有來啊,房子的東西難不倒我啦!”不是他臭屁,他可是建築工程師耶丨

“是啦是啦,你最強……”她驀然一頓,馬上改口。“你最厲害啦!”

夭壽,說他強他就喘,還會一直問人家是不是想起那晚的事,羞死人了!

“你講話很好玩喔,幹嘛突然換說法?”彭聿倫發現她說話時的不協調,不禁明知故問地取笑她,接着便踱到她身邊坐下。

“你聽錯了。”她直覺地挪了挪臀部,意圖和他拉開距離。

“你再嘴硬好了。”他不以為意地笑道,反正從認識她以來,她沒一次不嘴硬的,他已經逐漸适應,随後感嘆了句:“哎~~接下來要整理了,我最不會整理東西了。”

“你可以請我幫你啊!”她邊喝水邊提議。“可是你要付我薪水喔!”

聽他說自己不會整理,她倒是不意外,畢竟她認識的男人都是家事白癡,她爸、她哥和一些男性友人都一樣,最熟練的唯有弄亂環境而已,至于整理……門兒都沒有!

“欸?可以嗎?”他驚訝地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凝着她。

付薪水沒問題,只是她的身體承受得住嗎?

“可以啊!你一個單身漢又沒多少東西,應該不難整理。”她想過了,現在的她剛搬來還沒找到工作,可說是靠老本在過活,幫他整理家務也可得到她踏出新生活的第一筆收入。

“那,會不會讓你太累了?”他還是擔心她的身體,雖然他很想讓她進入自己的家,但凡事還是必須以她的身體為重,不得有任何勉強。

“幹嘛?關心我喔?”明明心裏有那麽點小開心,她還是佯裝不以為意地擡頭看他。

“當然啊!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天知道。”她噘了噘嘴,誰知道他在外面有沒有所謂的紅粉知己。

“嘿!”彭聿倫霍地察覺她的心思,興奮地跳了起來。“你吃醋了吼~~”

“……”她小臉一臊,當然不可能承認。“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不管我貼金塊還是貼金條都好,反正我會打一支備用鑰匙給你,就算我不在家,你也能随時進去。”他兀自計量着,為她随時能進入自己的堡壘而開心。

“現在搬到這裏來,加上通勤的時間,每天早上或許七、八點就該出門了,不論我在不在家,你都可以自由進出。”

“這麽相信我喔?”她輕笑,為他對自己的信任感到歡喜。

“你都願意幫我生孩子了,我有什麽好不信任你的。”這傻妞,他的心都已經被她征服了,說信任不信任簡直多餘。

“喂~~我不是幫你生孩子,是幫我自己生孩子。”她抗議,女人對孩子總有種莫名的母性情結。

“好好好,幫誰都一樣,可以嗎?”他暗自翻了下白眼,搞不懂她在計較什麽。

沒有他能有那孩子嗎?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

“這還差不多。”她感覺有點累了,想睡個午覺--孕婦是種可怕的生物,吃飽睡、睡飽吃,但願她不會變成大肥豬。“你該回去了,我想睡個午覺。”

“嗯。”他颔首,起身離開。

他先回去把大型物件都歸位,這樣她整理起來才不會太辛苦。

還有,他或許該打個電話回老家,向老媽通報一聲,再幾個月後,她就要當阿嬷了~~

才經歷一次搬家後的大整理,白惠靈很快又複制一回,不過這次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彭聿倫“發包”的case.

在彭聿倫出門上班之後,她拿了備用鑰匙,進到他租賃的住處,見他把衣櫥、桌子、書櫃、床等大型家具都已先擺放定位,她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非常好,這樣她只要整理還沒拆箱的行李就可以了。

和她想的一樣,他一個單身漢東西的确不算多,連睡覺的床都只有一張彈簧床墊擺在地上,許多都會單身男女都以這樣的擺設為時尚,她也不覺不妥,只是整個房子看起來似乎顯得太過空洞。

她将他打包的箱子二打開,仔細将物件分門別類,依自己的習慣擺放--誰叫他什麽都沒交代,她只好照自己的想法做,等他發現後就算不适應也來不及了。

喔~~呵呵呵~~

當然啦,他和自己不一樣。她是搬來這邊“長期抗戰”的,他在臺北卻還有間自己的房子,工程師也不是非得天天待在工地不可,因此大部分的物品應該都在臺北,這裏東西少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先将屋裏原先就存在且不曉得多久沒清洗的窗簾拆下,丢到她家裏的洗衣機清洗--那個男人家裏沒有洗衣機,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如何處理換洗衣物?

男人啊!神經就是大條,只想着搬家,細節都沒有先考量。臺北市是有不少自助洗衣店,而這邊……她可不确定。

讓洗衣機開始運作之後,她又回到他屋裏,将箱子裏較為厚重的設計書籍拿出來,照着大小依序排放。

啐!他的書真多真重,她放好後睐了眼端坐在桌上的電腦。

很好,有了電腦就不用筆了是吧?半支筆都沒有,倒也省了她整理小文具的麻煩。

拿來抹布仔細地将電腦及桌子擦拭幹淨。很好,現在他工作的區塊就算完成了。

只是一個小區塊就花了她兩、三個小時,可見他的書真的非常多。

揉了揉稍微有點酸的腰,她坐到他那張沒有床架的彈簧墊上休息。

直條紋的床罩,倒挺符合他不懂轉彎的性格,她撫着那質料不錯的床罩,想起他那張剛毅的臉,忍不住笑了。

清爽的涼風透過窗子吹拂而來,她漸漸地有了睡意,但這時窗簾應該洗好了,她得去拿來裝上,否則在洗衣機裏放太久反而容易孳生細菌。

她伸了伸懶腰,手掌貼着床墊施力站起,甫拉開大門,一個她沒見過的婦人正由樓梯間爬上三樓。

這裏環境單純,每層樓的住戶她都看過--一、二樓是房東家,三樓是她,四樓則是一對年輕夫妻。平日出入只有兩、三個年輕人,就沒見過眼前這位婦人,不免令她好奇地多看兩眼。

“欸?小姐,你從那裏出來的吼?”婦人一見她由彭聿倫的住處出來,立即出聲喚道,并指着她身後的門。

“是、是啊!”她吓一跳,沒想到自己好奇地觀察人家,人家也在觀察她。

“你--是白小姐?”婦人又問。

她驚跳了下,心想這婦人會通靈嗎?怎麽知道她姓白?!

“你是……”她不安地輕聲問,全身戒備地繃緊神經,預備好倘若有一絲不對勁,随時腳底抹油奔回家!

“我是聿倫伊阿母啦!”婦人霍地扯開一抹笑,國臺語交雜地說道。

哇咧!是彭聿倫的娘?但她怎麽知道她姓白?

“呃……伯母你好。”警報解除,她很快地放松神經。

“啊聿倫底厝逆(聿倫在家嗎)?”把手上看似沉重的提袋放到地上,彭媽繼續說道。

“呃,他去上班了。”這情況似乎有點吊詭,她們倆竟在主人不在時,在人家的家門口讨論起主人的事。

“啊你怎麽在他那裏?”彭媽又有問題了。

“那個……我幫他整理剛搬來的行李。”奇怪,她怎麽有種愈描愈黑的感覺?

“安捏喔!賀賀賀,金乖、金乖。”彭媽笑道,咧開笑的齒間隐約看見一顆金牙。

“啊你現在要企哪裏?”

“我、我先回家拿洗好的窗簾,再回來幫他裝上。”她覺得自己好像答聲機,伯母問一句她就答一句,有點小blue,唉~~

“裝窗簾?不行不行,烏身A郎(懷孕的人)不可以爬高爬低的。”彭媽立即

板起臉,要她打開她家的門。“先企你家,把這東西放下架共(再說)。”

“嗄?”要幹嘛?引狼入室嗎?

而且彭聿倫那個大嘴巴,竟然把她懷孕的事告訴他媽媽--她連自己家人都沒敢告知,他竟然在他媽媽面前出賣她,實在太欠扁了!

“這速要給你的營養品啦!都是給孕婦吃的喔!”

下班回家停好車,見自己租屋處的窗內透着光線,彭聿倫開心的兩步并作一步走,以極快的速度沖上三樓,迅速打開大門。

“惠靈!”

一推開門他就大聲喊,卻看到她坐在電腦桌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怎麽了?”他心口一緊,隐約察覺到不對勁,急忙走到她面前蹲下,大掌握住她的手。“不舒服嗎?還是發生什麽事了?”

白惠靈輕哼一聲,轉過臉不看他。

“惠靈?”吼~~好歹也說句話,哼一聲是什麽意思?他急忙挪動位置,非邁得她看自己不可。“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你可惡!”她抿了抿嘴,一開口就罵他,卻沒張揚的氣勢,反倒是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我?”彭聿倫心慌了,什麽都沒做也能惹她哭,這可真足以列入奇人奇事。“你好歹給我個罪名,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惡。”

“那個啦!”她氣惱地全然不顧他的安撫及讨好,驀然指着堆在門邊的一只提袋。“我不要,你拿回去還你媽。”

“我媽?她來過了?”啊賀,找到兇手了,原來老媽才是讓她情緒失控的肇事者。

“不是你叫她來的嗎?還裝傻。”她嚴厲指控。

“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叫她來。”他強烈否認,只差沒指天誓日兼發毒誓以示清白。

他真的沒有叫老媽來,只是告訴維,她快當阿嬷而已,誰知道她那麽心急,昨晚才知道,今兒個就跑來,還帶了一袋不曉得是什麽的東西來,實在很傷腦筋。

“你沒有叫她來,總有告訴她我懷孕的事吧!”注意喔,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喔!意思就是她肯定他老媽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了。

“呃……是,我說了。”這下他可賴不掉,但坦白總可以從寬吧?

“你幹嘛說出來啦!我不是交代你誰都不準說的嗎?”她氣壞了,掄起小拳頭使勁地打他。“你壞!你壞蛋!”

他閉上眼任她捶打,因為自己闖的禍要自己收尾,自己造的孽得由自己承擔。

直到她打累了,他才伸手抱住她的腰腹。

“幹嘛?”她驚駭,還來不及繼續對他“施暴”,便感覺到他将臉貼住她尚未隆起的小腹,頓時令她安靜下來。

“沒做到對你的承諾是我不好,但我是個粗手粗腳的大男人,不懂得怎麽照顧你,怕自己不夠細心,也怕有任何閃失,所以才會問我媽照顧孕婦該注意些什麽事,我根本沒想到她會跑來!”他說着,擡起頭凝視她。

“我真的很怕自己沒能好好的照顧你,你懂嗎?”

媽媽咪啊!還有什麽情話比這更動人?

她完全不曉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裏呵疼的啊!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

“不,別說對不起。”是他對不起她,一夜失控讓她不得不離家,到這個她一點都不熟悉的環境重新開始,她失去的和他所付出的根本不成比例。

他以手按住她的唇,那片教他心動卻又不敢輕易亵渎的紅唇。“是我讓你遭遇這所有的一切,我才是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

才稍歇的淚又在眼眶裏打轉,她動容地伸手抱住他像個孩子般感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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