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試探

程毓聽到消息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劉長青與她細說前,聽到有官府的介入,讓程毓小吃一驚。她的第一個猜測是,陸源出手了,事實表明,此事與陸源無關。

劉長青過來莊子時,不知身後随了一個尾巴。與程毓核對完第一個月的賬本後,将昨日杏林春有人上門鬧事的情形詳說開來。

昨日,鬧事的人抱着酒壇,擡着病患進門,見東西就要砸,好在杏林春養了幾個護院,阻止鬧事的人砸摔東西,及時叫來劉長青,不若叫人将酒砸沒了,杏林春的損失就大了。當初為防有人飲用藥酒過度,或在喝藥酒時與食用的食材相克,杏林春所賣的酒壇上都有寫飲用的藥酒的禁忌事項,且杏林□□酒定價高,能買得起酒的人少有不識字的,也是大大減少了藥性與食物相克的可能。何況,鬧事之人全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面露橫色,來勢洶洶,一看就是不打算息事寧人。

劉長青不是個怕事的,又跟着福伯學了幾年醫術,雖被福伯放棄教導,簡單的醫理還是懂一些。病患到是真的生病了,卻和飲用藥酒沒有絲毫關系。內傷與食物中毒,懂醫術之人僅從面色上就能判斷,是以,鬧事之人将人擡進來後,劉長青就想着将事鬧大,順便震懾一下魑魅魍魉。

聽劉長青說起鬧事之人上門讨伐的經過,程毓暗暗慶幸杏林春是她開的,而她吸取了前世某些人因為誤飲藥酒上門鬧事,商家應對的經驗,提前做了防備,才讓杏林春沒有處于被動地位。

劉長青回想起昨日的事,愈發佩服程毓的細致周到。沒有程毓事先做的準備,事情想向昨日那樣順利解決,難。程毓不知當時事情兇險,鬧事的人是練家子、狠角色,開口就要杏林春償命,劉長青若不是自小學了防身術,躲開了鬧事領頭人的一拳,髒腑必傷,這會兒怕是要躺下。

個中危險,劉長青自不會說,不過鬧事人也沒得了好。知道有人來鬧事,劉長青立刻吩咐人帶着銀子去官府報案,官府的人趕來時,劉長青正好确認了鬧事人買的酒不是杏林春所賣。但凡杏林春賣出的酒,酒壇之內都刻有杏林春三字,且杏林春的壇子中加入了特殊的材料,與普通裝酒的壇子不一樣,行家只需仔細分辨就能看出真僞。還有一點,劉長青沒明說,因為添加的材料特殊,一個壇子只能裝同一種酒,改裝其他酒,酒味會發生變化。能買得起杏林春賣的酒的人家,也不會吝啬一個酒壇。

有了這一出,官府立刻鎖了一群鬧事的人。等看戲的人群散開,天色暗下來以後,劉長青派去跟着官府的人回來了。說是鬧事的人前腳被抓緊官府地牢中,後腳就有人來保釋這群人,沒多久一群人就被放出地牢。

至于劉長青吩咐人找個隐蔽的地方堵住鬧事的一群人下藥,将人暴打一頓的後續,同樣不能向程毓提及,他只需将事情的結果告訴程毓,過程或詳或略,撿合适的說就是。劉長青此人行事頗有些手段,也不耐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那一套,他更喜歡有仇當場報,有恩立刻還。

聽劉長青說到有人輕易保釋出鬧事的一群人時,程毓雙眉不覺微攏,她擔心的事果然來了。在旁人看來,昨日之事或許是有人眼紅杏林春的生意,鬧出來打擊杏林春,程毓卻擔心事情不是看到的那樣簡單。就憑對方只派了一個人去官府走一趟,就将鬧事的一群人放出來,可見對方不是身份不低,就是銀錢充裕常與官府打交道之人。無論是身處高位,還是富甲一方的重生者,帶來的變數都不會小。程毓推測,對方目前應該不确定她是否重活過一回,暫時還在試探之中,一旦被對方得知她也是重生之人。程毓不敢繼續想下去。

“老君觀那邊可有動靜?”

“暫無。此事是我親自過問,從未假手于人。現住在老君觀裏的那人已經認定藥酒是他釀出來的。那人于釀酒一事上也是個有天分的,到叫他釀制出好幾種滋補的酒。”

若非釀酒成癡,也不會糊了腦子,叫人輕易糊弄了去。這話劉長青沒說,他眼觀鼻鼻觀心,對程毓突然問及老君觀中人,心中隐約有一個猜測,不甚分明。

劉長青于商道上頗有天分,眼光獨到,從程毓提到開酒館主賣果酒,輔賣藥酒時就知道藥酒必會為人追捧,果不其然。杏林春開門之前,程毓曾讓劉長青尋一個和程家沒有關系的穩妥之人擔下釀制藥酒之名。劉長青初時以為程毓找人擔下釀制藥酒之名,是不願自己的名字與藥酒一同被外人提及,程毓畢竟出自書香門第,自小注重品行,不願意名字被市井之人挂在嘴邊也是人之常情。現在看來,似乎還有其他原因在。

劉長青離開莊子回到杏林胡同時,申時過了大半。杏林春昨日被人一鬧,生意多少受了些影響,來買酒的人比前些日子少了。這一點劉長青到不擔心,他能讓橫空出世的藥酒在一個月內打響名聲,為京中衆人哄搶,就不會擔心這一點小事。

跟了劉長青一路的人等到劉長青睡下之後,才離開杏林春,往建安坊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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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程家所在的同康坊不同的是,建安坊是當朝權貴的聚居地。同康坊裏住的多是清流,建安坊住的則是宗室、勳貴以及朝中重臣。此次命人跟蹤劉長青的人正是忠毅侯世子付雲恒。

“杏林春的東家是程岑之女,陸源的未婚妻?”

“屬下跟着劉長青到了京郊的一個莊子外,确定是程家的莊子。程岑兩年多前過世,獨女程氏搬離同康坊程家,住到京郊的莊子裏,為父守孝。算算日子,程氏四月前已出孝。”

付雲恒收回欲輕敲桌面的手,這是他自幼養成的習慣,每當他想事情時,手便會不由自主輕敲桌面,再活一世,付雲恒的第一個改變,就是戒掉這個曾經出賣的他的習慣。

程岑生前,在京城名頭不小,死後一年,因為弟子陸源參加科考,文章得了聖上的青睐,破例進入翰林院再一次聞名。若說獨女程毓,前世今生付雲恒都很少聽聞她的消息,他只知道程毓嫁給陸源為妻。付雲恒努力回想前世與程毓有關的事,卻發現他的記憶中幾乎找不到關于程毓的事。唯一能被确定的是,程毓在兵變之日城陷之時失蹤後再未出現過,哪怕是後來陸源迎娶公主為妻,官拜丞相也沒有聽過此女的消息。

十年之後才出現的藥酒因程毓提前出現,莫非程毓和他一樣,也是重活一回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程毓:陸源騙了我???磨刀

陸源:作者你搞什麽鬼,找個路人甲坑我。

作者賊笑:這就是一部大戲。

付雲恒:我說的都是真的,別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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