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誤導

忠毅侯府程毓知道,忠毅侯世子,無論前世今生,程毓都沒有印象。雖不解陸源因何發問,程毓還是搖頭道:“我不認識忠毅侯世子。怎麽,忠毅侯世子也是重生的?”

“十有八九。”

“莊子外是不是有忠毅侯世子的人。”程毓想到這些日子來,一直纏繞心頭的被人盯着的感覺,有些不舒服。

“發現有人盯梢,怎麽不同我說。”陸源的聲音平緩低沉,聽着再平常不過,程毓卻知道,陸源生氣了。

“莊子裏除了我,沒人發現異常,我以為是我的錯覺。”

“以後有什麽異樣,立刻派人告訴我。”

程毓猶豫片刻,出聲道:“你就沒在我身邊安排人?”

陸源低笑,胸腔随之起伏,程毓挑眉,慌忙捂住陸源的嘴,唯恐陸源的笑聲将秦媽媽引來。

“有什麽好笑的,不許再笑。我說錯了不成,你要沒在我身邊放人,怎會知道忠毅侯府上的人盯着我。別說這樣做是為我好的場面話,我不愛聽。”

做大事的人胸中有大志、大思量,程毓是個小女子,有的只是自己的小心思,便是知道陸源悄悄安排人在她身邊盯着是為她好,她卻因事陸源先隐瞞,高興不起來。不過她也有事瞞着陸源,這樣想來,他們原是半斤八兩,怎好指責對方。

心軟之人必是良善之輩,陸源正是摸透了程毓的性子,知曉程毓哪怕得知他在她身邊安排人也不會因此心生芥蒂,才會放心部署。

“圓圓開杏林春的時候,不也沒和我提前商量。”

“那不一樣,我還沒有嫁給你,不必事事與你商量。雖說藥酒因我提前出現,卻是借他人名頭,就算旁人懷疑我可能重活一回,等查到我安排的人身上,只會以為我走了大運。”

程毓自認為做了最妥善的安排,藥酒的提前出現引來忠毅侯世子的人查探,在她意料之中。這些日子以來,程毓反複思索她重生的意義,雖然沒能完全想通透,也有了自己的盤算。在程毓看來,一個人的重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但當許多人一起回來時,事情可能不是偶然。佛家講究因果輪回,道家認為無中生有。前世,程毓不參佛不信道,今生因借道行事,心不免偏向道家,她以為天若有變,無中也要生出有來。

既然大勢已變,她再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地活着,豈不辜負了這場天地造化。

程毓從不認為她是個聰明人,沒想着能一輩子隐瞞重生的事情,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她還是懂得,太早暴露重生之事,少不得落入旁人的局中,成為棋子。這不是程毓希望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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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是你走運,江南一帶有人早你一步釀出藥酒,只是藥酒效果不佳,沒能傳到北邊,不然你以為忠毅侯世子為何在查到老君觀後,還讓人盯着你。”

程毓半響沒說話,陸源今日能說出這番話,想來忠毅侯世子已确定她不是重生之人,怪不得她今天一早起來後,發現被人窺視的感覺淡了。要說藥酒一事沒有陸源插手,程毓不信,怪不得這幾個月都不見陸源過來。不是不想來,大約是沒時間過來。想來也是,陸源既要兼顧朝中事,又要替她掃尾,很辛苦的吧。

“陸師兄,多謝你。”

程毓的道謝,讓陸源臉上的笑更深了。程毓好哄,卻不是誰能将她哄了去。若不是程毓信他,也不會叫他得了便宜,以為他插手藥酒一事,引開了忠毅侯世子的視線。不過,他要不是事先收到消息,知道江南一帶有人提早一步釀出藥酒,少不得替程毓安排一番。

曾經他碰在手心裏的愛護妻子,即便因為世事無常,被困苦磋磨十幾年,也沒能将她心底裏的那份純粹磨滅了,讓陸源既高興又心疼。換作攜滿腔仇恨回來的,不掀起滔天巨浪,将仇人踩在腳底,不會善罷甘休,縱使有那等疲于報複的,也該老死不相往來。程毓卻因他的幾句話釋懷,還願意嫁他為妻,怎不叫陸源心生愉悅。得妻如此,夫複何求,老天縱使讓他經歷磨難坎坷,安排他遇見程毓,就是最大的禮物。

“圓圓還叫我陸師兄?”說話間,陸源的手已經從程毓的左側衣襟摸進去,引得程毓想退又不敢退。

“你說過的,成親之前不動我。”程毓急了,生怕陸源挑逗過了,把持不住,将她睡了。偏她此刻還趴在陸源身上,動的多了,容易勾起陸源強壓下的火。程毓欲哭無淚,又擔心聲音大引來秦媽媽,連說話也不敢大聲,阻止陸源的話反倒成了軟糯的撒嬌,無異于往烈火上澆油。

陸源憋得辛苦,他忍不住逗程毓,逗完發現将自己坑苦了。身上的血液往一處流,偏他不能像前世一樣将人嵌入身體裏好好疼愛,手下的柔軟越誘人,身上的壓力越強,身體仿佛要炸開一般。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陸源放開程毓,狼狽起身。

“好好歇息,等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程毓被放開,得了自由,又見陸源肯與她保持距離,自是陸源說什麽就是什麽,連連點頭。陸源夜視能力極佳,兼之天光乍現,借助微末的亮光,将程毓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程毓的身體裹在被子裏,唯恐露出一點半點給他瞧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一動不動看着他,仿佛他就是一切。陸源心中一動。

“怎麽辦,圓圓這般聽話,叫我想将圓圓立刻娶回去。”

“不行,婚期都定了,不能更改。”

意料之中的反駁。陸源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全然不知他現在的神情能将人柔化了。

“好,都聽圓圓的。好生歇息,我得閑了再來看你。”

“我不會虧待自己,你不用擔心,回去的路上小心。”

莊子到城門處,乘車至少半個時辰,陸源應該是騎馬來的,路上能省些時間。

陸源離開後,程毓沒接着睡,睡意走了,想睡也睡不着,她索性點了燈,開了箱籠找料子。程毓準備給陸源做一身衣服。陸源幫她引開忠毅侯世子的關注,她替陸源做一身衣服也算聊表謝意。

程毓翻翻撿撿,挑了好一會兒,直到選出一塊寶藍色織吉祥如意暗紋雲錦才滿意,她尋思着用這塊料子做給陸源做一身直裰。

将料子取出來,程毓正準備鎖上箱籠,眼底餘光瞥到箱籠最底層角落藏了一個紅漆描金小匣子,程毓不記得她有這樣一個小匣子,就将手上的料子放在一旁,取出小匣子。

小匣子有些年頭了,匣蓋上雕的是普通的花鳥圖,刷漆描金工藝至少是十年前流行的。不是她的所有物,那就是她母親的遺物。若是她母親的遺物,怎麽她問秦媽媽她母親有沒有物件留下時,秦媽媽要說沒有?

小匣子上挂了一個小巧的金鎖,鎖孔呈梅花形狀,不是普通鑰匙能打開的。一個畫面在程毓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沒被抓住。程毓覺得,她應該看過開鎖的鑰匙,或者說她曾拿到過開鎖的鑰匙而不自知。

小匣子裏裝着什麽東西?為何要用鑰匙鎖起來?程毓凝視梅花鎖芯,陷入沉思中。

作者有話要說: 程毓:坑人者,人恒坑之。

陸源:老婆,我已經洗白白躺在床上等你開宰。

作者:我沒看見,晚更三小時的人沒看見。

ps:《逆芳華》第一個收藏有了,還怕沒有一百個一千個收嗎?親愛的讀者們,千萬不要擔心把作者捧上雲端,作者會掉下來摔死,偷偷告訴你們,作者長了一對翅膀~~不是鳥人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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