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受傷

關悅沒料到程毓會有這樣一問,有片刻沒緩過來,就那麽怔怔地看着程毓。

果然,關悅上京和她的夫君有關。關悅的夫君恐怕沒有死,許是夫妻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關悅賭氣之下梳回小姑發髻,自稱寡*婦。程毓以為她猜對了結果,卻聽關悅說:“小青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不用懷疑,我前夫确實死了,我親手送他上的路,他的頭和身體被我埋在兩個地方。”

關悅故作輕松,看似無所謂的眼睛裏隐含悲傷。一股悲涼湧上心頭,程毓捂着胸口,悶得難受。

“小青梅,你不是被我吓着了吧。”程毓面色難看,關悅吓了一跳。手刃前夫的事,關悅沒打算和程毓說,方才也不知是不是魔怔了,竟脫口而出。話剛出口,關悅就後悔了,尤其見程毓臉色蒼白,關悅心中的悔意更濃。

“沒有,我沒被你吓着。我只是替你難過,将心錯付,最後不得不親手斬斷孽緣。關悅,你老實告訴我,關伯伯他們是不是出事了。”關悅什麽都沒有說,程毓就是相信她,哪怕她殺了人。這種僅憑直覺來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旦錯信了人,過後不堪設想,可程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判斷。正如她當初聽信陸源的一面之詞後,決定原諒恨了一世的人一樣,現在她同樣選擇相信關悅,沒有理由。

關悅神情鄭重,是程毓從未看到過的嚴肅。

“程毓,你就不怕我騙你,将你拖入萬劫不複深淵。我的身上可是有人命在。”

“誰知道呢,若你真騙我,也不打緊,但此刻我願意信你。”

信任有時候是種奇怪的東西,建立或許要長時間的培養,或許一眼足夠。關悅哈哈大笑,突然将程毓摟進懷中,粗魯而溫柔,矛盾又掙紮。

“小青梅,好好招待我,等我發達了,不會虧待你。”關悅的話,程毓聽得一知半解,唯一聽明白的便是關悅不會傷害她,這就足夠了。一個人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程毓很少判斷錯。

臘月二十三晚上,天上開始飛雪,小雪紛紛揚揚下了三天,到臘月二十六這天,京城的雪終于停了。而這一日,程毓等來陸源歸京的消息,一顆懸起的心還沒徹底放下,就聽到陸源受傷的消息。

原來陸源在回來的路上摔了。當日,陸源辦完事就往京城趕,為了盡快趕回來,馬車跑得太快,路又滑,就在急彎處翻了車,人從車上摔出,受了傷。程毓坐車趕到陸府時,陸源正斜靠在床上,胳膊被包紮得嚴嚴實實,吊在脖子上,臉色很不好看。

“你怎麽就傷了。”話才出口,程毓的聲音已經哽咽。

“疼不疼,大夫怎麽說,什麽時候能痊愈。”程毓眼眶微紅,強忍着眼淚。這模樣看在陸源眼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責。陸源知道,将他受傷的消息告訴程毓,程毓會擔心難過,他也想過,等傷好得差不多了,再送消息給程毓,卻鬼使神差讓小厮将他回府的消息送到同康坊。這會兒看見程毓為他強忍眼淚,陸源覺得比刀砍在他身上還痛。

他的傷當然不是坐車摔傷的,以他的身手,便是馬車墜崖,他也有辦法全身而退,更別說一個小小的急彎。這一回要不是對方派出的人手太多,他也不會受重傷,不得不卧床靜養。陳氏的謹慎在陸源的意料之中,只是對方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一個可疑人物的狠辣做法,越發讓陸源下定決心鏟除這顆毒瘤。

“圓圓別哭,我傷的不重。別看大夫給我包得嚴實,其實就是一些皮外傷。都是文管家擔心過頭,要不是為了安文管家的心,我都不用卧床休息。你若不信,打我兩下試試。”陸源抓起程毓的手,就要往胸口按。程毓強行抽回手,忍了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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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重華,文管家一定沒讓你照鏡子,你真該瞅瞅鏡子裏的你是一副什麽模樣。不要再哄我了,若我打你兩拳能讓你痊愈,我定不遺餘力。”

程毓是見過死人的人,不久前她還見過奄奄一息的楚信,陸源此時的臉色比當時的楚信好不了多少,可見傷勢嚴重。陸源明明可以多養幾天傷再告訴她回京的消息,就為了安她的心,剛回來就叫人送消息給她。為了隐瞞傷情,重傷之下還強撐着安慰她,她若信了陸源的話,打他兩拳,豈不是讓他雪上加霜。想到這裏,程毓愈發難受。

陸源還想說什麽,被程毓立時制止。

“你若想我再守一回寡,就打錯了算盤。你可以接着折騰,最好一次将自己折騰沒了,我也好另嫁他人,省的為你挂心。”

程毓放出狠話,陸源苦笑。他的傷不輕,卻沒到被程毓打兩拳就會死的地步,這回沒将人哄住,反到點燃了炸藥,可不是弄巧成拙。

“圓圓,我錯了,你生我氣不要緊,将自己氣壞了我心疼。”陸源低頭認錯,端的是能屈能伸。

“哼,我好不好的,我心裏清楚。到是你,傷好之前老實在屋子裏靜養,福伯不說你痊愈,不能走出房門一步。在此之前,我每日都會過來看你,我不在的時候就由福伯看着你。”程毓打定主意不給陸源有反駁的機會,直接定下福伯給陸源看診。比起外頭的大夫,程毓更信任福伯的醫術。

“好。”陸源一口應下程毓的要求,他心知這時候不能與程毓談條件,至于以後要怎麽做,自有解決之道。不過能讓程毓放下規矩每日過來陪他,便是傷得再重一些,陸源也心甘。

陸源心中所想,程毓毫不知情,見陸源沒再啰嗦,程毓心中才好受些,等福伯到陸府替陸源診脈後,确定陸源的傷于性命無憂,只需卧床靜養月餘就能痊愈,程毓懸起的心才徹底放下。

自此,程毓每日在同康坊與陸府之間來回奔波,不僅要看着陸源喝藥,還為他洗手作羹湯,每日想着法子做些好克化的不與藥性相沖突的清淡飲食給陸源吃。陸源的傷眼見着一日比一日好,程毓卻瘦了下去。秦媽媽心疼程毓,逼着福伯串通陸源做戲,生生讓陸源的傷提前十來天痊愈。

為了讓程毓相信陸源的傷口完全愈合,福伯下了血本,日日用雪顏膏給陸源塗抹傷口,就為了讓程毓看到傷口時,不那麽難看。每到塗藥時,福伯總是滿臉肉疼,須知福伯手上只得一盒雪顏膏,還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成的。雪顏膏的功效雖沒有傳說中生死人肉白骨那麽神奇,功用也不差,毀容的人将雪顏膏塗抹在壞死的皮膚上,能讓肌膚新生如初。一小甲雪顏膏千金不換,就為了趕時間給陸源抹去一道小小的傷疤,生生費了小半盒雪顏膏,福伯的心在滴血。

陸源被程毓親許可以出門的時,正是元宵佳節前一日。程毓本意不想讓重傷初愈的陸源出門,萬一碰撞到了,前頭養回來的血可就白費了。可陸源說,這個年因為他的傷,沒能好好過,元宵佳節怎麽也不能錯過了,他要陪程毓去看燈會。

陸源的提議,程毓有些心動,礙于陸源的傷不肯答應。福伯見狀,在一旁扇風點火,再三保證陸源現在的身體比牛還壯,應付幾個大漢沒有半點問題,程毓略一考慮,就應下陸源的邀約。

到了十五晚上,陸源早早在約定的地點等候程毓,好不容易見到了程家的馬車,陸源欣然上前,

還沒靠近馬車五步之內,一個紅衣女子掀簾出來,站在車轅上挑釁地看過來。

陸源雙眼微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含韻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7-15 09:29:15

含韻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7-16 19:43:28

程毓:十點之前,不錯不錯。

陸源:一天只碼2k的人好意思自誇?

作者:日更六、九、一萬二、二萬的都是大神,我注定與仙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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