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未知
程毓看了吳悠留下的東西，更加一頭霧水。這份帛書若是在她重生前看到，或許還能起到警示作用，現在重活一世的人不少，事情一早發生了變化，她的十九歲之劫在還在不在，程毓真的不确定。難道這就是吳悠所說的，讓她看不清的似劫非劫？
程毓想起吳悠死後，程岑毀了與吳悠有關的東西，是不是與吳悠的身份有關。畢竟能推演他人命盤，斷人生死的人少見。吳悠與程毓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可程毓現在擁有的一切都與吳悠密切有關。秦媽媽和福伯是吳悠留下的人，杏林春是靠吳悠留下的嫁妝才開起的，葫蘆山是吳悠的嫁妝。為什麽她以前從未想過更多的了解她的母親吳悠？
“秦媽媽，除了以前你告訴的那些，你還知道我娘的其他事嗎？”
程岑将吳悠的東西毀得太徹底，以至于程毓想知道吳悠的事除了問秦媽媽等老人，別無他法。
“小姐怎麽突然問起夫人的事？我知道的，以前都與小姐說了，其他的我并不知情。我的命是夫人救的，但我卻不知道夫人的過往。我見到夫人那一年，夫人才九歲，身邊跟着福伯。後來夫人嫁給老爺，生下小姐沒多久就過世了。至于沉香木盒，是夫人一開始就瞞着老爺交給我的，不然也毀了。是不是夫人在盒子裏留下了重要的東西？”
“是，我娘說，在我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父母雙亡，我十九歲這年會有一劫，躲不過這劫，後半生将颠沛流離，不得安寧。我想，既然我娘能推算命盤留下帛書警示我避開十九歲這一劫，是不是還留下了其他東西，助我避災。”
“夫人會占蔔？”秦媽媽顯然沒料到吳悠會推演命盤。
“若說夫人留下的沒有被毀去的東西，只剩葫蘆山。小姐已經買下西山，現在整座葫蘆山都是小姐的。小姐要想知道更多關于夫人的事，何不問問福伯。”
一語驚醒夢中人，程毓習慣依賴秦媽媽，卻忘了福伯跟在吳悠身邊最久。可當程毓問福伯與吳悠有關的事時，福伯一口回絕，只說他曾對死去的吳悠和程岑發誓，絕對不将吳悠的事說與第三人聽。吳悠究竟是什麽來歷，福伯堅持不說，程毓無功而返。
吳悠留下的帛書，非但沒有解決程毓心頭的疑惑，反到讓她更糊塗，既然一個人想不明白，程毓便想着與陸源商量。今天是她及笄的日子，陸源有公務在身，不能趕過來，一早送了禮物過來，是一只發簪。與禮物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信，信上說陸源晚上會過來，讓程毓別将門窗倒插。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尤其是心裏存着重要的事。程毓想着剛才看到帛書上的內容後，全副心思完全被書中的話牽住，沒仔細看盒子裏的其他東西。盒子分兩層，第一層放的是吳悠留給程毓的帛書，第二層放的是首飾等小玩意。待看到躺在盒底的那枚白玉珏時，程毓的心一顫。
陸源過來時，子時過了一半，程毓坐在床頭，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沒有半點睡意。聽到外面有動靜，立刻翻身下來，給陸源開門。
“圓圓想我了？”陸源來前洗漱過，又換了一身衣裳，身上帶着淡淡的清香，讓人聞着十分舒服，程毓卻無心關注這些。
“是有要緊事與你說。”
聞言知雅意，陸源收起玩笑的心思，與程毓一左一右坐在羅漢床上。
“今天秦媽媽交給我一個沉香盒子，是我娘親手做的，特意囑托秦媽媽在我及笄這一天交給我。沉香盒子裏放了一把鑰匙，能打開我兒時收重要東西的盒子。盒子裏有我娘留給我的一份帛書，帛書上說我在十九歲這一年會有一劫，邁不過後半生會受苦，邁得過一生順暢。我娘生前用過的東西，都被我爹毀了。秦媽媽對我娘的事，所知不多，福伯卻因誓言不肯将我娘的事說給第三人聽，即便是我也不行。”程毓無奈一笑，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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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程毓确實是在十九歲這一年開始逃難，之後過了十五年苦日子。
“你看這兩塊玉珏像不像一對。”程毓手心裏放着兩枚純白無暇玉珏，在光下盈盈生輝。
“右邊這一塊是我打開盒子後，在第二層找到的，另一塊是楚信給我的。”燈下，程毓神色愈發晦暗。
陸源不發一言，早在程毓開口時，陸源就發現今夜的程毓有些不對勁。
“楚信還是一縷幽魂時，就寄居在左邊這塊玉珏中，後來随着我殺的人越來越多，白玉珏變成血玉珏。我曾以為，楚信寄居的這塊玉珏是我在逃難途中偶然得到的，見到盒子裏的玉珏，我才想起，這一塊玉珏一直放在我的荷包裏，而這個荷包是我娘做的，自我出生以後，就沒離過我的身，直到我死。楚信以幽魂之态出現前，我不知道玉珏的存在。重生回來後，荷包還在，玉珏卻不見了，直到楚信将玉珏給我。”
陸源從程毓的描述可知，吳悠恐怕有問題，而程毓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屬于吳悠，所以才能解釋，程毓前世為什麽能看見幽魂。
“圓圓，你什麽時候開始想起以前的事。”陸源面上冷靜，心裏卻不平靜。重活一回的人，屬于前世的部分記憶都在慢慢淡忘，但程毓身上出現了意外。意外出在他身上，他還能想辦法解決，出現在程毓身上很棘手。
“楚信出現以後，我想起了一些事。後來，見到特定的東西，我都能記起一些事。”程毓情緒突然陷入低迷。
“你也說過，不是每個人都保留了前世的記憶重活一回，老天既然安排這麽多人回來再走一遍前世的路，不會沒有道理。可是為什麽會要這麽多人重活一次，我不明白？”
一個人的重生，或許是為了彌補前世的遺憾，那麽一群人且是手握權勢的人的重生必定會掀起一
場大亂。遭逢過大亂，程毓本能厭惡亂局。
“亂是必然，擾亂的秩序只有被重新打散，才能恢複正常。”這一刻，陸源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程毓從他的臉上看不到情緒起伏，心涼了一半。她突然發現，她一點也不了解眼前的人。不，是從未真正了解過眼前的人。
楚信锲而不舍的游說，關悅臨別前的話到底在程毓心底掀起了波瀾，加上她方才想起的事，以及腦海中浮現的那個模糊的背影，無一不是摧毀程毓脆弱的信任。也許人心混亂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程毓想她或許正面臨着這個問題。可她應該相信陸源，不是嗎？明明一開始就決定了的。
“可以告訴我，你在做的事情嗎？不是讓你事無巨細全告訴我，我只想知道一個大概。”陸源真的死了嗎，那個權傾朝野的陸丞相真的不是她的夫？
“為什麽？”陸源從程毓話裏聽出了試探，感情上他應先安撫程毓，理智卻告訴他，有的事必須一次性解決。什麽事能動搖程毓對他的信任？
“在等你來的這段時間內，我拿着兩塊玉珏反複查看，一件事突然浮現在我腦中。你說你死在城變之日，我卻在十五年後親眼見到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含韻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7-21 21:10:05
含韻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7-22 10:36:32
程毓：這是要開撕的節奏
陸源：作者抽我也不會抽，老婆你要相信我
作者：再熬一天，周末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