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紅繩
林信在仙君祠,斷宋娘子的公案時,托請顧淵回仙界,幫忙看看沈家小哥與宋娘子之間的紅線,是不是牽牢的。
顧淵回去時,天喜峰的月老正在燈下搓紅線,見他來,連忙起身作揖:“上神。”
他微微颔首,應了一聲。
說明來意之後,月老請他去了姻緣殿的偏殿。
偏殿裏紅線亂飛,錯雜牽連。
月老看了一陣,最後道:“他二人這是必經的磨難,熬過去就好了。”
顧淵點點頭,月老又想起,枕水村好像是林信的轄地,才想問他,顧淵一眼就看到了偏殿亂飛的紅線之中,林信的名字。
林信的名字被刻在一塊玉牌上,就挂在殿牆上的架子上,架子上還放着幾十卷玉簡。
他信步上前,拿起玉牌看了看:“這是何物?”
月老解釋道:“信信的情劫,歸檔用的。”
顧淵也沒有要看玉簡的意思,只是輕輕地把玉牌放回去了。
他似是有感,道:“本君近來常與他在一處,從前以為他孟浪。現在想來,卻是本君錯了。”
月老琢磨了一下這話的意思,試探着問道:“上神是喜歡他?”
“本君原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麽。”顧淵看着刻着林信的名字的玉牌,目光也不自覺變得柔和,“只要和他在一起,在他身邊倒茶剝瓜子兒都很高興。見不到他——像現在,就覺得悶悶的,心裏空落落的。
“但要是和他一起,他身邊還有別的人,心裏就更難受了,想要把他摁在懷裏。又想到他有那麽多朋友,他和別的朋友都是這樣的,就感覺要死了。”
他輕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走出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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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嘆了口氣:“上神,不要說那些天花亂墜的胡話。我是情感咨詢專家,聽我的,你可能有點喜歡信信。”
顧淵偏頭瞥了他一眼:“有點喜歡,是怎麽喜歡?”
“還停留在試圖占有的階段。”月老掰着手指,“信信上回在天池調戲你,還糊裏糊塗的給你挂了五條紅線——當然,紅線對上神不起作用。上神大概是把他當做自己的人了……”
顧淵下意識道:“他原本就是本君的人。”
“好吧。”
“可是本君……不知該拿他怎麽辦。”
“正常。”月老挑了挑眉,“情之一物,就是如此,況且上神是出天池後頭一回。”
月老想了想,又問:“上神這些日子,與信信待在一處,都學了些什麽?”
顧淵正色道:“倒茶、剝瓜子,還有板栗花生。他想讓我學打毛衣,我還在學。”
“現在年輕仙君的愛好怎麽這麽奇怪?”月老一臉複雜,“老夫是問,感情方面,上神學了些什麽。”
“強取豪奪。”
“你們的愛好簡直是太奇怪了。”
“林信說,只要打得過他,就可以。”
其實那時,顧淵是問他,秦蒼為什麽會失敗,林信說,因為秦蒼打不過他。顧淵又問,要是打得過他,是不是就可以了,林信說是。
月老瞪大了眼睛:“信信真這樣說了?他這不是挖坑給自己跳麽?”
“嗯,他說的。”
月老玩笑道:“那上神就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頓吧。”
“他連一只入魔的黑虎都打不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懶懶散散的,從來不肯抽出時間來修行,看起來就體質虛弱。”顧淵道,“本君怕把他給打壞了。”
“那就寵着他,縱着他。他要星星,就給他連月亮一起打包來。”
顧淵想了想,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月老道:“信信雖然朋友多,但都是普通朋友。他還貪戀美色的時候,也有幾個大美人喜歡他,不過他是石頭心,不大容易動心。”
月老把才搓好的、拇指粗的紅繩紮成一捆,遞給他:“上神留着用吧,信信看起來和誰都玩得好,其實就是從前一個人待怕了。要石頭開花,料想也挺難的。”
顧淵回了枕水村,在村頭柳樹下等他。
他二人坐在橋邊,一時默默無言。
顧淵想要幫他把真身上的鐐铐解開,但是弄了很久,也只是将鐐铐掰彎一些。
林信便道:“不用了,我平常又不以真身示人,偶爾戴一回鐐铐,也都習慣了。”
顧淵松開他手上的鐐铐,卻在他身邊蹲下,想要看看他挂在腳踝上的鐵鏈。
林信遞降書時,披發跣足,狼狽得很,不怎麽好看。
此時顧淵這般動作,他連忙收回腳,抱着腿坐在橋上:“不用了,不用了。”
他一攏頭發,變回平常窄袖衣裳的布衣模樣:“這樣就好了,不用麻煩你。”
将衣袖挽起來,就還是尋常人家的小公子。
他拍拍顧淵的肩:“回去吧,何皎應該還給我們留門了。”
過了一會兒,顧淵卻說:“你很想當皇帝?”
林信一時沒反應過來:“啊?我什麽時候說過?”
“你方才說,旁的人當皇帝都胡天胡地的。你想當皇帝?”
“我才不想。”林信道,“我要是想,難不成顧仙君還真能讓我當皇帝?”
“你要是想要星星的話,本君連同月亮一起,打包給你。”
然後林信眯起眼睛,好奇怪地看着他,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額頭:“顧仙君,我就是個小星官啊,我自己有星星,你怎麽了?你別吓我?”
這石頭好不解風情。
顧仙君摸着衣袖裏拇指粗的一捆紅繩,恨不能直接把他給綁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顧仙君:見不到他就要死了,要是見到他和別人一起,也感覺要死了
我好像找到擊敗顧仙君的方法了(bushi)
最近為了壓一下字數,所以這幾章會比較短小,謝謝小可愛們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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