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柴犬
卻說枕水村裏,那老道士執意不肯放過已是鬼魂的宋娘子,林信便與他打了個賭。
此時,宋娘子夫君陪着她,兩個人同住在仙君祠裏,出了吃睡,便跪在仙君的泥塑前禱告。
老道士信不過林信,守在仙君祠外,劍不離手,生怕惡鬼傷人。
白日裏,林信悄悄去看過一回,正撞見沈家小哥把自家的飯食分給老道士。
嚯,吃人家的還好意思欺負人家。
林信站在仙君祠外的桃樹下,抱着手。
其實仔細想想,那老道士才來時,把小雀兒從水裏撈起來,也沒有說要捉妖怪,看起來也不算壞。
可是,顧淵回天界一趟,又說那老道士只差一份功德,就能飛升成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這個,他才緊盯着宋娘子不放。
林信再想了想,準備回去,一回頭,卻看見一只豺狼飛奔而過。
越國在南邊,枕水村又在山腳下,常有豺狼出沒。只是大冬日裏,不大常見這種動物。
林信再一轉眼,看見顧淵正朝這裏走近,忙道:“顧淵,幫忙把這只‘土狗’抓住!”
“土狗”頓了一下,反身就跑,被顧淵提着後頸就抓起來了。
林信上前,壞笑着把“土狗”接過來:“剛剛怕你不敢抓,所以騙你說這是土狗,其實這是豺狼。”
顧淵拍了一下豺狼想要咬人的嘴。
豺狼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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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道:“被你拍死了?”
“睡着了。”
“帶回去看門。”
顧淵看了他一眼,道:“這只狼已然化形成妖,你是怕他撞到老道士那裏,被老道士抓走,才想把它帶回去。”
被他看破了意圖,怪不好意思的。林信笑着道:“不論如何,現在有一只‘土狗’給我看門了。”
恭喜信信喜提豺狼一只,還可以和家裏那只灰狼打架。
這天夜裏,林信半夜醒來,去廚房喝水,迷迷糊糊地看見有個黃衣裳的身影,蹲在角落吃雞——林信養在院子裏的肥雞。
他捧着葫蘆瓢過去:“你好殘忍啊——”
“土狗”化形不全,還有一雙耳朵與一條尾巴,被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兒把尾巴坐折。
林信繼續道:“多放點辣椒面兒,在廚房右邊第三個櫃子裏。”
“土狗”用手把肉撕一撕,把剩下的一個雞腿遞給他。
林信摸摸他的耳朵:“乖了,最近村子裏來了個捉妖的老道士,等他走了再放你回去哈。”
豺狼欲言又止,林信又問:“你會說話嗎?”
于是那豺狼一張口,給他表演了一段《清靜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我只是想問你,有名字了嗎?”
“柴全。”
林信與他握握手,交換名字:“林信。”
很快便到了三日後,宋娘子回門的日子。
宋娘子夫婦二人、老道士,還有那位與老道士打賭的老人家,一早都到了仙君祠。
仍舊是由老人跪在仙君塑像前禱告,林信一身單衣,手腳挂着鐐铐,沒等他跪下,就把他扶住了。
“不必多禮。”
老人家向他行禮:“仙君。”
“嗯。”他看向老道士,“三日前那場賭約,雖是老人家代勞的,也算是我與道長打的賭,今日我來赴約。”
老道士亦是作揖:“有勞仙君。”
今日小雀兒沒有化形,跟在林信身邊的,是顧淵。
于是老人家的目光落在顧淵身上:“仙君,這位是?”
“我的仙……”
老人家搶答:“仙侶。”
林信糾正他:“仙友!”
老道士謹慎,從袖中掏出符咒,準備再開天眼看一遍。
林信看見他的動作,上前一步,擋在顧淵身前,正色道:“道長,我的仙骨你要看便看,這樣對我朋友,未免太不尊重人。”
被林信護在身後,感覺還挺奇怪。顧淵垂眸看他。
老道士只來得及匆匆瞥過一眼,只這一眼,便看見林信通身剔透仙骨後邊,是發着金光的金骨無量。
老道士将燃燒着的符咒握在手心,俯身作揖:“對不住。”
林信擺了擺手:“宋娘子回門,就快去吧。究竟有什麽事情,今日也都明了。”
臨出門前,老人家拿出新制的兔毛大氅,給林信圍上。
林信的真身,是他出城遞降書的模樣,只穿着素白的單衣。
他站在林信面前,認認真真地将系帶系好:“仙君從前錦衣玉食,這是讓他們三日趕出來的,針腳粗陋。不過外邊天冷,還是披上好,也把鐐铐遮一遮,不要讓旁人看見。”
“原是不怕冷的,而且我也要把鐐铐都藏起來。”
話這麽說,但衣裳還是舍不得脫。
宋娘子回門,林信一行人不好打攪,只是遠遠的陪着。老道士仍舊不放心,緊緊地按着劍。
抵達桃溪鎮時,日頭偏斜。
宋家生藥鋪子的拐角處有個茶棚,林信一行人便坐在茶棚裏看着。
鋪子櫃上正撥算盤的那位,想來就是宋家老爺。
卻聽宋家老爺道:“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我家姑娘自去年便在病中,至今仍在養病。更不曾定親,幾時……”
宋娘子款款上前,向宋老爺行了個萬福:“父親。”
宋老爺扶着櫃臺,後退半步,怔怔道:“這怎麽……”連忙吩咐鋪子夥計:“去,把小姐……”
倒也不用人去喊,與宋娘子模樣相同,略顯憔悴的宋姑娘掀簾而來,也行了個萬福:“父親。”
坐在茶棚裏的林信吃手手,驚道:“兩個?這劇本是江月郎寫的?”
作者有話要說: 信信:回憶起被情劫支配的恐懼
到底是怎麽回事,明天就會知道了,嗯
對不起大家,我定時定錯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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