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讨厭一個人

想要獨處的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見姜一寧離開,原本不敢上前打擾的各路人馬眼裏根本看不到沒什麽來頭的蘇凡瑜,只當他是個閑雜人等,前赴後繼地跑過來找齊衛東。

如果說那些來撩他約炮或是求合作的小明星還容易打發,那些以前經常和他還有姜一寧一起喝酒泡吧的,就不太好糊弄了。

被幾個熟人抓住一頓灌之後,齊衛東環顧四周,發現蘇凡瑜已經不見了蹤影。

大概是打電話給于蕭訴完了苦,姜一寧回來的時候臉上帶着笑,看着孤零零一個被不停勸酒的齊衛東,甚至還頗為好心地上前幫他喝了幾杯。

“今天這種酒喝得不帶勁兒,你們也就別瞎灌他了,”姜一寧攬着齊衛東的肩膀道,“反正還沒幾天就是這家夥的生日,到時候大家都來捧場,不把他喝趴下誰都不準走,怎麽樣?”

齊衛東往常的生日,或者這群人的生日一般都是這麽過的。找個地方包場喝嗨,然後在一個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的床上醒來。

齊衛東以前對這樣的安排并無深刻的感受,反正不管怎麽過都是麻麻木木的一天,但現在卻覺得這一切都沒勁透了。

沒有蘇凡瑜,沒勁透了。

他情願吃蘇凡瑜自己做的蛋糕,一邊摟着他一邊聽他講一下午的一千零一夜生日版,然後在情到濃時從沙發一路搞到床上。

目光越過包圍着自己的人群,蘇凡瑜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而與此同時,齊栩又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手上還拿着兩杯香槟。

齊衛東拿着酒杯的手一抖,把酒撒在了領帶上,撥開眼前人,道,“你們先聊。”

其他人并沒有留意他離開的方向,只以為他是去洗手間擦領帶,笑嘻嘻拍拍他讓他趕緊回來,轉頭便把他忘了。

蘇凡瑜背對着齊衛東來的方向,并不知道有什麽在靠近,只覺得自己剛才就不應該因為嘴饞拿了塊點心,害得現在不得不被齊栩拖住。

齊栩卻是正對着齊衛東的,見他來者不善的樣子,也不怵,面不改色地對蘇凡瑜道,“凡瑜,你真的是個容易讓人喜歡的人,難怪挑剔如齊衛東也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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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凡瑜一愣,不知道話題為什麽從《成名在望》忽然變成了齊衛東,但還是答道,“我和他并沒有什麽特別的關系。”

齊栩對他眨眨眼,一副“不用解釋,我懂”的樣子。

蘇凡瑜有些頭痛,以為他是因為上次茶館的事誤會了,認真解釋道,“他不喜歡我,你也不用因為想氣他而故意接近我。我和你走得近了他會生氣,只是因為他……”他頓住了。哪怕面對的是齊栩,他也沒辦法說出“讨厭你”這樣的話來。

但齊栩顯然很有自知之明,自然地接道,“他不希望我以任何形式出現在他的生活裏,我知道。但有一點你搞錯了,凡瑜,我不是為了氣他才接近你的,我就是喜歡你這個人罷了。”

蘇凡瑜被他七彎八繞的邏輯弄暈了,也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麽理解,索性當沒聽見,“你作為主辦方,不用到處招待一下嗎?”

聽出他在下逐客令,齊栩也沒惱,看着已經走到跟前的齊衛東,遞過一杯酒,道,“你也是我需要招待的客人呀,我猜你不太喝酒,特地給你拿了低度數的香槟……”

話還沒說完,齊衛東就率先搶過了他手裏的杯子,三兩口灌了下去,“酒喝完了,滾吧。”

蘇凡瑜乜了他一眼,微微皺起了眉。

齊栩倒是并沒有要發作的意思,笑眯眯地舉起自己的杯子,說了句,“那就敬你吧,哥哥。”

兵不血刃地把齊衛東氣了個半死,然後翩然離去。

見蘇凡瑜對自己的“英雄救美”并不滿意,齊衛東有些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小……小瑜,”他依舊維持着自己“和蘇凡瑜初次見面”的人設,“我這樣打斷你們,是不是太唐突了?”

聽到他的稱呼,蘇凡瑜眼皮一跳,不習慣之餘,心裏也有些異樣的感覺。

這像是他十八歲的時候夢寐以求的東西,可他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

“作為千金的老板,”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希望旗下藝人可以在對待他人的時候保有一點最基本的尊重。”

齊衛東不大高興,“別人都好說,他?”

蘇凡瑜看他說得真情實感,氣得閉了閉眼,但也不能說有多失望——且不說長這麽大個人要改變性格和思維有多難,就是他對于齊衛東來說,也完全沒有重要到會讓他想要改變自己的程度。

“你以前讨厭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思慮再三,他還是拆掉了他們之間虛假的戲臺子。

齊衛東頓時僵在了原地。

“抱歉不能陪你演完這出戲,也辛苦你大老遠跑過來,”蘇凡瑜看齊衛東一時半會兒也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并沒有打算給他緩和的時間,兀自繼續道,“這話在一開始我就該說的。

——我們不可能重新來過了,齊衛東。”

他說的信誓旦旦,卻是怎麽也沒料到在幾個小時後,他會和齊衛東呆在同一個酒店房間裏,躺在同一張床上。

我猥瑣地笑了

難解的心結

起初,齊衛東并未察覺到什麽異樣,只當自己是很久沒有喝酒又被紅的白的混着灌了不少,有些不勝酒力,軟軟地攤在會場角落的沙發上給蘇凡瑜發微信“求救”。

消息剛發出去,忻閣便帶着一個人走到了他跟前。他眼前有些花,眯了眯仔細一看才認出那人竟是許久不見的徐畢,臉上立刻盡顯嫌棄。

他想讓他們滾遠一些,又憶及剛才蘇凡瑜說的那些,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道,“請你們離開,我沒有聊天的興趣。”

徐畢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惡心,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嘴角也幾乎壓到了下巴上。

三個人中,只有忻閣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打圓場道,“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也會來這裏,小東,真是好巧啊,既然你現在沒心情,那我們一會兒再來找你吧。”

齊衛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也沒細想他說的“一會兒再來找你”是什麽意思,只一門心思地等着蘇凡瑜像天神下凡般,把他從這個地方解救出去。

蘇凡瑜來得很快。見他面色發紅,喘氣聲也粗粗的,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你這是喝多了還是發燒了?”

齊衛東搖搖頭,借着酒勁兒往他身上直靠。蘇凡瑜沒有躲避,任由他靠着,一邊環顧四周,企圖找到姜一寧或者王檀,把齊衛東丢給他們處理,但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只好攙起他,往自己的房間走——指望齊衛東帶房卡不如指望豬上樹。

“你自己腿用力站直行嗎?你整個人壓在我身上我受不住,看着也像是我把你迷暈了要潛規則似的,影響多不好。”走到半路,蘇凡瑜停下腳步,把緩緩往下滑的齊衛東提溜上來,喘了口氣,吐槽道。

齊衛東偏過頭,蹭了蹭他的脖子,“金主爸爸求包養,我可以給你賺錢,還可以給你暖唔……”

嘴被蘇凡瑜一把捂住。

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房間。蘇凡瑜把齊衛東像麻袋一樣往房間裏的另一個床上一扔,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正準備給前臺打電話拿點退燒藥醒酒藥什麽的,就聽齊衛東嗷嗷地叫喚道,“小時,小時,我難受。”

蘇凡瑜把電話擱在一邊,回頭,還沒來得及說“你稍微忍一忍”,齊衛東便一邊扭動着身體一邊解開褲腰帶、扯下所有褲子、露出了昂首挺胸的充血巨物。

蘇凡瑜面色一沉,“齊衛東!你這是要跟我耍酒瘋嗎?”

齊衛東被他嚴厲的語氣吓得一抖,連帶着那玩意兒也顫了顫,眼神裏盡是無辜茫然,“我不知道,小時,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不太正常。”

齊衛東這個人身上缺點很多,但卻并不是一個撒謊的慣犯。蘇凡瑜姑且信了他,“那你好好想想,剛才碰到了什麽人?吃了什麽?喝了什麽?”

“我剛才喝了……”齊衛東努力地回憶,“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他的大腦徹底當機了。

“算了算了,”蘇凡瑜擺擺手,又一指他的雞巴,“這個,你自己能搞定嗎?”

“……”聽到蘇凡瑜這麽問,齊衛東看起來有些委屈,沉默了一會兒,咬了咬牙,終于道,“可以。”

蘇凡瑜松了口氣,“那你自己慢慢處理吧,我先出去找王檀,你好了給我打電話。”

“啊?”齊衛東吞了口口水,可能是因為藥物的關系,聲音聽起來黏黏糊糊又纏纏綿綿,“那萬一,我自己搞不定怎麽辦啊?”

他的臉色比剛才更紅了,腦門上布滿了汗珠,眼睛也始終濕濕的,不能說是楚楚可憐,但确實在往日的顏值基礎上,更添了幾分迷之魅力。

蘇凡瑜想翻一個白眼然後摔門走人,腳卻無論如何邁不動,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下半身的蠢蠢欲動。

糾結半天,他終于道,“要我幫你也行,但先說清楚,只是上床而已。”

齊衛東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願意還是反應慢,半天都沒出聲。

“哦對了,還有,”蘇凡瑜看了一眼拉着薄窗簾卻依然亮堂的窗外,“拉遮光窗簾或者你把眼睛蒙上,選一個。”

齊衛東歪了歪頭,沒明白蘇凡瑜是什麽意思,想了半天道,“這裏是二十四樓,沒狗仔拍。”

“我不想提醒自己和我上床的人是你。”蘇凡瑜解釋道,“你應該也不是很想看到我這張臉吧。”

齊衛東猛搖了一陣頭,把自己搖得暈頭轉向才停下來,“我想看着你的,過去這幾年裏,我每天都想,要是我能看見了,一定要看着你做,你的每一個表情我都不想錯過。”

“可那個時候你并不知道我是誰,”蘇凡瑜不為所動,“知道我是誰的你和我上床的時候說,關了燈,我和其他人就差不多了。我沒辦法邁過這個坎兒,齊衛東,你要不就自己解決,要不就答應我的條件。”

他說的平靜坦蕩,像是并不覺得這是什麽羞恥或不堪的事情。

但齊衛東整個人都痛了起來。

雖說他早就明白了自己過去的傲慢與愚蠢深深地傷害到了蘇凡瑜,可在此之前,蘇凡瑜在他面前一直表現得溫和又釋懷,像是已經徹底痊愈了一般,讓他誤以為他們之間剩下的障礙只需他軟磨硬泡就能消除。

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對蘇凡瑜造成了怎樣難解的心結,也突然明白了他剛才說的“我們回不去了”是什麽意思。

如果二十三歲的齊衛東在賓館碰見蘇凡瑜之後,注意到了他帶給他的夜宵,注意到了他那與其他人并不相同的眼神,注意到了他在被自己貫穿時,飽蘸愛意的聲音,一切會不會不同了?

“你不用為難自己,”他吸了吸鼻子,勉強坐起身,“我去沖個冷水澡。”

覺得我卡肉的太不了解我了,就這半章怎麽夠我寫到肉23333覺得他倆上床就會和好的太不了解星星了,星星就算跟小钊上床也是把他當按摩棒XX無情的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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