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的世界(4)

住在吠舞羅的總部,卻又不是吠舞羅的成員,越前的存在終歸是難以服衆的,哪怕他是被吠舞羅衆人所敬服的王所默許的。爲了讓他顯得不那麽特殊突兀,十束在與草剃一番商議過後決定讓他在Homra打工,也算是給有意見者一個交代。

吠舞羅所在之地是整個東京最魚龍混雜的地方,雖說大部分人都敬畏周防尊,但幷不代表來酒吧的每一個人都是恪守規矩的,總歸會有一些不長眼的人。更何況,就算周防的手段讓他們畏懼,那也只是周防一個人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越前對吠舞羅的評價是中肯的,它就是一個游走在黑道中的組織。既然是黑道,那麽自然以力量說話,吠舞羅成員被別的黑道人員挑釁滋事也是常有的事。就像今天,Homra來了幾個人,從他們一進門起就惹得草剃出雲微微皺眉,暗中不動聲色的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

草剃認得那幾個人,是一向與吠舞羅對着幹的另一個勢力不小的組織的高層,每一個人手上都牽扯着幾條人命。周防雖是赤王,但王的能力一般不會用來對付普通人,有時候對其他組織的挑釁睜只眼閉只眼也就敷衍過去了。

見有客人登門,身爲店員的越前自然不能等老板親自去招呼,就算不喜歡那幾個進門就大呼小喝的人,他還是端了幾杯水,拿着菜單走了過去。才剛一放下托盤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被其中一人抓住了手腕使勁一拉,緊接着下颌也被粗魯的捏住。那人不知是從哪裏喝了一頓過來的,滿嘴的酒氣,眼睛緊緊盯着越前精致白晰的面孔哼笑道:“哪裏來的小子,長得跟娘們兒似的,不會也是吠舞羅的家夥吧。”

手腕和下颌都被捏得生痛,但越前卻絲毫不畏懼對方,琥珀色的貓眼帶着一抹怒意瞪着那雙被酒精染紅的眼,冷冷的道:“你的嘴很臭,放開我。”

“臭小子你說什麽?有膽子你給我再說一次!”沒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那人微微一怔,臉上頓時羞惱滿布,惡狠狠的咆哮道。

倔強迎視着對方兇狠的臉,越前緊抿的唇勾起一絲嘲弄的弧度,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我說,你的嘴很臭,放開我。”

“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那人被越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明顯輕蔑的态度激得大怒,擡起厚實的手掌就要對着越前的臉扇下去。只可惜他的手才一舉起就被緊緊捏住了,手腕承受的力量之大,讓他這個常年使用武力的人也痛得冷汗滾滾而下。

“武田君,這是吠舞羅的地盤,你該不會是忘了吧?”緊扣住武田手腕的人是草剃,一張俊秀的面孔雖然還帶着和善的笑意,可紫色鏡片後的那雙眼卻是冰冷的。淡淡瞥過跳起來就要幫忙的其他幾人,他伸手将越前拉到身後,慢慢的道:“這孩子是我們吠舞羅的人,注意你的态度。”

用力掙開草剃的手,武田咬牙切齒的瞪着他,一時也不敢擅動。再怎麽說,草剃出雲也是吠舞羅裏面戰力僅次于周防尊的人,這點顧忌他還是有的。可眼珠一轉落在越前身上,他突然笑了笑,陰恻恻的嗓音裏滿是鄙夷:“你們吠舞羅的口味什麽時候變了,居然也收這種娘們兒似的小子?該不會這是周防尊的愛好吧,你才這麽緊張。”

話音剛落,一杯冰水兜頭潑在武田臉上,越前從草剃身後站了出來,眯眼盯着神情錯愕的對方,冷哼道:“都說了你的嘴很臭,比十天沒刷過的馬桶還臭。”

他又不是傻子,聽不出這人的話有多難聽,可他的動作也徹底激怒了原本在草剃彈壓下有所顧忌的其他幾個人,其中一人趁他不防一腳重重踹在他腰上。力氣之大,讓越前整個人橫飛出去,重重撞在吧臺上,跌倒在地時悶哼一聲唇角已滲出了血跡。

“越前!”沒料到對方竟然當着自己的面也會如此張狂,回頭一看越前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因疼痛而顫抖,草剃心中一驚,語氣中已帶上些許焦急。他不是害怕這幾個人,哪怕再來十個也一樣不是他的對手,但前提是只有他一個人。越前是尊親手托付給他的,他明白這孩子于尊而言不是一個普通的存在,不得不有點投鼠忌器。

周防今天出去的時候帶走了常駐Homra的所有吠舞羅成員,此刻酒吧中只有草剃一個人。爲了護住越前,他也只得返身回到越前身邊,後背已挨了對方好幾腳。而那些人似乎還不解氣,罵罵咧咧的同時掏出了槍,大有把兩人擊斃的意圖。

就在草剃猶豫着要不要放下不用王權能力對普通人出手的原則時,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是周防帶着人回來了。

Advertisement

周防推門進來的時候,先看到的是正舉着槍的幾個人,微微挑了挑眉,眼神依舊是慣有的慵懶。可當他把目光移向吧臺,看見正被草剃扶起唇角帶血的越前時,他雙眼一眯,一道淩厲的殺意頓時彌漫開來。慢慢拿下唇間的煙頭扔在腳下拈熄,他突然長腿一擡,一腳就踹掉了幾人手上的槍,再一腳把還想反抗的武田踹到角落裏爬都爬不起來了。

“尊!讓我來!”一眼就看清楚周防已動了殺機,草剃把越前往沙發上一放,快步走過去用力按住他緊繃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越前在這裏,你還是不要出手了,先去看看他的傷吧。”

已經出拳的手猛的一滞,周防轉眼看了看草薙,又将目光移到神情萎靡的越前身上,然後慢慢垂下了手。不知爲什麽,他就是不想把自己暴力的一面展現在對方面前,所以聽草剃這麽一說也就停手了。轉身走到沙發邊把越前打橫抱起,朝正等着他吩咐的吠舞羅衆人微微一揚下颌,周防道:“不弄死就可以了。”

被周防抱着走上樓梯時,越前已從劇烈的疼痛裏緩過來了,也有力氣開始抗拒對方像抱女人一樣的抱着自己。掙紮着想要下地,在發現摟抱着他的那雙手臂越抱越緊之後,他漲紅了臉低吼道:“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閉嘴,再鬧我把你從二樓扔下去!”被越前的掙紮弄得有點火大,周防緊蹙着眉狠狠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腳步。這種焦躁得想要揍人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如果再被懷中的小孩鬧騰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現在就沖下樓去把那幾個該死的家夥大卸八塊。

從未見過周防如此憤怒的樣子,越前不由得一怔,傻楞楞的望着那雙比平時更紅的赤瞳。一直到周防把他抱進房間,算不得溫柔的扔在床上,又轉身去醫藥箱裏找了藥走回來,他才回過神來,倔強瞪視着對方道:“我自己上藥就可以了。”

根本連話都懶得和越前多說,周防往床邊一坐,伸手直接撕開他身上單薄的襯衫,一手将兩只推拒的手壓在越前頭頂,垂頭細細查看他的傷勢。只看了一眼,周防的眉心就擰得更緊了,唇角不自覺的微微抽搐。越前的皮膚很白晰,正因爲白晰,越發顯得他腰上和背上的淤青觸目驚心,看得周防原本已經平息了不少的怒意再度上湧。

“別亂動,好好趴着。”慢慢松開桎梏着越前的手,周防把藥油倒在掌心搓熱,然後貼着單薄的後背緩慢按揉。等到藥油差不多都被吸收了,他又倒了一些開始對付越前腰上的傷。

背上的疼還可以忍受,但腰就不行了,越前疼得龇牙咧嘴,又癢得瘋狂扭動,咳喘不已的又叫又笑:“放……放手……癢死了……受不了!”

看着像蠶一樣在床上翻滾蠕動的越前,周防不得不曲起一條腿把他緊緊壓住,以防他一個不留神滾下床去。處理完越前腰上的淤青之後,周防覺得自己比打了一場惡仗還要累,輕喘着垂頭瞪視水光潋滟的眼睛。

被深邃的赤瞳盯着,越前開始還能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到後來不知怎的就漸漸漲紅了臉。有些不自在的撇開臉去,他小聲嘀咕道:“看着我幹嘛?又不是我想受傷的,你怪我也沒用。”半天也不見周防回答,他悄悄轉過頭偷看了一眼,見對方挑着眉似乎在等自己解釋,他撇撇嘴道:“誰讓他們滿嘴胡說八道的污蔑你。”

爲着這句話,周防目光微微一閃,慢慢擡起手輕輕捏了捏越前白晰的面孔,拿着藥轉身離開。

“喂!”見周防要走,越前突然有點着急的撐起身低叫了一聲,直到看見對方站在門口轉過身,他想了想才不好意思的道:“我口渴了,想喝葡萄味的芬達,你去買給我。”

回望那張理所當然的面孔,周防眼底泛起一絲似無奈又似好笑的光芒,沉默了片刻之後淡淡的哼道:“那就好好躺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