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的世界(8)
對于越前不是真正的吠舞羅一員這件事,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過了。在吠舞羅衆人的眼裏,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明白,越前龍馬是他們的王生命裏最重要的那個人。
而對周防來說,他不願賦予越前任何王權能力,是他害怕越前會重蹈十束的覆轍,平常吠舞羅就算有活動,也不肯輕易帶他一起,除非是越前極力要求。因爲他隐隐覺得,十束被殺不是一個偶然,那個自稱無色之王的人最終要對付的人,是他。十束只是因爲有着平複他情緒的能力,才成爲了那人的首要目标。
然而,就算周防能把越前隔絕在所有的事情之外,他依然無法阻止有人對越前的窺探。而那個人,就是青王,宗像禮司。
越前的資料非常簡單,只有幾張遠遠偷拍的照片和一張薄薄的紙,收到這份資料時青王相當不滿卻也無法。用負責這件事的淡島世理的話來說,越前龍馬這個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他來吠舞羅之前的所有經歷都是空白。這樣的說法讓心思缜密的宗像越發對越前産生了興趣,尤其是在得知十束多多良被自稱無色之王的人殺害之後。
找了一天不太忙的白天,青王宗像禮司沒有通知任何人,在确認赤王周防尊不在Homra之後,一身常服徑直前往,想要會一會越前。宗像挑選的時間非常好,到達的時候酒吧裏只有越前一個人在,就連一向無事不會輕易離開的草剃都有事出去了。
越前正趴在吧臺上無聊的打着瞌睡,偶爾跟周防互發條短信打發時間,聽到清脆的鈴聲傳來,他懶懶的掀開眼皮看向門口。看到緩緩走進來的宗像,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努力在腦中搜索了一遍記憶終于勉強想起這個人就是十束告訴過他的,也曾在購物中心外有過一面之緣的青王。
眼底飛閃過一抹戒備,他站起身用慣有的面無表情面對宗像,淡淡的問:“想喝點什麽?”白天上班時間跑來酒吧,他不相信青王宗像禮司是這麽一個有閑情逸致的人。
“茶,有嗎?”一眼就看穿了越前的心思,宗像幷不介意他的冷淡,徑直在吧臺前坐下,一雙褐色的眼在細框眼鏡後閃爍着銳利的光芒。
茶?這家夥跑來酒吧問他要茶?眉心微微一蹙,越前困惑的看了宗像一眼,也不吭聲,彎腰在吧臺裏翻找。吠舞羅的人大都是無酒不歡的,只有十束生前留了一些在Homra,越前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到。看着裝茶葉的漂亮瓷瓶,他眼裏帶着些許的傷感,低低嘆了口氣。自從十束死後,吠舞羅已經不像從前那般輕松溫情了,每個人肩上都仿佛壓着複仇的重擔,從前開心的笑容漸漸看不見了。至于周防,那個人的話更少了,很多時候都只是靜靜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接過越前小心泡好的茶輕抿一口,宗像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不是什麽好茶,勉強能入口罷了。什麽時候你來Scepter4坐坐,我讓你嘗嘗我的茶。”
“我不喜歡那種苦苦的東西,還是不要了。”搖搖頭,越前也不看他,轉頭望着墻上一張張照片漠然回絕。
“哦?是嗎?那麽和式點心呢?”把茶杯一放,單手托腮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越前精致的側臉,宗像繼續道:“資料上說你喜歡和式的東西吧?”
“你調查我?”爲着這句話,越前終于轉過頭正視青王含笑的眼,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慢慢勾起唇角,輕哼道:“我不是吠舞羅的人,如果你那麽空的話,還不如好好查查是誰殺了十束先生,你是警察吧?”
直直望着越前微顯困惑,戒備越發明顯的貓眼,宗像搖頭道:“準确的說,是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的室長,調查殺人事件不是我的責任。”略微一頓,他稍微湊近一些,用低沉的嗓音問:“既然你不是吠舞羅的人,那要不要考慮來Scepter4發展,我們的伏見猿比古也是從吠舞羅過來的。”
微微驚訝的挑了挑眉,越前似乎有點詫異這位青王今天來這裏的目的竟然是爲了拉攏自己,怔楞了片刻突然笑了。帶着些許嘲弄斜睨了宗像一眼,他道:“還是不要了,我怕八田先生一怒之下拿棍子打死我,畢竟他每次提起這位伏見先生都咬牙切齒的叫叛徒。”
早就料到越前會這麽回答,宗像半點失望都看不出來,坐在吧臺前悠閑的喝着勉強能入口的茶。喝得差不多了,他又是一笑,道:“周防注定是個要死的人,他的威斯曼偏差值已經快到臨界點了,你跟着他有意義嗎?或者你以爲,你或者十束還活着,就能阻止他自我毀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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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很想問問所謂的威斯曼偏差值是什麽意思,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可還未等他開口,酒吧的門突然被推開,周防攜着一陣冷風大步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吧臺前的青王,他眉心一蹙,唇角頓時浮起一絲挑釁的弧度。“沒想到你居然會跑來Homra,宗像。”
雖然話是對宗像說的,可周防卻連多看一眼對方的興趣也無,徑直走到吧臺後面,伸手抓住越前的肩膀把他往懷中一摟,垂頭吻住他的唇。象是要懲罰越前單獨與宗像見面一般,他稍微用力咬了咬柔軟的唇瓣,然後擡起頭看着羞惱的貓眼道:“倒杯酒給我。”
臉上騰起微微的熱,越前似嗔非嗔的瞪了周防一眼,轉身乖乖替他倒了杯波本,道:“中午準備吃什麽,我餓了,打算叫Pizza。”
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周防灌了口酒,這才慢慢把目光轉向表情意味深長的宗像,懶懶的道:“你不會是從吠舞羅挖人挖上瘾了吧,宗像。”
“那就要看看這個人是誰了,對吧?如果是我感興趣的人,我倒不介意再次背負上挖墻腳的罵名。”回以同樣嘲諷的笑,宗像輕哼一聲,轉頭對正好奇注視着他們的越前道:“也幫我倒杯酒吧,越前龍馬。”
雖說算不得仇人,但青王與赤王天生就好像一對冤家似的,互相看對方都不順眼,一見面總會擦出劍拔弩張的火花,這一次也不例外。而作爲本次事件的導火索,越前也敏銳的感覺到雙方雖然表情平靜,但周圍的氣場已經完全變的,空氣裏透出兩位王權者絲毫不加掩飾的威壓。将酒杯重重頓在吧臺上,越前皺着眉不悅的瞪了兩人一眼,冷冷的道:“要打架出去打,別把酒吧拆了,弄壞了東西草剃先生回來我沒辦法交差。”
一句話就這麽神奇的平息了兩人一觸即發的戰意,周防低低一哼,把越前拉過來抱坐在腿上,依舊用挑釁的眼神盯着宗像。而宗像則像故意要漠視周防一般,伸手端起酒杯朝他舉了舉,淺淺抿了一口。看着兩人的樣子,越前有點搞不懂了,爲什麽像周防尊這樣一個平時冷淡的家夥,只要見了青王就會極盡一切挑釁之能。難道是?奸情?相愛相殺?
好像看透了越前的想法,周防發出一聲不悅的低哼,摟抱着越前的手收得更緊,淡淡的道:“把你腦子裏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給我徹底丢掉,小鬼。”
“什麽?”很無辜的看了周防一眼,看着那赤紅的眼瞳裏隐隐閃動着的憋屈,越前突然心情大好,眼眸微微彎起,既得意又驕傲。是嘛,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那要氣死的人就是他了。
把兩人眉目間的情意都看在眼裏,宗像微微皺了皺眉,臉上的笑意漸漸隐去。原本他是想來問越前一些事情的,但周防突然出現,是不可能給他發問的機會了,繼續留在這裏一點意義都沒有;他甚至懷疑周防是故意趕回來的,爲的就是不讓他接近越前。一口喝光酒杯裏的酒,掏出零錢往吧臺上一放,他起身望着越前道:“今天就先這樣吧,如果你想通了,歡迎随時來找我。地址的話,上網随便查查就知道了。”
朝前走了幾步,走到門口時,宗像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看周防,又看看越前,對他微微一笑,別有深意的道:“我可是對你很敢興趣的,越前龍馬。”沒錯,他就是感興趣了,一個沒有被赤王賦予力量的小孩卻有能安撫赤王的能力,他不感興趣都難。
目送宗像離去,周防眯了眯眼,低頭看着正打算起身收拾殘局的越前,湊過去咬着他小巧的耳垂問:“他來找你做什麽?”
“我怎麽知道?他跑來問我要茶喝,什麽都還沒說你就回來了。”被周防呵出的溫熱氣息弄得有點癢,越前縮了縮脖子,停住手轉頭看着懶洋洋的赤瞳,皺眉問:“威斯曼偏差值是什麽?接近臨界點會怎麽樣?”
眸光一閃,周防突然松開摟抱着越前的手,撓着頭發站起身朝樓梯口走去,邊走邊打着哈欠道:“那種莫名其妙的話我不知道。上去睡了,午飯你自己吃吧。”而在越前看不到的地方,他緊緊抿起嘴唇,眉心一擰。有些事,他絕不會讓這孩子知道。
看着那徑直離去的修長背影,越前也不答話,收拾好一切之後再次在吧臺後坐了下來。他看得出來的,周防在故意隐瞞着什麽,而隐瞞的東西應該是和十束最擔心的事情有關聯的。
所以,他已經決定了,一定要找個時間去Scepter4好好問問青王,他不想再當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