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先前她送到府上的請帖,也以這二字落款。

兩人新婚必然不能分房。謝扶疏的視線撇到了大紅色的鴛鴦錦被上,腦海中不期然浮現一句詞,她趕忙收回了視線,打消了念頭。

同塌而眠,謝扶疏自然是規矩得很。吹滅了燭火,屋中只有淡淡的光,是從窗紗上透入的。謝扶疏不如昭陽公主自在,這睜着眼睛直到中夜都不曾有睡意。枕畔的人,呼吸清淺,身軀卻如同冰一般極為寒冷。謝扶疏不小心碰到了昭陽公主的手時吓了一跳,等到昭陽公主追溯着熱源滾入了她的懷中,更是不敢随意動彈。

有公主府這座靠山,應該能省掉不少麻煩吧?昭陽公主的病怎麽辦?難不成真的看着她去死麽?謝扶疏腦海中亂糟糟的,她胡思亂想了許多的事情。

漸漸的,她的眼皮變得沉重;漸漸的,她也被困意給籠罩。

謝扶疏原以為公主府上的規矩比侯府多,結果等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才發現公主府根本就沒有規矩,一切都是以昭陽公主的話說了算。

她醒來的時候昭陽公主已經起來了。

一旁的小榻上衣裙整齊地疊着,至于婚服,則是随意地搭在了屏風上,在細風中輕輕擺動。

寶鴨爐裏的沉香缭繞,細碎的陽光與斑駁的樹影投在了窗紗上,別有一番風味。

謝扶疏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撐起了身子,一側的丫頭們立馬揚着燦爛的笑臉迎了上來。

“小姐,不,姑爺,也不是,驸馬——”倚玉胡亂喊了一通,轉頭看着瑤琴,面上十分無辜。

瑤琴輕笑了一聲道:“我們公主吩咐了,就喊縣主。”

謝扶疏懶洋洋的,被小丫頭們伺候着起身,等到洗漱完,她才問道:“公主呢?”

瑤琴抿唇一笑道:“在院子裏作畫。”她們公主酷愛丹青書法,根本就攔不住。好在近些日子,她的身體也沒有那麽柔弱了。只是——瑤琴想到了禦醫的話,心情立馬就沉重起來,神情沮喪。

謝扶疏一眼就看透了瑤琴的心思,她問道:“今早喝藥了麽?”

瑤琴這才撐起一抹勉強的笑容,應道:“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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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公主要作畫,府上的下人自然會将東西備好。

風有些涼,不過天氣大晴,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驅走了那幾分薄寒。

謝扶疏站在遠處,靜靜地看着低頭作畫的昭陽公主,心頭忽地浮現了一抹怯意和茫然。成親之後呢?要做什麽?察覺到昭陽公主擡眸看過來,她才笑了笑,喊了一聲:“公主。”

昭陽公主輕輕颔首,朝着她道:“過來瞧瞧。”

謝扶疏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宣紙上,赫然是《鳳于飛》的配圖,但是顯然畫工更絕、更精細,人物的神情更是惟妙惟肖。

昭陽公主笑道:“如何?”

謝扶疏:“……”您這樣對得起您老師麽?

“扶疏不滿意?”昭陽公主凝視着謝扶疏,輕笑一聲,指着一旁的桂花樹,又說道,“我給你畫一幅肖像吧。”

公主開口了,哪有謝扶疏拒絕的地?謝扶疏也怕昭陽公主把自己的臉畫入《鳳于飛》裏,趕緊到了那桂花樹下站着。不遠處的丫頭們正在采摘桂花,打算晾幹了做糕點、泡茶亦或者釀酒。謝扶疏左右望了一陣,視線又落回到了昭陽公主的身上。她的病并沒有好,時不時放下筆輕咳一陣,謝扶疏幾次想阻止她,又被她的眼神給制止了。似是過了一瞬,又像是過了半個時辰,昭陽公主終于放下了筆,說了聲“好”。

謝扶疏才過去,還沒瞧上一眼,昭陽公主就将畫給收起來了。

謝扶疏:“……”

半日的清閑,倏然而過。

等到黃昏的時刻,聽人通報太子和四皇子到,謝扶疏有些緊張,不過,在昭陽公主的安撫下,她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見過太子、四皇子。”謝扶疏福身道。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太子溫和一笑道。

他們兄妹之間的談話并未避着謝扶疏。

太子道:“不久後巴國的王子和公主要來長安了。”

巴國?謝扶疏心中一凜,很快就從腦海中找到相關的訊息。在這本書中,大晉的周邊還有幾個附屬小國,巴國就是其中之一。它處于西南邊陲,民衆都擅長巫醫,風俗與中原大有不同。原書中提到的巴國公主花爾雅看中了三皇子李令辰,成為了三皇子和謝扶風感情的催化劑。

“巴國之人擅長巫醫,這回巴國的大祭司花星河也會過來。”太子又道。

“花星河年紀輕輕就成了巴國的大祭司,想來也是有一番本事的,到時候請他來替你看看。”

昭陽公主輕輕應了一聲,她的面上沒有激動。不會有希望,最後便不會有失望。

謝扶疏挑了挑眉。

在原書中并沒有相關的情節,那大祭司花星河也只是寥寥數筆。一切都有變數,那花星河會是公主的一線生機麽?

27、【鳳飛】異族

自高祖以來, 三代皇帝南征北伐,已成霸主, 各國來朝。本朝并不禁與外國人交流, 民風開放,故而長安便有不少來自各國的異族人。謝扶疏外出替人診病時, 也見過幾個。若是平常她絕不相信巫醫溝通天地之靈, 可是穿入了中,她不得不接受這種設定。

在公主府的日子跟往日沒差,或者說要好上幾分, 至少沒有了謝扶風謝扶策那兩麻煩的人。只不過整日宅在府中, 終究不是事兒。要這樣, 信仰值要幾時才能存夠?入宮觐見了明德帝,得到了不必時時入宮請安的話後, 謝扶疏便有些閑不住了。

秋風蕭瑟,木葉飄落。銀杏樹下一派金黃色,如片片金葉子躍動。謝扶疏走在銀杏葉堆上, 留下一陣又一陣的聲響。

昭陽公主正挽着袖子澆籬畔的菊花, 她豈會不明白謝扶疏的心思, 瞧着坐立難安的謝扶疏半晌,她忽地一笑道:“你若是想外出行醫, 便去吧, 我讓十五跟着,好保護你。”

謝扶疏一驚,也不客氣, 應道:“多謝公主了。”

昭陽公主抿了抿唇道:“令儀。”

謝扶疏想也不想,接話道:“是,公主。”

昭陽公主:“……”

一段時間的行醫,謝扶疏的醫術增進了許多,《太素九針》的熟練度意識提升了不少。源合寺山腳下的村莊并不多,基本有什麽疑難雜症的,謝扶疏都給解決了,剩下的是尋常大夫便能解決的問題。這一回,謝扶疏帶着倚玉和冷十五,便想着走遠一些行醫。

冷十五眼見着謝扶疏越走越遠,不由有幾分着急。他拱了拱手,開口道:“縣主,若是走遠了,怕是今日不能折回長安。”

謝扶疏思忖了片刻,颔首道:“确實。”頓了頓,她又問道,“那就在這裏停下吧。”此處臨近渭水,靠近骊山,離都城不算太遠。入了縣城中,她直接去了城中的藥堂,以懷和堂大夫的名義來行事。

懷和堂之名早已經傳遍長安附近的縣城,他們見到了謝扶疏,自然是萬分歡迎。謝扶疏在藥堂中待了數個時辰,看着信仰值蹭蹭上漲,心情也十分暢快。等到冷十五提醒的時候,她才命倚玉收起東西,準備回長安城去。

官道上來往的車馬并不多,匆匆而過的駿馬揚起了一片灰塵。

謝扶疏坐在車中覺得氣悶,掀起了簾子往外一瞧,恰好見到了雜草堆裏的一片沾着血的布條。

“十五,停車。”謝扶疏面色一沉,立馬便呼道。

冷十五不明所以,仍舊是勒住了缰繩,他回頭,不解地望着謝扶疏。

謝扶疏指了指那片雜草堆,沉聲道:“那兒有人,你過去瞧瞧。”

謝扶疏一開口,冷十五也警惕起來,他按着劍秉着呼吸走入了雜草叢中,還真見到了一個人。眉頭一皺,他用劍鞘撥了撥地上的人,見他沒有任何動靜,又用腳尖将他翻了過來。

男人是個異族人,胸口有個血洞,鮮血已經幹涸了。冷十五靠近發現他還有呼吸,這才回去禀告謝扶疏道:“縣主,是個受傷的異族人。”

謝扶疏眸光閃了閃,她道:“将他帶上馬車吧。”

冷十五一愣,皺了皺眉道:“縣主,此事太過危險,尚不明此人的身份,不可如此。”

謝扶疏冷淡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已經昏迷了,不足為懼。”見冷十五面上的神情并不松動,她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又道,“我自有防範的辦法。”

聽了謝扶疏這話,冷十五才将那受傷的人給抱了起來,甩在了自己的身側。這樣隔了一層青簾子,自己也好有所防範。

“是個異族人诶。”倚玉掀開了簾子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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