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寵愛,但關系着謝家男丁的前程,她必定是被放棄的一個。

昭陽公主笑了一聲道:“就看我那三哥如何做了。”她打聽了些消息,三皇子李令辰對謝扶風一見鐘情,頗為看重,怕是不願意舍下。因這婚事,他還多次入宮呢,可惜被天子給擋了回來。謝扶風傳出這樣的醜事,他就更不要想讓謝扶風光明正大的入府了。昭陽公主思忖了一陣,忽然“唔”了一聲,她又道,“我那三哥原本就不與我親善,謝扶風将矛頭指向你,怕是日後行事也難咯。”說着,昭陽公主還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謝扶疏搖頭輕笑,她走到了昭陽公主身側,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替她将一縷滑出的發絲撩到了耳後去。她的手指卻在無意間觸碰到了昭陽公主的耳垂,兩人俱是一震。昭陽公主一側身,凝視着謝扶疏,眸中似有千言萬語。

37、【鳳飛】泛舟

謝扶疏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佯裝沒看見昭陽的眼神。

深秋時節,連凄厲的寒蟬也熄了聲, 天氣漸漸轉涼。那常備在外的涼榻也被人收了回去。昭陽公主仍舊愛到院子中, 謝扶疏勸了幾次,卻也由她去了。白玉樓與藥堂做善事, 功德也是記在她的頭上。故而近段時間, 她未出門,信仰值也慢悠悠地增加了些許,但是比起換那藥丸所需要的量來, 遠遠不夠。

“姑母又不知從何處找了神醫, 說是要給扶搖醫腳。”昭陽搖了搖頭,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曾經也寄希望于此,可那傳聞中的神醫連扶搖的雙腿都醫治不好, 更何況是她?

謝扶疏聽她這麽一說,倒是想起來了。她沉吟片刻道:“是我疏忽了,扶搖那邊, 我去瞧瞧吧。”她是醫者, 但平日游走在都城外, 或給昭陽施針,名聲并不顯。

昭陽點了點頭, 眸中多了幾分笑意。她點了點頭道:“好。”她并不幹涉謝扶疏的事情, 故而知道她的能為,也不給讓人推薦,怕給謝扶疏引來麻煩事。

謝扶疏與昭陽公主頗為惬意閑适, 可謝家卻被外頭的流言鬧得雞犬不寧。此事全由謝家二郎起,可最終是落在謝家門風上的,谏官們一彈劾,別說是謝二郎前程無望,就連謝家大郎謝扶蘇都被停了職。謝扶蘇是親眼見着謝扶策行事的,心中不由苦悶,連辯解的話都沒有。

這事情連深居的定勇公都被驚動了,老人家氣煞,恨不得直接打殺了不肖子孫!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謝扶疏非但未出力,反而讓四皇子将事情擴散出去了,外頭養的就是不一樣。”鄭氏冷笑了一聲道。她在李令節跟前吃了虧,卻連倚老賣老也是不敢,最後将一腔怨氣發到了謝扶疏的身上去。

“你給我閉嘴!”定勇公怒喝了一聲,面色通紅,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堂中的人,四房的人都來齊了,連平日裏不回謝家的驸馬謝玄晖也露了個臉,他哼了一聲,又道,“這已經不是二郎自個兒的事情了,若是謝家真出了這等不倫的事情——”謝運的話語驀地一頓,望着謝扶策的眼神森森然。

平日裏揣着明白裝糊塗,可現在,各個心中都清楚。話是從謝扶策自己口中出來的,那些詩詞歌賦也是他的筆墨,根本不由他狡辯。謝扶策一顆心突突的,他索性堂前一跪,開口道:“兒對扶風是真心實意的。”

“混賬!”謝運被謝扶策氣得夠嗆,直接一腳踹過去。

謝扶策悶哼了一聲,依然是挺直了背脊。他知道自己喝酒誤事,可是經由同伴一勸,也想明白許多。現在也只能走這個法子了。他苦笑了一聲,澀然道:“扶風并非我謝家血脈,此舉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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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運冷冷地瞪着謝扶策,還想踢一腳,卻被鄭老夫人給阻住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如何收場?”

“昭陽公主那邊不行,還有衡陽長公主。我去求求她!”鄭老夫人咬着牙道。她與衡陽并不和,自家兒子還站在衡陽那邊,更讓她氣憤無奈。心中的恨并沒有随着時間而逝去,偏偏現在,還要求到衡陽頭上,怎麽能不氣?不過此事關系着謝家兒郎的名聲,且還有幾個女娃尚未議親,她必需忍下這口氣。

“我家公主生病了,怕把病氣過給母親。”謝玄晖深深作揖道。

“四弟,你這是什麽話?”謝玄威冷哼道。

謝玄晖笑了笑,淡聲道:“左右不是我謝家的姑娘,就當二郎的媳婦養着。”他這話一出,謝家的人也動起腦子來,确實是個好方法,能盡量減少謝家名聲的損傷。

當初因為鄭老夫人和王氏的偏愛,以及謝玄威自己的私心,就沒将謝扶風送回到趙家去。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做錯了。謝運思忖了片刻,掃了謝扶策一眼,開口道:“只能如此了。”他們謝家對謝扶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跟謝扶風比起來,顯然是謝家名聲更重要。

鄭老夫人沉聲不語,心中卻也下了決心。若是謝扶風嫁了二郎,同樣能夠承歡膝下,照樣是她謝家的人。至于謝扶風本人的意見,已經不再重要。

“三——”王氏還想開口,被鄭老夫人瞪了一眼,頓時收聲。謝扶風她當女兒看的,要是成為兒媳,她心中百般不願。她與三皇子的龌龊事情,不是讓二郎蒙羞麽?

謝扶風萬萬沒想到謝家人想出這麽個法子來。她呆愣了一陣,擦了擦眼淚,立馬派遣心腹去找三皇子,可哪裏想到,謝家的人不容她有失,将她看管起來,更不許任何人去三皇子府中傳信。

次日,謝家傳出了消息,說謝扶風只是謝家的養女,真正的大小姐是謝扶疏。謝扶風作為小姐養在了謝家,兩個小輩情投意合,他們這些長輩自然願意成全此事。婚期已經定下,不日後将完婚。

“竟然是這樣,沒想到謝大小姐不是謝家的血脈。”

“謝家高義,将養女養得極好,真正的血親扔到了鄉野無人問,得虧謝二姑娘自己争氣。”

“我看要不是謝二郎鬧出這等荒唐事情來,還不會傳出來呢。”

……

市井上多是議論之聲。謝扶風本與多個貴女交好,只是她們最先與謝扶風往來,看中的就是她的身世,哪想到是個假貨。心中因被蒙蔽而感到氣悶,日後對上謝扶風自然是冷淡了許多。

秋水明淨,湖中一艘精致的畫舫随波而動,隐隐傳出笙歌聲。周邊的畫舫似是忌憚着什麽,皆處處避讓。

畫舫中,小幾上擺着新鮮的瓜果。昭陽公主膝上蓋着一張毛毯,凝視着謝扶疏笑道:“這樣的結局倒不算意外。”她倒不覺得謝扶風會安分,也不知再鬧出什麽樣的事情來。若是能讓三皇子言行有失,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謝扶疏一邊慢慢剝橙子,一邊漫不經心道:“她占着這個名頭十多年,也該為謝家做點什麽事情。”

昭陽公主搖了搖頭,笑道:“兩個女兒都舍了。”天家情感單薄,侯門何嘗不是如此?那定勇侯留着謝扶風想要借她與巨族聯姻,可到頭來卻害了謝家,使得他們不得不如此行事。謝玄威此人本事不足,可野心大得很。

謝扶疏垂着眼睫不應聲,入嘴的橙子甘冽清甜,不愧是貢品。半晌後擡眸,見昭陽公主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自己手中橙子上,她哂笑了一聲,淡聲道:“此物涼性,不可多食。”

昭陽公主原也沒有吃橙子的想法,聽了謝扶疏的話,她倒是起了一分興致。兩人之間隔着小幾,顯得有些礙事。昭陽公主蹙了蹙眉,原想讓人将小幾撤下,片刻後又改了主意。她起身繞到了謝扶疏的身側,與她并肩而坐,輕笑道:“就一瓣。”

謝扶疏瞥了昭陽公主一眼,暗想道,自己若是拒絕了,這位怕不會罷休。她笑了笑,剝了一瓣遞給昭陽公主。昭陽并沒有用手去接,而是側着身子,直接就着謝扶疏的手去咬。汁水四溢,順着指尖往下淌。謝扶疏失神了片刻,指尖裹上了一層溫熱的觸感,眨眼便消。她望着謝扶疏那如同一汪秋水的眸子,心湖泛起了漣漪。她忽然感到口幹舌燥,忙移開眸子,哪裏肯再多看?

昭陽公主看破了謝扶疏的心思,她眯了眯眼,掩飾住眸中的光芒。她伸手接過了謝扶疏手中的橙子,慢條斯理地剝了起來。

謝扶疏這一失神,橙子就被人搶了過去,她也沒有拿回來的心思,只是囑咐道:“公主,此物莫——”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呢,口中便被塞了一瓣。昭陽公主像是有意阻住她的話似的,一瓣接一瓣,眸中蕩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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