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方可早些動手。

等到謝扶疏整完圖紙,已近寅時。她掩着唇打了個呵欠回到屋中。

昭陽公主卷着被子蜷縮成了一團,她怕擾了昭陽的美夢,便在一側的小榻上入眠。

謝扶疏是被窗外的鳥鳴聲給驚醒的,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鳥聲頻頻,春風吹簾,外頭的風光正好。

昭陽坐在小榻邊,手指纏着她的一縷發絲。

“你當真怕我将病氣過給你?”昭陽輕笑道。

謝扶疏扯回了自己的頭發,懶散地應了一聲:“是啊。”她并不想起身,依然懶洋洋地窩在榻上。

“呵。”昭陽輕呵了一聲,也脫了鞋襪上榻。她雙手撐在謝扶疏身側,低頭望着謝扶疏,眯了眯眼道,“不太開心。”

謝扶疏斜了昭陽一眼,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慢條斯理道:“如此模樣,成何體統?”

“又無閑雜人等,何必拘束?”昭陽漫不經心道,她低頭親了親謝扶疏的面頰,又盈盈一笑道,“我就算把病氣過給你,你又能如何?”

謝扶疏莞爾道:“不如何,只是從‘有福共享’進一步,成‘藥苦同擔’了。”

兩人在榻上膩歪好一陣子,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謝扶疏命人去請了城中最好的的木工鐵匠,将輪子圖紙給他們,好讓他們早日拿出成品。

昭陽公主他們到達揚州,并未大張旗鼓,可是有心人注意着,一打探也知道有京中的貴人來此,只是不曉得是什麽身份。她們的宅子名為雪園,地處揚州最為繁華的地帶。此園子最早是前朝權貴的園林,後來幾經易手,到了揚州某富商手中。那富商也是流年不利,出了差錯,只能将這宅子脫手。昭陽公主的人買到了園子後,還曾多次被人詢問,是否願意将園子轉出。

“主子,這是外頭送來的拜帖。”楊慶早就被派到此處來了,揚州的情況他大致跟昭陽公主說了一通,餘下的事情他也不敢自作主張,便将拜帖全部呈上。他是代表雪園對外接洽的,如昭陽公主吩咐的那般,只稱是京中來此地休養的,并未提到身份。

謝扶疏從楊慶的手中接過了帖子,随手翻了翻,驚訝道:“連刺史府的都來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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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慶拱了拱手,應道:“先前就是揚州刺史的公子問奴婢是否願意轉出園子。”

謝扶疏了然颔首,她又道:“這種單個兒請的就不必去了。”她轉向了昭陽公主,又道,“不久後有個賞花宴,去麽?”

“哪裏的賞花宴都不會少。”昭陽公主輕笑了一聲道,“到時候花都謝了,難不成去哭殘春與無情的東流水?”

昭陽公主這嘴啊——謝扶疏橫了她一眼,問道:“去不去?”

昭陽公主笑道:“去,自然是去的。”她們應該會在揚州留一段時間,總該與揚州的人打交道。再者揚州這處适宜閑居,日後會回來的,不是麽?

揚州的閨秀同樣有個圈子,要麽是官府小姐,要麽是一些名士家的姑娘,如商人弟子,除首富王歧之女王淑外,很少有人能進入的。說來那王淑,也是借着刺史千金司馬蘊才進入其中。

謝扶疏掐算着時間,輪椅應該過陣子才會将成品送過來,還是勉強能參加一下花會的,省得公主非要說留下什麽遺憾來。

“司馬蘊是司馬休的獨女,脾氣比其他千金要好。”

“別駕尹有德家的千金,沉默寡言,不喜與人交流。”

“揚州城裏性子最高傲的姑娘,應該是大儒孔尚青的獨女。”

……

臨出門前,楊慶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回。

“聽着一個個倒是挺有意思的。”昭陽公主莞爾一笑。

謝扶疏只是斜了她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

都說北地民風開放,再看這揚州,其實也相似。百年時間,足夠其從凋敝破敗的情況下恢複過來,繁華盛景,能與京都一比。

謝扶疏坐在馬車上,低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你去賞花宴,帶着匕首做什麽?”昭陽公主詫異地望了謝扶疏一眼。

謝扶疏哼了一聲,收起了匕首,漫不經心道:“它很不同,便帶過來了。”

昭陽聞言挑了挑眉,她湊近了謝扶疏道:“因為匕首是我贈予你的?”

謝扶疏的手抖了抖,她默不作聲地偏過頭。風吹動簾子,淡淡的花香從外傳入。喧嘩的市場人聲時遠時近。

一聲長長的馬嘶,馬車停住。

謝扶疏先下了馬車,再朝着昭陽公主伸出了手。

初到揚州人生地不熟,入眼的都是些生面孔。來來往往的人并不少,在園子外頭,便有數位引路的青衣小厮。

“二位姑娘好面生啊,是哪家的妹妹?”一錦衣公子堵在道上,搖着折扇,自以為風流俊俏。

謝扶疏回頭望了眼楊慶。

楊慶趕忙上前一步,低聲道:“這位是刺史家的公子司馬景之。”他這話才說完,那司馬景之就勾了勾唇,喲了一聲道:“楊慶,這就是你主子家的千金麽?若是如此,雪園她們也是住得的。”

這話說得他才是雪園主人一般,謝扶疏聽着便覺幾分不适。司馬景之的眼神中沒有惡意,可是也不太讓人暢快。

“阿哥,你在做什麽?”一道輕叱聲傳出。

司馬景之抖了抖肩膀,趕忙回頭喊了一聲:“沒什麽。”說着轉身就跑。

謝扶疏順着那聲音回望,只見兩個女子立在不遠處的樹下。那白衣的面上滿是無奈,而一身紫衫的則是抱着一只貂兒,笑容懶洋洋的。

47、【江南】纨绔

小貂兒如閃電, 從紫衫女子身上躍下,在謝扶疏的腳邊繞了一圈, 撒嬌似的叫了幾聲。

“貂兒回來。”那紫衫女子喊了一聲, 小貂兒才不情不願地回到了女子的身側。

司馬蘊對着謝扶疏和昭陽二人友好地笑了笑,她道:“二位姑娘是來參加賞花會的吧?裏面請。”頓了頓, 她也與司馬景之一般, 說了一句,“二位姑娘有些面生,不知是誰家的?”

昭陽公主一笑道:“元家。最近方搬入雪園的。”

司馬蘊恍然大悟, 她道:“原來是元姑娘和謝姑娘。”她家兄長惦記着雪園, 連帶着她也投了幾分關注。知道最近有人搬入, 且有姑娘家,她便也命人送了一份請帖前去。這兩位姑娘都是國色天香, 如雪如月。司馬蘊瞧着瞧着便臉紅了,她用袖子掩住了面容,轉頭橫了那紫衫女子一眼, 她又道:“我叫司馬蘊, 這位是殷姐姐, 閨名星搖。”

謝扶疏和昭陽公主點了點頭,問了一句好。司馬蘊并沒有停留太久, 命人引謝扶疏二人入座, 轉身就離開了。在于殷星搖擦肩而過時,謝扶疏驀地聽見了一道極低的嗓音,她問道:“姑娘是學醫的?”

“人家都走了, 你怎麽還盯着?”昭陽公主推了推謝扶疏的手臂,略有些不滿。還沒等謝扶疏回聲,她又道,“你喜歡貂兒?明兒讓人弄一只來。”

謝扶疏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道:“不用。”養一個昭陽公主都費勁,她哪裏來的閑工夫去照顧其他的小東西?只是那個殷星搖,總覺得她有些奇怪。

司馬蘊請的人可不少,揚州的閨秀有圈子,但是各個小圈之間的鬥争沒有京中那般激烈,不會對不喜的人冷嘲熱諷,只是不同她們玩罷了。正如外頭所傳的,司馬蘊性子軟乎,不管是誰跟什麽身份的人,都能說上幾句,并不以自己刺史千金的身份壓人。揚州的姑娘們,或許有幾位随父兄到過京中,但是更多的是未曾離開過的,對京中的風物十分感興趣,得知謝扶疏和昭陽二人是從京城來的,立馬一臉好奇,紛紛湊近聽她們說話。

謝扶疏在京中不算久,可昭陽公主身子弱,也說不得太多的事情。揚州閨秀們熱情萬分,還是殷星搖在司馬蘊耳邊嘀咕了幾句,司馬蘊才恍然大悟,望着謝扶疏二人一臉歉疚,帶起了另外的話題,引走了姑娘們的注意力。

這群姑娘們談的話題頗多,從吃食到胭脂水粉甚至到鹽商米商,都有所涉及。謝扶疏心不在焉,倒是昭陽公主認真地聽着,唇角始終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鄭鳴鴻真是可恨!他先前還想到司馬家提親。”一聲冷笑忽地響起,處于話題中心的司馬蘊,笑容也收斂起幾分。

“鄭鳴鴻是何人?”謝扶疏好奇道。

司馬蘊柔聲道:“他是錄事參軍鄭綱的獨子,鄭家乃巨族,此支比不得京中的,但是在揚州也有一定影響力。”頓了頓,她又補充道,“說來也不是鄭綱父子的聲威,而是因為都尉常泓。他是鄭鳴鴻的姐夫,素有懼內的毛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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