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是齊國公家的人!沒想到是昭陽公主親自打了揚州!他得知事情後,将王家和鄭家那夥人暗罵了一通,匆匆忙忙就去辦事。等到吩咐完手下人之後,他跌坐在椅子上苦笑。若早知道雪園的是昭陽公主,他哪會像現在這般?早在鄭鳴鴻犯事的時候,就已經插手了!說來也只他自己的錯,只希望那兩位最後不要追究。
聽到司馬休派人來緝拿王倫之的時候,王祿還有些怔愣。他并不知曉王倫之私下做的事情,一詢問才得知,他大罵了一聲糊塗便打算出面擋一擋。他自以為了解司馬休,知道這個刺史其實不怎麽管事情,說幾句可能就動搖了。哪想到此回過來的人态度非常強硬,非要将王倫之帶走。王祿他也是後悔,先前就不該在王倫之跟前抱怨,導致了這傻侄兒做出這樣的事情。
“叔父不必畏懼,再派人去通知鴻哥兒吧。”王倫之 神情不變,他彈了彈衣上的灰塵,極為鎮定。
可能到刺史府上的衙役,真刀真槍地闖了進來時,他開始心慌了。
王祿沉聲道:“你先去,我馬上過來。”這一輩的子侄沒剩下幾個好的,貢生的名額才給王倫之定下來,不久後他就要入京省試,他們這一脈才有個能借此路走向大道的,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王祿心思已定,吩咐了幾個小厮,讓他們再去請其他的一個人,大家一并向司馬休施壓。謀害未遂罷了,可以洗刷的。
王倫之被押到了衙門後,便大大咧咧地找了條椅子坐下了,絲毫不将司馬休放在眼中。
司馬休心中哀嘆了一聲,此時喊了一聲:“放肆!”他話音才落下,便有兩個衙役過來将王倫之扯下,讓他跪在地上。司馬休并沒有直接審問,而是閉着眼靜坐着,直到人齊了。雪園的兩位很快就過來,諸司聽到風聲,不可能沒點動靜。
果然,王祿是第一個過來的。
他朝着司馬休拱了拱手道:“使君這是何意?”
司馬休掀了掀眼皮子,不答話。他的幕僚當即上前一步,朗聲道:“有人告王倫之下毒謀殺人。”
王祿心尖一顫,又道:“哦?不知是誰?現在如何了?”
司馬休驀地睜開眼,緊盯着王祿,平靜道:“人無事。”
王祿笑了笑道:“人無事不就好了麽?”
司馬休聞言眉頭一皺,冷冷地哼了一聲。
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他又一擡頭。
謝扶疏推着昭陽公主過來的,她才站定,立馬就有人搬了椅子并捧上了茶水。這态度與對待王倫之的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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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祿這才認真地看雪園兩個女主人的樣貌。他狀若無意地開口道:“便是這二位姑娘狀告小侄麽?莫不成,其中一位姑娘就是因為小侄才瘸了腿的?”
司馬休面色一白,喝了一聲:“王祿!”
王祿笑了笑,又道:“依照本朝律令,遞訴狀者應杖責二十吧?司馬使君,現在是什麽情況?”
王倫之立馬附和道:“就是。”
“是麽?”昭陽公主呷了一口茶,她擡頭望着司馬休,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司馬休被這一眼看得心驚膽戰,趕忙幾步走下,朝着昭陽公主拱了拱手道:“請公主贖罪!”
昭陽公主輕哼了一聲。
王祿頓時面色慘白!
怎麽會是公主?!
54、【江南】罪責
王祿想的雪園的人至多是元家的姑娘。他知道元家頗有勢力, 可此處是揚州,兩個姑娘就算有什麽, 也不能插手揚州的事務。以他在手段, 完全能夠掰回劣勢。但是其中有一個是公主的時候,那情況就有很大的不同了。皇家子嗣非同于公侯府中的姑娘。
當今天子有三位公主, 大公主與王家有牽扯, 二公主與大公主一母同胞,想來不會為難王家。肯以元做在外行走的,也只有昭陽三公主了。這麽一想, 王祿的面容更是白了幾分。就算在揚州, 也曾聽到些許聖上偏愛三公主的事跡。他定了定神, 面上的笑容極為勉強。他朝着昭陽公主一拱手道:“下官有眼無珠,不識公主。”頓了頓, 他又道,“但是小侄下毒一事,還望公主明察!”說着, 他還瞪了王倫之一眼, 不知道他怎麽想出來的馊主意, 這麽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昭陽公主瞥了王祿一眼,冷笑道:“此事自然秉公處理。”她刻意咬重了“秉公”兩個字。
王祿聞言身形晃了晃, 面色更加不好。
昭陽公主又不客氣道:“你雖為州司法參軍事, 但是此事與你王家子侄有關,你需避嫌,此案便不用你來插手了。”
王祿本就想借着職權給王倫之脫罪, 可昭陽公主一句話斷了他的後路。他猶豫片刻道:“這、這恐怕于理不合吧?”
昭陽公主冷笑道:“我就算此時斬了王倫之,你又能奈何?”王家嫡脈她都看不上,如何會在意王家旁支?王祿皺了皺眉,心中暗評道:“刁蠻。”他不敢再說什麽,只是拱了拱手,退到了一邊去。
堂中的聲音才下去,外頭又是一陣騷動。
原來是鄭鳴鴻一行人過來了,他們在堂外大喊王倫之無辜之類的話語。
司馬休聞言額上青筋暴起,他喝了一聲:“無關人員不許喧嘩!”
鄭鳴鴻哼了一聲,也閉上了嘴。
司馬休偷偷望了昭陽公主一眼,便知曉她無意開口。他斟酌片刻道:“王倫之,有人告你妄圖下毒謀害公主,人證物證皆在,你如何言說?”
王倫之也知道此事不易了結。他道:“草民是無辜的,許是有人陷害。”
司馬休沉聲道:“有何證據?”
王倫之一怔,額上滲出了冷汗,他求助似的望了王祿一眼。王祿此時開口道:“傳信和遞送毒藥的人是王倫之?或者是旁人?”
昭陽公主似笑非笑地望了王祿一眼。
司馬休沉吟片刻,又問出了線人的名字。他命人前去捉拿,哪想到往王家走了一通,不見人影。
王倫之心中大喜,趕忙道:“一定是那賤奴知錯,私下逃脫了!”
“是麽?”昭陽公主淡淡地問了一句。
王倫之忙不疊點頭。
王祿從王倫之口中得知了這事情時,便吩咐手下人去處理。可眼下看着昭陽公主的神情,心中忽地升起了不詳的預感。他剛準備開口,忽然發現身側站了一個陌生的帶刀侍衛,他後頸的汗毛立馬豎了起來,察覺到了危險,他噤聲不語。
謝扶疏一直在側旁聽,直到此時,她才冷淡地開口道:“把王信帶上來吧。”王家接頭的人,楊慶那邊早就查清楚了。為何不直接緝拿他?不過是等着王家的動作罷了。這人對王家十分忠心,可是當王家的人要他命的時候,這份忠心就很難維持了。
此言一出,王祿和王倫之的神情都變了。
昭陽公主漫不經心道:“在大理寺,對付不肯說實話的人有諸多手段,只是我以為太殘忍了些。”頓了頓她又道,“不如直接打,打到肯說為止。”
謝扶疏笑了笑也附和道:“我這兒倒是有一種藥丸,能夠使人如萬蟻噬心般痛苦。”她們旁若無人的開口,別說是王家那兩位,就連司馬休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正說着,那滿臉淚痕的王信就被帶上來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抖着身子道:“此事都是少爺吩咐的。”
“王信、你、你為何誣賴我?王家待你不薄!”王倫之驚叫一聲道。
“王家的善待便是殺人滅口嗎?”昭陽公主淡淡地說道,她沖着王祿笑了笑,又道,“這兒還有幾位王家的人。”
王祿如置冰窟,舌頭像是打了結,許久之後才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下官管教不嚴,致使小侄犯下大錯!”說着,他便開始磕頭。只幾下,額頭上便一片紅腫。這話一出口,顯然是說王倫之被放棄了。王倫之哪裏聽不懂王祿的言外之意,他有些慌亂,怕被用刑,他趕忙道:“此事非我一人之謀。”
“王兄,說話前掂量清楚,總不要為了保命拉別人下馬啊!”外頭的一位公子大喊道。
“就是啊,王兄,你這臭脾氣得改改喽。”
謝扶疏聞言往外看去,發言的都是鄭鳴鴻身邊的人。這是呆還是傻?她冷笑了一聲,不過也沒有開口,等待着王倫之繼續招供。外頭的聲音很明顯刺激了王倫之,讓王倫之更加恐慌畏懼。他想也不想,便說出了一串名單。此事涉及人員不少,多是揚州的大族子弟,司馬休的面色實在算不上好。
昭陽公主淡聲道:“既然如此,這些人也該拿下審問審問了。”
司馬休最怕的就是麻煩沾身,可現在麻煩來了,他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