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藥草上踩去。為了方便弄藥草,謝扶疏的穿着頗為樸素,一身金銀玉都卸了下去,但是觀其風姿,也不像個丫鬟。素衣女子默不作聲地打量着,內心早将她劃到了明德帝不受寵妃子或者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那一塊。

謝扶疏蹙了蹙眉,對那女子的觀感直接便差。

素衣女子仿佛感受不到她的不悅,指着牆邊的一株芍藥笑道:“這花兒倒是長勢可人。”

“姑娘喜歡,奴婢立刻去摘來。”素衣女子身側的丫鬟立馬谄媚道。她幾步上前,一伸手就要折了那株花。謝扶疏卻沒有繼續冷眼旁觀了,她往前走了一步,啪地一聲打落了那奴婢的手。

“你、你放肆!”那丫鬟被吓住了,半晌後兇惡地開口道,“你知道我們姑娘是什麽人嗎?”

“哦?是什麽人?”謝扶疏淡淡地問道。

那奴婢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兇道:“反正是皇上跟前的貴人!”

這麽一說,謝扶疏就明白了,這位應該是天子在路上新收的女人?只是這模樣——謝扶疏蹙了蹙眉,不打算與她們糾纏,冷淡道:“出去!”

可那奴婢顯然不肯就此罷休。她轉頭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見她微笑着不說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快速地踩上了一株藥草,嚣張道:“此處無主人,為何我們要出去?我偏不!”說着還想禍害另外的藥草。

“此處無主人?”謝扶疏似笑非笑地橫了那奴婢一眼。

倚玉聽她的語氣,知道該是自己動手的時候了。她推了一把禍害草藥的丫頭,插着腰,指着他大罵道:“放肆!見了我們縣主還不行禮?!”

“縣主?”那奴婢一怔,眸中有些迷茫。

素衣女子面色倏地一變。她當然知道縣主是什麽,也知道這兒的縣主也只會是那位和昭陽公主結了姻緣的寶和縣主。她不怕寶和縣主,但是有的人叮囑過她,讓她少得罪昭陽公主。她當即福了福身,軟聲道:“民女禦下無方,沖撞了縣主,望縣主恕罪。”頓了頓,她又繼續道,“我侍奉陛下不久,也是初到此處,并不熟悉此間事,不知此處為縣主的藥園……”

“若是不肯恕罪呢?”一道冰冷的聲音闖入了藥園中,直接打算了這素衣女子的話。

謝扶疏聽聲音就知道是昭陽過來了,她也不同那女子糾纏了,直接快步走出園子,到了昭陽的身側,低聲道:“你怎麽過來了?該讓瑤琴過來通知我一聲。”

明德帝一走,昭陽公主便找到了藥園來,沒想到會撞到這等場面。這裏是她的地方,謝扶疏是她的人,還被人欺負?如何能忍?她冷冷地望着那轉身的素衣女子,等到瞧清她的面容,先是一怔,繼而是一股濃濃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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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素衣女子在今日遠遠看了一眼,知道坐在輪椅上的便是昭陽公主。她當即一福身,行禮道:“民女見過公主。”她身後的奴婢則是恐慌得跪了一地。

昭陽公主只冷漠地看着她。

那女子支持不住,搖晃着身子便打算站起來。

昭陽公主冷笑了一聲道:“讓你起來了麽?”

素衣女子面色一白,她帶着三分急切道:“陛下那邊還等着呢。”

皇帝在做什麽,昭陽哪裏會不清楚?

不入流,連鄭貴妃都比不上,也不知道是什麽出身。昭陽公主滿心厭惡。她不再看那素衣女子,而是擡眸沖着謝扶疏盈盈一笑,問道:“藥園有何損失麽?”

謝扶疏哪會不知道昭陽的意思,她當即沉下臉,痛聲道:“被踩壞了一些,明日的藥,便得去外頭買了,不知各大藥堂還有沒有存貨。”

昭陽公主點了點頭,似是很随意地瞥了素衣女子一眼,漫不經心道:“近些日子,謀害本公主的人忽然多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風水不好。”

謝扶疏接話道:“公主的命格豈是猖狂的小人能沖撞的?”

素衣女子身子抖了抖,指甲掐進了掌心,眸中有一絲憤恨。

56、【江南】心願

昭陽公主就讓那素衣女子跪着, 她與謝扶疏旁若無人地說着話。約莫過了一刻鐘,她才轉向那素衣女子淡淡道:“起來吧。”

謝扶疏輕嗤了一聲, 也不瞧那幾個人, 直接推着昭陽公主就走。

“姑娘!”素衣女子的幾個丫鬟素質顯然比女子好些。她們趕忙扶起女子,咬着唇滿臉不甘。“她們怎麽這般過分?”

女子望了丫鬟一眼, 低垂着頭道:“我們拿什麽去跟公主争?”

丫鬟道:“等回到京中入了宮, 您就——”

女子斥道:“慎言!”

回去的道上。

謝扶疏蹙眉問道:“此人是陛下的新寵?”

昭陽公主冷哼了一聲道:“現在便如此驕橫,必然是受寵的。”頓了頓又道,“只是不知是父皇自己遇見的, 還是有心人送上的。”這般容貌, 與她和皇兄酷似, 她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但也知道此女定與母親十分相似。

謝扶疏自然聽明白了昭陽的話, 低嘆道:“近些日子可不太平。”

明德帝因昭陽在揚州遇到的事情震怒,一晚上都沒得閑。等他知道素衣女子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是次日的晌午了。他在雪園中, 自然是與昭陽她們一道吃飯的。明德帝原想帶着素衣女子, 可被身邊的人一勸有作罷了。昭陽在揚州經歷了這麽多事情, 未必能夠接受這點。

謝扶疏并不想打擾這天家父女的親近,得了天子的令, 早早就退下了。

“你昨晚上碰到如意了?”明德帝微笑着問道。

昭陽挑了挑眉, 佯作不解道:“如意是何人?”

明德帝笑容一僵,嘆了一口氣道:“是個比你大幾歲的姑娘,她前往揚州尋親遇險, 被令辰給救了。”頓了頓又唏噓道,“她也是個可憐女子,父母死于賊人之手,兄長于幼年便失散。”

昭陽公主望着明德帝,直到他說完,才笑了笑道:“爹爹說得是昨夜闖入藥園的那女子?”被李令辰給遇上的,看來不是巧合。她這三皇兄心思太多了,可偏偏沒法放在正途,就他這點本事,除了做些不入流的,還能做什麽?

明德帝摸不清昭陽的心情,他尴尬一笑道:“那姑娘瞧着有些眼熟親切,她就像你的母後。”一提到逝去的元後,明德帝又有幾分傷懷和唏噓,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

昭陽公主仿佛沒聽見這些話,她淡聲道:“昨夜碰上了,她在藥園中踩壞了幾株急用的藥草,我便責罰了她。”說到這裏,昭陽又垂首凝視着自己的雙腿,輕聲道,“我事先不知她是父皇您身邊的。藥材壞了便壞了吧,總歸是沒什麽指望了。”她的話語很輕,風一吹就散了。可也全部落入明德帝的耳中。明德帝原本就很愧疚,現在看着昭陽黯然的模樣,更是傷神。他忙說道:“還缺什麽?立馬讓下人去補辦。至于那蘇如意,近段時間,她不會再胡亂走動了!”

“父皇不必如此。”昭陽柔弱地笑了笑道,“我看那姑娘應是個溫柔善良的人。父皇能得知此事,就是她身邊的人透漏的風聲吧?”

明德帝聞言面色一沉,确實是蘇如意身邊的丫頭透露出來的消息。看來那些丫頭們活得不耐煩了!這麽喜歡嚼舌根。好在昭陽善解人意。這般想着,明德帝投向昭陽的視線,又軟化了幾分。他岔開話題道:“那些人我已經處置了,儀兒你不用憂心,他們敢對你下手,自然得付出代價!”

昭陽公主聞言沖着明德帝一笑道:“多謝爹爹。”

“身為父親,總要保護好自己的女兒。”明德帝應道。他見昭陽改了口,神情恢複如常,才松了一口氣。他思忖了一句,随口問道:“你先到揚州,有瞧見什麽可塑之才麽?”

昭陽公主心念一動,她沒有直接應話,而是故作沉默,許久才輕嘆一口氣道:“女兒很少出門。那有才之士未曾見着,倒是體驗了那些大族子弟的纨绔。”說着她又故作無奈一笑。

“他們如此放肆,也不知司馬休是幹什麽吃的!”明德帝薄怒道。

昭陽笑道:“司馬使君人不錯,府上的姑娘也是妙人兒。只是這揚州有幾分京中的縮影,刺史也為難吧。”

這句話正觸動了明德帝的心懷。有些世家子弟早就腐朽不堪,他想要動手,可偏偏牽扯太多的人,一時半會兒也動不得。京中的那些大族牽扯衆多,揚州能比得過他們麽?明德帝面色沉凝,卻是在此刻下定了主意,拿揚州的一些人開刀。正好,他們與京中的幾家是同族。

明德帝是個勤懇的皇帝,他不是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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