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節

令辰甩下了一句威脅的話語,拂袖就走。

“公主。”花爾雅身側的人擔憂地開口。

花爾雅面色一沉,斥聲道:“慌什麽?”

李令辰都沒有責罰花爾雅,這認知讓謝扶風更加惶恐緊張,生怕花爾雅再度出來謀害自己。她除了三皇子還能依靠誰呢?這種念頭加深了謝扶風心中的不安。她左思右想,打算回謝家一趟。她現在有三皇子的孩子了,謝家那邊,不,是謝玄威那邊,或許能說得通。

謝家的大門她是進去了,可旁人并不給她好臉色,尤其是王氏,恨不得将她挫骨揚灰。謝扶風縮了縮身子,轉念一想,自己有三皇子撐着,不必太過畏懼他們。她直言是來找謝玄威的,可不知誰把消息傳到了謝扶策的院子中,謝扶策自然大發雷霆,硬是讓人擡着他到大廳,将謝扶風辱罵了一通。他的眼神陰鸷恐怖,哪有以前君子如風的樣子?謝扶風打了個哆嗦,在衆多目光中堅持不住,沒等謝玄威回來便狼狽地離開了謝家。

“謝家,謝家。”謝扶風面色蒼白地低喃道。

她身側的蒹葭小聲道:“姑娘,您也別太傷心了。說起來,趙家郎君才是您的血緣親人。如今小郎去了戰場,或許您可以找找當初趙家的管家?”

謝扶風一想,竟覺得蒹葭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并沒怎麽管過趙家人,可眼下,只有趙家人能夠依靠了。只是那趙榮,在白玉樓替謝扶疏做事——謝扶風一雙眼睛發紅,她自然是沒法放下身段找趙榮,只得托蒹葭前去。

蒹葭也不負所托,真将趙榮給請了出來。

趙榮望着謝扶風,神情有些怔愣,半晌後才抹了抹眼角,喟嘆道:“像,您與夫人真像啊。”

謝扶風本瞧不起趙家,可現在也管不着那麽多了。只要趙榮心軟,一切就好辦了。她眼眶一紅,帶着哭腔道:“趙叔,是我錯了,我不該貪戀榮華,我對不起爹娘,也對不起寧弟。”

趙榮聞言抖了抖身子,他掩飾好神情,繼續望着謝扶風回憶舊事。

70、【危機】斬惡

明德帝的身子大不如前了。

前陣子還夜禦數女, 可這會兒一個小小的風寒便讓他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太醫那邊開了方子, 可是寇玄真這邊的仙丹,明德帝也沒少服用。

“我門下弟子經山東出海尋仙師,但不知為何, 他們久久無消息傳來。”寇玄真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憂慮。

Advertisement

明德帝捂着唇咳嗽,他看到了各處傳來的折子, 哪裏不知道齊地發生了什麽?太子那邊折子傳來, 說是肅清了一些亂象, 可這不是跟他作對麽?明德帝越想越覺得厭惡和憤怒,他想要大聲斥責,可忽然間發現自己連放聲大喊的力氣與神氣都沒有。

“臣前陣子不是在尋找八字契合的女子麽?元家的姑娘正合适。”寇玄真望着明德帝,輕聲道。

明德帝身軀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寇玄真,半晌後哈哈笑出聲。他閉上了眼,有些疲憊地揮揮手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到寇玄真退後,他又命人傳太醫前來,服了藥之後才感覺到精神氣好上些許。太醫署的也不敢隐瞞, 直接言明此藥來自公主府。明德帝是知曉謝扶疏身懷醫術的, 他并沒有将這事情放在心上。

他皺着眉在思考寇玄真的話。

太子如此行事, 顯然是不将他放在心上。寇玄真那一幫弟子八成沒了, 自己還在呢,太子就這般冷面無情——以前太子果斷公正,他引以為豪, 可現在,他卻開始擔心太子權勢大,會威脅自己這個位子了。他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叫元家的人進宮來。”

元國舅身居重位,又是國公爵,自當為天子分憂。誰都不知道明德帝跟元國舅說了什麽,只有人說國舅從宮門出來的時候,不複往日的儒雅,面色陰沉如墨,似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确實是有事發生。這事情對旁人來說不算什麽,可對于元家、對于元碧蕪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情。在除掉了鄭家後,明德帝按捺不住向元家出手了。他們本可以早早退去,可眼下太子境況不明,聖心難測,他們怎麽安心?

“我要殺了他!”元碧蕪聽到消息顯示震驚,繼而一拔刀腳步匆匆,真像是要去将寇玄真千刀萬剮了,元宏道自然是急急攔住自己的妹妹。

“這事情不要讓姐姐知道。”元碧蕪眸光發紅,她的身子發顫。天子并沒有下旨的意思,告知父親,也是想讓他們元家識趣一點,省得給天子留下罵名。這群惡道士們在長安的名聲哪裏會好?若真成事,會有多少人罵他們元家不知廉恥?高門大族重名聲,一旦名聲毀了,怕也回不去了。元碧蕪聰慧,也能想到這一茬。

“接下來該如何?”元宏道的聲音也滿含痛苦。

“太子那邊幾時回京?”元國舅面色沉凝。

“不知。”元宏道搖頭,他已經很久沒有接到太子那邊的消息了。“聖上真是越發昏聩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咬着牙滿是憤恨。

“去找一找衡陽長公主吧。”元國舅嘆了一口氣。

正在元家因這事情不得安寧的時候,昭陽公主府上卻派人送了消息過來。

“不接受,不拒絕。”昭陽公主只留了這六個字。

寇玄真府中多有龌龊,就算搜集了證據,恐怕也會被天子給壓下,方外之人呢,總有些特殊的待遇。

聽到外頭傳來的消息,昭陽公主的笑容陰沉沉的,她背着燈火,眸中似是有兩點幽火。

謝扶疏面無表情,她其實希望明德帝就此崩了,好讓太子承繼大位,可偏偏昭陽心中有一絲不甘和不忍。她道:“天災人禍連連,聖上龍體欠安,寇玄真有如此本事,可讓他再次禳災。”

“到時候再賜下禦宴,衆人同慶。”昭陽接過話,語氣平淡。

謝扶疏輕笑了一聲,她走向了昭陽,眸光柔和了些許,她問道:“你決定了?”

昭陽公主颔首,她擡頭望着謝扶疏,慢條斯理道:“這是最快的法子,不是麽?”

“你真是大膽。”謝扶疏笑道。

昭陽公主掀了掀眼皮子道:“也只有那個時候适合發難。唯有衆人稱快,方能留名。”

“你——”謝扶疏望着昭陽公主,一時無言。”

諸事不順,明德帝顯然也想讨個好兆頭。有人提了禳災祈福的事情,他自然就準了。

宴席上,太子妃抱着一雙兒女,神情端默。太子與四皇子具不能出席,怕她二人寂寞,坐席刻意安排在一塊兒。至于昭陽公主和謝扶疏,則是坐在對面。時不時有人拿眼睛觑昭陽公主的輪椅,可終究不敢在這場合說些閑言語,就連和昭陽不對付的二公主都緊緊閉上了嘴。

元碧蕪坐在後側,常蘋離她不算遠,可中間也隔了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寇玄真的坐席赫然在元碧蕪身側!只是寇玄真本人并不在。元碧蕪神情緊凝,內心怒火中燒,可也知道這不是發作的好場合。

寇玄真及一衆弟子正開壇祈福。明德帝一聲令下,衆人便一道前去觀禮。這回做的是清醮,被寇玄真招來的都是懂科儀的弟子,一舉一動頗有風範。

“寇天師是長生不老的仙人,有他來替我大晉祈福,定能保百姓平安。”三皇子笑道。

“仙人?”昭陽公主聞言,似笑非笑地望着李令辰。

明德帝并沒有耐心等到今日的清醮結束,早早地便回到了宴席去。後方的大臣觀望了一陣,也都一個接一個回到席位上。昭陽公主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謝扶疏推着她回宴席時,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柄精致的匕首。匕首上的鏈子随着她的動作,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不少人看到了她手中的匕首,可因她的身份,無人提及此事。

約莫半個時辰,寇玄真才入席,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望去像個名士,舉止端方。他伸出手點了點面前的酒壺,起身灑然一笑道:“貧道敬諸位居士一杯,願諸位福壽延年。”他離席,身後的小道童趕緊抱着酒壺跟上。這第一杯敬的自然是天子。按照座次一路往下,到了太子妃跟前,他腳步一頓,神情頗為嚴肅。他似是頗為無意地朝着兩個小娃娃身上彈了彈,之後朝着明德帝作揖,又繼續往下。

他如今的地位身份,一舉一動都受人看重,尤其是明德帝,面容驟然一變。許久,他才意味深長地朝着太子妃那一側望去。

寇玄真一路到了昭陽公主的前方。

其他的人都是說些客套話,但是昭陽公主沒有。她只是漫不經心問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