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要結婚了
心裏一直惦記着優優，第二天天剛亮我就爬了起來，此時的路上早已車水馬龍，各色的小販在吆喝着，我路上買了份粥帶給優優。
我到醫院的時候，女兒還沒有醒，看着女兒那張只有巴掌大的小臉，臉上的顴骨高高凸起，一陣心酸，最近她被病魔折騰得瘦了很多。我把粥放在桌面，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便輕輕離開了病房。
我在醫院交費處把優優的醫藥費交了，順便接了點熱水回去等優優醒了可以幫優優梳洗下。沒成想到，在醫院也遇見葉翰，他身邊是一個嬌豔欲滴的女孩，她看葉翰的眼神，即使是隔着這麽遠距離的我也能看到她眼中濃濃的愛意。
“葉翰哥哥，我們的婚檢結果都沒問題呢，我等會要趕緊告訴媽媽和葉伯母，這樣她們就可以商量操辦我們婚禮的事宜了。”
那女孩輕挽着葉翰的手，頭也依偎在葉翰的肩膀上，聲音宛轉悠揚。
“恩，走吧，回家！”
葉翰寵溺地輕撫了幾下那女孩子的頭。
哐當一聲，手中的熱水壺掉在了地上。
婚檢？他要結婚了？這女孩是他未婚妻嘛？
葉翰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并沒有停留，仿佛并不認識我，而他的未婚妻看了我一眼則綿言細語地開了口。
“小姐，你的熱水壺掉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再審視自己一番，顧清水，你還在癡心妄想些什麽？死心吧，你和葉翰早就沒有任何可能了，且不說他有沒有未婚妻，如今這樣的我還有什麽資格站在他身邊。可是那個動作曾經是我的專屬。
初遇葉翰那年我18歲，剛上大一。
因為家裏條件有限，自上大學來我的生活費都是靠自己做家教掙來的。
那天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的，但是夏天的天氣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我結束一個下午的家教返回學校的時候，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我快步走進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躲雨。
葉翰的出現恰逢其時。眼看天就要黑了，而這雨勢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我正準備冒雨跑回去的時候，葉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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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撐傘，另一只手酷酷地插在褲兜裏，嘴角微微上翹，預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師妹，我送你吧。”
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很有磁性，顯得很穩重，給人一種安全感，感覺很踏實。
我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絕倫，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的臉，我竟看呆了。
“師妹，擦下嘴巴。”
我擡起手就是胡亂抹了幾下嘴巴，耳邊傳來他愉悅的笑聲，我頓時就囧了。
一路上我們都沒再說話，安谧的氣氛卻也不顯得尴尬。
我偷偷擡眼看了他一眼，發現傘大部分在這在我這邊，他的衣服都濕了。
葉翰他就這樣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樓下，他的手落在我肩上，自然而然地幫我撫掉衣服上的水滴。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嘴角勾了勾，原本正在肩上的手落在了我的頭上，輕撫了幾下。
“我叫葉翰，記住了！”
說完他就轉身走進雨裏了。
一陣手機鈴聲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優優媽媽，你快來醫院，優優剛剛咯血休克了，現在正在搶救。”
護士急促的聲音從手機傳出來，我腦袋空白一片沒反應過來。顧不上撿起地上的熱水壺，我朝着急救室一路狂奔而去。心裏不停地祈禱，優優，你一定不能有事，撐住，你不能丢下媽媽一個人。
我到達急救室的時候，優優的主治醫生剛從急救室裏出來，看了我一眼，搖搖頭嘆了一聲氣。
看到他的動作，我腳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優優不會有事的。”
“顧女士，起來，你這是幹嘛，優優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優優的主治醫生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你到我會診室來一趟，優優的病情我要跟你說一下。”
聽到優優暫時沒事，我揪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破涕為笑。看了看剛從急救室推出來的優優，我就随優優的主治醫生去了會診室。
“我把優優現在的情況跟你說說。”
優優的主治醫生坐在位置上一臉嚴肅地看着我。我緊張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今天算是暫時把優優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但是我們也發現優優的病情有開始惡化了。原來制定換心源的治療方案現在是行不通了，這孩子現在的身體情況承受不了。我們現在只能暫時選擇保守的治療方案，剛剛在急救的時候我也和幾位主醫師讨論過了，現在只能給優優進行行姑息性手術，減輕症狀，改善孩子的生活質量，把病情調理好了，後期條件允許的話再考慮進行心髒移植手術，你看怎麽樣？”
醫生說了這麽多，我沒有聽懂太多，可我抓住了重點，就是我女兒的病情變壞了。
“醫生，後期能做心髒移植的概率是多大？”
“這個不好說，得看優優的具體身體情況。唉，說到這裏，還怪你們做父母。多少人都沒等到合适的心源，你們卻白白錯過了這麽好的機會。”
我洩了氣，先不說優優後期的回複情況如何，還要再次漫長地等待一個匹配的心髒。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麽痛恨自己。如果我的經濟好點，又或者如果當初我沒有堅持生下她，她是不是就不用這般受苦了？都怪我自己，明知道自己有遺傳性心髒病卻還要把她生下來遭罪。
我激動得站起來緊緊抓着醫生的手。
“醫生，請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救我女兒，只要能救她，你們說怎麽樣做就怎麽樣做。”
優優的主治醫生拿掉我的手。
“顧女士，我們盡力，你還是先去把費用交上吧，以免耽誤後續的治療。”
我無力地垂下了雙手，舉步維艱地離開了醫生的會診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