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後輩
流言總是傳播的很快, 再加上招財貓實在是個管不住嘴的妖怪, 對于他覺得有趣的事向來不吝于分享。況且八原的妖怪是活潑又寂寞的, 聚集在一起聊天就什麽都能聊。
于是在仁王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從“一個大妖怪轉世的姘頭”變成了“一個大妖怪的人類情人”再變成了“吃軟飯的大妖怪的人類小情人”。連大妖怪的形态都發散了很多，甚至包括已經很久不出現的傳說中的大妖怪大天狗和茨木童子。
“他是白頭發噠！”妖怪們快樂而盲目地散播着謠言。
夏目頭疼卻無法阻止妖怪們的“樂趣”，數次想拿出電話給仁王道個歉。
“笨蛋！那小鬼又不知道我們在說他！”貓咪老師啪地拍掉了手機。
“貓咪老師……”夏目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他考慮了一會兒後又實在不知道，如果打通了電話該說什麽。
不好意思我的貓說你是大妖怪的姘頭？
啊啊啊這就算說出口也會被當成玩笑忽略過去的吧！
看着抱着包子啃的貓咪老師, 夏目長長地嘆了口氣。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仁王順利地結束了修學旅行。他隔天就跟随學校的隊伍去了隔壁縣，又去了他心心念念的海邊, 過得還算開心。
回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作業。有三篇游記見聞, 兩篇心得體會和旅行前一天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要交。隔壁班的作業好像還要更多些。
仁王下課路過年級辦公室, 聽到年級主任·兼任數學老師·兼任D班班主任在大吼：“丸井文太！你的數學試卷為什麽選擇題全是C！”
“老師您冷靜！冷靜！我有認真做的但是算出來的結果都和C的選項一樣……”
“傻子才會相信啊！你給我出去罰站！”
丸井灰溜溜頂着試卷出去了，想下課時間罰什麽站啊下一節課是語文課來着！
“嗯，沒事，我的課你也站着吧。”語文老師路過, “你的周記忘記交了。”
等等，等等……
都有游記和心得體會了為什麽還有周記？！這科學嗎？！
“等會兒就會有其他忘記交周記的同學來陪你的。”語文老師笑眯眯地說。
丸井：“……”
他避開老師的視線嘁了一身，一轉頭就看到白發的小夥伴靠在欄杆上看熱鬧。
他表情突然就僵硬起來。
“puri~都叫你帶課本, 帶作業了。”仁王踱步過去，“沒說錯吧？”
“……閉嘴吧。”丸井翻了個白眼。
下午的部活如期進行了。
幸村一開始不在，仁王還以為他也像丸井一樣被留堂——除了丸井, 切原也因為英文小測不合格被留下來抄寫錯題。
少了部長的監督, 網球部依然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訓練。
仁王一般揮拍一邊想, 希望幸村能忘了修學旅行前說過的話。
天不遂人願。
“仁王。”基礎訓練結束時有人喊他。
仁王一側頭就看到了幸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他拖延了一下，還是在幸村微笑的眉眼下打開網球場的門走出去。身後不明真相的紅發夥伴居然還說“咦仁王你和幸村要去特訓嗎？哇特別待遇！”，仁王真想讓他罰站到明天算了。老師就應該對他狠一點，對待作業不認真，怎麽能就只罰站一節課呢？！
走到幸村身前時幸村側過頭咳了兩聲。
仁王馬上皺起了眉：“你感冒了？”
“只是吹了點風。”幸村說。
他看仁王如臨大敵的樣子，覺得好笑：“這麽緊張？我去過醫務室了，也吃了感冒藥。你看我說話聲音都沒變，沒什麽大事的。”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
“你真的不用去大醫院檢查一下？學校的醫務室真的有用？”
“黑田老師知道你這麽說，會生氣的。”幸村笑道。
他帶着仁王走過兩個球場：“好了，別轉移話題了，除了長谷川，你看哪個一年生順眼一點？”
仁王：“……”
全部，全部都看不順眼。
仁王原本還打算再敷衍幾句的，比如他的能力還不穩定，而他和柳生的配合練習真的進步不理想。他思考的時候幸村又側過頭去咳了幾聲，聽聲音不像是普通的感冒。
“你真的沒事？別變成肺炎了。”仁王皺眉道。
幸村一邊咳一邊擺手。
仁王左右看了看，從旁邊為部員準備的淡鹽水裏拿了一瓶，想了想又放下了。但是哪裏有熱水嗎？社辦還是室內網球場？
“不用了。”幸村說，“我今天沒打算劇烈運動，休息兩天就好了。感冒而已。”
“最好是這樣。”仁王抿了抿唇。他重新走到幸村身邊：“你一直說的長谷川是誰？”
“就是那個。”幸村用手指了指，“你就沒記住嗎？”
“……Puri.”仁王辨認了一會兒。
非校隊成員的練習有些亂，畢竟三巨頭也是學生，管着兩邊還要抓緊自己的訓練，沒辦法時時刻刻都盯着。立海大的校風放在這裏，大家的練習也都是認真的，就只是沒那麽有秩序而已。四十幾個人分成幾個組，每個組自發相互監督。
幸村所說的長谷川在隊伍裏确實不算顯眼，但基本功還算紮實。仁王看了一會兒，有些納悶：“他和柳的風格像一點吧？為什麽讓我來教？”
“這可不是數據網球哦。”幸村說。
“我當然知道不是……啊，但我也是會挑人的。”仁王側了側頭，“那小子怎麽看都和我完全不同吧。風格不一樣，很難帶的。”
“我反而覺得沒問題。”幸村笑起來，“除去欺詐和玩鬧的部分，你的網球裏也有運籌帷幄和分析吧？”
“……這可不是靠教就能教會的。”
“所以我沒讓你去給切原上課。”幸村話音裏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你放心，長谷川是一年級裏的優等生，入學到現在四次月考和上學期的期末考都在年級前十，你就算給他講幾何模型他也能聽懂。啊，他是學校數學競賽代表隊的成員之一。”
仁王：“……”
所以你都想好了是嗎，并不打算真的問我的意見是嗎。
“如果你還沒看好別人，我給你一個推薦名單。”幸村接着說，“一年級裏，穩定在年級前三十的有三個在我們網球部，除了長谷川以外，還有池岩和二階堂，你可以二選一。”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願意選成績好的？”仁王問。
幸村笑着回答：“你不喜歡嗎？那你是怎麽選中柳生的？”
我選中柳生是因為，第一我在夢裏見過他我們确實是第一雙打搭檔，第二那家夥根本不是表面上的優等生和學生楷模骨子裏有熱血和鬼畜（咦我是不是用了不得了的詞）的一面，第三他确實會打網球而且風格和我能搭得上。
和成績沒有關系啊。
仁王忍不住鼓了個包子臉。
“我還沒答應。”
“但我和他們說好了哦。”幸村說，“你也不想辜負後輩的期待吧？”
仁王：“……”
“或者正是因為不想讓後輩失望，才害怕踏出這一步的。但是仁王，你沒試過又為什麽覺得自己不可以？”
不不不我覺得你對我有天大的誤會！
比天還高比海還深的誤會！
我真的只是嫌麻煩而已！
“部長大人總是對的？”他半帶諷刺地說。
幸村擡了擡下巴：“去，我今天不參與訓練，就在這裏看着。”
仁王：“……”
他推開網球場的門走進去時後輩們都停了下來。
确實如幸村所說的他提前打過了招呼，這些後輩們完全沒有意外的表情，而是很快地交換了眼神後整齊地行了禮喊了前輩。
仁王面對這樣的後輩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在後輩們有些緊張的眼神裏開口道：“幸村是怎麽說的？”
“部長說會有兩個非校隊的部員像切原君那樣接受定期的特訓。”一個個子不算很高，人卻格外鎮定的少年答道，“是由您來指導，也是由您來選擇。”
“這樣。”仁王點了點頭，“那麽自由報名？有人對雙打有興趣嗎？”
一片沉默後不少人都舉起了手。
仁王挑了挑眉：“真的有興趣？”
手沒有放下。
仁王被逗笑了：“真心的？不開玩笑？”
還是那個少年。
他也舉着手：“前輩，我們沒打算和您開玩笑。”
仁王若有所思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放下，嘟囔道：“弄得我像是在宣傳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一樣。”
他有些尴尬地左右看看，承認自己其實并沒有特別有印象的後輩。
怎麽說呢……
對網球部，他也只和正選比較熟。
“你叫什麽？”他問那個最主動的少年。
“池岩。”少年說，“我叫池岩慎介。”
“那就你吧。還有長谷川。”仁王決定相信幸村的眼光，“你們倆跟我來。”
他帶着兩個後輩走出球場時幸村很自然地跟了上來。仁王無奈道：“部長，你不用去其他地方看看？”
“真田在給切原做特訓，柳生的特訓交給了柳，文太和桑原的雙打配合訓練有濑戶前輩和一條前輩盯着……雖然退社，但兩個前輩答應了在這個學期結束前繼續來網球部幫忙。”幸村聳了聳肩，“你看，盯着你不對嗎？”
仁王：“……”
他原本還想再反駁兩句，但披着外套的幸村說兩句話又咳了起來。
仁王：“……你還是把外套穿上吧。”
“管太多了，仁王。”幸村說。他攏了攏自己的外套：“別擔心這種沒必要的事，我已經給自己減練習量了。”
這才說明你自己也意識到了你這次感冒的嚴重啊。
仁王福至心靈：“你不會是在修行旅行的時候就病了吧？”
幸村：“……”
仁王急起來：“都說了你要注意身體。”
幸村扶額：“我知道了。”
跟着他們的兩個後輩一頭霧水：怎麽回事？幸村部長身體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