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術,就怕上的去手術臺,下不來手術臺。二呢,就算成功了,往後刀口不好愈合,容易引發并發症,是治病還是催命,都說不好。”
安秋心裏咯噔一下,坐在椅子上半天沒緩過來,就覺得,天都塌了,本來就塌了,還來一場狂風暴雨,往後的路,是又坎坷又泥濘,你說,怎麽走?
蘇錦年見她這樣,破天荒地有幾分同情,安慰道:“醫生吧,就喜歡往壞處說,這樣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是治好了不僅顯得自己醫術高,還能多撈點錢。要我說,你爸也不是治不了,成功機率?半對半吧。就有一點是真的,多準備點錢。”
安秋愁容滿面,低聲道:“我知道了,謝謝。”
蘇錦年笑了笑,又說:“不謝。你發什麽愁?要是沒錢了,後面一個兩個等着你張嘴呢,老陳不用說,我哥算一個,再不濟,你花點心思把我哄開心了,我給你幾個?”
安秋拉下臉來,嚴肅道:“蘇錦年,我們之間的矛盾私下解決,我不希望你在這方面開玩笑,你是醫生,既然是我爸的主治醫生就一心一意地治病...別拿命開玩笑!”
蘇錦年放下病例,走過來,嬉笑道:“哎呦,看看你,我就逗逗你,這麽不禁逗?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別說是認識你,就是陌生人我也不敢拿病人玩吧?這可是我的飯碗,砸了它我吃什麽?你說是不是?”
安秋垂下眼,放下身段,求道:“我也知道你在胸外科醫術好,你千萬治好他...怎麽謝你都行...”
蘇錦年收起笑容,擡起她的下巴,緊緊鎖住她的眼睛,好像要看進心底,看了足足十秒鐘,才開口,語氣與之前不同:“那是自然。”
安秋被他這一刻的眼神釘住,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見他又露出滿臉嬉笑,問安秋:“吆,這麽好看?眼都看直了,看什麽呢?看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知道更新慢,但是我最近遇到點事,真的沒心情更文。幹什麽都沒心情。
☆、晚飯
安秋兩天沒去上班了,安媽說,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還能搭上工作?非攆着她去上班。安秋想了想,也在理,現在正用錢呢,不能跟錢過不去,班還得上。
寫字樓裏有個咖啡廳,這個咖啡廳在安秋辦公室那一層,專門為公司裏職員開的,非蘇氏職員不讓進,進門要打卡,所以外人也不敢進,午休時間一般都不回去,在裏面消磨時間。別看咖啡廳不大,但裝潢布局還像模像樣的,有幾分情調。
今天經過咖啡廳,安秋往裏面掃了一眼,這個點,裏面的人還是挺少的,上班時間沒幾個敢進去偷懶的,公司高層就不一樣了,官大權利也大。
不過今天例外,剛才在裏面看見了孫雲,她以為眼花,又轉回去看了一眼,這一看不僅看見了孫雲,還看見了李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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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覺得奇怪,心裏有些納悶,李經理自從升了職位就不大往銷售部跑了,除非來給安秋吩咐特殊的事,一般都是她往二十層跑。現在的銷售部,安秋頂半邊天,空降來的新經理頂半邊天,安秋當然不是副經理,她全是蘇秉沉的特助,但跟老劉又不一樣,但又得聽李經理指揮,職位還真是不倫不類。
她站在外面看了會兒,還不知道這倆人這麽熟,李經理背對着她,不過孫雲一直低着頭沒動嘴皮子,所以安秋判斷李經理在說話,至于說什麽,離得太遠,根本聽不見。
她看了看手機,上班時間早過了,再不走恐怕不成了,也沒心思多想,轉身去上班。
十點多,蘇秉沉打來電話,問安秋:“午飯一起吃?”
安秋“嗯”了一聲,算是同意。
蘇秉沉又問:“請這兩天假幹嘛去了?悄默聲的,還我當你跟誰跑了呢。”
安秋罵他沒正行,還是解釋道:“家裏出了點事,就請假了,我能跟誰跑啊,跑了也不關你的事。”
蘇秉沉聽了低笑,說:“不關我事?也就兩天沒見,真能耐了...家裏有事怎麽不找我?這兩天也沒見你有動靜...今兒想吃什麽,帶你去吃。”
安秋想了想,回道:“沒胃口,不知道想吃什麽,随便吧。”
蘇秉沉換了個手拿手機,聽她說随便,笑道:“那可難了,沒有随便這菜。”笑完又說:“那就在員工餐廳随便吃點?你肯定又不樂意去...要不你來上面吧,我讓簡寧打包帶回來,在我辦公室吃。晚上再好好吃。”
沒想到安秋這次這麽好說話,想也沒想,立馬又說“好”。
“晚上吃完飯去我那吧...”
安秋聽了一愣,心跳一下一下地快起來,低沉優雅地嗓音似乎還在繼續,讓她貼着手機的耳朵有些發酥...
她沒有立馬回複,端着手機,內心複雜。她想答應也該答應,卻又不該答應。想答應是心裏的想法,安秋現在也不想瞞着,她就是喜歡了,成不成的賭這一次。可又不該答應,首先安爸住院,她哪有那種心思,其次,她現在要用錢,跟誰借呢?秦梅不行,她自己的事還理不清,一團糟。佳佳不行,她現在結婚了,女人一結婚,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自從佳佳結婚,安秋還真沒借過大錢。
思前想後,只能跟蘇秉沉借錢,也只有他最有錢,可晚上去他那了再借錢算什麽?她不賣,也不想蘇秉沉認為她賣,更不想讓他覺得是為了錢。
或許蘇秉沉不會這樣想,可她會。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還不能張嘴借錢。
蘇秉沉見她沒反應,也沒強求,可也有些掃興,語氣也沒之前有耐心:“下班了上來,不想去就不去。”
收了電話,她心裏更不舒坦。
他越這樣,安秋越覺得跟她好是為了那事。她不了解男人,xing,對男人來說還真就那麽重要。對女人來說,生活是一盤菜,ML是味精,放了味道好一些,不放也沒事;對男人來說,ML是鹽,想吃的津津有味哪盤都得放,你這盤不放,一次兩次可以,時間長了,他就吃別的去了。
男人跟女人,很多觀念不同,比如床上,正常男人最忌諱女人喊疼,喊不行,很多女人覺得助興,實則是敗興,就像正熱乎時潑了一頭涼水,性致全無。
孫雲推門進來,見安秋發愣,敲了敲桌子,見她回神,笑着把文件放她面前:“怎麽了?休了兩天假心都收不回來了。”
安秋尴尬一笑,看了看她送過來的東西,問:“這是什麽?”
孫雲道:“瑞賢園初步策劃呗,得有你的簽字。”
安秋點點頭,翻開看了看,瑞賢園是蘇氏今年要拿下的第一個大案子,據說拿下了它,蘇秉沉在房地産領域的地位又要登上一個新高度了。別的不好說,蘇氏股票怕是又要漲。
孫雲站了片刻,又說:“你慢慢看,沒我的事先出去了。”
安秋想起什麽,問她:“今天在咖啡廳見着你了,坐你對面的是李經理?”
孫雲身子一僵,用手攏攏兩鬓的頭發,過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只道:“對啊,是李經理沒錯。”
安秋覺得她有些反常,随口問道:“你跟她應該不太熟吧,平常看你也看不慣她,竟然坐一塊聊起來了。”
孫雲笑了笑,坦白道:“就是看不慣,可人家是上司,沒辦法。你還說我呢,要不是你老是請假她還能找我?你出去倒是不管不問了,她沒處撒氣只好找上我了,人家可說了,你再不來她親自去請。”
安秋“哦”了聲,一瞬不瞬盯着她,又問:“就找你說了這個?”
孫雲走近幾步,笑着說:“可不是,就說的這個啊。”頓了頓,又似想起什麽,收起笑容反問道:“還能有什麽?你什麽意思?”
安秋停了下,又看了她幾眼,揮揮手,道:“沒事...抱歉...我就怕李經理一不高興炒了我,我現在可不能丢工作,家裏出了事,要用錢。”
孫雲嘆到:“是啊,李經理現在不一樣了,說不定你惹她了就變成第二個周州了...我還以為你去旅游了,家裏出什麽事了,不要緊吧?”
安秋坐下來,垂眸說:“我爸住院呢,情況不大好。”
孫雲滿臉擔心,又問:“你現在是不是又缺錢?我借你!”
安秋苦笑:“你的工資也不多,剛畢業能有幾個錢?我哪能要。我有辦法,這次也不是小數,你借也不夠。”
孫雲說:“這麽嚴重?”
安秋沒答,嘆了口氣,說:“出去吧,請了兩天假,攢了一堆事,文件一會兒簽字了叫你。”
孫雲皺了下眉頭,拍拍她的肩膀,開門出去。
——————
晚上這頓飯安秋沒心情吃,她還要去醫院,安媽一個人照顧,太累,她也不放心。可是蘇秉沉說不吃不行,餐廳都定好了。
安秋有時候很喜歡他的霸道,有時候卻很讨厭。比如現在,就很不喜歡。
蘇秉沉看她只愣着也不動筷子,夾了菜放她盤子裏,挑眉道:“吃啊,愣什麽?魂兒丢了?”
安秋回神,拿起筷子吃起來,食欲不大,停停頓頓,也沒吃多少。
蘇秉沉突然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吃海鮮?”
安秋“啊?”了一聲。
蘇秉沉說:“你點的鱿魚還有蟹子,怎麽不見吃?我不能吃,過敏。”
剛才心不在焉,她就随手點了幾個,大部分男人無肉不歡,沒想到他不能吃,說到過敏,安秋心裏一跳,盯着他看了又看,半晌才試探道:“你...不能吃海鮮,那除了對這個過敏還有沒有別的?對花過敏過沒有...尤其是桃花?”
蘇秉沉聽了一笑,問:“什麽意思?不過敏,男人都喜歡桃花運,爛桃花也不嫌棄。”
安秋急道:“我是認真問的。”
蘇秉沉又笑:“我也是認真答的。”
安秋擱下筷子,垂着眼沒再問。蘇秉沉抿着嘴看了半天,問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沒跟我說?”
安秋擡眼,說:“怎麽了?有什麽事?”
蘇秉沉道:“感覺你今天興致不大...雖然以前也總是死氣沉沉的,不過今天跟以前又不一樣。”
安秋好奇,問:“哪裏不一樣?”
蘇秉沉也放下筷子,用手指指盤子裏沒怎麽動的飯菜,對她道:“以前人矯情,胃沒這麽矯情,今天來看的話,你的口味真是一天一個變,不好對付。”
安秋笑了笑,解釋道:“今天胃口不好。”
蘇秉沉說:“心情不好了才會胃口不好。”
安秋頓了頓,問他:“我不太明白咱倆的關系,是朋友,還是上司跟下屬?或者是戀愛關系?”
蘇秉沉覺得可笑,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随口回道:“你說是什麽關系?”
安秋老實說:“我不知道。”
蘇秉沉若有若無地點點下巴,也不說明白,只道:“那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說。”
安秋又垂下頭,覺得倆人真是沒共同話題了,她想讓他說明白,他卻反讓她自己想明白,她總覺得女人不能太主動,無論是什麽社會,你太主動,男人也就圖一時新鮮,為了長遠打算,不明白也是不明白,明白了也是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藏,謝謝
☆、會議風雲
安秋煲了湯送到醫院,沒成想遇到了最不想見的人,陳孝臣。
安秋推門進去時他剛從病房裏出來,兩個人遇個正着,好久沒見,安秋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想了想,問:“你怎麽來了...你知道了?”
陳孝臣面對她,坦言道:“錦年告訴我的,我便順道來看看...你氣色不太好,要多寬心。”
安秋用手摸摸臉,低頭“唔”了一聲,心道:蘇錦年那個大嘴巴,果然還是兜不住事的,什麽事都得宣揚宣揚,非弄個人盡皆知才安心。
陳孝臣見她沉思,眉頭一皺,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想我來,可是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的,是來看伯父的,不要多想。”
安秋回過神來,他這麽一說,平白地讓她多了幾分尴尬,客氣道:“我沒多想,是你多想了。進來吧,別在門口站着了。”
陳孝臣臉色好轉,卻是搖頭道:“剛才伯父在休息,我就不進去了...有什麽需要就找我。”
安秋笑了笑,輕松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缺錢。”
話剛落地,迎面過來位穿粉紅護士服的小護士,恰好是之前幫蘇錦年照看安和的那個小姑娘,她看見安秋,笑嘻嘻的走過來,猶豫再三,才說:“安女士,可找到你了,我們護士長催三次了,讓你先把這周的錢交上,別一直拖着了...”
安秋聽的面紅耳赤,下意識地去看陳孝臣地臉色,他沒太多表情,只盯着安秋,不是取笑也不是生氣,只是好像活生生要看透她。
小姑娘也懂得看眼色,見氣氛微妙,幹笑幾聲,又道:“啊...沒事我就忙去了...剛才,別忘了...”
噔噔地高跟鞋踩在印花白地板上,聲音格外地響亮。安秋目光随着小護士地鞋游弋,一邊想這高跟鞋真好看,顯得腳小,稱的皮膚也白,就是太高了,穿着它上班肯定累,一邊又想,自己也該買雙這樣地,多有女人味,女人啊,還是嬌俏一點惹人疼。
等小護士離開,剩下兩個人,陳孝臣透過玻璃門,看見安爸還在睡覺,安媽守在旁邊跟剛才進去一樣,時不時查看吊瓶是否異常,他嘆了口氣,收回視線,說:“安秋,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你變了。”
安秋仰着脖子看他,視線與他的下巴平齊,可以看見剛出頭的胡茬,很多,很密集。她搖頭道:“不是,我覺得沒怎麽變,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簡單。就想踏踏實實過日子。”
陳孝臣忍不住摸摸她的劉海兒,道:“你自己沒發現而已,你的确變了,最起碼對我,是完全不同了。”
安秋躲開,繼而沉默,也算是默認,關系變了,當然會對他不同。是個人都會這樣,她覺得自己也沒錯,對于沒心思的人,她要是不清不楚算什麽?她不喜歡這樣,也不喜歡這樣的女人,更不喜歡自己也成為這樣的女人。
陳孝臣見她不說話,無奈地說:“進去吧,我走了。”
安秋點點頭,沒敢看他,開門進去。
安媽見她進來,趕緊起身,悄悄問:“這麽晚還來,明天不上班啊,回吧。這有我呢,甭擔心。”
安秋把保溫杯放下,把裏面的雞湯倒出來,香噴噴地味道順着熱氣散發出來,安媽看了一眼,說:“哎呦,你忙活它幹嘛,多折騰人,這麽晚你爸都睡了,也吃不着。”
安秋笑了笑,把碗送到她手裏,見她接了又趕緊遞給她勺子,說到:“誰說是給爸爸煮的,我是專門給你做的,我知道他這個點兒肯定睡下了。趁熱吃吧,這幾天都是你在這守着,年紀大了,肯定吃不消。”
安媽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從小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麽貼心,真不适應,安媽趕緊喝了一口,笑眯眯道:“不錯不錯,好手藝。”
這時,安秋地手機響了,幸好之前上班調了震動,所以沒有吵醒安爸,她看了看安媽,見她擺手,便拿着手機出去。
“你還真原諒這老太婆了?大晚上又是煮湯又是幹嘛的,真孝順。她什麽脾性你不知道?用得着人靠前,用不着人靠後,小心你人財兩失,雞飛蛋打了!”
安秋聽趙佳佳喊老太婆,在這邊捏着手機笑起來,肩膀一顫一顫,半天才緩過勁,她說:“和好了也不錯,起碼和和又多了幾個親人...我也多了幾個...就算像你說的雞飛蛋打了,左右也是一家子的人,錢也沒跑到第二個姓那裏。”
趙佳佳不甘心,又勸道:“你留個心眼最好...這話我不該說,我是個外人,你們起碼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但誰讓我是直腸子...你這個媽,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你也別指望因為這件事隔閡就沒了,沒這麽簡單,這麽簡單的話,用得着這幾年你一個人在外又打工又帶孩子還養着他們?你再怎麽當聖母,別人可覺得你是理所應當。”
安秋沒否認,把額前的劉海兒都撸上去,支着額頭認真想想,半天冷靜下來才嘆道:“沒辦法,我有什麽辦法,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就想把他的病先治了...我不樂意,也不希望見他們,可是我也不想他死...我不想辦法他就只能等死...你也清楚,農村人有幾個錢?有病了不舍得治,十個得有九個是拖死的。”
這次換趙佳佳不說話了,安秋只能聽到那頭微微地呼吸聲,估計是被她的話說的啞口無言,她停了下又道:“以前總覺得死離自己很遠...這幾天,忽然覺得,死比活着容易多了,說不定突然出點事,人說沒就沒了。所以說,錢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在,就不怕沒錢。”
挂了電話,安秋也沒心情回病房,慢悠悠地順着小路溜達,天一暖和,小飛蟲就出蜇子,雖然不似蚊子讓人害怕,但總是來來回回圍着臉打轉,惹人煩。她用手掃幾下,還沒放下,飛蟲又飛過來,嗡嗡地貼到臉上,無休無止,不折不饒。
安秋有些喪氣,不知道是氣自己沒用還是氣蟲子煩人。
給別人打工有一樣不好,那便是無論情緒好壞,想幹不想幹,上頭都有辦法像抽陀螺似的把你抽的分身乏術。
剛整理完蘇秉沉十分鐘後開會要用的文件,李經理就扔過來一沓新開發案的資料,說是與瑞賢園有關的,好好看看,研究一下,有可能就讓她跟進。
安秋有些喜不自勝,要知道,這個項目迄今為止部門經理以下的人還未接觸,因為還沒有競标,蘇秉沉的态度至今沒表明,大家也糊裏糊塗摸不清。
李經理又對安秋說:“一會兒開會你跟着去。”
安秋不明白,問:“不是高層會議嗎?我有資格去?”
李經理用眼睛餘光看了她一眼,有些懶得回答:“高層也能帶個秘書吧?也不知道你哪來的福氣...好好表現,這次事過了,你要是立了大功,蘇副總說不定又要升你。”
她聽的高興卻又心驚肉跳,就像坐在棉花上,不踏實地緊。心裏越不踏實就越想的多,想的越多心裏越跟明鏡似的,李經理拉她上了賊船,她當是鬼迷心竅上來了,現在騎虎難下,下去了就會淹死,可是,待在上面是不是也會淹死?
會議室內。
這個公司,只要蘇總和蘇副總在一個會議桌上就免不了一件事,那便是分歧。這次從江北項目轉到了瑞賢園。
安秋旁聽,明白了兩件事,第一件:李經理之前不是在說笑,瑞賢園可能真的會讓安秋插足。第二件:蘇副總這次不是來拉後腿的,他不拆臺,反而是大力支持,一個勁兒地說這個策劃好,不過話說了沒幾句就變味了,他讓蘇秉沉把這個項目交給他做,拱手相讓。
蘇秉沉聽了直接道:“不可能。”
這在蘇副總意料之中,試想,蘇秉沉提出來這麽長時間才決定拿進董事會,想大幹一場時別人卻想竊取他的成果,怎麽可能。
蘇副總卻拿出來另一份文件,對蘇秉沉笑:“五年前我就做了市場調研,這個項目我比你熟悉,你打算的挺好,可是競标拿不下來前期投入就白幹了,這麽着,地産競标我來做,以後工程策劃大不了你來做,賢侄,你說好是不好?”
安秋聞言,轉頭看蘇秉沉,他臉色如常,細看其實有幾分陰沉,蘇從地拿過來的文件他也不接,只道:“二伯這麽不成人之美,那就憑本事說話,由董事們選。”
蘇副總這時卻哈哈一笑,道:“賢侄我會跟你計較這個?你要真想做,那我肯定不跟你争,我一大把年紀了,要給你們年輕人機會,可這次不是小打小鬧,贏了自然是好,輸了損失慘重啊。我就怕你應付不來,所以才想替你去,醜話說前頭,瑞賢園這塊肥肉盯着的商家可不少,群力一直是我們的勁敵,據我所知他們對這塊地比我們還有興趣,你若是讓咱們失望了,又待如何?”
蘇秉沉擡眼看他,又掃視周圍的董事,見他們都盯着自己,等他立個軍令狀,蘇秉沉輕笑:“如果公司因為此事造成損失由我一力承擔,一切聽董事決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們會看,希望收藏一下。
☆、會謝中軍
蘇從地反而哈哈笑起來,對旁邊人道:“看我這侄子,年輕有為,可就有一樣不好,開不得玩笑。”又看向蘇秉沉,語重心長道:“你既然有抱負,那可是好事,我也不是事事非要跟你作對,你要是事事順利以後遇到大風大浪了怎麽能扛得住?我不趁着自己這把老骨頭還有些用幫襯着你不知道你要走多少彎路。這麽地,你好好幹,我把李經理也調給你用,從五年前她就着手這一塊了,肯定中你的用。”
蘇秉沉看看李經理,又看看安秋,換了一副臉色,和顏悅色道:“二伯,李經理可是你手下最得力的,我要走了顯得多不地道。再說,這還要問李經理願意不願意。”
蘇秉沉坐上位,李經理坐下手,兩人側對。話一落地,衆人下意識扭頭看李經理,李經理推推眼睛,回視蘇秉沉,張了下嘴,還沒說出話,蘇秉沉搶先一步:“我看李經理對二伯可是忠心地很,二伯心意我領了,可人我不能用,二伯的人,用了我也不敢随意使喚,不過依我看她手下的這個倒不錯,新人好帶,聽使喚。”
蘇副總笑道:“你這意思是李經理不夠年輕,入不了眼?”
蘇秉沉道:“二伯真會說笑。”
安秋聽到這裏全是明白了幾分,怪不得高層會議還請了董事來,蘇從地不見得是針對瑞賢園找茬的,他或許有兩個打算,一是讓蘇秉沉立軍令狀,若是出了差錯,這次蘇秉沉可能不好脫身,而是安插李經理到蘇秉沉手下,到時情況全在他的掌控。
想到這裏忍不住替蘇秉沉提了顆心,感嘆着狐貍還是老的辣,這時又聽蘇副總道:“,随你,你不喜歡我也不強求。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群力跟新市長走的挺近,權大于錢。江北那個項目不就被他擺了一道?我看你找個時間請他好好吃一頓,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這個地方歸他管,我們就是不能惹。”
蘇秉沉點點頭表示沒問題,而後又指指安秋,對蘇副總說:“擇日不如撞日,散會就約謝市長出來吃飯,聽說安秋以前跟着李經理是個擋酒地好手,那就她跟着吧,我現在正缺能喝的。”
蘇從地這邊說沒問題,那董事會也就沒幾個投反對票的了,其實董事們只擔心賺不賺錢,案子具體對公司有好有壞,做還是不做,怎麽做,他們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散會後,李經理對她道:“一會兒在你們銷售部找幾個年輕漂亮能說會道地銷售員來,還要能喝,晚上跟你一起過去。”
安秋跟在她身後點頭,随口道:“新來的那幾個還不錯...”
李經理回頭看她,笑着反問:“新來的能帶去?不懂規律。尤其是剛出校門的,嬌氣又不吃屈。”
說完便轉身會辦公室。
這邊,蘇秉沉吩咐簡寧給謝中軍的秘書打電話預約,簡寧聽了猶豫道:“蘇總,謝中軍從來臨安就一直對我們避而不見,我幫您預約了三次都被拒在門外了...”
蘇秉沉掐滅煙,眯着眼看她,篤定道:“打吧,這次不會吃閉門羹。”
簡寧老實道:“謝中軍不敢見您是怕留下話柄,別人說咱們官商勾結就不好了。他說現在剛上任,要以身作則。”
蘇秉沉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沒說話,劉特助倒是忍不住問她:“這話誰說的?謝中軍?男人的話你也信?告訴你,床上床下都不能信。”
簡寧臉一紅,當着老板的面不敢罵人,瞪着眼“呸”了一聲,出門給那邊打電話去了。
劉特助見她走了,對蘇秉沉道:“我也覺得這次謝中軍會給你個面子。首先事不過三,他一次兩次都拒而不見,只要他還知道顧忌就肯定不會第四次讓你沒面子,再者,瑞賢可是他小姨子的公司,他怎麽着也不會在這時候又找你的茬,他肯定會見你,不僅會見你還會見群力的人。”
果然,片刻之後簡寧打來內線,說謝中軍那邊答應了,痛快的很,還說今晚肯定會到場。
蘇秉沉應一聲挂了電話,對劉特助豎了根拇指。
劉特助道:“姓劉的挺會借花獻佛的,你說吃軟飯的到底不一樣,平常吆五喝六的,一和老婆家裏人有關系就立馬變成哈巴狗了,男人不好當啊,攀高枝倒插門的男人更不好當。”
晚上,在和潤大酒店訂了豪華大包間,孫秘書開車送蘇秉沉過去,他們早去了幾分鐘,謝中軍一行還沒到。
包間比平常的大很多,說是二十人桌,其實靠的緊湊一點,能坐三十個,室內光線柔和,不刺眼但也不算暗,酒店經理見蘇秉沉親自來了而且聽說市長一會兒也到,表現得頗為激動,臨時從臨安新業區的另一個潤和連鎖酒店調過來幾個手藝好的廚子。
孫秘書停好車進來看見蘇秉沉坐在灰色印花地沙發上抽煙,他想起蘇副總的吩咐,對蘇秉沉建議:“你看要不要我去找幾個小曼兒陪着?”
小曼兒是臨安本地的俚語,不過北方人大多聽得懂,不懂也能大致猜出意思來,不是女-支女,是姑娘的意思,孫秘書要找的則是陪酒的年輕姑娘,陪酒不賣身。當然,如果雙方是你情我願地非金錢性交易他們也管不着,金錢性交易他們也管不着,只要跟他們無關就不管。
蘇秉沉支着腦袋想了想,還是作罷,對他道:“請當官的吃飯還是規律點好,吃飯就是吃飯,現在中央換領導,要反腐,各級政府也不太平,他們忌諱多,不喜歡太過分。不喜歡就作罷,省的我們花錢又出力,最後落不到好。”
孫秘書聽了覺得有道理,又說:“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散場了再來接您。”
還沒走出門,安秋開門進來,緊随其後進來五六個年輕姑娘,個個水靈漂亮。孫秘書對安秋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孫秘書是蘇副總的秘書,蘇副總沒來,在這見着他安秋有些驚訝,見他對自己點頭,安秋只笑了笑,正要擦肩而過,眼角餘光卻看見他眸光從安秋身上移開,帶着幾分親昵,看向她的身後。
安秋狐疑,轉身看身後,孫雲站在她左手邊,小錢站在她右手邊,在後面,則是銷售部幾位姑娘,不知道他剛才看見哪個露出那種神色,等她回頭再看孫秘書,他已經收回視線朝外走去。
莫非後面有孫秘書心上人?孫秘書年紀也不小了,只是還未婚,聽說女朋友都沒有,她的猜測也有可能,想完又搖搖頭,覺得最近自己有點神經質,又見孫秘書離開便帶着人走到裏面,蘇秉沉還是像剛才那樣坐在沙發上,不過手裏的半截煙沒了,看見女人進來他便順手掐滅了。
只是安秋很少聞香煙的味道,乍一進來還是覺得很嗆,忍不住咳了幾聲,擡頭卻見蘇秉沉盯着她看,讓她多多少少覺得尴尬。
蘇秉沉站起身,二話不說拉開通風窗,等到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才指指安秋身後的人,問道:“你帶來的?誰讓你帶的?”
安秋不明所以,有什麽說什麽:“李經理說讓我挑幾個利索能喝地過來,我便把她們帶過來了。”
蘇秉沉道:“你當這是喝酒比賽?你知道今天請誰嗎?李經理真不長腦子也就算了,你自己也不思量思量?”
安秋頓住,把事來來回回想了一番,忽然覺得的确不該帶這麽多人,自己公司的知道帶的是同事,可外人見了就不那麽想了,沒穿工裝,你說是員工就是員工?我還說是小姐呢,請公職人員吃飯就吃吧,還帶着小姐算什麽事?賄賂還是集體女-票 女-支。
考慮再三,問他:“那我帶着人再回去?”
蘇秉沉看看她身後,點頭道:“你跟孫雲留下就夠了,其餘的回去。”
剛把人攆走,謝中軍就來了謝中軍給蘇秉沉面子,蘇秉沉也給足了謝中軍面子,直接跑到大堂去接人。
市長一行很低調,開了一輛車,還是三十來萬的黑色私用車,看款式也有幾年了,半新不舊的,低調的很。帶的人也少,一男一女,一個司機,一個文秘。
司機是個四十上下的年紀,身影微微發福,文秘也是四十歲上下,成熟老練地女人。越是這樣不起眼,越讓人不敢小看。
落座後,老劉叫經理趕緊上菜,謝中軍卻提前表态:“來之前可說好了是吃飯,既然是吃飯,那咱們就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