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3)
過神。身後地門突然打開,老劉回頭,就見蘇秉沉出來,低垂着眼,似是含幾分愁。
他回頭吩咐老劉:“再催催,讓他盡快出來。”
老劉不太明白緊跟幾步問道:“老板,你不是說這事得确定好再說,急不得嗎?”
蘇秉沉腳步一頓,仍是邊走邊說:“裏頭再好總沒有外頭逍遙,越早越安全,再進去…錢律師呢?”
“剛還給我電話,談妥了,我是覺得還得再探探,免得錢打水漂…老板這是關心則亂。”
蘇秉沉回頭看他一眼,轉頭又看了看外頭藍天白雲,笑說:“打水漂?在我眼皮子低下耍心眼,有福拿也得有福享受,我還怕他消化不良。”
老劉見他眼神狠戾不由得愣了愣,知道他這次被別人捏到了七寸,徹底惱火,不過別人看走了眼,蘇秉沉雖有七寸卻不是蛇,是龍,逆龍。
安秋這幾天都住蘇秉沉那邊,晚上照顧安和睡下再單獨過來,給他做了幾次飯他都未吃,晚上回來的又晚,她第二天一早要上班,雖同睡一床可基本不怎麽交流。
夜半,迷糊之間有人貼近,把她翻過身抱住,安秋眼睛酸澀,掙紮片刻才睜開,就見他側躺在身邊,兩手摟着她,靜靜瞧她。
她揉揉眼睛,嗫嚅地問:“幾點…剛剛回來吧,蘇錦年的事還順利?”
蘇秉沉突然翻身到她身上,含住她的唇,動作粗魯,毫無章法,安秋只是皺眉,隐忍承受。
動作片刻,把她抱到身上,頂了兩下,在她胸口流連。
“你來。”
安秋睜開眼看他,面紅耳赤,他沒耐心,兩手握住安秋的腰,一擡一松,受重力下落之時他便擡tun頂進去。
她忍了忍,最後身子一軟,抱住他的脖頸,随他動作。
一番酣暢淋漓,他精神依舊,摸一摸她的背,汗涔涔,把毯子搭在她身上,自己卻赤身luo體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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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只有兩人呼吸聲,他望着天花板,半晌,低聲說道:“等錦年出來,我們就去領證吧。”
安秋難以置信,半坐起身問:“什麽?”
蘇秉沉說:“領證,結婚,又不懂啊?”
她一時呆愣。
他伸手把人拉下來,盯着她說:“沒花沒戒指,我臨時起意,大半夜來不及買,三秒鐘,考慮考慮,嫁還是不嫁?”
“…”
“是倉促應付,你這樣是不願意還是默認或者是樂傻了?”
安秋遲疑,這才道:“沒有這樣求婚的…”
蘇秉沉嘆口氣:“是是,我虧欠你,欠你太多,床也上了,孩子也生了,也沒有我們這樣的,從一開始都不合常理,現在考慮是不是這樣有沒有晚點兒?有空回頭補,肯定不委屈你。”
她沉默,捂住嘴,眼淚斷線珠子一般地落。
“你哭什麽?怕你了,一見你掉淚我就心煩,還嫌我不夠心煩?”
“你是被刺激了。”
蘇秉沉擡眼,問:“怎麽說?”
“因為蘇錦年,你太害怕,精神失常。”
“我還沒這麽經不起風浪,是挺煩心,”皺眉看她,“瞎想!”頓了頓又問:“願意嫁嗎?”
她又沉默。這條路走到黑,豁然開朗,黎明突現,她又覺得來的太突然,真真假假,害怕再經傷害。
蘇秉沉依舊盯着她,安秋躲不過,垂下眼又躺回去,他的胳膊從身後伸過來,手臂一收便把她拉進懷裏,安秋後背貼着他的胸膛,他心跳有力,她似是也被感染,明明更過分地事也做的熟門熟路,這會兒心口反而跳的更快。
兩人沉默半晌,安秋抿嘴說:“男人在床上的話不能信,尤其是…”突地臉一熱,下面的說不出口,頓了頓轉口又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說完只覺臉更熱。
蘇秉沉低笑,環住她把人翻過來,頭挪的更近,照着殷紅的嘴巴附上去……
安秋舒心,睡的萬分踏實,一夜無夢。早晨還沒醒透就覺得身旁有動靜,她擡頭看一眼,窗簾厚重,密實地拉着,一時不知道天亮沒亮,實在太困,又閉上眼睛,口齒不清地問他怎麽起這麽早。
蘇秉沉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盯着瞧了會兒,看她閉着眼要醒沒醒,也就沒回話,轉身到衣帽間取衣服,穿戴整齊出來卻發現她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看他。
安秋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與他對視兩眼,遲疑地問:“上班還早,你怎麽起這麽早,是不是蘇錦年那裏出了問題?”
蘇秉沉臉色不對,沉吟不語。
安秋少見他如此,更加确定是蘇錦年出事,果然聽他說:“本打算錦年的案底一抽就彙錢,不過如今瞧着那家人小動作不斷,實在不太老實,有心拿錢沒心辦事,就怕這邊給錢後,他們拿着當本錢再往上鬧。”
安秋皺眉,沉思一番說:“聽你說那邊的情況,倒不像有這份膽識和心眼兒地人。”
蘇秉沉沉默,隔了幾秒才說:“人心隔肚皮,就怕被有心人利用。”
安秋點頭,突然覺得如今這事不像她起初想的那般簡單,所謂樹大招風,蘇氏風光這些年,商場上的怨家定是不少,這個地不能整你,別的地方給你使絆子添堵也不是沒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補了六百字,不好意思,我可能還會更新,但是可能要兩三點
明早來看吧,抱歉抱歉!!!
☆、局外人
蘇秉沉走後,她沒心思再睡,索性早早起來,她今日不用去上班可以在家裏休息,收拾妥當,便打車回了自個兒家。
到家後安媽也才做好早餐,安冬安和還在睡,她叫兩人起床,喊了兩次哼哼唧唧很不情願,安媽說昨個兒舅甥兩個鬧騰到半夜才睡,不起便不起吧。安秋應聲,只好把他們的飯悶鍋裏,吃飯的空擋安媽又向安秋提:“冬子眼瞅着要開學,東西得置辦置辦,該買的買該帶的帶,省的在學校缺這缺那的平添麻煩,本打算讓他在家裏住,他不樂意,非說住學校更能融入集體,我是不懂,随他吧,買東西的事還得你陪着…”
安秋擦擦嘴,應了。
她想了想,試探着問:“蘇家二小怎麽樣了?放出來沒有?”見安秋眉頭緊鎖地搖頭,嘆氣說:“這孩子吧,我瞧着心地還行,你爸爸生前住院治病得虧着他…”
想起安爸不免又是一番惆悵,回過神來,籲口氣繼續說:“這次真是糊塗了,你說出個事跑什麽啊?趕緊報警叫救護車說不定人沒事呢,這下子好了,活人也給耽擱死。”
她說完又搖頭嘆息。安秋擔心蘇秉沉,才剛放下心思,現在經她一提,再沒胃口,輕輕放下碗筷。
安媽嫌她吃的少又說道了幾句。
半晌午,安冬才睡醒,打發他洗漱吃飯,已經是晌午大錯,出去也買不了東西,和他商量商量,決定晚上再去。
蘇秉沉兩日沒來這邊,安和心裏惦念,逮着安秋直問爸爸去了哪,小孩子又沒安全感,幹脆哭鬧,非說爸爸不要他了,安秋好言哄也不頂用,嚷着非要給爸爸打電話,蘇秉沉現在忙的分身乏術,煩心事一堆,她覺得實在不能讓兒子再添亂,最後拎着去游樂場兜了一圈才作罷。
蘇秉沉一早見了律師,聽律師分析來分析去也沒得出個結論,更沒支個好招術,只覺得說了一堆屁話,屁還能聽個響,這他媽說完和沒說一個樣。
老劉站在一旁,見蘇秉沉愁眉不展,支吾半天才說:“老板,上次我勸你不能急,也是覺得這事蹊跷,我見那家兒子,剛一提錢,他表現不是一般熱忱,這邊還沒談妥,他卻三番兩次地推說信不過我們,非讓我先答應寫個欠條,我聽着就不對頭,最後我說這事我做不了主他才作罷。”
蘇秉沉聽罷,心裏所猜更篤定,錢倒是無所謂,只是事鬧大,苦的是蘇錦年。
他靠在椅背上,透過落地窗瞧着外頭高樓林立,可是他的辦公室更高聳,一切都在眼下,都被他踩在腳下,最後低笑一聲,眼神陰鸷,吩咐簡寧:“給呂總那邊打個電話,就說好久沒聚聚了,問問有沒有空,有空一起去打高爾夫。”
簡寧點頭,忙不疊地推門出去,老劉扭頭瞧了幾眼,猶豫着問:“老板這是…懷疑是瑞賢作怪?”
蘇秉沉搖頭:“不知道是哪家,肯定不是瑞賢,咱們合作還沒完,一條繩上的螞蚱,她不應該…不管是不是,我都得求她辦事,思前想後,從下面辦不成也只能從上頭壓。”
“呂老爺子不一定肯出力…”
他眉頭又皺起來,半天道:“誰知道呢。”說完身子後傾,躺倒在椅背上,微微阖眼。
呂敏那邊爽快,二話不說應了,一掃幾日煩悶,吩咐秘書去準備套衣服,想了想又叫住秘書,心想去打高爾夫,簡便輕快為主,穿的太整齊也不符場合。
她着了身灰色運動裝,衣領袖口亮色搭襯,幹爽舒适,又大方又靓麗。到了地,蘇秉沉已經坐着等她,呂敏鮮少見他穿西裝以外的模樣,剎一見,只覺眼前一亮。
他亦瞧見她,站起身,招招手。
呂敏走過去,上下打量他,眯着眼睛笑說:“這個天實在不太适合打高爾夫,不過蘇總開口不敢不來…咱們是先打球走走過場再談事還是直接切入主題?”
蘇秉沉似笑非笑,低着頭看她。
兩人對峙幾秒,呂敏臉色紅撲撲,不知是被他瞧的,還是一路走過來,太陽曬的。
他坐回去,遞給她一瓶水,這才說:“是啊,這個天不能打,姑娘都愛美,怕曬…呂總是聰明人,說話爽快,既然都讓你猜中,那咱們還是坐着說吧。”
呂敏擡眼看他,頓一頓說:“你叫我呂總,我叫你蘇總,這樣顯得真是生分,有話都不能好好說了。”
他笑一笑,覺得有意思,話有意思,今天這說話的人也有意思,卻不順着她的話頭說下去,擡手擰開水,喝一口,慢吞吞放回去,說:“我做事不太喜歡求女人。”
她笑的更甜:“可是我卻是個女人。”
“不知道能不能引薦。”
“這事簡單的很吶,”呂敏不鹹不淡地開口,“我爸爸很是欣賞你…”說完看向蘇秉沉。
他倒是沒料到,揚着眉梢有些驚訝。
她又說:“你跟我從別人口中聽的不大一樣,從這次合作,說是颠覆三觀也不為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這人還挺有幾分魅力,越砸吧越有…可你求人未免太沒誠意,這麽理所當然地語氣,我還當是命令我,我爸從小就寵我,你想讓我遞句話,不得先讓我滿意?不然,就算是他答應了,我也能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秉沉掀眼皮子看她,眼中不悅一閃即逝,抿嘴不語。
她睜大眼睛觀察他的神色,一時看不出究竟,又思忖自己剛才講的是否太嚣張,折了男人的顏面。
猶豫一下又說:“我也不是不講人情的。”
蘇秉沉聽了只笑,心裏一番計較,面上依舊是不露聲色,呂敏也不再說,竟然顯現出幾分姑娘家應有的嬌羞,他雙手插兜,眯着眼瞧她,等把姑娘瞧的臉又熱起來才道:“呂總就是和一般地女人不同,挺會做買賣,什麽事都能扯上去。”
“感情上我還是喜歡直白一點,沒必要拐彎抹角磨磨唧唧…”
他戲谑:“巧了,男人在一些事上也喜歡直接一點,在這個問題上咱們還是有共同喜好的。”
她低頭一笑。
蘇秉沉湊近,自上而下打量她:“你說對不對?”
“感情直白點好,少些不必要的誤會與猜忌,男人喜歡直接卻不見得是好事,我先前對你說你與外人講的不大相同,其實這話說的有些片面…”
“怎麽個片面法?”
“你在女人上,可是出了名的左右逢源…這對女人來說,喜歡上你,未必是好事。”
蘇秉沉聽了,不由一笑。
“我知道你笑什麽。”
“什麽?”
“她們知道你花花腸子一堆,還死心跟着,你不真心她們也未必真心,我卻與她們不盡相同,錢權不輸你…我欲…”
蘇秉沉明知故問:“欲怎樣?”
她擡頭生氣道:“你這是逗弄人。”
他搖頭笑:“我現在求人辦事,哪敢讓你不如意?”
呂敏心道:我卻沒看出誠意。頓一頓,說:“天太熱,我還沒吃午飯,找個涼快考究的地再談。”言罷扭身便走,走了兩步回頭見他還停在原地,撇嘴皺眉,跑回來拉他。他緊随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地上車。
安秋晚上帶着一大一小買了一大兜子必需品,回來後時間挺晚,幸好安媽做好晚飯,她伺候安和吃飯洗澡,等人一睡下便匆匆忙忙去了蘇秉沉那裏。
他這邊依舊是漆黑一片,毫無人氣,安秋收拾完東西便進廚房準備煮飯,這邊還未開竈就聽見房門旋開地聲音,蘇秉沉喝了點酒,腳步微重,鞋子更是沒換,踩着地毯進來,腳步有些踉跄。
安秋瞧不進去,走到玄關把他的拖鞋拿出來,扶着人坐到沙發上幫他脫了腳上的皮鞋,換上。
蘇秉沉揉着太陽穴,理所應當地任她忙活。
“蘇錦年的事怎麽樣了?瞧着你這副模樣應該是難辦。”
他想起今日種種,頓了頓點頭:“是麻煩。”
“一身酒味…”見他一副醉态,嘆息一聲,伸手解他的襯衫。
他倒是配合,又或許是煩心事實在多,醉了也不省心,沒心思發酒瘋折騰人。蘇秉沉煙不離兜,身上向來有股子煙草味,不貼近也嗅不出,喝了酒被遮掩一部分,應是更淡,安秋抱着他脫下的衣服還沒起身,突地一縷香水味入鼻,不輕不重還以為是錯覺,放在鼻端仔細嗅了嗅,心猛地一跳。
就算她孤陋寡聞亦不怎麽用也曉得這味道是女人身上才有的。
擡頭看他倒靠在沙發上,滿臉倦容,微阖着眼休憩。
安秋心想,男人酒桌應酬,逢場作戲也是常有,他就算是喜歡花天酒地,也不至于親弟被關在裏頭還有那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從前寫作文便如擠牙膏一般,很費力。
現在寫小說,如果有靈感便會寫的很快,可是靈感并不是說有便有。
再加上有了新靈感,想開新坑,可這一個就夠我嗆,所以只能完結這個再說,這次開坑索性我寫完再更新,這樣大夥兒也不用被一直吊着。現在很多事,精力無法完全投入寫作之中,更文自然一天比一天慢,實在對不起諸位。
☆、第 100 章
這兩天天氣不錯,早晚清涼,中午日頭雖足,持續的時間卻比之前短了,只是天氣更多變,剛才還是晴天,這會兒太陽竟沒了,黑雲把天一遮,風也随之起來。
安秋趕緊收進來衣服,瞧見蘇秉沉在接電話,大概是孫家那邊來的,臉色不耐,只說:“出個院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誰去接不行?我不去還回不來?行行行,你願住幾天住幾天!”
他說罷收線,暗自嘆息,安秋走到近旁安慰的話還沒出口,手邊的無線電話又響,他擡頭看一看她,拿起來接。
不知那邊是誰,他笑着應一聲,拿着電話起身去了陽臺。
安秋眼神緊跟過去,外頭風更盛,風起雲湧,變化莫測,說話音被隔段,時清楚時模糊,她不想猜疑,更不屑聽牆角這些作為,只是此刻竟禁不住,支起耳朵,屏氣凝神。
他先是皺眉,頓了幾秒才說話,說的話實在聽不清,看着嘴唇起合,猜着應是說“陪你”不是“陪你”便是“随你”,而後又笑,再之後說話快起來,唇形也複雜,她收回視線,更加心事重重。
蘇秉沉又講片刻才收線進來,她正發呆,衣服堆在一旁,手裏正拿着一件卷了袖子的襯衫,疊的歪歪扭扭,一看當事人便未走心。
他說:“下午有應酬,我得出去一趟,回來的晚。”
安秋擡眼看他:“你昨兒才說今天陪兒子。”
“我說了?”
“是。”
“昨天喝多了,不記得…這事要緊,我必須去,明天再說吧。”
安秋眼神一暗,垂眼不語。蘇秉沉瞧出古怪,把她手裏衣服抽走,笑說:“別弄了,心思都不在這,”挪一挪身子,湊近幾分,低頭要親,她先一步撇開頭,蘇秉沉“啧”一聲,握着脖頸把人拉回來:“剛才還好好的,也沒惹你,使什麽性子?”
安秋心裏煩悶,沉默片刻才盯着他問:“什麽應酬?”
“省裏來的人。”
她一驚,放下心又問:“你弟有轉機了?”
“差不多,”想了想又說,“他昨天從所裏托人往外帶話,說想出去…”
“那種地方,沒人願意呆。”
蘇秉沉沒置聲,起身回卧室換了衣服,拿起外套要走,看她還坐在那,又走過來,語氣輕緩:“把兒子接過來,我晚上盡早回。”
安秋點頭。
如此過了幾天,蘇錦年依舊沒見出來,安秋隔兩日便問一問,蘇秉沉只說“快了”、“差不多”,不過每日卻忙碌不少,經常是應酬,她想,既然他這麽說,那問題基本解決,可如今公司正是淡季,不知他忙什麽。
近兩日,公司項目落成,因為總部亦會有高層出面,總經理頗為重視,吩咐安秋等人組織剪彩儀式,她初次籌備,怕出差池,這兩日更為奔波。
與安秋一起籌備的,還有兩位職位相當地,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人越多越嘴越雜,三言兩語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都定不下。說了半天,安秋口幹舌燥,最後在敲定剪彩者名單時又因為哪些人剪彩哪些人助剪而争執不休。
安秋站了一天,腳上酸痛叫嚣,心情本就不耐,聽他們說來說去更加心煩意亂,這時孫主管又急着找安秋,說東方酒店出了糾紛,處理不了,必須她去一趟。
她甩手要走,又被這兩人叫住,其中一位說:“明天就要剪彩,什麽事能有這重要?總經理讓你主持,咱們很多事得你最後拍板,名單确定了還要彩排一遍!”
她還沒說話,手機又響,酒店那邊打電話又催,讓她趕緊過去。
安秋有些上火,立時拍案說:“沒有必要一味地求新、求異、求轟動,而脫離了自己的實際能力…兩位既然聽我的,那就按照原名單!”
她平時少言寡語,脾氣平和,發起火兩人都是一愣,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這時手機又震,安秋吩咐孫主管:“趕緊去辦吧。”
拿出手機看了看,又對兩人說:“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主要流程先這樣,其餘的細節得麻煩你們…抱歉。”
東方酒店不在淮南,大體坐落于臨安市中心,目前陳氏在這一行的最多資金量來源。東方酒店乃是白金五星級标準,氣派超然,雄踞商業及休閑中心地帶。四百餘間豪華客房,色調濃重,不失活潑、奔放大氣。
安秋到時客人已經被安撫,她大體了解了情況,目前索賠數目還沒商量出結果,對方要求數額不小,他們不敢定奪,她問大堂經理有沒有聯系總經理,大堂經理搖頭說總經理回總部開會,未回。
正說話,客人又鬧,說店大欺客,服務糟糕透頂,瞧見安秋問是不是可以給交代了,她也是不好說,只能讓他再等。
來往客人瞧着熱鬧,駐足打聽,大堂裏一時站了不少人,安秋覺得不妥,只好軟言軟語地把人請到酒店辦公室。
這邊不住開解,聽人喊了句“陳副總”安秋一時呆愣,回頭見他推開門,扶着門框往裏走。
安秋半晌才回過神,見他神色自若,腳下卻不太得勁兒,細看有些跛,忍住沒去扶他,大堂經理也有眼色,緊走幾步伸手扶他,陳孝臣甩開,低頭問:“什麽東西破了?”
大堂經理趕忙低聲說:“褲兜裏揣了塊手表,新來的服務員毛手毛腳,打掃衛生時不小心給摔了,鏡面裂開…客人說這是瑞士表,貴的很,全球限量。”
陳孝臣吩咐:“拿來我瞅瞅。”
後面人聽見趕緊取出來小心翼翼遞給他,陳孝臣捏在手裏反複打量一番,低笑:“還當是什麽好東西。”
客人一聽又不冷靜,罵罵咧咧。
安秋沒說話,只覺他在人前說話太沒顧忌,顧客便是上帝,這事傳出去,別說拉攏客源,回頭客怕都留不住。
他又問:“肇事的服務員呢?”
一人說:“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這會兒還在後勤處抹眼淚呢。”
陳孝臣直接說:“這麽不會做事,開了吧。”又對客人說,“破物半價,也不是什麽新款式,咱們好商量…”
安秋琢磨也沒自己什麽事,便退了出去,不大會兒陳孝臣便從裏面一瘸一拐出來,瞧見安秋,停下腳步。
她到底是沒忍住,問他:“腿怎麽了?”
他一笑:“你還會關心我?”笑完繼續說,“喝多了酒,開車蹭的。”
說完不再看她,徑直離開。
安秋目送他好久,背影孤獨、蕭瑟,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片刻回神,給孫主管打電話問那邊情況,聽他說一切順利才放下心,可兩位經理都在,她更不能缺席,收了電話又對酒店的人交代了幾句便下樓。
這時電梯上下來一男一女,女人意識不清,一身酒氣,摟住男人的脖子,盡管穿着高跟鞋,個子也比男人矮很多,原因不在于她,确是男人身材過于修長,又因為她吊在男人身上而遮住他的視線。
男人聲線低沉:“呂總,人來了,松松手。”
女人還是吊着:“不松,我今天很高興…你弟出來了,你要怎麽謝我?你知道該怎麽謝,咱們都是聰明人…我喜歡你的聰明勁兒…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不然爸爸也會收拾你!”
安秋撇開頭,再聽不下去,仿似無頭蒼蠅尋不到出口,往後退了兩步,轉身下了樓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也會補
☆、醋
他略微皺眉:“我答應你什麽了?”
女人擡頭不滿:“你不承認了?河還沒過,就要拆橋?”
他無奈一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電梯門要合,他伸手擋住,無可奈何之下攬住對方的腰,用力帶出來。
女人貼進懷裏,咬唇嬌叫一聲“蘇秉沉”。他又笑,有些意外,說:“你這一面可不常見。”
呂敏臉又紅又熱,埋進他的胸口。
蘇秉沉沒再說話,扶着人到了房門口,摸出房卡打開門,把人從身上扯下來房卡也遞過去,說:“我就送到這,呂總再沒酒量總不至于這麽差,醉到這也差不多該醒了。”
呂敏臉色一變,從他身上起來,不複剛才的醉态,冷笑:“蘇秉沉,你什麽意思?”
他道:“我不知道你住哪,剛才又不省人事,只能把你送進就近酒店…你既然醒了,要不然,我現在送你回去?”
她瞪着他,說:“你裝什麽糊塗!真當自己是柳下惠?”
蘇秉沉拿着房卡塞進她手裏,若有所思,隔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好人,名聲也不怎樣,呂總應該也聽說一些,我…”
“我知道!你不用說,不就是…私生子,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這有什麽大不了,有錢的男人年輕時沒幾個潔身自好的,女人不也一樣,雖然我不至于如此…這也沒什麽。”
蘇秉沉頗意外,看她一眼,低頭笑說:“你現在喝多了腦子犯渾,等清醒再說吧。”
呂敏說:“我沒醉。”說罷不再看他,扭身進屋,房門重重甩上。蘇秉沉在外面站了會兒,低頭離開。隔了幾秒,門又打開,呂敏探頭出來,外面空無一人,又見電梯正慢慢合上,眼尖從縫隙裏瞧見那人正捏着手機邊打邊皺眉。
蘇秉沉回到住處已是半夜,屋裏漆黑一片,打開燈來回瞧了瞧,冷桌子冷板凳,有些不自在。
酒桌上沒吃多少,酒水灌了一肚子,也就是水飽,消化得快半夜肯定也要餓,打開冰箱一瞧,空空蕩蕩,搜刮點殘羹冷炙都不能,他轉了一圈只能拿出罐啤酒來喝。
手機突然作響,蘇秉沉拿起來瞧一眼調了靜音又放一邊,喝完啤酒起身去浴室。回來後電話依舊不消停。
拿起雜志來看,是安秋留在這裏的,鞋子包之類,盡是女人愛看的那種,她似乎不熱忱這種東西,平時不見置辦,給了副卡也只給兒子買東西、零用,這樣的女人有點奇怪,只能說腦子不靈光,換做以前那些,表面上不動聲色私下裏不知道買多少珠寶首飾鋪後路。
翻到下一頁,印了個女人的手,看上去柔弱無骨,纖細白皙,無名指上帶着一枚雙色鑲鑽千足金戒指,戒指設計簡單大方,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挑膚色。
蘇秉沉一下子想到安秋的手,不知道戴上有沒有圖上這麽吸睛。半晌,臨時起意拿起手機給她打過去。
那邊半天沒人接。
他更沒有睡意,嘴裏叼着煙,皺着眉頭又播一遍,機械的女聲從話筒裏傳來,竟然關機!
煙沒抽兩口,才燃到一半,蘇秉沉伸手掐滅,心道:幾個意思?敢故意不接了?
……
第二天,呂敏又打來電話,蘇秉沉應付說:“公事的話就打秘書那裏,私事的話我這邊很忙。”
呂敏徹底惱怒,冷笑:“我爸欣賞你同意幫,我還沒同意!”
他聽出威脅,笑說:“我求你爸爸出面自然是帶着誠意去的,你以為靠你三言兩語就能成?你爸又不是三歲小孩,賠本的買賣誰會做…你幫我引薦我當然感激,不過以身相許這種事一般是女人幹的。”
收了線手機就恢複平靜,蘇秉沉一中午坐在辦公室處理文件,中間拿起來看了幾回。下午瑞賢那邊來人重談瑞賢園合作案,重拟了合同,蘇氏這邊不滿,蘇秉沉卻執意簽了。蘇錦年案子很快有進展,裏頭人傳話,說放出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到時案底一抽保準幹幹淨淨。
知道案子要結錢律師也松口氣,晚上三人從所裏往回趕,他忍不住贊了幾句呂敏,蘇秉沉眉頭一皺,臉色不太高興,嘴上倒是沒多說。
老劉瞧見蘇秉沉的神色,趕緊低頭對錢律師說:“她也就是給牽個線搭個橋,你懂什麽,她可不虧本。”
蘇秉沉沒說話,沉默一會兒吩咐把他送到安秋小區那邊。他下了車邊走邊抽煙,以前每天抽兩根,瘾不大,平時也克制,自打蘇錦年被抓進去他有事沒事就摸煙盒,也沒幾天就不行了,兩天一包,少一根都難受。人的習慣一養起來果然是難戒。
他在門口站了站,對着通風口把一身煙草味吹的淡了才擡手敲門,敲完等了等,裏頭沒動靜,又敲了幾下還是聽不到聲響。
這個時候都不在家倒是不常見,他眉頭微皺,垂下頭從兜裏翻鑰匙,這還是安秋剛去淮南那邊工作為了他接送兒子方便給的,一直沒要回去,讓他留着備用,蘇秉沉索性扣在自己的鑰匙扣上。
他捯饬了半天,鑰匙與鎖孔明顯不配套,再翻過來試試,插進去走了一圈又死死卡住。蘇秉沉熱出一頭汗,罵一句“操”,掏出手機給安秋打電話,還是不接。
安秋六點才從辦公室出來,外面人走的差不多,還有幾個估計是任務沒交上,正埋着頭加班,聽見開門聲相繼擡頭,一一向她打招呼。出了公司,司機已經等在原地,開了後座招呼她進去才轉到另一側坐上駕駛座。
她一向話不多,業務日漸忙碌,前面那位也是老實人,嘴笨,所以一般都是他開他的車,安秋自己打自己的電話,沒電話時就靠在後座上休息。
車子行到半路,司機側頭從鏡子裏看了兩眼,随口問:“安經理最近下班都挺晚,公司是又忙起來了?”
她回神,視線從路邊匆匆而過的花壇收回來,笑着點頭:“這兩天是忙些,忙起來就忘了通知你,下次六點來等吧。”
說完包裏手機開始震動,沙啞地女聲随之而起,安秋趕緊挂斷,調了靜音,司機又說了些什麽她也沒聽進心裏,盯着手機看了片刻,等屏幕再次亮起,眉頭皺起來心裏卻踏實,想着只要再打一次就接,可是等了又等,也沒再震動。
到了小區樓下天色已經很晚,她剛到樓梯口還沒進去只覺身後人影靠近,身子轉了一半就被扯住胳膊拉出來,她擡眼看了看,蘇秉沉臉都黑了。
安秋甩開他的鉗制,礙于在外頭,鬧起來讓行人笑話,只輕聲說:“拉着我要去哪?天都黑了,我得回去。”
蘇秉沉怒氣沖天,把人抓的更緊,拉的她踉踉跄跄進了一處偏僻地,這才回頭:“回哪去?話沒說清楚都別想回去,打電話為什麽不接?門都不讓進又是什麽意思?這麽想方設法故意躲着,總得讓我知道你又哪根筋不正常。”
安秋垂下頭,想起那天所聞所見,真是讓人…他是慣犯,以前總覺得眼不見為淨,又或許人都會變,還是她把事想的太美,把人想的太簡單。
“門鎖本就三天兩頭出問題,正好一塊換!”
他掀眼皮子瞧她,走近兩步,勃然大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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