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兩人的面龐間隔不到一掌,更別說腰下胯骨了。小福子冬日裏穿得多倒是無礙,就是苦了堂堂太子。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廖曉拂身子左挪一挪,右蹭一蹭,再時不時扭一扭,躲閃着牆凹中的雪漬。上好的青緞料子周全得很,眼前的男子漸漸卻不好了。

祁谟早已是動過情的年紀,心裏頭也對廖曉拂有意,如今将人滿攏在懷,這人還總是無意觸碰自己龍根之處,當真是不知男子的兇險。廖曉拂自然不知男兒動情的征兆,更不知殿下的身子如同經歷九曲磨難,時而登仙,時而堕魔,卻隐約覺着有個什麽頂在了小腹處。慌忙中再一擡頭,太子臉色赤紅如同随時要爆開了一般。

“殿下……殿下這是……”廖曉拂噤住問道。他下邊兒早已淨得白白淨淨的,但也隐約明白了幾分。男兒的床帏之姿應當……應當就是如此吧。小公們向來對自己沒有的那處隐晦好奇,年幼時湊在一處看小畫本也是常有事。那畫本早已不清,泛黃紙張不全,可畫中的男子卻有全乎身子,和他們這些小太監不同……人家兩腿根之中有條肉龍般的蛟物兒,還能往天上翹……自己淨身那年依稀只覺身子下還是小雀兒,卵蛋兩小丸,怎得……怎得長成男子後那般巨大了,沉甸甸墜在腿中,當真是……當真是羨煞旁人了……他下邊兒只剩平整一片,連一根男兒英猛的毛都沒長出來。

陳鴛曾耳語……男兒若行房事就那般翹着,還需與女子那般親近……可殿下此刻既不在寝殿又沒有女子……這就能起陽了?當真是羨煞旁人了。

祁谟活了十七載也沒有此刻難熬,可小福子根本不懂男兒身上的關竅,傻呆呆貼上來問他,只好自己往後靠靠。身下那團碩物卻不聽使喚,頂起亵褲來正戳于小福子胯上。

“殿下這……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收回去……這可如何是好?”廖曉拂問道。龍頭都起勢了,哪兒是說收就收回去的?當真是不懂。他既不敢動又不敢瞧,只覺得那東西隔着殿下的衣袍都硬邦邦的,好似要将他釘在此處。

祁谟心中叫苦連天,又不知這腌臜事兒如何同小福子道來,總不好說孤心悅你所以想叫你侍寝多日了,現下你一挪二蹭将孤胯.下之欲勾起火來,可孤又心疼你不好将你如何如何了……只得苦着臉道:“無礙,孤忍一忍就過去了……這男兒之事……常有,常有。你也……莫怕,莫怕。”

“忍一忍……才過去?”廖曉拂的臉也跟着燒起,二人面面相觑,只得假意紛紛顧左右而言他,過了會兒還放不下心,見那勢頭并未消退,小聲兒惴惴地問:“殿下這可是疼得慌?這種事情……難受嗎?”

疼是不疼,難受是真難受。但這話祁谟只敢心裏頭念念,搖搖頭一笑道:“無礙……外頭那對兒苦命鴛鴦未散,你我闖出去只怕沖突了。那侍衛興許一把抹了脖子,以命抵命換安貴人性命。無礙,等你我出去……孤就消停了。”可總忍不住去瞧小福子的脖根,白得似一塊溫潤好玉,玉還生香,要折磨死他。恨不得勾一勾指節探入一寸,往下聞聞他身子上是否也暖香生甜氤氲撩人……

祁谟驚覺自己想入了神,猛搖了搖頭,淫.邪之念升起經久不散,卻不想看在廖曉拂眼中又是另一番面孔。莫非殿下當真難受異常?怎得臉色方才還紅着,頃刻又煞白了?

“殿下若是難受,奴才要不就……”廖曉拂結巴着打了個磕,這話也不知該接一句什麽。主子這般難受,按理當奴才的為主分憂,可這……他從沒有過的憂又談何解?

祁谟如今看小福子愈加順心,不知老天開恩怎得賜下這樣的寶貝來,叫他伶仃孤苦十七載也擁有了一份獨屬的牽挂。眼下雖說不是什麽好時機,可送上門的豆腐不吃就說不過去了,故而凜着臉正色道:“那……你可願為孤分一分這惱人的火氣?”

念着殿下對自己看重,又心懷着愛慕,廖曉拂只覺被太子滾熱的眼色勾了魂去。那雙鳳目微微上挑,斜眯着掃過來一眼,看得他身子難耐。若不是殿下用腿撐着自己,興許身子一軟就……

“殿下恕罪,奴才自然是願意的……可奴才不懂這個。”間隔兩人的衣袍,廖曉拂好似聽見震天的心跳,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太子的。

“诶,好辦,你別動,孤來就是……”祁谟實在忍得難受,墊住小福子後頸的手也耐不住規矩了,悄悄伸進廖曉拂嚴絲合縫的領襟縫兒,碰了一指頭領口底下的皮肉。指尖輕沾便不可收拾,瞬而野火上身從下腹沖至胸口,當真上一世着了八千歲的魔。

廖曉拂被太子攬住了腰,殿下的手又往他衣衫裏處尋。再擡頭,殿下鳳眸若寒潭深淵叫人不敢直視,真睨了竟喘不過氣來。瞬間自己薄薄的唇口被殿下堵了,急得他一眨眼,羽睫竟是掃過了太子硬挺的鼻梁!竟然是殿下真啄上了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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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谟極其珍愛,如同懷中護住個蹬腿兒鬧騰的小鹿,眯着眼用舌挑開了廖曉拂封閉的唇。這一下懷中人徹底燒了起來,淡淡眸瞳潋滟散開又聚集成星點,眼眶像被殿下欺負地徹底泛紅,耳廓尖處赤得通了光。祁谟不敢将人欺負狠了,淺嘗辄止在小福子口中品了一番,扼住人家下巴磕兒的手指上挑,看似松手卻舌尖侵深,吃得廖曉拂纖細的白頸子上出了汗,黏上幾絲發才肯住手。

“殿下、殿下……有人來了……”廖曉拂佯怒,開口卻是急道有人過來。青碩一小條的身子還在太子懷中亂着,怎知殿下虎野起來這般猛浪,更不敢聲張,只得哈着小口苦苦捱道。原先腦子裏還有疑思,不知殿下成全安貴人所為何事。現下也顧不得了,十指松散着抓住太子外袍的襟口央饒。

知曉小福子面皮薄,祁谟也只想啄一口嘗嘗,只想将人抱回去好好疼愛,憋得很是難過。此是他這一世頭次與廖曉拂親近,殊不知再過二年待人長為了八千歲,就有本事将他撩撥得不能自已了。

廖曉拂初嘗滋味,腰谷都被祁谟揉軟了,一路低垂着頭跟太子往回走,每一步怎得邁出去都不知道。卻總禁不住自己心悅,總歸是樂意的,擡眼偷着望一眼殿下的肩背,暗道殿下果真是殿下啊……啄一口就這般厲害了,哪怕自己多賴一刻也是好的。全然不知崇坤宮裏吵翻了天。

賀小芸近兩日快活似神仙。那日回到家中就忙不疊叫丫鬟給自己重梳了發髻,将搶來的發梳戴上了。銅鏡中的美人亭亭玉立,面若夾桃,青雲垂髫髻中隐着一柄貝母流彩的發梳,怎麽看都與自己般配極了。賀小芸喜不勝收,左右端詳着發飾,心道這樣好的頭面怎得落在那麽個野丫頭手裏,明明與自己才是般配。

這樣好的頭飾,也就只配戴在自己頭上。想着賀小芸用帕子捂嘴嫣然一笑,一掃前幾日選不出好物的垂喪。丫頭們一見小姐樂了也跟着上前奉承,這個說這頭面莫不是天上王母玉帝賞給小姐添妝的吧,那個又添嘴說這樣貴重的物件旁人看一眼就要折壽,也就小姐能戴上了。更有的口吐蓮花,說皇子妃也莫不過戴些俗物,自家小姐可比皇子妃貴重多了,嫁個三品夫君算是低嫁,也就是老爺沒帶小姐進胤城,否則必定被皇子相中了去。

這話也不都是奉承。祁谟當日是從太師府老夫人櫃鬥裏拿出的發梳,樣式一看便知不是外祖母之物,必定是母後年幼時的頭面。外祖母思女成疾才将此物拿進來,偶間看一眼以解思女之憂。那日的太子早打算帶小福子回家看兄妹,更記着他說小妹正當梳頭的年紀,念及母後娘家也是自己母家,順手的事算不得偷,便特特帶出來,安小福子的心。

小福子自來将家人看得重,太子愛屋及烏之心恐怕更甚,只當多疼他家人就是疼他了。

故而這發梳乃是出自正一品官員的府邸,是當今太師嫡女做女兒時的頭面,可見之難得。鹽官吏最多是個四品,若不是搶了廖依依的物件兒,賀小芸今生是無緣得見正一品府邸嫡女兒的首飾。更別提那幫使喚丫頭了,當真是覺得此物只該天上有,小姐這是仙女娘娘的命呢。

這日她又被丫鬟們捧得雲裏霧裏時,大哥賀良材捧着一匣子珍珠進來,往軟榻上一坐笑道:“我說小妹近來笑不攏口,大哥在廊道就聽見了,原是得着了心愛之物。看來那胭脂鋪的老板辦事得力。來,也別光顧的那個,大哥給你添妝,看看可還滿意?”說着一匣子深海六品珠就推了過去,一顆顆盡是挑好的來。若賀小芸沒得着發梳必定要稀罕,此時相比再看,那一匣子的珠光貝彩皆不如頭上的瑩潤,一匣子都挑不出來一顆比頭上的大,登時小臉兒一垮就噘起了嘴。

“又怎得了?”賀良材疼愛自己嫡親的妹妹,那庶妹嫁出去可連看都沒看過一眼呢,賀小芸一個噘嘴就忙問道:“可是嫌這珠子不夠大?最近胤城風聲緊,來了個妖異郡主,诰命小姐均不敢出府。故而玲珑閣和攢珑軒也不進好的,這都難得了。要不等你出嫁後大哥再添一份兒可好?別與大哥置氣。”

“出嫁後?那怎麽行!我還要不要臉了?”賀小芸将一匣子珍珠推回去,嚷道:“添妝那日可是女兒家最要臉面的時候,身邊幾個一起長大的姐兒都等着看我那日能有多少擡的嫁妝呢!一個個眼毒得很,每一擡壓得不實都要挑出來說!大件兒的檀香家具什子不算,錢打出來的一樣不能少了!六品珠還不夠笑呢,我要東珠。大哥不是說皇後娘娘的鳳冠東珠紮眼嗎?好大哥了,再疼我一回,去幫幫小妹吧,這輩子就得臉一次的場面,給小芸也買一匣子東珠來,娘娘般地出嫁。好大哥,就這一回,我往後必定不再吵鬧了。”

賀良材再疼小妹也架不住這丫頭無知,一下子拍桌子急道:“你這說什麽渾話!那是大昭的皇後,你豈能比!皇後若佩戴東珠,宮嫔都不敢戴品級相同的,你這丫頭能夠得上什麽?連個三品夫君都沒嫁呢就要皇後娘娘的東西!那東珠就算有也不能添置給你!早與娘親說過不能嬌寵太過,你這性子非要惹出事端來!”

賀良材又氣又無法,猛灌了好幾口茶水。他确實與賀老爺進胤城上官宴,遠遠地瞻仰過九五之尊。當年元帝與皇後一同給百官敬宴,鳳冠上不下數十顆的東珠灼灼奪目。他也當真是見過太子一面,只是遠遠夠不上說話的品級。祁谟那年坐在上席只與重陽候府往來,壓根兒不記得這四品官的兒子是誰。

回小涼莊後賀良材将此番描補成與太子把酒言歡,一時成了莊子中的美談。現下聽自己嬌寵慣了的小妹張口就要東珠添妝,氣得瞪眼冒火,就差給這傻丫頭劈頭蓋臉責罵一通了。賀小芸的性子愛鬧愛哭,見大哥不依着自己便哭開了,兩只淺藕粉色的栀花軟鞋也踢了,一口一句沒有東珠沒臉出嫁不如死了,點霜花的胭脂哭開也成了兩道花淚。

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小妹,哭了半柱香就哭亂了賀良材的心思,不得不哀怨道:“你們這些丫頭都是死的嗎!小姐快要添妝,哭劈了嗓子你們賠得起!還不快哄着去!”

幾名丫頭點頭如搗蒜,紛紛圍上去勸解小姐。賀小芸一見此事有戲,哽咽道:“你們別勸,我自打出了娘胎就沒這般丢人過,一世就這麽一回的日子還要被人譏笑……我的命怎得這般苦啊……”

“得了!大哥再去胤城尋尋,若有東珠重金添購一匣子來給你添妝!你們伺候好小姐梳洗,別沒了規矩!再哭就沒了!”賀良材起身道,也是被親妹的話頂得肺疼,擡腳出門去了。賀小芸見戲演完了,斷線的淚珠登時收住,急忙坐回黃銅鏡前,晃着絲帕吆喝丫頭重新伺候她束發。一時心裏頭痛快極了,瞧着鏡中的發梳更是喜歡,摘下來摸摸寶貝似的,誰也不給碰。這樣好的物件可要顯擺,添妝那日她就戴上,叫幾個平日裏敢跟她搶風頭的小姐們甘拜下風。

而此時四皇子祁容已換上一身白玉便服,脫去墨色衣衫大氅,更與宮中那當太子的五弟像極了幾分。現下他身後站侍衛九名,在丞縣衙門的正門口拾起了鼓槌。

作者有話要說:

東珠乃是貢品,古時以其圓潤顆粒大而出名,自來就是東宮之主的專享。皇後在各種大典露面可佩戴東珠,妃嫔只能用下一品級的珍珠。極其富貴人家偶有買來東珠珍藏。越來越感覺賀小芸已經涼了。

心懷國事卻想吃豆腐.祁谟:廖公公過來,叫孤啄一小口。

廖曉拂:唔……殿下、殿下好厲害。

二年後

暴富新帝不務正業只想買買買.祁谟:廖公公此事有何高見?

廖曉拂:陛下擡頭叫咱家啄一口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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