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場,後面幾章暫時先不會看到他啦! (4)

要紛繁悸動。這是什麽呢?我反反複複地思索,卻仍不知所以。

其實我現在更該關心的事情是,若被蓬丘外的姑娘知道我親了九天真王,我他奶奶的還能不能保住全屍。

夜過三更,我睡意濃濃地躺在床上,月光透進窗子灑進來,地上像是結了一層薄霜。

突然床邊響起一聲動靜,我心下一驚,剛想彈起來便被一只手緊緊按住,“是我!”看清他的眉眼,我重新縮進被窩裏,“鬼鬼祟祟的想幹嘛。”

泠月難得地沒有反駁我那個形象的詞,他悄悄把手伸進雲被裏,我睡意朦胧中将他的手握住,眉眼溢出一絲笑。

好一會兒後他的聲音傳來,帶着嘆息:“明天你就要走了。”

我翻過身子面對着他,眼睛仍是困得睜不開,“怎麽?挑這個連玖朵家的雞都在睡覺的時間來送別啊。”

他握着我的手緊了一緊,“九重天,路很遠呢,離蓬丘很遠,離我……和師父很遠。”

我回他一句:“所以你就這樣依依不舍?”今夜的泠月,很是反常。平日裏的他,肯理我就不錯了,哪裏會有這樣的興趣深夜談心。

“對了,這二十日你跟師父都讨論了些什麽啊?”

他答得迅速:“不能告訴你!你嘴碎,這是不争的事實。”

我一邊很困一邊很不滿,“那就快滾!小心我嘴碎告訴大家你深夜闖進我的寝房!”

他壓低聲音懇求道:“明天你就要走了,陪我說會話!不,你聽我說就好。有問你便答。”

真奇怪,不就是去參加個天宴而已。我睜開眼睛:“六公子,你不會在夢游吧?”

他沒理我,而是輕輕道:“這兩千年,你開不開心?”

我閉上眼睛,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他嘆了口氣:“有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很不好?”

困意中腦袋糊得像一鍋粥,但我不用思考便否認道:“怎麽會。你的好雖不宣之于口,但我都能感受得到。表面看起來是你在欺負我,可實際上都是我在欺負你呀。”

他把我的手從雲被裏牽出來貼在臉上。黑暗中,只看得見我們手腕上泛着熒光的“夜”字在相互依偎。

“有些話,放在平時我也許打死也不會說。可是今夜,我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他說。

于是,我一邊犯着睡意,一邊迷糊地聽他說話:“第一次相見,你睜開眼睛一看見陌生的我便彈到了床角,像一只受驚的小白兔。我曾以為自己的心已冷硬到刀槍不入的地步,可那一刻還是控制不住地心疼。這麽缺乏安全感,以前究竟是哪些人,哪些事把你折磨成這個模樣?當時我就想,若今後有緣相近,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嘆了口氣,“其實這麽多年,我的冷淡是有苦衷的。既然大劫大難終會降臨到我身上,我何必多讓一個人趟進這淌渾水?更何況,那個人是你,叫我怎麽忍心?我以為,越是遠離你,你便能離我帶來的危險越遠。可是如果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說不定我再也做不到拒絕。

柒柒,師父沒收過女徒,加上你在人間吃了許多苦,他總想讓你過得好些,所以對你有些偏寵過度。兩千年來,你學到的法力雖足夠自保,但離讓人放心的程度還很遠……劫難将至,我一點,一點都不害怕。柒柒,我怕的只有你被別人欺負啊!

接下來我要說重點了!柒柒,你記好,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師父,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再也找不到師父那樣溫柔體貼,又有足夠強大,能護你無虞的人。你待在他身邊,我很放心。他會将你照顧得很好,那樣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不會像很久之前那樣孤身一人。”

這一段我倒是聽清了,忍不住打斷他道:“什麽在不在的,你這樣年輕,老說這些晦氣話做什麽。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外邊結了仇家……是誰呀?本小姐要去給他獻花!”

他沒有理我,自顧自說道:“柒柒,你說,在今後許多個我們錯過的夜晚裏,夜色是否會如當初美麗?那時,又會是誰陪在你身邊看星星?此刻,你醒着也好,睡着也罷……其實就算你醒着怕也完全沒聽進去吧。算了,好好休息。”

他将我的手放回雲被裏,又細心地幫我掖好被角。最後,他俯下身來,輕輕地、溫柔地在我額頭上印下了一吻。

今晚的泠月真溫柔,我微笑了一下,安然地進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章節名湊成一句詩:

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影射某人的感情~~)

☆、【番】小四vs小五(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本已删掉了,用一個番外把它暫時填滿吧~~

蓬丘最貴的茶樓。

最華麗的裝修,最好的服務,富人們最集中的地方。

此刻,這茶樓卻靜悄悄的,幾乎看不到客人。

很顯然,整座茶樓都被人包了。

二樓,靠窗,光線剛好。

窗旁有一張雕花桌子,桌子是上等的紫檀木,桌上擺着兩杯溫度剛好的碧螺春。

茶一有點涼,馬上會有人殷勤地換上另一杯。

桌子旁坐着兩個錦衣狐裘的美少年。

一個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樓梯,一個正無所事事地玩弄着手上那枚名貴的白玉指環。

這時,肩上搭着白巾的店小二來到他們面前,躬身道:“二位公子,姑娘們已聚集在樓下了。可以讓她們上來了麽?”

玩指環的少年頭也不擡,淡淡道:“請。”

然後又吩咐道:“讓她們注意秩序,否則貴店的樓梯被踩塌了,那可要算你頭上。”

小二恭順道:“是,五公子。”

望着樓梯的少年把目光收回,感嘆道:“曜,真不知你的錢是怎麽用的,一下就沒了。害我在這兒陪你冒險。”

辰曜道:“星,怕什麽。小六再生氣,也從不會把我們怎樣。”

一樓已傳來陣陣女子興奮的語聲,濯星嘆了口氣。

“來來來,排好隊!誰敢插隊,請立馬離開!”小二拿出了平時吆喝的嗓子。

濯星看了一眼樓梯口,只見雲鬓花顏,彩衣錦裙,眼花缭亂的一片。

空氣中頓時滿是甜膩的脂粉香。

辰曜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雙掌一拍,排在第一的少女便扭着腰肢走了上來。

“二位公子好,民女小喬。”

辰曜微笑道:“小喬,你為誰來?”

她眼睛瞬間亮了:“六公子,當然是六公子!民女對他思慕已久,望二位公子能替我引見。”說完,從袖子裏拿出一疊有茶杯高的支票,平整地攤在桌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辰曜側過頭,“四哥,你看這個怎麽樣?小六應該不會太生氣吧?”

自她走來,濯星已暗地裏掃了她好幾眼。

他悠悠道:“這個嘛,待定。”

辰曜湊到他耳邊,低低道:“待定?我可沒時間選兩輪!”

小喬道:“四公子,民女是一心孝敬您,這錢您就收了吧。”

濯星再也不看她,只淡淡道:“先去把你臉上那幾斤粉刮下來,讓我們确定你是女的,而且不是老太婆,再下定論不遲。”

于是小喬去刮粉了,她臉上的粉厚得連臉紅了也看不出。

辰曜坐直身子,“下一個。”

“見過四公子,五公子。民女小倩”

兩人一起擡頭,同時愣了一瞬。

他們從來也沒見過那麽胖的女人。脖子有肩膀粗,手臂有他們的腿那麽大。

盡管她穿着華麗的衣服,從遠處看來仍像一只行走的油桶。

濯星掩嘴咳了一聲。

辰曜剛想開口,小倩已激動道:“我為六公子而來!求二位恩人成全!”

她激動地在原地跳了幾跳,他們只覺得要地震了。

人家還沒答應,她“恩人”已叫上了。

辰曜看了眼她拿在手中的錦囊。

小倩立馬會意,把錦囊中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顆龍眼大的珍珠。

辰曜見過很多珍珠,卻極少有這顆這麽純粹,這麽有光澤。

這珍珠能買下好幾家這樣的茶樓。

濯星看了看他的眼神,連忙道:“咳咳,小五,注意業界良心。”

意思是不能見利忘義。

于是辰曜義正言辭道:“姑娘的好意,我等心領便好。”

小倩的眼裏一下充滿了淚水,雖然她的眼睛已快被臉上的肉擠得看不見。

姑娘一個接着一個,直到黃昏還沒輪完。

他們已選出了十個,打算三天安排一個,不是安排在泠月必經的路上,就是在他去必經之路的路上。

桌上已堆滿琳琅滿目的寶石和鈔票,足夠辰曜三個月的生活費。

中場休息,辰曜發現他的四哥有些失落。

“星,你怎麽了?”

濯星發了一會呆,開口道:“你說,怎麽姑娘們看上的總是小六?”

辰曜喝口茶,有點好笑道:“那你覺得應該還有誰?”

濯星挺了挺腰,道:“咱們師兄弟中,長得帥的也不止他一個。”

辰曜笑道:“而且,最不愛理會姑娘的就是他。哪像我四哥,不僅長得好,對女人也體貼。”

“四公子,民女臉上的粉已刮幹淨了,請您過目。”

濯星擡了擡眼,又垂下。

“還是不行,你回去吧。”

辰曜對他低聲道:“怎麽不行,你哪只眼睛看她不行?別妨礙我生意好嗎!”

濯星對小喬道:“你、回、去。”

辰曜瞪眼端詳着他:“你你你,我看你是看上她了吧!哼!”

濯星忽然站起來,“我看上她你不準?”

辰曜愣了愣,忽然笑了:“哥,我們還如此年少,幹嘛急着找女人?”

濯星端詳着他:“你幹嘛怕我找女人?”

辰曜仍是笑笑,不說話。

于是小喬沒被選上。

但辰曜自有辦法補上從她那裏缺的錢。

于是,泠月晚上回到寝殿,就看見床上坐了一個龐然大物。

這個龐然大物很嬌羞。

“五五五五公子放你進來的?”他簡直氣得有點語無倫次。

小倩臉紅紅道:“五公子說,已經幾個月沒有往您這裏送人了,他知道您一定寂寞得很,還說,說民女很适合您的口味,所以……”

她咬着嘴唇,像咬着一條香腸。

泠月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着道:“他在哪裏?”

小倩性感地扭了扭身子,她底下那張精貴無比的床便令人擔憂地“吱呀”一聲。

“六公子,外邊楊柳岸曉風殘月,正是你我相處的好時機,你找他做什麽嘛。小倩會好好服侍你的!”

她一興奮,身上的衣服眼看就要崩裂……

此時,街道上,濯星一人在喝酒。

辰曜不在,自然是找個山洞躲着泠月去了。

濯星走着走着,眼前忽多了一身青裙。

他擡眼一看,心跳便快了。“小喬……”

她正望着他,眼睛比天上的星辰還亮。

“上我家來,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連忙道:“不,很晚了,還是不去了……”

可她的手已經拉住他,不知怎的,他就這麽跟她走了。

這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庭院。

從偏門進去,竟然沒人看守。

“小喬,你要說的秘密是什麽?”

另一個聲音忽然從房裏傳來:“小喬,怎麽有男人的聲音?”

小喬趕緊道:“娘,你聽錯了!根本不是人聲,是不知從哪兒跳出來的一條小野狗!”

說完忙咬着唇不讓自己笑出聲。

濯星攬着她的腰一下子閃出了庭院。

河邊,楊柳岸,曉風,殘月。

小喬剛站穩,臉上就被輕輕咬了一口。

她推了他一下:“你幹嘛!”

濯星壞笑道:“你不是說我是小野狗嗎,小野狗是會咬人的呀。”

她道:“你你你,你不是君子!”

他一挑眉,笑得更壞了:“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怎麽不是君子?”

她氣呼呼地嘟起嘴,他又道:“既然你還嫌我不夠君子,我只有繼續動口了!”

小喬一瞪眼,剛要說話,可她的嘴已被某個柔軟的東西堵住。

月光靜靜流淌。

很久之後,地上合在一起的影子才分開了。

“你要告訴我的秘密是什麽?”

她笑了,嘴角就如天邊的月牙。

“其實,我到茶樓去為的不是六公子。我塗厚厚的粉,不過是想博取你的注意。看你趕我回去時那苦大仇深的喲,是不是在嫉妒……”

話沒能說完,嘴已又被堵住。

風清,月明。

夜晚真的很溫柔。

☆、桃之夭夭

今日的天象真是太吉利了。五彩祥雲随處可見,盡管距離九重天還有很遠的距離,還是可以看見滿天象征祥瑞的紫氣。空中時不時飛過一群迎賓的金色琅鳥,鳴聲可人,喜氣洋洋。

我騰雲在師父身邊,發現衆仙家都紅光滿面,明顯做好了奉承天家的準備。

我穿着桃花紋水袖長裙,裝扮比平時明豔嬌麗。師父則一襲正式而華貴的王袍,頭上束着銀冠,一颦一笑間風華絕代。

衆神仙看到我們,都恭恭敬敬地問候師父:“請九天真王金安。”

師父一一微笑回禮,衆神仙為他的舉止氣質所攝,走遠後仍忍不住地回頭張望。我十分真切地感受到,走在他身邊是一種多大的自豪。

潇灑地甩了甩頭發,我發現身後不遠處許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仙子在推推搡搡,都想上前和師父打招呼又都不敢第一個上。

我這般善良慈悲,怎忍心看着衆多美人暗自傷神。于是我扯了扯旁邊那人的袖子,“師父,快回頭看!”

他微微轉過頭去,嘴角擎着一絲比天邊朝陽溫暖百倍的微笑。他那一笑,好像萬裏以外的烏雲都散盡了。

那些仙子頓時像着了魔咒般不能動彈。我幾乎能看見電流在她們體內上蹿下跳,點燃渾身的每一寸激動。

過了幾秒,好幾個美女站立不穩,從雲上撲通栽了下去。我心內的憐香惜玉之情蕩漾不止,默默希望她們下去時可千萬別臉着地。

“丫頭想讓我看什麽?”師父神色如常地轉回頭去,還順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咳,他這是在幫我拉仇恨啊!我再也不敢轉過頭去,但覺背後像被千萬道利刃般的目光割來割去,想将我淩遲處死。

我癟了氣地低下下巴,眼睛不再亂轉,他滿意地笑道:“這樣才乖。”

離天庭越來越近,我們已能聽見不遠處的陣陣仙樂,絲竹脆耳。

從天宴蔓延出來的紅毯鋪了幾千裏,如今已氣勢巍峨地被我們踩在腳下。眼之所及盡是霞光明明,瑞氣沖天。

長長的迎賓大道上,紫雲缭繞,各種陳列和擺設無一不散發着閃閃金光。看來天家排場比我想象中的大了不止一點點。

前方站着一個紅裙盛裝,宮鬓堆雲的女子。她一見師父,直直朝我們迎了過來。

額點朱砂,盡态極妍,她如鳳凰般高貴美麗,舉手投足間是其他女子所沒有的華貴。

“夜穹神尊!”她嫣然一笑,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

“公主殿下。”師父臉上是千年不變的微笑,可多年的經驗讓我察覺出了他眼裏的微冷。

馨羽公主上前幾步,看似自然地把我擋在了身後,好像我是他們之間毫無存在感的空氣。

既是公主,還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我大度地想往後退幾步,卻被師父一把拉到了他的另一邊。

馨羽如炬的目光不屑地落在我臉上,“她是誰?”

“她是小王的徒兒雲柒。今日三殿下生辰,公主想必還有許多要忙活的地方,先不打擾了。”

師父好像不願多說,帶着我走了另一個方向。

進入宴會場地,衆神和位階上等的仙個個不經意般朝我們靠攏了過來,一開口便全是奉承師父的話,近乎套得十分不高明。

我站在一旁聽得煩了,便後退着悄悄走開,卻一不小心踩了一個人的腳。

“哪個混蛋沒長眼……”我氣勢洶洶地轉身,面前是雲臺神尊溫和的笑。

“神尊大人,我剛剛可不是罵你。我踩着你時有個人又踩了我的腳,才害我力道這樣重,真是對不住。”我一邊誠懇地道歉,一邊在心裏誇贊了一下自己的随機應變。

“柒柒,”他這樣喚我,“玉桌上的天堂玉露梨花糕可好吃了,你嘗過了嗎?”

“哦,還沒呢,一會兒就嘗!”

“不過說實話,還是柒柒上次的酒香桃花水晶糕比較美味。”

“神尊大人,你這麽說,回去我不給你做上幾大籠送去都不好意思了!”我捂着嘴呵呵笑,這位神尊可真是慧嘴識糕。

“好啊。我看着你親切,你總讓我想起一個人。第一次見她時,也是這桃花紋的曳地長裙。”

如此喧鬧紛雜的氣氛下,他竟然也能追憶得了風花雪月的過去。

又一陣笙歌響起,到場的神仙越來越多,說話聲也越來越大。

我提高嗓門道:“能讓神尊這樣懷念,她一定很漂亮吧!”

他目光飄忽地望向遠方,“比我那時的未婚妻,也就是她的主子漂亮。”

絲竹管弦聲不斷增大,我幾乎扯着嗓子問道:“那她現在在哪呢?”

一群談笑着的神仙從我們之間穿過,我們被熙攘的人群沖散,只迷迷糊糊間聽見他說什麽“離開”,“下落不明”之類的詞。

我會意,原來是玩失蹤。

一個女人若玩失蹤這麽多年,只能說明她是真的想放棄吧。執着也沒用啊。

回到師父身邊坐好,天庭的盛宴正式拉開了序幕。

一陣激蕩人心的仙樂突然響起,宴席中央出現了一個蓮花模樣的舞臺。薄霧散去,一群仙女的玲珑身姿纖纖而現,開場舞開始了。

細柳般的腰肢,如花美豔的笑靥,個個環佩叮咚,軟玉生香。仙女們身着絲薄輕紗,動作婀娜婉轉,秋波層層推送,如春天的流水般溫軟輕柔。

我啃着一塊玉露桃花糕,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跳舞的仙女老往我這個方向瞄什麽?是沒見過別人吃花糕,還是因為本神仙太風華無雙,連女子都被吸引?

随着舞蹈隊形的改變,蓮花舞臺也瞬間變大,仙女們臉帶嬌笑地舞到了舞臺邊緣。近了終于看清,她們的媚眼裏除了我身旁的師父再無第二個人。

我氣結,一把扔下手中的桃花糕道:“難吃死個人了!”要不要奶奶教他們怎麽做?

師父将原本看茶杯的目光移到我身上,他從玉桌上精心挑了一塊淺綠色茶糕放到我面前,柔聲道:“來,那個不好的話嘗嘗這個。”

我擡起眼,發現對面的雲臺神尊偷偷朝師父挑了挑眉,笑得十分八卦。

我在心裏得意了一下,對他做出“看好了”的表情,伸手端過師父的茶杯呷了一口,杯沿留下一個清晰的玫瑰色唇印。

衆神的注意力都在跳舞的仙女身上,沒人注意我的舉動。師父拿起杯子盯着那個唇印,目光有一瞬的失神,但下一秒已念訣消去。

我以為接下來他要悄悄瞪我了,可他只是在桌下将手覆在我的手上,小聲說了句:“丫頭別鬧。”

一舞完後,天帝一家終于閃亮登場。

那一瞬間,他們身上折射的萬丈金光幾乎耀得我睜不開眼來。

最最奪目的,是站在中間那個俊美異常的青年。

他的鳳目狹長而妖嬈,在眼角翹成一個無比魅惑的弧度,美得讓人心馳神往,過目難忘。高高的鼻梁,完美的輪廓,兩片薄唇優雅地抿着,只随意立在那兒,卻掩飾不住,貴胄天成。

那便是皇三子旭羽殿下了。

我的心裏一陣排山倒海,他也好看得太徹底了吧!上天真是不公平,憑什麽有些人不僅家世好有地位,長得也他奶奶這麽好!我若有機會,非讓他嘗嘗苦頭不可!

高臺上,旭羽的目光第一次往觀衆席掃來。然後猝不及防地,停頓在了我身上,鳳目裏帶着五分森冷,五分莫測的情緒。

天帝用渾厚如鐘的聲音在說着開場白,我無心去聽,因為有四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兩道高深莫測,兩道嫉妒憤慨。

我迅速擡頭看了一眼,原來馨羽公主不知何時也在瞪着我。

唉,天家這樣高不可攀,一般神仙連面都難見,我卻一不小心得罪了倆,想來該算個不小的神才。

那邊天帝剛要揚手叫下一只舞,馨羽卻一下站了起來。

“父皇,年年都看什麽彩雲追月、霓裳羽衣,多沒意思。小女知道一人,能舞桃之夭夭,可好看了,不如讓大家也開開眼?”

聲聲巧笑,字字含嗔。

天帝對愛女的想法十分滿意,衆仙奉承着叫好,我亦十分興奮。

我原不知,四海八荒之內還有別人會舞桃之夭夭。

“既然衆仙家一致同意,那便有請雲柒仙子為我們舞一曲吧!”馨羽得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忽地愣住,原來四海八荒之內還有別人叫雲柒。

“仙子請。”當馨羽挑釁無比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我終于明白什麽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身旁,師父握着玉杯的手微微一緊。遠處,旭羽狹長美麗的鳳目輕輕一眯。

其他神仙們在七嘴八舌地議論,有的直接拿出了醞釀已久的奉承話:“這雲柒仙子是何許人也?能得到公主如此賞識,當不枉此生了。”

我沉默,這舞需在桃花林裏跳,如今周圍光禿禿的,哪來的桃之夭夭?看來她是存心報複我和師父的親近。

雖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但上天還是及其不公,天帝的愛女發話,我們做平民的豈敢不遵。

師父溫暖的手掌再次輕輕覆上我的手,我定了定神,緩緩站起。

馨羽笑着抛出最重量級的武器:“父皇母後,這便是不久前把哥哥弄得半生不死的雲柒仙子。”

底下衆神一片嘩然。

宴會氣氛瞬間高*潮。

作者有話要說:

☆、他就這麽走了

原本雍容貴氣的天後滿面怒容,珠釵搖晃,剛想拍桌站起便被天帝緊緊按住。

此刻我是不是該哭了?如果哭得出來的話。

原來那天的鳳凰竟,竟然是旭羽殿下?完蛋了,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他們砍啊!

天帝的笑容沒有絲毫改變,想來九天真王的面子不得不給。我哭喪着臉望向師父,心想他老人家是不是吃錯了藥,明知我幹過那樣大不敬的事還要把我帶來參加天宴。

師父站起身來,氣度自若,“雲柒那日實在不知是旭羽殿下,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天帝天後海涵。夜穹當時已懲處雲柒,若天帝天後猶嫌不足,夜穹願代為受過。”

我一個沒忍住看了眼馨羽,她想看好戲的神色在聽了此話後煙消雲散。

另一個磁性好聽的聲音響起,卻是旭羽。

“當日雲柒仙子确是無心,且她原本也是一番好意,兒臣心裏并無半絲怨怪。今日就讓仙子舞一曲,從前之事一筆勾銷,父皇意下如何?”

天帝正尋思着怎麽給九天真王臺階下,聽到此話甚是滿意,“好!朕覺得此主意甚好。雲柒仙子,請吧。”

我看着師父,他微笑朝我點點頭,左手輕輕拂過面前的玉桌,桌上便現出了他常用的那把琴。

此次跳舞,分寸極難拿捏,既不能跳的太好搶了宴會主角的風頭,又不能随便應付惹他人笑話。

我還沒來得及深想,師父已撥動琴弦,醉人的琴聲馬上萦繞滿堂。

我一邊跟着音樂,一邊凝神做着每一個動作。

衆目睽睽之下,本該行雲流水的甩袖與折腰完成得有幾分僵硬。

清雅的琴聲依舊,我看見師父一邊撫琴一邊在指間捏了個訣。

突然,我高舉的袖子裏噴湧出無數嬌紅豔麗的桃花花瓣,一下在我周圍散開,有的還飄到了觀衆的玉桌上。

琴音由清靜深幽轉得绮麗激揚,我心神驟起,想起從前在蓬丘桃花雨中的潇灑自如之态,全身舒展。

美目顧盼,淩波巧步,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飄逸的裙尾層層飛揚開來,掀起席間萬千風華。

桃紅的花瓣旋轉翻飛于天地之間,在漫天的花雨中,襯着春風過境、芙蓉泣露般的琴聲,我舒展水袖,輕點腳尖旋轉起來。

随着琴聲越奏越快,我轉得越來越急,花瓣如衆星拱月般飛旋在側,絮絮風流。

正如書上所雲,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宛若游龍舉。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當最後一聲琴音如裂帛般劃過天空,我擺出最後一個姿勢站定,桃花仍未落盡,衣袂依舊飄飛。

大殿裏靜的能聽見衆仙急促的喘息,一瞬過後掌聲如雷鳴響起。

咳,一不小心貌似有那麽一點點過火了。

我連忙上前盈盈行禮,“今日是旭羽殿下生辰,雲柒能在此一舞全托殿下的福,望殿下恕雲柒張揚之過。”

旭羽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早有神仙急不可耐地站起,“此舞以桃花作景,芳香紛飛暗中有情。配上令人飄然欲醉的絕妙琴聲,輕盈,娟秀,典雅之極。此琴此舞,堪稱雙璧。”

一人開頭,另外的神仙紛紛附和。有人附庸風雅,又站起來說了一句:“有舞有琴如此,我願日日臨此宴。”

我感嘆于他的巧舌如簧,短短一句話,把師父和天家全都奉承了一番。

我擡起頭看旭羽,他的眼中盡是深沉暗啞又湧動不止的情緒。臺下,雲臺神尊的眼裏同樣暗潮湧動,似在回憶追思,可能又想起了另一段風花雪月。

好一會兒後,旭羽身旁的天帝緩緩發話:“在朕看來,除卻此舞,再無桃夭。”

我在心裏回放着這句極高的贊賞,剛想細細品味便被一聲響徹大殿的“報——”打斷。

一個十萬火急的天兵撲通跪到了天帝面前。

“聖上,魔界二殿下突然出現,如今正調集兵将要與他們大殿下開戰。魔界報急,戰勢正往天界蔓延。”

衆仙再次嘩然。這次的戰争,怎麽毫無征兆,說開始就開始了?

我在心內感慨,魔界的二殿下失蹤了三千多年,終于衣錦還鄉了,于是也就十分大度地沒有計較他搶我風頭之過。

天帝先是愣了愣,然後習慣性地看向師父,欲言又止,“夜穹,你看……”

師父從玉桌後長身而起,翩然臨風,“魔界大殿下泾風力量迅猛,還請聖上援助我部分天兵。”

臺上天帝點頭同意。天界素來與暴戾的泾風結怨很深,如今情勢正好以守護天界為名與二殿下一起置泾風于死地。

我撇了撇嘴,竊以為以多欺少,實非君子所為。

師父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雲柒就麻煩聖上照拂了。”

嗯?他這是在托孤麽?要把我丢在天庭?萬萬不可!

我剛想開口抗議,卻被馨羽公主搶在了前:“父皇,女兒願跟随九天真王作戰,勢必掃除天界所有威脅!”

師父沉靜開口:“泾風備戰已久,此行兇險,還望公主三思。”

馨羽撲通跪了下來,“女兒心意已決,求父皇批準!”

天帝無奈,大概是太了解這個女兒的心性,自知勸說無用,只能準了。

我第二次想開口抗議,再次被噎了回去。

“請九天真王放心,雲柒仙子會是九重天的座上賓。”竟是旭羽的聲音。

“多謝殿下。”師父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第三次想開口抗議,卻瞬間不見了他的身影。

“師父!師父!”我慌張地追了出去,卻早已看不到半個人影。

他就這樣走了?是跟馨羽一起嗎?

難道從前我沒有一次又一次地說過,最害怕被扔下?

我茫然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悲傷如漲潮般一股腦湧上來。

前一刻還微笑着為我的舞蹈伴奏,下一刻卻離我千裏之外。

都沒問我要不要留在天庭,或者願不願意跟着他。

師父,我最最害怕你是那個扔下我的人,知不知道。

獨自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衆神仙早已散盡,有因為戰争而惶恐失措的各派上仙,也有觀舞過後一直失魂落魄的雲臺神尊。

剛剛鼓瑟吹笙、喜氣洋洋的宴會似與今時隔了千年。

忽然一身錦袍擋住了我的視線,“還要在這兒站多久?”

我擡起幹澀的眼睛,發現是旭羽。

“他走了。”我木然道。

“嗯。”他應道。

“都沒有同我說再見。”我嘴一咧,幾乎要哭出來。

他嘆了嘆,“還不是怕你硬要跟着。”

是呀,其實他是不願我跟着。

我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擡頭朝旭羽笑了笑,“我走了,回蓬丘去。”

他一把拉住我,“如今天庭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要亂跑。”

你憑什麽也配管我?我冷着臉甩開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幾步封鎖我的去路,我擡頭怒道:“讓開!一個神的忍耐是有限的。”

他頗無賴地說:“你真的要走,我便同你一起走。既然答應了九天真王要照顧你,君子豈能言而無信。”

奶奶管你是不是君子!我不耐地壓低聲音道:“滾開,別惹我!小心我用神丹噎死你!”

他似笑非笑,就是不願挪開腳步,“你師兄們都有能力保護自己,不要擔心。”

也是,之前的好幾次戰争,蓬丘都安然無恙的。

我撫額長嘆,最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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