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他媽的, 又給我找事情。”
盧尊義挂掉電話,氣得繞着沙發轉過來,指着王宇浩鼻子罵,“前階段那小野模就訛掉了我兩個那麽好的大資源, 你還不知道要消停!”
王宇浩忐忑地吃着冰淇淋,“那不她自己貼上來的,就約個炮嘛, 哎, 早知道就不開始玩那麽野……”
“幸虧這個手裏沒證據,不像前個連避孕套都藏着, 可太蠢的人也會壞事情,居然還敢直接去報警……我說你,玩玩女人,怎麽淨給我招惹□□煩。”
“我怎麽知道她那麽蠢, 現在怎麽辦?”
盧尊義坐下來,小牛皮沙發柔軟地托住他,深呼吸冷靜地問:“你确定, 你們都沒有打她,路上沒人看見,去的也是自家酒店, 對吧?”
“對啊, ”王宇浩心虛地頓了頓, “反正沒有留傷痕, 不過, 不是說那個小偶像看見了嗎?”
“我跟她的經紀人談過了。”
王宇浩長松口氣。
他咬掉木棍上的最後一點冰淇淋,伸舌尖輕舔,眯眼笑:“那我就放心啦。”
“你放心個屁!”
盧尊義站起身,一手捏着他的兩邊臉頰肉,惡聲惡氣地說:“我他媽接下來還得給你跑動跑西走關系,鬼知道那報警的蠢貨腦子怎麽長的。”
“唔……”
“一個弄不巧,這次還真就能把你拖死,信不信?”
王宇浩當然是不信的,畢竟連說這話的盧尊義自己都不信。
他撒嬌賣乖:“疼疼疼,我靠,尊哥饒命,留着我這張英俊的臉蛋兒給你掙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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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尊義本就捏得不重,看着他變形的俊秀五官,哼笑下,“你給我掙得還不夠我給你打點花的,上個小野模就撈掉一大筆,這次還不知道要怎麽樣呢。”
王宇浩掙脫出來,正色道:“說真的,應該沒事兒吧?我看網上現在鬧得挺大的……”
“我已經在找人壓了。”
聞言,盧尊義揉着太陽穴說,“也不能撤得太快,顯得你心虛,我找人查了那小網紅的底,先弄了點黑料放上去,等封了她的口再徹底壓掉消息。”
“她不會死咬着我不放吧?”
“你現在知道怕了?”
王浩宇咬着冰淇淋的木棍,滿臉無辜,也不說話。
盧尊義長嘆口氣,“放心吧,她咬着不放也沒用,手裏又沒證據,勉強立案,也很快就能結案了。不會有媒體敢站在她那邊,要麽接受封口,要麽去死吧。”
“她死了我不會麻煩嗎?”王浩宇純屬好奇。
“有點吧,你得為她的妄想症出面抱歉,”盧尊義普通的面容變得無情,冷笑着說,“我會把她變成精神病的。”
王浩宇臉上洋溢出笑,雙手捧在臉頰邊。
吹了個口哨,懶洋洋地喊:“尊哥無敵,尊哥威武~”
……
一串手機鈴響起。
兩人同時摸出手機,是盧尊義的鈴聲響了。
他看眼王浩宇,接通電話。
還沒有說兩句話,臉色就沉下來。
王浩宇看着他無奈又憤怒的臉色,覺得新奇好笑,等他挂斷電話就調侃說:“怎麽着,是你家葉音英女神喊你回家洗衣服?”
“是那個小偶像……陶星雨,她不肯拒絕作證。”
王浩宇一愣,“什麽意思?”
“就是她非要多管閑事。你給我呆着好好反省,多的是倒貼的女人,非要去奸,什麽心理?”
王宇浩翹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奸有奸的樂趣。”
“你他媽的樂趣太變态了,我也沒給你工作上的壓力吧?等你忍不住虐貓虐狗,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得離你這個預備殺人犯遠點。”
“我殺誰都不會殺你呀,真要有那麽一天,你就把仇人名單給我,我去幫你KO他們。”
“行了,”盧尊義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面無表情地穿好,“我得親自去找她談。”
—
節目開始錄制前。
休息室裏,陶星雨感覺周圍人的目光都很微妙,沒有人和她說話。
張姐把楊紫藝拉到旁邊,當衆說:“你得好好表現,別被人家的清高拖累死了。”
陶星雨獨自坐在旁邊。
長睫垂下盯着手裏的杯子,心頭籠罩和濃濃的陰影。
她不是神仙聖人,難免後悔,難免害怕。
自從盧尊義跟她談崩之後,張倩文對她的勸說,已經變成若有若無的打壓了。
其實她倒根本不覺得是談崩。
所謂談話,完全就是那人很自以為是的擺出條件,這個那個好處,還把她的拒絕當殺價。
于是叫的價越來越高。一人說話一人不出聲,都能談了半小時。
好像只要她點點頭,下一秒就能變影後了。
可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做人可以妥協可以忍讓,不能把底線當成廢品回收掉。
……
節目正式錄制。
陶星雨在中間上場,打她擂臺的歌手已經唱完了。
她畫着完整漂亮的妝容,身上是一襲淡紫色中長裙禮服,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線條完美,踩着一雙鞋跟細長的裸色小羊皮高跟鞋。
烏黑的長發盤着,露出纖長的脖頸,精致的平行鎖骨。細細的鑽石項鏈靜靜地閃着耀眼的光。
手捧着話筒,她認真地聽着輕柔的伴奏。
這舞臺,很可能就是倒數第二次,登上如此大的舞臺。
前奏結束,陶星雨微垂下眼開嗓。
誰知道才剛一個音。
她直接唱走掉了。
陶星雨慌了下,很快定神調整,繼續跟着伴奏唱。
一句歌詞後,基本沒有找到調子。
陶星雨默不作聲地停下來,輕眨了眨眼,往後看看臺下,再看看臺上滿臉驚訝的各位導師。
燈光變幻,只餘輕柔的背景樂流淌着。
她把話筒湊到唇邊,小小聲地:“啊——”
這個語調極平的“啊”字,也直接破音。
話筒或者是音響設備被刻意和惡意的調過了。
沒辦法唱了。
陶星雨找了一圈,沒在舞臺周圍找到王宇浩和他的經紀人,有點遺憾,沒法把話筒扔他們臉上了。
她克制地蹲下,把話筒放在地上,轉身走人。
現場頓時喧鬧起來。
—
導演連聲喊她都喊不住。
張倩文慌忙地站起來,拉着陶星雨的衣袖,用教導主任的語氣說:“陶星雨,我們最後好好談談,你先過來……”
她循循善誘,最後把所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再說了一遍。
“我可以給潛規則讓步,但絕不會接受。”
陶星雨擡手,把盤得有點緊的發型松了松,幾縷發絲順着垂下,慘淡地笑了,“再說,這不是潛規則,這是犯罪。”
“我讓你作僞證還是讓你包庇?我只是讓你別多管閑事啊。”
張倩文臉色蠟黃。
這件事,直接把她臉色弄得憔悴很多。
“張姐,你真的是很負責的經紀人,很用心地栽培我們帶我們,”陶星雨握住她的手,不着痕跡地把袖子抽出來:“希望我轉行以後,也能遇到你這樣負責的上司。”
張倩文定定地站着,恨鐵不成鋼。
長得漂亮身材好,運氣好,會唱歌,加起來都沒有用,就是缺一顆自私自利、愚弄大衆的心腸。
這種底線拉得那麽高,還決意堅守的人能紅?除非請來個大仙貼身庇佑。
睜只眼閉只眼,這很難嗎?
—
盧尊義急得團團轉,連帶着王宇浩都坐不淡定了。
“你不是說沒問題嗎?”
“搞定那個陶星雨就沒有問題,她是人證,沒有精神病的好好的人證!我們本來就是仗着那溫安琪沒證據,才能把她吃死。”
“只是個人證,應該沒關系吧?”
“蠢貨,只要她證明你和那群癟三把溫安琪扛到酒店的過程裏,她是無意識的,你就是□□加輪.奸!你當在她體內查不出你的DNA嗎?”
王宇浩啞了,靜坐了會兒,讷讷地問:“那…那怎麽辦?”
既然有人證,別的再查查也能查到不少證據,又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自家的酒店。一旦形成證據鏈,輿論那麽大的情況下,盧尊義拿出再大的本事也沒法一手遮天。
“呵,能怎麽辦?”
盧尊義把小半根香煙摁斷在煙灰缸裏,抽出一根,叼在唇瓣間繼續吞雲吐霧,“那麽狠辣的陳智慧我都對付過了,陶星雨這種農村出來的小藝人,呵呵。”
他沒談攏後,直接找人查了陶星雨的背景,連她有幾張銀行卡,幾個存款都知道。
他這種背景的人真要搞她,費點時間,偷稅漏稅反共反黨聚衆吸毒,簡簡單單就能把她清清白白的底子毀掉,送進監獄裏去反省反省。
還真當談條件是求她,拿她沒辦法?
盧尊義猛地吸口煙,暗滅掉,淡淡地說:“我再找她去談談,毀掉她是小事,在此之前,不能讓她把你帶臭了。”
有盧尊義在身邊,王宇浩從沒真的慌過。
他只頗好奇地瞪大眼睛:“聽你成天小野模小野模的叫她,原來你記得她的名字?”
“我能不記得嗎?”
盧尊義突然勃然大怒,用力地拍下桌子,覺得不解氣,擡腳踹了王浩宇一下,“那女人冷冷靜靜地收集證據,把我抓出滿身的血,居然還沒給你長記性?”
他往前踉跄了下,委屈唧唧地對手指,低頭嘟哝:“對不起,我錯了,不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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