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

作者有話要說: 真*二十六 愛

空空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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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

孫邑埅翻揀着剩下為數不多的藥材,雖然每一天他都有安排時間出去采藥,但是不能走遠的緣故讓他的儲備藥越來越少,聽了燕築所說外圍也要加強警戒,怕是出去遠方會越來越艱難,但同樣的,即将到來的危機也讓他不得不更快地備好藥品,所以,他必須要外出,并且還要去遠一點點。

為了這個理由,孫邑埅收拾好齊備的東西,來到了雁門關,他并不是打算一人前往,外巡的部隊即将出發,他想跟着他們一起前往,而且他記得今日的小隊是由燕築領頭。

戴上鬥笠套好手套,向傷兵營的人打好招呼後,他便一人站在雁門關的驿站處。

蒼雲堡前整齊的隊伍已經邁開了步伐向他的方向行進來。

作為頭領,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燕築只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下方仰頭看着他的人,這個着裝,燕築知道那個人想要做什麽。

“你打算與我們同行?”

“藥材不夠了,你們最遠去哪裏?”

“映雪湖。”

“太好了,帶上我吧。”

被圍紗擋住的視線,擡起的頭,也能猜到是怎樣帶着期盼的眼,燕築彎下腰伸出一只手來。

“上來。”

孫邑埅連忙伸手上前,緊緊握住厚實的大掌,在燕築的幫助下一躍而上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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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傳來口哨聲,坐在前方被環在燕築懷中的孫邑埅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瞪了一眼過去,燕築卻沒有理會,缰繩一揮,馬蹄邁了起來。

“你在意?”

“怎麽會,就是瞪他玩兒。”

孫邑埅把鬥笠拿了下來,現在戴着實在有些不方便,

“況且在他看來我有沒有瞪他也看不出來。”

燕築一想,還确實,輕笑一聲,空出一只手把人往懷裏又帶了帶。

“帶上你就是帶上随軍大夫,他們想來很樂意。”

“看着我們笑得跟朵花似的。”

“這樣的祝福,我收。”

孫邑埅抿着嘴笑着靠在了燕築的胸前,望向路的前方。

因為是巡邏,所以除了官道,野林裏也需要進去查探,于是騎了一段路程後,孫邑埅下了馬,跟着步行的人一路偵查一邊采藥,而燕築墜則墜在後方警戒着。

雖然是嚴肅的任務,但在看着那個彎腰采藥的身影,心裏卻是一片祥和。

以前少有機會能陪着他,像這樣與他一同出來,感覺就像是自然而然本該如此的生活。

孫邑埅擡着頭看着聳立的石壁,打算攀爬上去,眼前卻是黑影一閃,燕築已是先他一步登了上去。

“這株嗎?”

“嗯,這株要連根拔起。”

燕築點點頭,把藥草采了下來放進了孫邑埅背着的簍子裏。

“馬上要出林子了,外面又是一片空曠的雪地,伏擊不易,但還是要注意安全。”

順便也看了眼地形的燕築說道。

“映雪湖快到了嗎?”

“确實不遠了。”

“有水的地方更易滋養靈藥。”

“那裏離奚人牧場比較近,需要小心注意。”

孫邑埅慎重地點點頭,重新上馬,沿着雪地前行。

一路靜谧得太不尋常,燕築越行越是謹慎,在他的記憶裏,空靈的映雪湖并不是渺無人煙的。

但大雪掩蓋了人煙蹤跡,空曠的雪地上毫無線索可以查探。

燕築擡起頭來看向湖邊的常青樹,危險的神色斂在眯起的雙眼內。

“停步,下馬。”

樹葉上有隐匿未被覆蓋住的暗色血跡,這裏不到一天前應該發生過一場打鬥。

衆人沿着湖邊往更深處探去,孫邑埅邊走邊輕聲問道,

“有問題?”

燕築沉重地點點頭,孫邑埅了然地也跟着仔細觀察起來,他總覺得可以聞到一種若隐若現略有熟悉的味道,卻不知是從何處飄來。

“孫大夫!快過來救人!”

燕築與孫邑埅兩人對視一眼,二話不說地沖了過去。

先一步到前方探視的人在一塊石壁後面發現了一個坐在積雪裏昏迷不醒的人。

随着向那人靠近,之前所感知到的味道也随之清晰起來。

孫邑埅帶着訝異而擔憂害怕的聲音顫抖地從口中溢出,

“苗…蘆…”

手撥開臉上黏着的發,顯露出來的果然是那張熟悉的臉。

“這裏并不是多麽隐蔽的地方,她會在這裏只能說是被故意留下來的。”

燕築讓人找了件披風遞給孫邑埅。

行了針喂過藥之後,看着苗蘆嗆咳一聲,睜開了眼睛。

孫邑埅把披風給她緊了緊,說道,

“沒事了,我帶你回去。”

“我還活着,那他也還活着,救他。”

苗蘆艱難地從雪地裏拉出一串木牌,上面刻着的是一個個名字。

燕築連忙蹲下去接了過來。

那是他們蒼雲兵的身份牌。

“是狼牙軍抓走了他們,并留下你作為傳信,是嗎?”

“是,你們會去救他們,對不對?”

“回程吧。”

燕築緊緊地抓住那一串象征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的木牌,轉身把馬牽了過來,

“你帶她騎馬,我們回去。”

再繼續查探下去已經沒有什麽意義,敵人已經把戰書交到了他們的手中,他們現在要做的便是迎戰!

燕築走在前方,手拉着缰繩,聽到馬上的人隐隐約約的輕語。

“你覺得如何?有哪裏難受嗎?”

“還活着就不難受。”

苗蘆疲憊地閉上眼,關上了眼裏歷練過許多的深沉,活着是顆定心丸,卻那麽苦澀。

“同心蠱?”

“嗯。”

他活着,所以她也活着。

娑娑雪落,靜靜訴說着這是怎樣的情感。

沒有繼續的問話,前行的隊伍像是一種凝重,潑墨在雪白之上。

回了雁門關,燕築前去彙報情況,孫邑埅把苗蘆帶回了她曾住的帳篷,交給了林畫扇,不過片刻,聽聞消息的長孫忘情就趕了過來,孫邑埅便退了出來。

“什麽情況?”

看到燕築守在帳外,孫邑埅輕聲問道。

“已經确認段嘉陵是當初被暗自派出去的探子之一,扮作普通村民定居在映雪湖附近。”

孫邑埅算是明白了當初為何苗蘆他們就那樣失去蹤跡。

“這是為我們刻意設計的陷阱。”

“也知道我們必然會踏進這個陷阱。”

因為蒼雲不會輕易放棄每一個同伴。

“什麽時候出發?我同你們一起去。”

被分離的愛人,被割裂的心,感同身受的煎熬。

燕築轉頭看向孫邑埅,身側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力氣之大,疼到心尖。

“好。”

難是能有多難?害怕又是害怕什麽?有福能同享,有難必也同當,是他,也是他身邊的人。

緊急集合的號角在營地裏此起彼伏地響起,震麻了耳膜。

長孫忘情從帳篷裏走了出來,走到了蒼雲堡的大門前,那裏正集結着各個營地的士兵,

不需要言語,行動在昭示着一切——我們必然會把他們營救回來。

這不僅僅是一次營救行動,更是一次覆滅膽敢設陷的敵人的反撲行動,需要緊密的團結也需要缜密的計劃。

孫邑埅目送着燕築回到人群中參與計劃的制定,而他,也該要回去好好準備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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