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懷難忘
正午的陽光照耀在河面上,寬闊的河面波光粼粼,河兩岸是一排排的棗樹,河岸上一片片的青草,草裏還夾雜着蒲公英,開着黃色的小花,星星點點的綴在碧綠的草地上,河邊一叢叢的蘆葦,舒展着綠綠的葉子,陽光下,少年和芷岚坐在河邊的青草上,手裏拿着蘆葦葉,芷岚正一下一下地教少年編小船,編了幾只小船後又将小船一只一只地放到水裏,用手撥動着水,小船一只一只的游了起來。
兩個人滿懷憧憬的看着小船越走越遠。
芷岚随手折下一根蘆葦,又将蘆葦葉剝光,然後拿起兩只蘆葦葉,一只遞給少年,讓少年學者她的樣子疊起來,最後疊成了一只風車,然後麻利的把風車穿在剛才剝光的蘆葦頂上,用手高高的揚起,風車轉動了起來,少年揚着臉看着風車轉動,随即走到一叢“江西葦”旁邊(“江西葦”是蘆葦的一種,比蘆葦要粗上兩圈,像南方的竹子一樣),從靴子裏抽出匕首,削了一根“江西葦”,然後又用匕首截斷,削轉了幾下,最後做成了一支小小的簫,又重新坐回河邊,剛要吹,忽然又站起來爬到一棵大棗樹上往四周望了望,晌午時分,人們很少出來,周圍靜悄悄的,方圓幾裏都沒有一個人煙,少年這才放心的坐回岸邊,坐到芷岚的旁邊,拿起簫低低得吹了起來, 簫聲低回婉轉,如泣如訴,少年表情很凝重,平靜的外表下掩蓋的幾縷悲傷卻不能瞞過芷岚,芷岚靜靜的凝視着少年,不知為什麽感覺很傷感,淚竟然無聲的從臉龐滑落。
少年停下了,芷岚還沉浸其中,少年看見芷岚臉上的淚,看着芷岚,默默無語,過了一會兒,拉起芷岚,“走吧,回窩棚!”
兩個人回到窩棚,坐在窩棚裏的板床上,把剩下的粽子和雞蛋都吃了。
天已近黃昏,夕陽斜斜的挂在西方,橘紅色的霞光映照着棗樹園子,村子裏已經升起了袅袅的炊煙,少年看看透過棗樹射來的霞光和飄來的炊煙,轉身對芷岚說,“回家吧,你都出來那麽久了,家裏人不找你嗎?”
“哦,我忘記了!”芷岚有些着急了,拿起屜布就要走,芷岚一直是父母及鄰居眼中最懂事乖巧的女孩,從來沒有獨自出來那麽久的。
“慢點兒,別那麽急,還有,今天晚上別再來了,我已經飽了,你不用再送東西,而且我也想好好睡一覺。”少年看着芷岚的眼睛,鄭重其事的說道。
“好的,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來看你!”芷岚說着忙轉身快步的走了,出去一天,家裏人肯定挺着急的。
少年神情複雜的看着芷岚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芷岚又像昨天那樣,用屜布包了些吃的,溜出了門。
來到棗樹園子,紅色、白色、藍色的喇叭花依然燦爛的在栅欄上開着,園子很安靜,少年沒有像昨天那樣,坐在窩棚前,芷岚跨過栅欄,進到窩棚,少年也不在窩棚裏。
芷岚放下手裏的東西忙出門尋找,可是找遍了整個棗樹園子也不見少年的影子,芷岚有些失落的回到窩棚,在窩棚前坐下一邊歇息一邊擔心着少年,不經意間瞥見窩棚前那棵棗樹下的蕭,那是少年昨天用蘆葦做的,昨天還吹過的,芷岚趕緊站起來,走到樹旁邊,俯身去撿地上的蕭,地上竟然有幾個字,寫着“芷岚,我走了,謝謝你!”,看到這幾個字,芷岚有些莫名的傷感也夾雜着些許的擔心,這個少年就這樣走了嗎?他去了哪裏呢?他身上有傷,而且他分明在躲避着什麽人的追捕,應該是官兵吧,芷岚忽然想起那天遇到的那隊官兵,更擔心了,她從內心深處,覺得少年并不是壞人,即使官兵追捕他,也是有特殊原因的。想着,撿起簫,走回窩棚,坐在窩棚裏的板床上,板床上藏藍色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看不出這兩天曾有人住過。芷岚看着窩棚裏的板床、小桌還有那盞小油燈,忽然感覺這幾天像是作了一場夢,可是手裏的這支簫分明提醒着自己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懷着一絲希望,芷岚在窩棚了坐了一會兒,但是少年并沒有回來,芷岚只好回家了。
轉眼已是陰歷5月15,芷岚回家已經11天了,端午節也已經過去10天,這些天,芷岚每天都會來棗樹園子看看,但是再也沒有見到那個少年,知道少年是真得走了,不免有些失落。
林大學士家一直也沒有派人來接芷岚,以往,芷岚回家最多住上5天,林大學士肯定會派人來接,而這次已經過了10天了,卻不見林大學士府的馬車,芷岚的全家只當是林大學士太忙了,并沒有挂在心上,不來接,芷岚也更樂得在家裏呆着,對在家裏的時光倍感珍惜,陪着祖母、母親做些女紅、聊聊家常或是到診所看祖父和父親問診,曾經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也時常來找芷岚,弟妹們也一直纏着芷岚一起玩耍,而家裏人本來也不希望芷岚去做什麽皇子公主伴讀的,倒是希望林大學士永遠不要來接,那樣芷岚就可以永遠留在家裏了,但這天午後,林大學士家的馬車還是來了,是林安來接芷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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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岚像以往一樣又一次告別家人,而家人也是依依不舍,尤其是祖母和母親又一次看着芷岚遠去而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