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法遏制的憤怒

關上那扇銀白色房門後,謙遜開始極為緩慢的往王爵的房間走去,因為身體的僵硬程度導致他連走一小段路都極為費勁。

在謙遜朝着王爵的房間走去時,氣憤難當的王爵正紅着一張臉坐在金黃的座椅上滿臉埋怨的抱怨着桑葚的不仁慈。

“哼,不就是一位神父嗎?有什麽了不起的。”被拒絕的難堪與憤怒,讓王爵沒有抑制住自己表面的虛榮。

這一番責備神父的話引得王爵身旁站立着的高等使者的不滿,“大人,請您慎言。”他嚴肅着說。

“什麽,你是在威脅我嗎?嗯?”正抱怨着的王爵被侍者的話語震怒了,他猛然的站起身一下子絆倒了那張金燦燦的座椅。

“不,大人,我只是在給您提個醒。”高等侍者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提醒?我用得着你來提醒我嗎?你不過是位伺候人的。”王爵氣憤的眼眶開始泛紅,他擡起右手狠狠的抽了侍者一個嘴巴,他只覺得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心情也開始焦躁了起來。

“..大人?”王爵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侍者吓到了,他捂住又麻又痛的左臉,除了震驚以外還有對王爵的不滿。

在黃金旅館中,雖然侍者的任務就是服務那些貴族,但高等侍者的地位卻比低等貴族要高貴,中等貴族則與高等侍者相差不多,所以作為一名中等貴族,王爵的舉動足以讓這位高等侍者對他進行投訴。

在高等侍者打算離開這間房間時,極怒中的王爵居然舉起了身旁的椅子沖着侍者砸去,他的第一下砸中了侍者的後背。

一聲悶哼從侍者的嘴裏發出,他一下子被砸倒在地,腰背的劇烈疼痛讓他無法起身,“大人,大人饒命,您不能這麽對我,我是高等侍者,您這樣做同樣會受到懲罰的。”

侍者舉起右手試圖阻撓王爵,他邊說着邊往門邊爬去,可惜王爵此時只想着侍者對自己不敬的話語,“你不過是個服務生,敢對我不敬...”

王爵像瘋了一樣的繼續砸向侍者,他每一次都會把黃金座椅舉得高高的,然後再狠狠砸下。

這以往對他來說格外厚重的座椅,此時卻變得十分輕巧,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座椅舉過了頭頂。

在被砸了三四下後,侍者已經完全癱在了地面上,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呼,呼。”看着地上沒有動靜的侍者,王爵的臉上輕松的笑了笑,他的憤怒開始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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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就是違抗我的代價,知道嗎?”再次坐回椅子上的王爵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自言自語道,他的臉上是開心和興奮的笑容。

膽小的王爵因為這莫名的憤怒殺死了一位侍者,也許殺死侍者時他是興奮的,可是一旦他徹底冷靜下來,他依舊還是那位膽小怕事的王爵大人。

在勾起嘴角笑了兩分鐘後,王爵的腦子才真正清醒了過來,恢複過來的他害怕的看着地上那一動不動的屍體,“天哪,我、我都做了什麽?”

殺死一位高等侍者是王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被人發現,他會被驅逐出黃金旅館的,上一次死的是一位連低等都稱不上的侍者,所以即便他殺死對方也不會被驅逐。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高等侍者的身份同樣高貴,這一次的他恐怕在劫難逃了。

“不行,不行,他們肯定會查到我身上的,我得做些什麽...”想着對策的王爵手忙腳亂的繞着屍體走來走去,他在思考着如何銷毀屍體,最好是一絲痕跡都不會被發現。

可惜他腦子太笨,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之前埋葬謙遜的那座花壇,既然謙遜的屍體沒被發現,那麽這位高等侍者的屍體應該也不會被發現吧,他如此僥幸的想着。

但要想完好又隐蔽的埋葬這個屍體,他就需要幫手,可是他的士兵們在走入五樓後就已經離開了,所以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該死,這麽重。”費力的拉拽着屍體的王爵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後退去,他的身後是房門的位置,為了方便他是拖拽着侍者的衣領往前走的。

在王爵費勁的把侍者的屍體拖過房門,正打算關上門時,一直站立在門邊的謙遜突然出聲了。

“大人。”謙遜慢悠悠的說。

“吓。”謙遜平靜又緩慢的語調讓王爵吓了一跳,“呿,你個髒東西,滾遠點!”

王爵驚惶的神情在看到謙遜那空蕩蕩的衣領時完全放松了下來。

“大人,您殺死了他。”謙遜緩慢的挪動步子往右側挪去,他的眼神始終注視着侍者的屍體,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肯定。

“我讓你滾開,沒聽見嗎!”王爵趾高氣昂的看着眼前低着腦袋看不清面容的謙遜,對于他來說對一位沒有黑領結的侍者講話,簡直就是讓垃圾主動碰觸自己。

“大人,您...”謙遜再次挪動了腳步,開口說道,這一次王爵沒有聽完他緩慢又低沉的話,而是直接甩起右手抽向了謙遜。

“真是不識擡舉,你個垃圾。”王爵昂着頭斜着眼睛看着一下子跪趴在地的謙遜,他厭惡的甩甩手仿佛沾上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唔。”謙遜被王爵狠狠的打在了地上,他的手臂與堅硬的大理石地面直接的撞擊了起來,那沉重又模糊的響聲回響在整條走廊上。

看着謙遜趴倒在地,王爵直接擡起右腳往前走去,他的手上依舊費力的拽着高等侍者的衣領,那黑色的領結已經被他拽的變了形。

趴在地上的謙遜看着那變了形的領結,沉默了幾秒後,便一把抓住了王爵的左腳。

“大人,大人,您還記得您答應我的獎勵嗎?”謙遜緩慢的邊說邊擡起了頭,他的面容此時才呈現在王爵的面前。

本想一腳踩上那無禮的手臂的王爵驚恐的看着謙遜那熟悉的面孔,“你、你不是死了嗎?”他顫抖着聲線咽了咽口水。

謙遜回應王爵的是一個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謙卑又害羞,卻讓王爵冷汗直冒。

也是在這時,王爵才意識到那股惡臭是從謙遜的身上散發出的。

因為謙遜的原因,王爵殺死高等侍者的事情還是沒有瞞住,作為懲罰,王爵不得不在明早搬離自己的房間,并且再也無法踏入黃金旅館一步。

這是這兩天第二次發生責打事件,這一次可比上一次嚴重的多,上一次的受害侍者還在病床上哀哀的交喚着,而這一位則直接死去了。

被驅逐出黃金旅館是一位極為丢臉的事,現在旅館中的每一位貴族都在嘲笑着王爵,嘲笑着他不該失手殺死高等侍者,嘲笑他沒有足夠的金錢來提升自己的地位,以致于僅僅是殺了一位高等侍者就喪失了居住權。

在事情敗露的下午,王爵一直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沒有出去,今天是他最後一次住在這裏,所以他得把這幾個小時的時間好好用掉,至少讓他再享受一次貴族的優待。

因為心情的不順,這幾個小時內都是只有王爵一人待在房間內,他的身邊擺放了十幾盤的美食和一排的飲品。

吃着膝蓋上擺放着的肉醬面,王爵臉色郁郁的盯着地板的某一處,“居然還活着,他明明死了,我親眼看到的。”

王爵狠狠的用食物塞住自己的嘴巴,他在用食物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即便這樣,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謙遜那張笑眯眯的臉和那刺鼻的惡臭。

就在王爵繼續把食物塞進自己的嘴裏時,一股惡臭從門口的方向傳來,而随着門外腳步聲的走近這臭味也開始越來越濃郁了。

王爵吓得趕忙放下了肉醬面,并快速的躲在了柔軟的白色天鵝絨床邊,他哆哆嗦嗦的蹲在床柱旁小心的探着腦袋看向房門,生怕自己被發現了。

很快房門就被人打開了,與此同時空中那股淡淡的惡臭也變得極為濃郁,甚至掩蓋了食物的香氣,至于門外那幾名守衛着的士兵,王爵只看到他們橫躺在地上所露出的雙腳,那鞋子上的葉子标志正是他特點吩咐人縫上去的。

“肉醬面啊。”走入房門的謙遜看着撒在地上的肉醬面了然的說道,接着他直接跨過了碎裂的盤子往前走着,并不斷的輕嗅着空中那極淡的肉醬味。

‘糟了’,王爵看着謙遜輕嗅的動作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很快,謙遜還是發現了他的行蹤便準确的站在了王爵的跟前。

看着眼前那髒污又破舊的布鞋,王爵沒有一如既往的嘲諷,而是害怕的發着抖,他擡起頭看着頭頂面色恭敬的謙遜,面上的血色開始褪去。

“大人,對不起。”謙遜恭敬的彎着90度的腰對着王爵道歉。

“什麽?”他在對我道歉?王爵緊繃的身子因為謙遜的話而松懈了,他害怕又困惑的看着面前保持着90度彎腰一動不動的謙遜,在過了一會兒後,便大着膽子開始往外挪動。

但是

“大人。”突然,謙遜的右手一下子抓住了王爵的脖頸,他的動作沒有變,唯一變得只有右手。

“你放開我..”王爵驚恐的看着恭敬的謙遜,他開始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大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謙遜在不斷重複着這三個字,而與嘴裏的愧疚恭敬所相的是他開始用力的右手。

“對不起,對不起....”謙遜壓着王爵躺倒在地,他扶在上頭使勁的收緊右手,看着王爵漲紅的臉,他的嘴角開始緩緩咧開。

“呃,呃。”躺在地毯上的王爵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謙遜右手上力道的變化,他的一切感知仿佛都聚集到了脆弱的脖頸上。

漸漸的,肺裏的氧氣開始減少,恐懼的他只能無助的張合着嘴巴渴望有一絲氧氣進入自己的喉管。

這種酷刑一直持續了幾分鐘,幾分鐘後,王爵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接着,松了松筋骨的謙遜開始細致的把王爵屋內的食物統統收集起來,并把他們耐心的塞入王爵的喉嚨裏,雖然這行動格外困難,但謙遜還是耐心的把他做完了。

整整十幾疊的大分量食物就這麽被送入了王爵的胃裏、喉管裏和嘴裏,而每塞完一疊,謙遜都會說上一遍對不起,仿佛這是他的工作職責。

看着面前完好又整潔的王爵大人,謙遜滿意的笑了笑。

他是一位負責的好侍者,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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