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全校到處都在讨論這些, 不過熱度只能差不多持續一段時間而已,所有人的心會全部歸到學習上去, 期中結束,就要開始着手準備期末考了。
陳阿渡之前的同桌和老師請了假,在實驗室做各個實驗,最近有一場全國的比賽, 老師很重視這一場比賽,贏了有名校的優先選擇權。
如果贏了前三名,就可以直接跳過高三, 升入比賽中的名額大學,每一個學校都是育德學生引以為豪無比憧憬的大學。
因為是化學比賽,而她同桌的化學水平尤為突出,想要借此沖一把直接升入大學,他希望陳阿渡也能試一場。
現在化學老師也過來找了一趟慎秋, 她是一個個找前幾名的, 想問問他們的想法。這次的比賽名額一班有三名,一班在各個比賽方面都有優先權。二班只有兩名, 其餘班級由學生比賽選出一名, 人員是在學校內部嚴格挑選的。
江攬雲自然不在話下,他不管哪一項都優于同齡人的水平。可慎秋不太一定,他偏科在語文英語, 另外幾科稍弱。
前三名可以挑選學校,贊助的大學裏面有一個是畢識大學,是慎秋從小到大最想去的一個學校, 幾乎是全國學生夢想的大學。
一般來說,育德高中的父母會讓他們選擇國外大學或者是國內大學,如果偏科重一些,或是有藝術特長,就會選擇出國留學。畢竟可以現在國內大學學習,優異的會做交換生以學校的名義出國交流,也都是頂級大學,這個選擇對于育德學生來說,無異于是最好的。
這場考試,一班的名額一共三個,江攬雲,慎秋,和陳阿渡以前的同桌謝安然。謝安然自然想拉陳阿渡一把。
可陳阿渡扶不上來,她偏科比慎秋要嚴重得多,化學只有英語的一半分,這麽短時間內,怎麽可能提的上來。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這個比賽,她父母已經幫她準備好了學校,她是出國念書,現在才高二,時間綽綽有餘。
化學老師找了慎秋之後又去找了江攬雲,也都和他說了這個問題。
這畢竟是全國的比賽,不識本校的比賽,誰知道會有多少出類拔萃的少年少女和他們一同比賽,争奪第一的名額,一定要重視。
慎秋趴在座位上,本來以為可以着手準備期末,現在突如其來的事情再一次讓他感覺到了壓力。他化學成績一直都不是第一名,而這比賽是化學比賽,如果是物理他還能稍微打起精神。
死去人的靈魂就變成了鬼,幽靈一般繞在他腦海裏。他想了很多東西,額頭直冒冷汗,對即将到來的化學比賽有了更大的壓力。
江攬雲還沒回來,化學老師正和他說着,考試很靈活,開放性很強,書上的內容基本上用不到多少,基礎打牢還得加強外延拓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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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來就看見正在角落長蘑菇的某個人,一看就是在為考試緊張。
“是因為比賽嗎?”
“……全國那麽多人……比賽那麽難……我化學還不好……”慎秋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又沉重了幾分。
“我教你化學,怎麽樣?你晚上去我家。”
江攬雲說的條件還是挺誘人的,慎秋沒去過他家,化學也不如他,可他有點猶豫:“比賽場上我們是對手,第一名也只有一個……”
“不是要争奪第一名,是前三名都可以選擇學校的,我們可以上同一所大學。”
本來覺得沒什麽,可一想到如果會分開一年,慎秋就覺得自己可能像少了零件的機械一樣轉動不了。
他忽然發現了這一點,然後就又把江攬雲的身份在心裏擡了好幾階。想了想他要離開,就莫名其妙地開始想念了。
慎秋覺得江攬雲挺磨人的,也有小性子,就這樣他還不讨厭江攬雲,他就覺得自己和他很合拍。
江攬雲要是知道慎秋這麽想他,肯定要跳腳,然後又在心裏哼哼唧唧半天,嘴上說話也磨磨唧唧半天,可也不主動和他說。
慎秋不是什麽主動的人,江攬雲很希望慎秋什麽都主動問,然後等着他問。這樣就造成了很多慎秋搞不懂的局面,變成了誤會,覺得江攬雲小性子多。
“你想上什麽學校?”慎秋問。
江攬雲不知道慎秋想上什麽學校,所以随便報了一個,和慎秋的理想學校有了偏差。
很明顯看到那人表情有點崩,江攬雲心裏突突地跳了兩下,有點不好的預感。
慎秋覺得他想上的學校和自己不一樣,那就不合拍了,那地位又下降一階。
短短幾秒,江攬雲的地位又升又降。
“你又想了什麽,為什麽覺得你好像想了很多似的……”連對我的眼神也變了又變,這樣還真讓人緊張。
慎秋安撫他:“沒事,我們去實驗室吧。”
和老師請個假就好,現在比賽最重要,謝安然早就不在座位上了。
育德學校實驗室很多,他們倆找了個沒人的,然後一點點拓展新的實驗,整個實驗室都是兩個人認真的氛圍。
慎秋搞不懂的東西,江攬雲順便指導兩句,然後他就茅塞頓開了,總覺得江攬雲真是無比聰明,什麽都懂。
江攬雲絲毫不謙虛,反正第一名的位置肯定是給他留着的。
一直到晚上放學,他都還沉浸在實驗裏。
外面的天早已黑了,學校內的路燈照着小路上粉白的瓷磚,反射出點點微亮。教室內大多數還沒關燈,最後一節自習已經快結束了。
“慎秋,現在太遲了,明天再來。”江攬雲晃了晃他肩讓他注意時間,書包還在教室,東西估計還沒整理。
“……哦。”慎秋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他們回了教室,把作業帶上,然後才下樓出校門,作業的量老師不會布置很多,直接給他們減半了,比賽第一。
“第一次書包這麽輕。”慎秋感嘆了一句。
他扒着窗外看看一瞬而過的樹木風景,他都快忘了這次去的是江攬雲家,一下子想起來,頓時有些緊張。
“你家裏有人嗎?你家人允許帶同學回家過夜嗎?”他怕到時候人家父母表面不說,心裏卻不歡迎他的到來。
“沒事,他們挺開明的。”江攬雲現在的父母對他管的可謂是很松很松了,以前一直很嚴厲,直到那次自殺被發現。
兩個人完全換了個态度,畢竟他們只有一個親生兒子,再怎麽樣也不能再逼了,他只要好好的,其餘沒什麽要求。
江攬雲的母親是一直是全職太太,而江攬雲的父親總是很忙碌。現在晚上在家能看到的就只有江母了。
她個性不太張揚,待人親切。
但據說她年輕的時候和現在完全不一樣,是一位打遍全校無敵手的一位半社會人物。
曾經有一次幫人打架,找錯了人,直接找上了另一個學校的校霸。那人不想和她打,然後她就覺得那人嚣張,找了理由也要和他打,最後兩個人一起進了醫院,校霸躺了一周,她躺了三天。
打出來的交情,江父和江母就是這麽認識的。
兩個校霸連談戀愛都和別人不一樣。偷偷摸摸談,可任誰都能看出來,之後就被發現了。老師找了兩家人,女孩子精神,男孩子高挑痞氣,互見了對方家人都覺得條件還不錯,就直接訂了婚。
從偷偷摸摸到光明正大,隔壁校霸搬進了同一個校園,高調展示其他人咬牙切齒的愛情。說到底也是一時新鮮過了,江父當時過了幾年,在大二的時候劈腿了,不僅劈腿,還被人帶出去嫖了。
江母找了一幫子人,把江父的肋骨打斷了三條,然後在他住院期間一次都沒來看過他,幹幹脆脆提了分手,不結婚了,愛跟誰結跟誰結。
江父抖m症犯了,覺得斷掉的那三根肋骨像是回到了初戀的感覺。可初戀沒了,因為他劈腿把人給劈沒了。
然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把人哭回來了,曾經的校霸風光不再,只剩下一個被調教良好的老婆奴,唯江母是從。
兩個人不會教孩子,給了孩子太大的壓力,虎媽虎爸的棍棒教育,讓一個優秀的藝術家隕落了。然後他們才開始慢慢反思,也在調整自己的性格和教育孩子的方法,無奈太遲了。
車窗外的天黑黝黝的,沒多少星星。
車停了下來,江攬雲把車門打開出去,慎秋也跟在後面:“我什麽都沒準備,會不會你媽媽對我印象不太好?”
“只是一起來做作業而已,又不是專程來看她的,不用帶禮物。對了,見到她記得叫姐姐,不要叫其他的。她表面上不在乎,心裏會很高興的。”江攬雲提醒他。
年齡都快四十了,江母還有一顆少女心。年輕時候校霸的影子不表現在面上,還藏在心裏呢,偶爾露出點尾巴,被江攬雲注意到了。
慎秋記住了,然後在心裏默念兩遍才跟着江攬雲進去。
江母在一樓等兒子放學,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見他一過來,就立刻接下了他的書包,看到了他旁邊的慎秋。
“今天的同學來家裏玩嗎?”江母拿手帕給他擦了擦手,“先吃點水果,等會兒再上樓做作業。”
江母每天的事情無非就是逛街,買買買,和她的小姐妹們聚聚餐,喝喝下午茶什麽的,可這日子久了也容易膩。
兒子從來不肯陪她,原先兩個人的矛盾很深,現在她覺得自己在慢慢改,兒子也和她的關系一點點近了。
努力也是有成果的。
“不用了,我現在還不餓,到點我會下來吃飯,不用等我。”
江母聞言有些失望,轉而看了看他旁邊的同學。
慎秋站在一旁,手指藏在背後,看到她望過來的目光急忙接到:“姐姐好!我是江攬雲的同學慎秋,今天打擾了!”然後還鞠了一躬。
這一本正經的态度逗笑了江母,她手捂住嘴巴眉眼含笑:“這孩子真是可愛,況且我這年紀哪還能是你姐姐。”
她看着這孩子喜歡得緊,滿臉年輕的膠原蛋白,一口一個姐姐喊得脆生生的,一點也讓人讨厭不起來。
“吃水果嗎?”她關切地看着慎秋,“放學這麽遲肯定餓了吧,過來陪阿姨吃一點。”水果都是她親自切的,廚房殺手能做的只有這麽點事了。
“謝謝姐姐。”
江母笑得連眼尾都好像多了幾條細紋:“真乖。”看別人家的孩子真是哪哪都好,對自己孩子總是比對別人嚴厲些。
“要不你先上樓寫作業吧,我等會兒就來。”慎秋看之前江攬雲拒絕了江母,立刻端給了他一個臺階。
在江母面前不用像在阮靜面前那麽緊張,怕暴露身份,慎秋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江攬雲點點頭:“吃完了記得快點上來,作業不少。我房間在二樓第三個房間。”
“好。”
這還是江攬雲第一次帶同學回家,江母拉着他坐下,然後給他吃水果,看得出來做的很用心,至少方塊切得都很整齊。
給江攬雲準備的,現在便宜了慎秋。
江母喜歡乖孩子,慎秋的長相又甚得她心,眼睛像貓一樣又圓又有神,看上去非常讨喜。
“好不好吃?”
慎秋連忙把嘴裏咬的東西咽下去:“好吃。”
江母看着他,就露出了慈母一樣的笑容,她問:“和我們小雲關系很好吧?他很少帶朋友回來的。”
“很好。”這話說出來跟炫耀似的,慎秋有點不好意思。
“小雲平常在學校怎麽樣?有沒有和同學交流,朋友多嗎?”說到底江母心裏最重要的還是兒子。
“他人緣很好的,經常有人在班上找他出去。”慎秋大誇特誇,“喜歡他的人很多的。”
“是嗎?”江母起了八卦心,“他有什麽跡象嗎?比如有了個女朋友什麽的,他有沒有和你說說他喜歡哪個女生?”
慎秋手上動作停了下,仔細想了想才說:“……他沒和我說過他喜歡哪個女生。”
兩個人共同朋友只有一個陳阿渡是女生,但陳阿渡很明顯喜歡她曾經同桌謝安然,耳朵尖都藏不住喜歡。
江母聽了這些話還有些失望:“這年紀哪個不談戀愛啊,偷偷談也行啊,馬上上大學了還不談戀愛,沒什麽經歷容易被騙啊。”
她的态度和阮靜完全相反,阮靜不贊成過早談戀愛,而她是希望越早越好,兩個可愛的孩子談戀愛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和江父也是校園情侶到了現在。
她把目光轉回到慎秋身上,然後好奇起來:“你有喜歡的人嗎?”
對着長輩說這種事,慎秋臉紅了。
“……還沒有……”
江母驚嘆了一聲,江攬雲居然有一個這麽可愛的朋友。她揉了揉慎秋的頭發:“那我不問就是了,不打擾你們兩個做作業了,你快上樓去吧,小雲應該也在等你。”
“那我先走了,您也吃點吧。”慎秋拿起書包,然後朝江母微微颔首,然後才離開。
江母年輕的時候很愛這種書生氣的乖巧男孩子,上學的時候觊觎班裏學習委員很久,可惜最後是和江父在一起的。
兩個流氓談戀愛,完全不詩意,江父浪漫指數為零。
江母嘆了口氣,一點也不知道披着書生氣殼子的慎秋浪漫指數也為零,對待感情這方面就是個木頭樁子。
慎秋背着書包上了樓,找到了江攬雲的房間,敲了敲門,裏面傳來進來的聲音他才打開房門。
房間很大,裝潢擺設極簡風,幹淨又很有線條感,一眼看上去非常舒服。
江攬雲特地給他拿了個椅子:“坐吧,寫完作業還得練化學。三天內,幫你提高二十分,拓展訓練一個個練習。”
慎秋基礎很牢,只不過不靈活,江攬雲要教他的,就是靈活使用這些基礎。
一步步教他,先拿一道拓展大題給慎秋做,然後在某些地方稍微引導一下。
作業加拓展訓練寫完已經很遲了,估計江攬雲得自己去熱夜宵。
慎秋打了個哈欠,拿着的筆一直在演算,凝神去做題。江攬雲在這方面很嚴厲,他必須幫慎秋提高成績,這可是關乎一年的事情,慎秋這次追不上就代表如果沒有其他機會就要一直和他隔一整個年級。
好在慎秋也一點就通,用不着多過煩惱。
好不容易一切整頓完畢,慎秋困得連晚飯都不想吃了,之前吃了不少水果,拓展練習中途還去上了一次廁所。
“江攬雲,我不想吃飯了。”慎秋倒在他床上,動也不想動,眼皮都懶得掀一下,整個人像捆住了似的扔在床上。
“那我給你端上來吧,吃點再睡,而且你還沒洗澡。”
“……我不想洗澡……”慎秋閉着眼睛,腦力勞動使用太多,只想立刻睡覺。
“不行,太邋遢了,不洗澡不允許上我的床。”江攬雲下了命令。
慎秋任勞任怨地爬起來:“磨人精,還說別人邋遢……”這話他偷偷說的,沒想讓江攬雲聽見,準備自産自銷地抱怨兩句。
可那耳朵好的像順風耳似的人立刻就問了:“什麽人精,你在說我壞話是不是?等我走遠點說也行啊,當面說很容易被主人發現。”
慎秋現在人有點懶洋洋的,可腦筋轉得飛快,哄江攬雲一流。
他馬上就換了個詞:“我說的是迷人精,你剛剛真的是頂級帥氣。”
他還特地敷衍地豎了豎大拇指,然後起床把鞋子穿起來,準備去洗澡,之後再睡覺。
可江攬雲就吃這一套,他整個人呆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然後嘴角止不住地翹起。
迷人精,這詞真是怪得不行。
好聽。
江攬雲跟在慎秋後面,抱着他腰上去索吻:“親一下,一下就行,我就讓你去洗澡了。”
“那你幫我準備衣服。”這話跟交換條件似的。
“恩。”
然後就收到了一個覆上來的輕吻。
慎秋再次敷衍地完成,不知道被親的那位江攬雲有多高興,心底似乎有春雨啪嗒啪嗒地滴在早春的花苞上盛開綻放。
慎秋只覺得現在很困,像是下一秒就能立刻睡着:“好了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也快下樓吃飯吧,不用幫我帶了。”
江攬雲有些失望地松開手:“有這麽急麽……”
“你剛剛還說我邋遢,不讓我上床睡覺。”慎秋接了一句。
他被堵得啞口無言:“那我下樓了。”
慎秋就是一個對感情很冷漠的人,那種感覺很清晰,他走的時候期待慎秋能不那麽冷漠,能留他兩句。
“對了。”
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江攬雲有些驚喜的轉身:“需要我幫你帶點吃的嗎?”
慎秋眼睛都快困得睜不開了,連洗澡都很不想去,更別說注意身邊人的心情:“我的衣服,要不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拿,就不麻煩你了。”
“……”江攬雲哦了一聲,“還是我幫你拿吧,你直接去洗就行。”
“那就謝謝啦。”慎秋笑了笑,然後從他身邊繞過去。
江母端了牛奶上來,就看見自己落寞的兒子站在那。
“怎麽站在這裏,”她拿了杯牛奶遞給他,“小秋呢?”
“他在洗澡,”江攬雲接下江母手上的托盤,“我放桌上等他出來再喝吧,先幫他拿衣服。”
“還吃晚飯嗎?我讓人幫你熱熱。”
江攬雲擡了擡端着牛奶杯的手:“我喝這個就好。”他剛才突然就不餓了,一點兒也不想吃東西。
江母看他不願意吃,也就不強迫他:“那我下樓了。”
“恩,慢走。”
慎秋洗完澡出來困意消散了些,可還是很濃。他從淋浴間出來,然後把浴袍脫下來換上睡衣,看見江攬雲坐在書桌旁喝牛奶,略遲鈍地問了一句:“你回來啦?”
“你喝嗎?還有一杯。”江攬雲指了指旁邊的,“我去洗澡了,你把頭發吹幹了就快睡吧。”
“哦。”慎秋端起杯子,一邊擦頭一邊喝,慢慢地就仰着頭,牛奶沒喝完,唇邊沾了點奶漬,他随手擦了擦,然後就坐在床邊睡着了。
等江攬雲回來時就見到這樣一副光景。
他幫慎秋把人塞進被子裏,然後在他頭發底下墊了張毛巾,讓他歪着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開了最小的風幫他把頭發吹幹。
噪音很低,慎秋覺得很舒服,暖風偶爾掃進脖頸間的感覺讓他很喜歡。
“你在幫我吹頭發嗎?”慎秋醒着又像睡着,問得聲音輕飄飄的。
“是啊,我在化一塊冰。”
江攬雲賭氣似的按住他腦袋,讓他動也不能動,然後兩只手指捏住他臉頰,慎秋的嘴“吧嗒”地張開,成了o狀。
慎秋無意識地轉了轉腦袋,想把那只作惡的手弄開,可睡得迷迷糊糊,力氣太小,根本掙脫不開。
然後這意識不清的家夥又不知死活地說了句:“磨人精。”
這次江攬雲聽到了,還清清楚楚的,原來慎秋之前說的壞話是這個,根本不是什麽迷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