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姐出事了

老四用腳踢踢他倆,大哥臉色已經臭了。老三道:“你驢蹄子踢俺幹啥?”挪了挪腳,又看見李邽山拿着帕子擦嘴,大吃一驚道:“大哥,你咋變成娘們兒了,還用手帕擦嘴!”

老二想起什麽,故作神秘道:“大哥,我替你拿了份藥!老三老四也拿了!咱們兄弟同甘苦共患難!”

老四立刻拉他們,走走走,該去當值了。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拖着出了餐廳。”

“都是些甚麽玩意!”李邽山也不裝斯文了,解着領帶罵了句。解了半天沒解下來,反倒越勒越緊,眼見要把自己勒死了,施圖南伸手幫他取了下來,理了理他西裝,輕聲道:“做你自己就好了,想穿什麽就穿什麽。”

“做自己?”李邽山的皮鞋在餐桌下勾着她腿,一臉正經道:“那我什麽都不想穿。我要光着身子。”

施圖南面不改色道:“畜生才光着身子。”

李邽山一語雙關道:“對,人當畜生的時候才光着身子。”說着看見餐廳裏一個光屁股的男娃娃,獨自站在角落撒尿,又意味深長道:“羨慕。”

“李邽山——”

李邽山正了形,從身上摸出一個玉簪子遞給她。“老四說是唐代的白玉簪。我一眼就看中了,感覺你會喜歡。”

“哪來的?”施圖南接過細看。

“宋家箱子裏。”李邽山大言不慚道。

“我不要。”施圖南還給他。

“嫌棄什麽?”李邽山指着她的玉墜子:“這不也是帝王家的?說白了大家都是偷,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施圖南沒應聲。

“拿着,不要白不要。”李邽山塞給她。“宋家大把這物件,我就撿了這一樣。”

“箱子都在客房,你怎麽開的?”施圖南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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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的是方法。”

施圖南收起了玉簪,她确實很喜歡。

李邽山看她收下很高興,嬉笑道:“大哥幫你戴上?”

“戴上做什麽?讓宋家知道我同你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妙!這個成語深得我心!與同流合污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偷我房間的箱子……”

“絕對沒有!你家箱子密碼不好解。”

“好解你就偷了?”施圖南無語。

“我不偷,我就是看看。”餐廳裏音樂響了,李邽山就等這一刻,起身朝施圖南伸出手,拉着她進了舞池。

“老子這麽打扮就是為了這一刻。大哥想同你跳舞!大哥覺得跳舞很好,男女貼一塊摟摟抱抱竟然不被人罵!其實大哥很不服,平日不小心碰一下就是非禮就要挨巴掌!憑什麽在大庭廣衆之下跳舞時可以摸屁·股?”邽山對那兩巴掌耿耿于懷。

“手挪開,不是摸屁·股是貼着腰。”施圖南瞪他。

李邽山把手挪到她腰上,低頭看她道:“這個距離很好,很像一對纏綿的戀人。”

“是你摟的太緊了。”施圖南警告他。

李邽山左右看兩眼,果真是自己貼太近了。他不但沒有拉開距離,反而貼得更近,還恬不知恥道:“這是大哥的獨創舞法,貼得近才能跳。”

施圖南偏開臉,不再同他溝通。

李邽山看她有些惱了,伏低做小道:“你想不想去宋家客房?”

“你若想去,大哥晚會就帶你去。”

施圖南沒應聲。

李邽山看了看在餐桌應酬的宋家少爺,拉着她出了餐廳。施圖南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沒說想去,也沒說不去。可李邽山就看出了她想去。

施圖南都沒看清他是怎麽開的門,人就被李邽山拉進了屋。倆人摸索到內室,李邽山直奔貼着床的大箱子,一搗鼓,啪嗒一聲鎖開了。他掀開箱子蓋,大氣道:“你喜歡就随便挑。”

施圖南在箱子裏看見了原本屬于施家的珍寶。一顆夜明珠,一枚玉扳指。夜明珠是一位王爺賞給祖父的,玉扳指說是多爾衮賜給祖上的。這東西後來被堂哥偷出來當了,大伯查出來的時候堂哥已經死了。父親同大伯問遍了北平和上海的各大當鋪,都說沒見着。

施圖南剛把夜明珠和扳指拿出來,門外有了動靜。李邽山立刻合了箱子,拉着她打算正面闖出去,就被施圖南拽着躲在了床下。

內室踉踉跄跄進來倆人,相互撕扯着衣服,嘴裏親爹親爺親閨女地喊,堪比現場金瓶梅。男人是宋家二子,女人是何家姨太太。

施圖南面紅耳赤,閉眼忍着等他們趕緊結束。李邽山貼着她身後,雙手嚴嚴實實地捂着她耳朵。倆人大氣不敢出。李邽山憋了好一會,快喘不過氣了,緊緊摟住她,貼着她耳朵抱怨道:“是你非要躲這。”随着話落下的還有幾滴汗。施圖南繃着身子,一句話不敢說。

李邽山受不了了,朝臉上抹一把,大罵了一句!

——蹭地爬了出去。

屋內女人吓得尖叫,男人吓得好漢饒命。李邽山把男人打暈把女人用被子蓋住,惡狠狠地說:“敢出來殺了你!“彎腰拉出施圖南就離開。

李邽山怎麽也想不到,不過就吃一頓飯,卻整出這麽多事。偷看了眼施圖南,讪讪地解釋道:“這事怨不得大哥……”話沒落,施圖南瞪住他:“怨我?”

“誰也不怨,就怨他們。”說完從身上摸出夜明珠和扳指,遞給她道:“囡囡,大哥同你道歉。”

施圖南奪過扳指,繼續往前走,不與他說話。李邽山看她氣紅臉的樣子,心裏莫名歡喜,追上去道:“囡囡,大哥下次還帶你。”

施圖南想罵髒話,忍住了。

“大哥大哥,都找你好半天了——”

老二從他房間慌張地跑出來,看見施圖南,猶豫了一下把他拉到一側,貼着他耳朵說了句話。李邽山立刻變了臉色,問道:“人怎麽樣?”

“還在昏迷。”

李邽山看了眼施圖南,面色凝重道:“囡囡,你二妹出事了。”

施圖南一驚:“怎麽了。”

李邽山沒言語,直接帶她去了蘇醫生那。施懷瑾是被船員在貨艙裏發現的,當時人已經昏迷,衣衫不整渾身是血。

蘇醫生從病房出來,朝施圖南招了手,把她引到屋裏問:“你知道你妹妹懷孕了麽?”

施圖南點了點頭:“她現在怎麽樣?”

“她小産了。”蘇醫生看她道:“她情況很危險,船上醫療條件有限,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我已經讓船員去問了,看船上有沒有婦科大夫。倘若胎兒流不幹淨,一樣有生命危險。”蘇醫生斟酌道:“你見過你妹男朋友麽?”

“這不是偶然□□件。這是一起惡虐的……”蘇醫生籲了口氣,摘下眼鏡道:“你妹妹脖子上有勒痕,身上……你去看看吧。”

施懷瑾面無血色的昏迷在床上。施圖南掀開被子,她衣不蔽體的身上遍是傷痕。蘇醫生在她身後道:“很抱歉,我無意冒犯。但她傷的太重,一般的女護士……”

“這是什麽傷?”施圖南指着她肩頭的圓傷疤。

“煙頭燙的。看形狀像是雪茄。”

施圖南沒言語,掀開她衣服一點點地看。蘇醫生本能的不喜歡施圖南,她表現的太冷靜了,眼神沒有溫度,像是在打量一具陌生的屍體。她目光在傷者□□停留了一會,又看向烏青發紫的膝蓋。

蘇醫生猶豫道:“你妹妹在昏迷前遭到了性·虐。”

施圖南回頭看他,蘇醫生輕吐了口氣,不知該怎麽解釋:“發生關系時,一方對另一方施虐,會獲得一種扭曲的快感。”

“以我的經驗來看,你妹妹并沒有反抗。她身上的多處傷都是以前造成的,我推算至少有一年以上。我估計她精神上也受到了另一方的控制……簡單點來說,就是另一方把她原有的精神世界摧毀後又給她重塑了一個。當事人的精神被控制時,她是很難自知的。我是外科醫生,對心理這方面不專業,我了解的大概就是這些。”

“這種關系尋常麽?”施圖南忽然問了句。

“嗯?”蘇醫生看她,随後明白過來道:“肯定不尋常。這是錯誤的。這種關系國外很常見,醫院也收到過案例,但在我們中國實屬罕見。你明白的,不會有婦女去醫院說我被丈夫打了。甚至還有婦女覺得這很正常!”

“對了,據我所知你妹妹沒有婚配。你可知他男朋友是誰?”

施圖南想了會,搖了搖頭。

蘇醫生正要說什麽,老三在外風風火火地喊:“老蘇,老蘇,我找到婦科醫生了!”

蘇醫生出去,對方是一位俄羅斯女醫生,操着一口東北話問:“病患在哪?”

蘇醫生指了指裏間,準備随她一起進去,施圖南朝他道:“蘇醫生,我有一個請求。”

“說。”

“我希望這件事情能保密。”

“好,我答應你。”

施圖南出來病房,李邽山迎上前道:“放心,這事不會再有外人知道。”

施圖南點點頭。

“大嫂,放心吧,我都打點好了。”老四斟酌道:“那個船員本來在喝酒,出去解手回來聽見貨艙有動靜,跑過去的時候看見一個人跑了。貨艙外甲板上就躺着二小姐。”

“大嫂,俺看現場了,貨艙到外甲板之間有好幾米的血痕。俺懷疑兇手是要把三小姐投海。”

“這事我給你一個說法。”李邽山面色凝重道。

“不必。”施圖南看他道:“我們施家有人,如果需要幫忙我會開口。”

“大嫂,你就讓大哥幫你吧!你們施家一幫子女人。”

“這種事,我想關上門自己解決。”

“我讓人幫你守着三妹。”李邽山看她道:“兇手會再來的。”

“船還有幾天靠岸?”施圖南忽地問了句。

“八天。”

施圖南回房間的時候,梁晚月正着急,身後跟着施圖安,施懷瑜、施懷先。

施圖南請她們坐下,替她們一一泡了茶,看着梁晚月道:“姨太太,懷瑾出了點事。”

梁晚月臉色大變,哆哆嗦嗦着說不出話。她傍晚前做了場噩夢,夢見懷瑾喊救命。

“懷瑾出什麽事了?”施懷先焦急道。

“大姐,二姐怎麽了?”

“她在病房,還昏迷着。醫生說她小産了。”施圖南說得緩慢。

“老天爺——”梁晚月喊了一聲昏了過去。

施圖安立刻掐她人中,施懷瑜急忙倒了水過來。施懷先詫異道:“小……小産?”

“她被人在貨艙裏發現,兇手正要拖着她投海。”

“看見兇手了麽?”施懷先急問。

“沒有。只看到一個影子。”

“圖南,其實我知道懷瑾有身子了。”施懷先自責道:“她常往二等艙跑,我覺得情況不對,前天她發現我跟蹤她就很生氣。我們大吵了一架,她求我替她保密,她說這事等上岸了再告訴你。”

“大姐,其實這事我也知道。”施懷瑜害怕道:“我就是看見懷先哥同二姐吵,二姐提到了孩子,我就拿這事要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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