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栾江抿着嘴,“我不穿別人的衣服!”

仲宛懶得理他這少爺毛病,跪坐在床上,打開電吹風對着他頭發吹,“頭發該剪了。”

栾江問:“剪什麽樣的?”

“板寸吧,你剛回來的那種,顯得人精神。”

栾江打了個噴嚏,裹緊了被子,“你幫我剪,我教你。”

仲宛又吹幹枕頭,拔了電吹風關上燈,沒接他話關門離開。回衛生間把栾江的衣服晾出來,躺在搖椅上看着深秋的夜空。

星星,嗯,沒找着。

仲宛回想栾江虛張聲勢的眼神,就有點想笑,醉酒的人就是不一樣,乖多了。

他看人的眼神要麽是強勢,要麽是不屑,要麽是無所謂,要麽就死氣沉沉。今晚這眼神自打他高中就沒再見過。有點強逞能的小委屈,擔心你生氣趕他走,又怕被你看穿,像只被人遺棄的小狼狗。

仲宛還挺懷念這眼神。撫了撫胳膊有點冷,起身準備回卧室,回頭看了眼衣撐上的內褲,恐怕明天也幹不了。随手扯了下來擰了把,拿着電吹風烘幹。悄聲推開卧室門,把內褲放在他枕頭邊,關門出來,回了隔壁廂房。

關上燈,被窩還沒暖熱,門就被推開人鑽了進來。仲宛吓的開燈,栾江閉眼裝睡。

仲宛冷着臉坐起來,栾江偷看她眼,下床跛着腳,一颠一颠的走了出去。渾身就着條內褲。

仲宛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拿他有什麽辦法?起床一路小跑回了自己卧室。

栾江躺在被窩裏,聽到門被推開又被關上,一個熱乎乎的身體躺了進來,難以自抑的揚起唇角,一條胳膊緊環住她腰。

仲宛背對着他無奈嘆氣,今晚實在太惹人,就放縱這最後一次。

栾江的呼吸打在她後頸,仲宛翻身面對他,倆人透過朦胧的夜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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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能壯膽,亦能蠱心。

仲宛情難自禁的吻上他眼,栾江立刻從泰迪化身大狼狗,壓制她手,頭鑽進她寬松的睡衣。仲宛摸着他腦袋不知為何,一股悲戚湧上心頭。好好的倆個人,為什麽就變成現在這模樣。只敢在夜裏放肆,不能在太陽下牽手。

栾江聽到抽泣聲,停了動作,頭探出來看着她的眼,擦着她淚,“宛宛,對不起。明知道不能對你負責,還一再欺負你。”随即坐了起來,情緒焦灼的抽了自己一耳光,無助的捂住臉。

仲宛拉他手,栾江緊拽着自己頭發,似要連發帶皮一起扯下。

仲宛強硬扭過他頭,他眼神似困獸。仲宛抱住他,手來回輕撫他背,栾江趴在她肩膀被安撫住。仲宛讓他躺下,身子褪進被窩,栾江拽住她手,仲宛吻他手背,給他一個心甘情願的眼神。

栾江兩條手臂青筋凸起,一陣陣,一聲聲毫不克制。仲宛聽的整個胸腔跟着顫動。

整個人猶如空中墜下,以為必死無疑,卻被仲宛伸手牢牢接住。

仲宛頭埋在栾江胸前,倆人誰都不說話。手摸着栾江凹凸的背問:“疼麽?”

栾江點頭,“疼。”

仲宛讓他轉過來,輕撫那些疤,雙唇貼上去柔密舔舐,“不疼了。”

栾江轉過來緊緊摟住她,有淚落在她背。仲宛感到那塊肉要被灼爛,手摸着他臉吻上去。栾江像瘋了一般回吻她,拿着睡衣把她雙手打結。仲宛看着他猩紅的眼,嬌聲喊:“江哥。”

栾江把她翻過去,吼道:“你他媽再喊一句?”

仲宛喊的不管不顧,“江哥,江哥,江哥!”

栾江罵道:“老子非弄死你。”

此起彼伏聲蕩在無人的夜,月亮不忍直視,羞進了雲彩眼。與星星偷訴着人間的秘密。

·

栾江感到自己掉進了一個洞,一直往下墜,一直往下墜。仲宛在洞口急切的喊他,他想應,卻喊不出聲。栾江眼見她崩潰哭喊,眼見她墜落下來,伸出手想接卻發現沒有四肢。

眼前是片紅簌簌的彼岸花海,仲宛面無表情的質問他,“為什麽不應聲?為什麽接不住?為什麽拖我下來?”瞬間幻成暴血,傾盆而下。

栾江撓着臉驚恐的醒來,粗喘着氣,扭頭看身邊熟睡的仲宛。心有餘悸的描描她眉,摸摸她鼻子,畫畫她唇形。翻身下床在院子裏漫無目的地游蕩,練了會俯卧撐,做了組單腿跳,近淩晨五點才躺回床上。瞪着眼看了會仲宛,疲乏的睡去。

早上八點睜開眼,又能看到仲宛,這種感覺真好。仲宛被栾江炙熱的眼神燙醒,睜開的一瞬就被低頭吻住。起身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又躺回去,膝蓋頂開她腿埋了進去。扶着腰讓她翻坐上來,打量着陽光下的仲宛。

一頭長發散下來,眼神三分媚七分純,仲宛抱着他頭,看着窗外的太陽,“江哥,我們再放縱三天好不好?以後各自婚嫁互不幹擾。我也不在吃你的醋,你也不要再來惹我。”

栾江回摟住她輕嗯了聲,仲宛趴他肩上狠咬了口,直到滿嘴血腥才住口。

仲宛說:“留個紀念!”随摸着他傷口,“你說以後留疤了,你怎麽跟你妻子解釋?說你隔壁姐姐留下的?”說完自己就笑了起來。

栾江低頭用力咬了口,仲宛疼的捶他肩膀。栾江擡頭惡狠狠的盯住她。

仲宛看住他說:“你留下痕跡我不好解釋,我總不能說是隔壁弟弟留下的吧?”又一字一句道:“這身體,每一寸,每一方,包括你最愛的地方,都會屬于另一個人。我會叫着他的名字。”

栾江胸口顫動,渾身僵硬,赤紅着眼盯住她。仲宛心如刀割,不解氣的趴在他耳邊,“我也會吻他那……”

栾江趕緊捂住她嘴,崩潰道:“我求你了,求你別說了,我不結婚,我這輩子都不結婚,我壓根就沒打算結婚。”

“你別拿刀子捅我了。”

仲宛淚流滿面的看着他,“你爸媽怎麽辦?”栾江吻她眼睛,輕輕柔柔的說:“我會找一個代孕媽媽,我會人工受精的方……”

仲宛捂着耳朵搖頭哭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嫉妒的要死,我不要任何人生你的孩子,我不管!”

栾江抹她淚哄道:“好好好,我們宛宛不要,我就不生!不信咱倆拉鈎!”

仲宛破涕為笑,栾江拿紙巾擦着她鼻涕,“羞不羞?”

仲宛躺他懷裏,“江哥?”擡頭看他眼睛,“以後沒人我就叫你江哥,好不好?”栾江擰她臉蛋笑着點頭。

仲宛突然意識到根本就沒有“以後”了。情緒大落。栾江好像也明白了,倆人也都不再說話。

仲宛起身,“我們私奔吧?這三天!”

栾江問:“去哪?”

仲宛興致高昂,“現在就去機場,能買到哪的票,就去哪?”說着下床穿衣服。

栾江也快速穿衣,倆人洗漱好穿戴整齊,到機場已是中午。

栾江拖着仲宛的手,倆人十指緊扣的看着大屏幕,“成都?南京?上海?”

仲宛指着,“成都吧。”

仲宛打電話給仲媽媽說出差幾天,可能信號不好,時常接不到電話。栾江給栾爸爸打電話,說要去看戰友。倆人挂斷電話就關了機,然後相視一笑。

栾江托着仲宛腦袋吻上去,仲宛嬌俏,“人都看着呢?我臉皮可沒你厚!”

栾江笑着,“不管。”

仲宛雙手緊摟,倆人站在候機室擁吻。

……

仲宛躺在栾江懷裏睡覺,嘴角微微上揚,栾江摸她頭發,肯定是一個好夢。

飛機下降時仲宛醒來,栾江擦她嘴角口水,打開礦泉水遞給她。飛機停穩,栾江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牽着她,緩步走了機艙。仲宛雙手拖着他胳膊,栾江回頭看她,仲宛對着他嘴角一吻。

倆人到了酒店,栾江打開行李一件件往外拿東西。仲宛就坐在床邊晃着腿看他,忍不住胳膊一伸勾着他腦袋過來,吻上去。

栾江也回吻她,把她抱坐在桌子上,自己額頭頂着她額頭,倆人都不好意思的笑笑。栾江吻吻她眼睛,又吻吻嘴巴,吻一下笑一下。仲宛也回吻他眼睛,栾江在她耳邊低語,“不想出門了?”

仲宛樹懶一樣抱着他,“我餓了,我要吃火鍋!很辣很辣的那種!你必須陪我吃。”

栾江托着她屁股,“那你還磨叽什麽?”

仲宛無賴的看着他,“誰讓我男人帥,我忍不住,情難自禁。”栾江望着她眼睛,羞澀着仰頭笑。

栾江帶她去了家據說很地道,很正宗的火鍋。仲宛點了份最辣的,吃的嘴巴紅嘟嘟,臉蛋紅撲撲,栾江禁不住吻了下。

仲宛吃着吃着哭了起來,一邊手扇着風,一邊擦着急喘的淚,“好辣,好辣,太辣了。”

栾江看着窗外的街流,想點根煙,想起這是無煙餐廳。

仲宛淚湍的越來越急,周圍人都看了過來。服務員小妹過來遞給她瓶冰啤酒,“我們經理說送你的,你不要哭了,你喝喝看,真的很解辣!”又一臉無措的看着栾江,“小姐姐不是你女朋友麽?你不要安慰她麽?”

栾江道:“我媳婦兒,謝謝你,我會安慰的。”

栾江起身走到仲宛面前,托起她頭就吻了下去。餐廳所有的人看了過來,有跟着起哄拍手的,有吹口哨的,有拍照錄視頻的。仲宛止住了淚,栾江手擦着她眼睛跟臉蛋,低頭又吻了下去。

仲宛也不管公衆場合了,也去它媽的公德心,只管攀緊了栾江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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