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仲宛觀察了馬谡的表情，有戲。
“這我大廚的孫女，鬼靈精怪的，性格很活絡讨喜，就是稍微嬌氣了點，得要人寵着。不是蠻橫不講理的那種，算是比較明事理，人品德行沒話說，就是愛耍點小聰明。”
仲宛看馬谡眼睛又道：“大學暑假在我那裏幫過工，以我這些年的了解，她是個有底線，心裏透亮，私生活比較講究的姑娘。她家教也比較嚴，你不幹我們這行不懂，他爺爺張善水在業內口碑極好，反正我了解的情況就這麽個情況，你要是覺得合适我就給你們打個線，不合适就當沒這回事。”
馬谡躊躇着，正色道：“我那點破事你也知道，街上說什麽的都有。你說這姑娘我很滿意，可我怕自己……”
仲宛打斷他，“有所耳聞，怎麽說呢，這種流言蜚語我不信，你的事我猜的八九不離十。我能張羅這事就是相信你為人，這不是你的錯，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以後才是重要的。”
馬谡僵了下，轉頭看栾江。
栾江面無表情道：“不是我。”
仲宛看他倆打啞謎，就摸了摸鼻子躊躇道：“這事吧，也挺複雜的。我也不在鎮上你也不常回來，這事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五一的時候那誰跟人來菜館吃飯，她可能不知道是我開的。我在商場也碰到過一次，反正身邊都不是你。”說完有點尴尬，端起桌上的水喝。
“……”
“……”
馬谡有點不自在道：“怎麽不早說。”
仲宛也不自然道：“我能怎麽說？我後來還是提醒你了。”
馬谡，？？？？？
“我打聽到你的手機號，還花了四五十塊錢辦了張手機卡。”
馬谡問：“那條信息你發的？”仲宛點點頭。
“宛姐，你多打倆字手會疼麽？”馬谡朝栾江道：“你猜宛姐發的啥？”栾江看着仲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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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巨人，珍愛生命，遠離八爪魚女友！”
仲宛不合時宜的笑了出聲，又故作鎮定的喝茶。咳了聲說：“你們倆肯定處得來，開花結果了請我吃雞大腿！”
馬谡點頭，看不慣她那樣，挑眉問：“這麽好的姑娘怎麽不介紹給江哥？江哥也單身呢！”
仲宛的笑變僵了。
栾江沉着臉踹他，“我沒被綠。”
馬谡感到事态嚴重，立刻轉話題道：“宛姐，你把她微信給我呗，我定不負使命！讓你吃上雞大腿！”
倆人走後，仲宛就微信張溪，直接甩了三張馬谡的照片。一張正經的白大褂樣，一張靠摩托車上的痞子樣，一張白T恤的大男孩樣。我家弟弟，帥啵！
“啊啊啊啊啊，帥鍋鍋，我的菜！我的菜！”張溪激動道。這可是仲宛對着張溪的口味，精心挑選的照片。把張溪的微信推薦給馬谡，功成身退。
仲宛點開栾江的微信，這三個月來，每隔一段他就會發一張照片，一共六張。每張都穿着不同的衣服，對着鏡頭溫柔的笑。果然帥呆了。栾江的微信圈只有這六張狀态。仲宛把這圖片保存了下來。
馬谡看着栾江問：“你真的放棄宛姐了？要不是咱倆關系在這，我肯定死命的追。當年我就喜歡，被你捷足先登了。你看你倆那狀态，要不是我在，宛姐得不自在死。我故意給你們暖場你配合一下會死？哎，我怎麽就跟你攪和一塊。”
馬谡說什麽，栾江都閉眼假寐不接話。馬谡看他那副無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腦仁疼了疼，本要跟仲宛說的正事，這麽一鬧，全給忘了！
馬谡裝作不在意道：“最近睡眠怎麽樣？皮膚很差呀，生生老了五歲，要不去我們醫院看下？或者給你介紹個朋友？你們倆聊聊？”
過了老半天，栾江才慢悠悠道：“管好自己的事吧，我身體我清楚，幹活累了自然就睡着了。宛宛給你介紹這姑娘，你要覺得不錯就好好把握。忘了以前，以後才是最重要的。”
馬谡看看他不說話，從口袋掏出包煙，遞給他支，倆人沉默的抽煙。
仲宛翻開倆人在成都拍的照片，三張合影。一張是笑着吻她，兩張是轉着頭笑眼看她。外面天色昏暗，打開手機查看各地旅游景點，要不要去三亞？幹脆陪媽媽去三亞好了？坐起來揉把臉，說去就去，也不跟她媽商量，下樓找出仲媽媽的身份證。訂了大年初一的票，返程就初五好了，初六直接回店。
……
仲瑛回鎮上這天，整鎮百姓就差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
兩天前，在仲媽媽的隐晦跟宣傳委舅媽的配合下，不算轟動整個鎮，那也得是大半個。這鎮上除了紅白喜事外，就數上次栾江榮歸，門口擠的人多。
連栾爸這種不愛熱鬧的都站門口了。鎮上彌漫着一股傳聞，她姑姑跟姑父回來是“上面人”去機場接的，到家後不少“上面人”親自登門。大家看仲家母女的眼神都帶着股不可言說的意味。
若有人神秘的問仲宛，“你姑姑姑父，到底安排在哪個機要？難道是海裏？”
仲宛就會配合這種神秘，一臉嚴肅的伸手指，“噓…… 噓”。對方立刻意會，“我懂了……我懂了。”
仲家母女有了個一致的标簽，“朝裏有人，惹不得。”
臨近十二點，仲媽媽着急，“怎麽還沒到啊，你姑姑不說十一點都進鎮了？” 仲宛也聳聳肩，繼續給仲瑛打電話。仲家門口已圍了幾層的街坊。仲宛心道：“大家都不餓麽？她姑姑又不能管飽。”
栾爸爸一副過來人經驗，“你別打了，肯定路上遇到人一時拌住了。”話畢，一輛車拐彎駛了進來，後面還跟了幾個人，仲瑛朝車後面的人揮手。
栾爸爸碰碰她，“我說的怎麽樣？”
“……”
“咋還送上了”
車門剛拉開，街坊就打着招呼圍了過來，一個說：“瑛啊，都長這麽大了，我還記得小時候在街上喂過你一口飯。”
一個說：“瑛啊，都認不出來了，記得小時候你流着鼻涕滿街跑。”
一個說：“瑛啊，打小看你就是人中龍鳳，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臉福氣相。”
仲宛愣是沒擠過去，站在電線杆旁捂着肚子，擋住嘴巴笑。搬來鎮子的時候她姑姑都上大學了，還喂口飯？滿街跑着流鼻涕？哈哈哈哈。
馬谡戳她背，“樂什麽呢？”仲宛捂着嘴巴回頭，看到栾江他倆不知何時站在這的。
仲宛看馬谡，“你也過來看？”
“可拉倒吧，我過來有正事，正打算走呢。”說完摁她一下腦袋，騎上摩托就走了。
仲宛看着栾江，半哭不笑的表情架在那。栾爸爸打斷了街坊的熱情，“大家趕緊回去吃飯吧。讓仲瑛先回屋喝口水，這天還挺冷的，以後有的是機會。”聽了這話，街坊察覺自己太過熱情，大半天人家還沒進門。
仲瑛擡頭找仲宛，看見仲宛跟一個男人站在電線杆旁。仲瑛好奇的看着栾江，栾江不卑不亢的任她打量。
溫頌之小聲打趣，“你們這鎮上卧虎藏龍，還挺出色的。” 仲瑛對了半天號才想起這是栾江。指着他問仲媽媽，“這是江江吧？仲宛的小竹馬？”說完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栾爸跟栾媽倒是不在意，“沒想到仲瑛還記得江江。”
栾江聽到“小竹馬”心漏了拍，朝着仲瑛打招呼，“瑛姑姑好。”
仲瑛笑道：“這才幾年不見？一下都沒認出來。”
栾爸爸笑道：“主要在部隊磨練了幾年，七月份才回來。”
溫頌之在心裏奇怪，怎麽七月份就回來了？栾爸爸看着溫頌之解釋道：“腳受了點小傷，提前退役了。”
溫頌之打量着栾江，“因戰？”栾江點頭。
溫頌之過去拍他肩膀，“好樣的。”
仲瑛聽了心裏也一頓難受，她是看着仲宛他倆長大的。從小就打趣他們一個大青梅，一個小竹馬。仲瑛看了看面色微紅站在那不說話的仲宛，跟一表人才挺拔周正的栾江，示意道：“咱們都先回屋吧這天怪冷的。讓栾江也進來，我好好瞧瞧他，這麽些年沒見，怎麽從一個帥小夥蛻變成一個爺們的。”
栾爸栾媽擺手不進，讓他們先吃飯，過會栾江再去。溫頌之撫着栾江的肩，“不要太見外，就一雙筷子的事，我還挺想跟這孩子說說話。”
仲瑛也回頭打趣，“栾哥，你就回家吃嫂子的飯，我不留你。這江江我們可是要拉走。”大家一陣哄笑。
栾媽媽回屋，臉上的笑也裝不了了。心裏萬般不是滋味。回頭看了眼栾爸爸，他安撫性的拍拍她肩，坐下道：“這事怨不着人家。咱悖理。”
栾媽媽紅着眼圈，也坐下道：“我也沒說啥，就是心裏難受。我總感覺街裏人都知道了，他們看咱家的眼神……”
栾爸爸拍她手，“沒事兒，你想太多了。”
栾媽媽澀聲道：“仲瑛也怪有出息的。”
栾爸爸道：“別想太多。仲家都是大氣的人，仲瑛也大度。人都沒遷怒咱家……”
栾媽媽打斷道：“咱家不大度？咱們也沒遷怒……”想到什麽止了話，罵了句“冤孽。”
……
溫頌之看栾江走路微跛的腿，“我堂叔也是年輕時受的傷，耳朵聽不見，腿也截了肢，你們是保密單位？” 栾江點了點頭。
仲瑛坐下就說：“嫂子，你不知道剛什麽陣勢，就這麽短短一截路走了半個小時。我就開窗跟熟人打了招呼，後面都湧了過來，怎麽都這麽熱情？我都有點誠惶誠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