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仲宛失業了,并不打算找工作,她要撸起袖子當老板。約闵成奚出來講了自己的想法,闵成奚幫她分析了利弊,讓她自己選擇。仲宛又聽了仲騁意見,直接拍板,“老娘要開私菜館!”說幹就幹,風風火火的規劃執行!先回了鎮上一趟,跟仲媽媽說了決定,仲媽媽擔心她不靠譜,背地裏給仲瑛去了個電話,這才略放些心。

仲宛往行李箱整理着衣服,仲媽媽在她耳邊悄聲說:“栾晨快被關一個月了,也不知道怎麽樣?我跟你栾姨都不敢打照面,你說這弄的啥事?”

仲宛吃驚,“怎麽不敢打照面?”仲媽媽本想解釋,張張嘴又合上,這彎彎道道的世故,說了她也不明白,等她以後閱歷深了,自然就懂了。

“你要跟栾晨一樣,我也擡不起頭,幹脆給我條繩子算了。你栾姨心氣多高呀,你啊,不懂!”

仲宛搭車進了城,到車站是栾江過去接,上車擰開水咕咚咕咚的喝,擦着嘴角說:“渴死我了!”

栾江随手遞給她塊蛋糕,仲宛驚喜,“你去排的隊?”

栾江揚着嘴角,“那是,誰讓我媳婦愛吃!”

仲宛咬一大口,“排了多久?”

栾江傲嬌,“一個小時呢,你看我這臉有沒有曬黑,曬脫皮?”

仲宛鼓着腮幫子,“回頭賞你張面膜!”

栾江扭頭皺鼻,“我不要!”

仲宛惋惜,“那好吧,不勉強你了,這可是你不要的。”

停好車,栾江一個公主抱直接進了電梯,仲宛嘴裏叫嚷,“行李行李,我衣服還沒拿!”

栾江吻她,“等不及了,我急需犒勞!晚會我下來拿!”倆人正在卧室裏撒野,栾江的手機響了。關鍵時刻!栾江無視。仲宛問他會不會急事?栾江額頭滴着汗,“不礙事,估計是公司,什麽事都大不過這事!”

仲宛罵他,“流氓。”

手機第四次響起,栾江下床接起,臉色突變,挂斷趕緊穿衣服。仲宛問他什麽事?栾江說急事出去趟,讓她乖乖睡覺,不要等他。

直到天亮栾江也沒回來,仲宛想跟他打電話,猶豫了下又關上手機,起床洗漱了番,拎起包就出了門。

栾江坐在醫院椅子上,栾媽媽在旁邊抽抽泣泣,栾爸悶頭不吭。醫生過來拍栾爸的肩,“老同學,沒事,穩住了,刀口不深,我琢磨她這是故意吓唬你們呢,情緒過于激動想法就偏激。”栾爸回拍他肩,點頭不說話,有苦說不出。

栾晨割腕了,栾媽媽進去送飯時發現的。

栾晨醒後,環視了四周,沒看到期待的人,閉眼裝睡,對父母的哭聲訓斥通通無視。栾江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她,栾晨拿着枕頭把他砸出去,栾江面色不改的去上班。

栾媽背着栾爸,偷偷找了仲騁,希望他能來看看栾晨,仲騁不但沒去看她,隔天就去了日本。一周後,栾晨打聽出仲騁去了哪,拿着護照身份證,留了封信,半夜溜出了家。

栾江帶着栾爸去機場找了圈,倆人疲憊不堪的回來。栾江把栾爸送回他住處,開車回來剛停好,就看到仲宛被人從車上攙扶下來,那男人貼仲宛耳朵說了什麽,仲宛低頭眉眼帶笑。

栾江最近快被公司跟家事逼崩潰了,推開車門下去,揪着那男人臉上就是一拳,不顧仲宛勸阻,反手推開她,又打了兩拳。

栾江滿腦袋亂麻,像個無頭蒼蠅般,根本不知道自己把仲宛推倒了。發現的時候趕緊去拉,仲宛甩開他手,慢慢站起來,把那男人從地上拉起來,連聲道歉,對方捂着臉擺了擺手,“你這小男友脾氣還挺大!”仲宛羞紅了臉。

仲宛在路上扭了腳,之前的同事經過認出她,把她送了回來。下車在她耳邊說上次幹的漂亮,經理被女同事匿名舉報,現已被公司停職了。

仲宛發了條信息,平靜的上樓,栾江跟在後面想要解釋,仲宛捂住耳朵不聽。進屋收拾了衣服,拎着包就要出門,栾江抱着她不停不停的道歉,仲宛回頭看他,“咱倆最近狀态都不好,都需要冷靜一段。”

栾江盯住她,“你要跟我分手?”仲宛不說話。

栾江過會低聲求饒,“宛宛,是我不對,栾晨自殺了,又偷跑着去找叔叔了,我今天找了她一天,我知道我混蛋,我不該朝你發脾氣,你原諒我好不好?就這一次?你原諒我好不好?”

仲宛也是今天才聽仲媽媽說起這些事,她最近也忙的暈頭轉向,積累了很多負面情緒,她對未來看的比栾江更長遠。小聲問他:“江江,你姐鬧的這些事,你覺得咱倆還有希望嗎?他們在不在一起我們都沒希望了,你姐把我叔叔逼的都出國了,我媽跟你媽都沒法見面了,兩個家庭都到了這地步,你覺得還有可能麽?”

這些話像劍一樣刺進他心髒,栾江憋屈,找不到出口,撒潑的問:“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喜歡過我?你嫌我幼稚,嫌我不成熟,嫌我莽撞,一直都是我追你,你是不是喜歡別人了?”

仲宛擡頭看他,栾江那無助,驚慌,乞求的眼神蟄到了她,擦着淚吼他,“是是是,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都是你在糾纏我,行了吧,你滿意了吧!”說完往門口走,栾江過去抱她,堵着大門不讓她走,嘴裏不停說着道歉的話。

仲宛瘋了一樣的捶打他,摸到他手腕的表,扯下就摔了出去。仲宛下樓時,闵成奚剛好過來,栾江追下來仲宛已經走了。

闵成奚把紙巾遞給她,“你說你倆吵架,把我牽扯進來幹嘛?你這不是跟我樹敵麽?這次怎麽回事?”

仲宛擦淚,眼睛盯着車外,“不知道,分手了!”

闵成奚打着哈欠,“你這說法還挺新鮮?”

仲宛指着前邊快捷酒店,“靠邊放我下來吧,我就住這。”

仲宛洗了澡出來,躺床上平息了會。他們确實需要分開冷靜下,倆人狀态都不好,難免會發洩負面情緒。她這幾天整理着姑姑的四合院,菜館的位置也定了,離四合院不過十幾分路程。最近忙的夠嗆,常常栾江都到家了她還沒回去。她想給栾江個驚喜,四合院布置好了,這邊房子就退掉!

仲宛忙了近兩個月,菜館裝修,買材料等等,忙的鎮上都沒回去過。仲媽媽打電話還沒聊兩句,她這邊就忙着切斷。等全部安置妥,靜下來翻翻手機,栾江已經兩個月沒聯系她了。

剛開始仲宛忙,還能沉得住氣,現在想想感覺不對,之前倆人也吵架,也鬧別扭,但從沒超過三天。這三天雖不說話,栾江還是跟着她,給她送吃的,周五來學校接她,只是不說話而已。

仲宛決定放低姿态,假裝撥錯了號,探探他那邊怎麽回事。無法接通?連續撥了幾次都無法接通。仲宛去栾江的住處找他,開門的是對小情侶,男的說這房子是他一個月前租的。仲宛給房東打電話,房東說之前住的小夥子一個多月前就退租了。

仲宛懵住了,問對方可不可以進屋看下?仲宛轉了圈,窗簾是一起挂的,卧室的大愛心是一起貼的,門口的鞋架是一起選的。地毯抱枕,小擺件裝飾,都是他們一起買的。

小情侶從抽屜拿出塊手表,說是整理衛生時在沙發底下找到的。仲宛拿着表下了樓,當晚打車趕回家,站在栾家門口猶豫了會,先回了自己家。

仲媽媽開門驚訝,“怎麽這時候回來?有什麽急事?吃飯了沒有?”仲宛搖頭。

仲媽媽下了碗面端給她,“累不累?看你都瘦了。”仲宛心事重重的沒說話。

仲媽媽奇怪的問:“栾江在城裏發生啥事了?怎麽突然當兵走了?”一道五雷在她頭頂炸開,仲宛問:“誰當兵?”

仲媽媽吃驚,“你居然不知道?栾江前兩天當兵走了!你栾姨躺床上幾天沒緩過來。”

仲宛耳朵嗡鳴,沒太聽清仲媽媽說的什麽。

仲媽媽也不管仲宛聽沒聽清,繼續唏噓,“他們家也邪門,栾晨跟中邪了一樣纏着仲騁,栾江突然就走了。”随即補充,“不說在城裏開公司?怎麽說走就當兵走了?”

仲宛翻到隔壁陽臺,推門進去,卧室整理的很幹淨,衣櫃還是一排排衣服,桌面還是他們的合影。床頭還放了本書,書簽夾在他正看的那一頁,完全不像人走了。或許是在樓下吃飯,或許等下就上來休息。

仲宛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哭。

她沒想過這個結局,自始至終她都沒說過分手兩個字,都是他自己揣測的,雖然倆人沒希望,可她也沒想要這麽結束,她只是想冷一下他。

自栾江走後,仲宛很少再回鎮上,那個小鎮會一遍遍提醒她,“栾江走了”

隔年春,仲宛坐在頤和園,看着被風吹起層層漣漪的昆明湖,突然淚流滿面。

她恨死栾江了,再也不要原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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