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變種時代28

通常有人對史蒂夫說有個人你應該認識但是他确認自己不認識的時候，他會建議對方出門左拐去醫院精神科檢查一下。

但是今天，這事不是通常情況。

史蒂夫在心裏默念了一遍景亓這個名字，發音簡練但是不像是美國人。

——當然，這該是個中國名字。

他馬上在心裏補充了一句，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感覺，但是他感覺這名字很重要，非常重要。

之後這位亨利·摩根又和他說了幾件關于二戰的時候，對方的話非常清晰有條理，讓史蒂夫自己也有一種‘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感覺。但是這些和他的記憶并不一樣。

這很奇怪。但是史蒂夫并不想就這麽放棄這個，所以他轉而尋求技術支援。

他要求賈維斯幫助他在全球範圍尋找景亓這個姑娘，這名字看起來并不常見，只找到了三個，但是按照摩根先生的說法并沒有一個符合他的記憶。

這讓史蒂夫有點糟心一個人的記憶會出錯，但是他和這位摩根先生并不熟悉會同時對一個名字有記憶，那麽這件事情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好吧，如果這行不通，可能我建議我們找點非常規手段。”在史蒂夫不死心的想要叫醒托尼幫助他再全方位查找一遍，找出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亨利伸出手拍了拍他并且給了他一個建議。

史蒂夫跟着亨利一起來到這個姓柯布的男人的家裏的時候，這種感覺就顯得越來越不對勁。直到柯布拿出了一個手提箱，并且在他們面前打開它展示其中的儀器的時候，這種怪異的熟悉感覺達到了巅峰。

“在我們清醒的時候，只會用到一小部分腦部潛能，但是在睡眠條件下，人腦幾乎可以做任何事情……”柯布在對他解釋夢境潛入的原理的時候，史蒂夫心底有一點東西開始活動起來，他想了想接上了對方的話“創造一個夢，然後将目标人物帶進夢中，目标人物的潛意識人物就會被投影到夢境中，然後我們就可以利用引導他的潛意識，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

“……”這下輪到柯布愣了，他用驚訝的表情看了史蒂夫一會以後才緩緩的開口斟酌語句“羅傑斯先生，你以前做過類似的訓練嗎？”

“差不多吧……”史蒂夫對于他是怎麽知道這段理論的記憶依然很模糊，這很奇怪，他不記得怎麽得到的這項技能，但是他記得怎麽運行這項技能。

或許他進入潛意識裏，就知道了。

史蒂夫覺得這事不能等了，他挽起了袖子“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了。告訴我應該怎麽做？”

“按照你說的，你失去了關于一個人的記憶，我猜你需要一個引導者，在第一層引導你記起她，然後在下一層，你的潛意識會自動調出關于那人的記憶。”柯布稍微想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當他進入夢境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站在臨時醫院的走廊裏，就像他記憶中的任何一間二戰時期的臨時醫院一樣擠滿了人。來來往往的病人和護士從他身邊穿過，每個人經過的時候，都盯着他看。

夢境潛入第一條：當做夢的人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時候，潛意識裏的投影人物就會更快的騷動，尋找入侵者。

這意味着他的時間不多了。

史蒂夫重新将視線放到這條走廊上，這是亨利的夢境，他站在這，意味着亨利希望他看到這個。果不其然，走廊遠處一些的地方，他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亨利沖着他揮了揮手。

繞過投影人物，走到了亨利身邊，亨利無聲的指了指他身邊的那扇虛掩着的門，史蒂夫心領神會了他的意思，他知道推開這扇門，他就能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以及究竟在這裏發生了什麽。

他推開那扇門，然後看到病床上坐着一個姑娘，這姑娘穿着病號服，頭上挽着頭發的鮮豔綠色羽翎确實看起來并不怎麽安全。她有純黑的頭發和眼睛，史蒂夫沒來由的想起她的眼睛對着光線的時候會照出一點點幽綠。

然後，關于這個人平常的衣着自動在他腦子中補完了，深藍色的中式長裙，踩起來頗為穩當的高跟，遮住臉一半的面具以及頗具有破壞力的千機匣。

這個人擡起頭，在看到他的瞬間笑了笑打招呼道“嗨，史蒂夫。”

聲音也是他所熟悉的。

夢境的第二層是由史蒂夫一個人下去的，柯布本來對此有點擔憂，但是史蒂夫并不确定自己不完整的記憶會把夢境塑造成什麽樣子，所以他堅持要求自己行動。

然後，他看到佩吉站在他身邊，對他笑了笑“他們兩個看起來相處的還不錯。”他不可抑制的想要仔細看看佩吉，但是他提醒自己這不是此行的目的，所以他不得不強制自己挪開了視線順着佩吉的視線看過去，他們在一間實驗室，圍繞着宇宙魔方記錄測量各種數據的兩個人看起來配合默契。

一個是霍華德，而另一個是——

他剛一轉念頭，畫面就晃過，他再次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坐在一家咖啡廳的露天位置，這家咖啡館就在複仇者大廈的街對面，他經常在那為托尼帶一杯咖啡。而坐在他對面的這個姑娘，依然帶着标志性的墨綠羽翎，低着頭忙着手裏的事情，一邊漫不經心的問“所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神奇的，史蒂夫知道她正在忙神盾局的事情，但是這和現實不符，神盾局早在那次被九頭蛇重創以後就不複存在了。

“我……不知道。” 他聳了聳肩自然的回答“當我醒過來，聽尼克弗瑞介紹神盾局的時候……我以為有些東西還是沒變的……但是……”

“？”對方聽到他的話，略顯關切的擡起頭直視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在陽光下果然會反射墨綠的光。

史蒂夫這麽想，然後很自然而然的，發自內心的吐出了這句話“看看佩吉，看看你，再看看巴基……所以，你問我好不好……我覺得，我大概真的是不好。”

然後場景再次轉變，他們又回到了二戰時期，他們坐在一輛車上，史蒂夫看着他對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病號服，看着對方□的手臂上紮滿了針孔，他有點擔心這個天氣會不會把對方凍到，然後他聽到對方說道“能告訴我現在的時間嗎？具體到年份。”

他想起了，這是起源，他們在九頭蛇的一件實驗基地裏遇到了她。

而當他站在一條全部牆壁由金屬制造的反着金屬寒光的走廊的時候，他很慶幸自己這麽堅持了。

他沿着這條走廊走過去，來到了一間類似控制室的地方，他看到其中來來往往忙碌的整齊劃一的紅色制服的人，然後看着其中一個站在控制面板前飛快點擊各種按鈕的女孩，她看起來比他剛剛看到的所有時間裏都年輕，但是她依然是那個人。

他想起來這是哪裏了，他只在景亓的夢境中見過一次這裏，這裏是未來，景亓來自的地方。就在他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一場爆炸迎面席卷了他。

然後他醒了過來。

兩雙手同時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鎮定下來，他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的從對爆炸的反應中緩和過來。

“你看起來不怎麽好。”這位長得很像裏德的摩根先生試探着問道。

“……沒關系。”史蒂夫則搖了搖頭站起來，此刻他慶幸，在亨利提出帶他來找柯布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帶上了盾牌“你說得對，摩根先生，我記起來了。”

如今這正好用得上。

“你打算怎麽辦？”亨利并沒有減少擔憂的情緒，因為看史蒂夫的表情，可談不上愉快。

“我了解情況了，謝謝你，摩根先生。”史蒂夫找回了美國隊長的鎮定，對關心他的亨利點了點頭“我會處理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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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學院。

史蒂夫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去X學院，可能，那裏的精神能力變種人或許可以解答他的記憶被修改的事情。

他騎着他的哈雷徑自來到了位于紐約不遠的郊區，這裏的X教授可能是最強大也最友善的精神力變種人。他在大門停下了摩托，看着這片被樹林掩護着的莊園。

盡管變種人和人類的地位是平等的，但是變種人們似乎更喜歡低調的生活。

史蒂夫來過這裏幾次，為了聯合行動，不所以他輕車熟路的走進去，沿着小路，然後在房子的門前，他聽到腦子裏傳來了一個友好的招呼。這聲音聽起來很和善，史蒂夫判斷這應該就是X教授，所以他遵從了對方的意見，繞到了房子背後，踏上草地，然後最終，在一片樹林環繞的石桌旁邊找到了X教授。

除了X教授，還有旺達和皮耶羅的父親萬磁王，以及——

“羅根？”史蒂夫先是對兩位老人友善的點了點頭——雖然論起來他的輩分比他們兩個都大——然後轉向羅根，看了看他身邊領着的一個小姑娘調侃道“這是你女兒？”

“什麽？不……”羅根聽到這句話，把嘴裏的雪茄都掐了。

“……”史蒂夫無責任的聳了聳肩，不再管這個玩笑，而是重新将視線放在坐在輪椅上的X教授身上“X教授……”

“查爾斯。”

“那麽，查爾斯，我需要你的幫忙。”

“……”出人意料的，X教授點了點頭一副了然的樣子“我們已經知道了，隊長你來得正是時候。”

“什麽？”這句話倒是讓史蒂夫愣住了，他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心底飛快的意識到，可能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怎麽，還有誰和我一樣記憶被改變了嗎？”

“什麽？”這回，倒是羅根感覺到奇怪了，他徹底把雪茄從嘴裏拿出來，然後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老戰友，但是X教授舉起一只手打斷了羅根，他用略帶悲憫的眼神看了看史蒂夫，讓史蒂夫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被徹底看透了“不，并不僅僅是那樣。”

“好吧。”難得，羅根聽話的閉上了嘴，而是讓開了一點，示意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往前站一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史蒂夫抓住了X教授的重點，然後他看向了那個小姑娘，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他就感覺到了一陣頭暈。那就好像cup超負荷運轉一樣，太多的信息被塞進來，之前他并不完整的被修改的記憶全部串聯了起來。

【史蒂夫·羅傑斯，我知道你不喜歡神盾局，不喜歡政治，fine，我沒要求你支持這個，盡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美國隊長的支持完全可以讓局面瞬間逆轉……】

【所以，你和尼克弗瑞也沒什麽區別。時刻想着把自己身邊的事物量化為有利和不利。】

他看到旺達抓着景亓的手腕，他剛想出聲，就看到以旺達為中心，有什麽東西翻騰起來，他只說出了第一個字，就被耀眼的白光灼傷了視網膜。但是他看到，當白光吞噬一切的時候，景亓就如同一陣煙霧一樣被吞噬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了旺達一個人站在中心。

這就像是最後一個錯位的齒輪，咔噠一聲歸位。

景亓，九頭蛇，神盾局，旺達……他想起來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