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6 (30)
黑夜裏葉霓的手機響起。
她奔跑間拿出來,看到是條短信,她看了,然後愣在樓梯門口。
蔡庭湊過去一看,上面寫着,
“我只想你看到我的真心,你看到了嗎?”
葉霓愣了幾秒,看向蔡庭說,“原來他真的是來表白的,但這是誰發明的方法,竟然令人沒機會拒絕……走,時間這麽早,再上去開個會。”
☆、98|5.11夏聽音
葉霓的公寓
客廳裏所有的燈都亮着,小潘站在廚房等水開,燒水壺翻滾着,她不停的打瞌睡,剛剛以為終于可以回家了,誰知道,竟然還要來開會。
但她也知道,這行一點不比it輕松,工作十五六個小時會是以後公司的常态,蔡庭早已經警告過他們。
“很累嗎?”葉霓走過來,伸手去拿杯子,她身上的裙子也沒有換,小潘看到,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裙子說,“今晚很多人打聽咱們公司的事情,只想着怎麽說話……”她不敢直接說累。
葉霓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十分鐘就能好,我把這大框架起草出來。”她轉身對蔡庭說,“這事我本來以為過幾天林先生才會提,沒有想到,今晚他忽然就說了。”
蔡庭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習慣就好。”
葉霓端着水出來,小潘把一個杯子放在蔡庭面前,坐下拿起筆。
蔡庭說,“小潘,其實你不需要加班,這裏起草文件也用不上你,要不然我幫你叫個出租車。”
“太不安全了。”葉霓反對,她讓小潘留下,也不是想她幫忙,而是怕她一個女孩穿那麽漂亮,回家不安全。
蔡庭指了下小潘的裙子,“讓她在這裏換了衣服,然後我陪她下去,記下出租車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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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夠意思了,小潘連忙去換衣服。
蔡庭低聲對葉霓說,“這事沒定下之前,還是保密點好。”
葉霓抱歉道,“也耽誤你的休息時間了。咱們一直計劃的最早要下周。這又正好是周末,公司沒有人,只有咱們倆,我擔心萬一他們忽然通知咱們開會,咱們還沒有完整的想法就不好了。”
“不用和我解釋。”蔡庭說,“要成立第三方監管機制的公司,有許多細則要完成,咱們公司沒有四大開發商的身份,當然要很小心,才能保證最後不被架空。”
葉霓笑了笑,拿筆在紙上寫起來,“……今晚莊先生提到,這行越往上,利益沖突就會越大。咱們現在這樣的小公司,自然不會妨礙別人,但是以後就難說了,所以要在別人能動咱們之前,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讓別人不敢輕易算計咱們。”
蔡庭想,什麽樣的表白,她可以撲捉到這些信息,他說,“不瞞你,曾經我想過,靠着林先生或者莊先生,對咱們公司都是可以的。但沒想到你能想出成立這種監管性質的公司,以後自然更好。”
葉霓說,“一步步來。”
“嗡——”
電話在桌上跳着響起來,葉霓拿過一看,皺眉露出不悅的神情,“幹什麽?”她接了電話。
林赫愉悅的笑聲頓時傳過來,“語氣不高興……是不是晚上飯沒有吃好?”
葉霓走往陽臺,推開門,風吹進來,她折回到沙發位置,拿了沙發上的拉絨毯子裹住自己,才重新走向陽臺,腳一勾,合上了玻璃門,“你說實話,今晚是怎麽回事?”
“沒事呀。”那邊人繼續笑。
葉霓說,“你不說我挂了。我這還用事,不和你浪費時間!”
“別,別!”林赫連忙喊停,“——他和你說了什麽?”
“你覺得他應該和我說什麽?”葉霓反問他,遠處一片燈海,她轉身靠在欄杆上。
“我只知道他想對你表白。”林赫笑,“不過我覺得對你來說應該不算個事。”
“胡說!”葉霓立時怒了,“我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還不是因為上次不小心拿了他的地,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在葉霓看來,雖然不知道莊殊的具體性格,可是這種人的思路她很清楚,傷人臉面,那是會被恨死的。
之前因為一塊地,他就算計自己家,繞那麽大的圈……何況是表白。
“這是兩碼事……”林赫說。
葉霓一擡頭,看到陽臺玻璃上的自己,外面黑,有自己的倒影,女孩穿着晚禮服,令她熟悉而陌生,這個人,已經不是大地産上葉華景的女兒。
她今天心浮氣躁,她今天不知所措,她今天……太過反常……
這一刻,
她找到了原因。
葉霓後退一步,靠在欄杆上,後背隔的生疼,她發現了一個真相:
她以前能遇上來表白的,可以說都知根知底,不然也無法靠近認識她。誰不是恭恭敬敬,考量再三,而現在的她,孤身一人,
沒有靠山!
沒有背景!
所以男人也沒有顧忌!
以為她是什麽人,想來表白就表白……先不說有幾分真心,縱然捧着真心,她也不是随便誰都可以肖想的。
想到這裏,她的心都涼了。
男人随意的表白,也是一種不尊重。
忐忑不安,才會因為在乎。而随意的态度,只能說明,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罷了!
電話裏繼續傳出林赫的聲音,“……他的人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他不會亂來,對了……他到底是怎麽給你說的。”
葉霓找回思緒,冷冷一笑,她怎麽可能告訴他。
林赫卻繼續追問。
夜風清涼,葉霓覺得,令她想隔空抓住林赫,好好和他算筆賬,他怎麽可以這麽恩将仇報。她低下頭,腳上的拖鞋踢了踢,她緩出一口氣,卻只是說道,“……算了吧。”其實她想說,以前沒人敢這樣随便對我表白。更沒人敢這樣對我恩将仇報!
她的聲音漸冷了下來,也許是夜晚的氣溫太低。
對面的林赫顯然也感覺到了,連忙說,“……生氣了?”
葉霓沒有說話。
她今天還幫了他,可是他卻讓她陷入這麽尴尬的情況。甚至攔都不試圖攔一下。她也明白林赫也許攔不住莊殊,但是有時候,做個姿态是表明态度。義氣呢。
或者……林赫也覺得,這只是她的事情。
葉霓轉身,望着遠處,燈海點點,她想,這的确是自己的事情,她不應該怪林赫!
她笑了笑說,再多的情緒,最終只能歸為無奈,她說,“……沒事了。就這樣吧,我們這裏還開會呢。”她不等林赫說話,就挂了電話。推開門進去,看到小潘已經換了衣服,正在等着和她告別。
葉霓對蔡庭說,“算了,今晚不開會了,你也早點回去,咱們倆分別整理,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再繼續。”
蔡庭打量着她的臉色,估計那電話起了副作用。他站起來收拾自己的文件,三兩下裝好說,“那我明早十點過來。周末你多睡一會。”
葉霓點頭,對欲言又止的小潘說,“裙子拿回公司,以後有必要的場合再穿。”
小潘點頭,摸着防塵袋有些依依不舍,她原本以為會送給自己。
關上門,葉霓靠在門上,覺得疲倦。
也覺得自己可笑。
莊殊是她來這裏之後,第一個對她表白的人,但她想的卻只是,假裝聽不懂,或者左耳進,右耳出。
其實真實的原因她不敢想。
她的拳頭在身後握緊,真實的想法卻關不住地冒起來——她生氣這樣的表白!她嫌棄這樣廉價的喜歡!
她覺得這麽草率的表白是輕視!輕視,令她覺得不被尊重!
更甚至,她在乎的,是失去的社會地位,這樣一點一點的事情都在提醒着她。
她早已今非昔比,就算她努力攀爬,也不會再回到那年那月,
見到她深愛的自己。
這麽小的房間,也忽然令她覺得孤單。沒有一個人可以陪伴,甚至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聽……
門鈴忽然響起,
葉霓的心劇烈一跳,她轉身,從門鏡一看,伸手開了門,
“你怎麽來了?”
樓下,五分鐘前
林赫的阿斯頓馬丁緩緩停下,他下車,走到前面一輛車,一拉車門他說,“怎麽樣?”
y立刻扭身報告,“我按照您的吩咐,不遠不近地跟着,莊先生的車停在外頭,我就停在了這裏,然後透過鐵欄杆,看到他們只在噴泉不遠的地方說了一會話。”
林赫問,“說了多久?”
“不到十分鐘。”tony說,“天氣挺冷的。莊先生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給葉小姐穿。”
林赫心口一堵,覺得自己失策,應該給葉霓拿一件他媽媽的衣服。
他拉開車門說,“你走吧,我上去看看葉小姐,回頭自己開車回去。”
y點頭,一輛車開過來,他看了一眼,卻發現是輛熟悉的,“咦?”他指着那邊,“向……向……”
林赫剛拉開車門,一只腳在外面,一下站了起來,可不就是向遠的車。
向遠正探頭,對門口的保安說話。
y勾着頭問“那老板你還進嗎?要不我去前面買兩碗豆腐絲馄饨,前面有家有名,你裝着去看葉小姐送宵夜。”
林赫說,“餐館現在還開?”
“怎麽不開?”tony指指時間,“剛過九點,多早!”
确實……夠早的。
林赫的電話響,他拿起看了看,煩躁地扔掉。
y知道是叫他出去玩的,說道,“要不我在這兒等着,你去玩,回頭人走了我給你打電話。”
林赫搖頭,和誰賭氣似的。不去,不說話,也不接電話,電話一直叫……
一直叫……
斷了,再叫……
最後tony顫巍巍伸手,去調了個靜音。
剛剛林赫要送客,讓他先過來。往年也是這樣,後面都出去玩,不過今年格外早。tony趴在方向盤上,勾頭去看裏面,這個時間,向遠應該已經上樓了吧。
葉霓打開門,有些歡喜向遠的出現。
“你怎麽來了?”
向遠遞給她一個袋子,“我媽媽做了點粽子,她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味道的,讓你先嘗嘗,回頭端午節包給你吃。
葉霓接過,往廚房去,“我倒水給你。坐!”
向遠換了鞋進來,視線追着葉霓,葉霓還穿着出門的裙子,那層層疊疊的裙擺,令他覺得好看嬌氣到不敢看,可是又忍不住還想看。
葉霓端着水出來,又把飯桌上的東西收了收說,“剛剛回來,本來我們想再工作一會,後來小潘在,我覺得太晚,就讓蔡先生送她先走了。”她坐下說,“你怎麽來了?”
向遠不敢看她,她眼皮上都閃着金色的眼影粉,或者是紫色的,他沒看清,就覺得好看,
好看,
好看的不得了。
他好一會,才想到葉霓還問了他話,才說,“你在路上一直和我說話,我覺得和平時的你不太一樣。所以不放心……來看看。”
葉霓頓時感激,說道,“沒什麽事,剛剛我坐莊殊的車回來。路上覺得有些尴尬,裝着聽電話……”其實也不禮貌,不是她一貫的風格。她說不下去了。
謊話,不能說給老實人。
向遠擡眼,看着桌上她的手,那指甲,今天都和平時不一樣,尾指上有花,這種指甲,他以前見過別的女孩弄,他覺得特妖精,但原來……放在葉霓手上就是不一樣。
葉霓說,“那粽子還熱着,那你吃嗎?要不你吃一個吧。”
向遠說,“我不吃。你留着吃。”
葉霓看他,“是因為家裏做了很多嗎?”她的視線停留在向遠臉上,才發現他嘴唇很幹,上面起了皮,臉也有些紅。
她站起來,繞過桌子,“你生病了嗎?”她走到茶幾那裏,轉眼拿了個電子溫度計回來,“我看看。”她拿着去測向遠耳朵的溫度。
“滴滴……”她拿近一看,“39度!你在發燒?”
向遠說,“我吃了藥出門的,就是還沒發生藥效。”
葉霓頓時內疚,“其實你打個電話給我就可以的。”
“電話看不見人。”向遠端起水杯,小聲說,“還是見一下人才安心。我媽也沒攔我。”
葉霓拉過椅子,在他身邊慢慢坐下說,“你都病了……還要出來……”她把電話推過去,“那你先給家裏打個電話,說已經平安到了。”
向遠說,“我打過電話了,剛剛在樓下。”他的視線在葉霓的裙紗上。
葉霓擡手,碰了碰杯子底,“你喝水。”她的語氣稚氣,好像喝水了病就能立刻好。向遠笑起來,知道她擔心自己,這一刻,他覺得今天等了一天,晚上這樣奔波,都是值得的。
他心一熱,說道,“其實我今天晚上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我怕你會忘記給我打電話。”
葉霓說,“我答應別人的事情都不會忘,答應你的當然更不會忘。”她對向遠,有一種對誰都沒有的責任感,她覺得自己弄丢了他的幸福,所以她想盡力彌補。
她知道自己可以。
但是不是用愛情的方式,她覺得有些話,也許是時候該問問了,她說,“向遠……其實我覺得很對不起你……”
她組織了一下措辭,“我所有的心思,精力,注意力都在事業上,兩個人其實要能生活在一起,需要事業,思想,很多方面都一致,其實你知道,我已經不記得你了,也許以後都想不起來。”
她擡手,握上向遠的,“但我想你好,和我一起過上更好,更自由的生活,但是……我現在能說的自由,也許很膚淺,只能是更加富裕。”
向遠不動,但整個手都僵住,葉霓又覺得或許不合适,她收回了手說,“我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麽。或者你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給我聽……我害怕耽誤了你。”
向遠終于可以理直氣壯地看她,他覺得頭暈腦脹,但看着葉霓,卻有神奇的力量支撐着,令他頭暈腦脹的分外幸福,他說,“……我不知道怎麽和你說,我見到你就高興,雖然你看上去和以前已經不一樣,可我還是願意看見你,我知道你現在對我也不像以前……”
他垂下頭,看着葉霓的裙子邊說,“可我想到,你還是我的女朋友,我一天都很高興。——我媽說,一家人能天天見面就行,哪一個夫妻在我們村子不吵架。人生這輩子,不能什麽都有,我能遇見你,你幫了我們四府那麽多……”
向遠想到葉霓剛剛的話,那一瞬間,他以為是葉霓要分手,可吓壞了他,他說,“我不能放棄。”他閉着眼說,“我知道我有福氣,怎麽可能放手。以後的路還長,誰知道說不定哪一天,你又會重新……重新……我了。”喜歡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葉霓從他故作鎮靜的手足無措中,看到了某種樸素的感情。看他最後幹脆閉眼不敢看自己,她的整個人,都覺得無法呼吸。
不忍心。
“你将來不怕我耽誤你就行。”
向遠搖頭,“你不是我,不知道我心裏多願意。”只要能見到葉霓,他已經別無所求。
葉霓笑了笑說,“那你今晚留在這裏吧。”
“啊!”向遠如遭雷劈看向她。
葉霓笑着敲他的頭,“你發燒這麽厲害,我怎麽放心你開車回家。”
她拉過桌上的文件,“反正我今晚要熬夜,你看看,這些都是公司要用的,那個第三方監管的事情,今天林先生和他們說了,他們已經答應。所以我要起草出來一些對咱們公司有利的細則。”她說完又用電子溫度計給向遠量了一下。
“38度7。”她露出滿意的表情,“這樣好,在退燒了。”
向遠激動地說,“那我……那我睡沙發就行。”
葉霓說,“不!你睡我的床。——我睡沙發!”
她也有第一次,很多很多第一次,她第一次為了一個人睡沙發,只有向遠……才令她覺得值得。
就算不能成為情侶,一輩子做好朋友,這樣的緣分,也不算辜負。
向遠沒想到自己能有這待遇,他在葉霓幹淨,漂亮,女孩氣到不真實的床上,輾轉反側,最終沉沉地睡着……
葉霓中途來給他量了兩次體溫。
午夜一次。
一點一次。
又給他吃了一次藥……
直到三點多,葉霓才休息。
而她家樓下,直到晨曦露頭,林赫還站在車外頭,木木地看着葉霓家的方向,造型可以媲美激情與速度……可惜這位年輕的上市公司主席,
初戀,
還沒發展成初戀。
他就失戀了……
這是林赫25年,過的最難忘的一個生日,結束的太虐,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法相信!
☆、99|5.11夏聽音作品
y睜開眼,有點迷糊,他左右看看,才想起來是在車上,他猛然坐起來,因為發現老板不見了。
推開車門,清晨的冷風灌進來,他揉了揉僵硬的腿,才挪到車外面。
日出後沒多久的清晨,他看到林赫靠在那裏,他一瘸一拐走過去,順着林赫的目光,看去那安靜的公寓樓。
“林少。”他不确定地叫了一聲,“對不起,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
“沒事。”林赫繼續看着前方。
y看他這樣,忽然有些心疼,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昨晚就不該來。這有車都不坐,在這裏站着,是有多自虐呀。
想說句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說什麽,這樣子,顯然向遠一直沒出來。他說,“其實現在這社會,男女談朋友都這樣。”葉小姐現在又是一個人住。後半句他沒敢說。
y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說,不說,這要站到什麽時候?
今天周末,還不上班。
他走上前,又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腿,說,“不過我覺得呀……葉小姐也不像那麽随便的人,昨晚上也許是有別的原因。因為向遠也來過咱們公司,我也和他聊過幾次,他和葉小姐的關系挺相敬如冰的。”
y想着幾次見向遠的情況,外加葉霓給他的感覺。“她也不像是,随便和男人過夜的那種。說不定這中間有什麽誤會。”
林赫覺得冰涼的感覺,一晚上已經滲透進了他的骨頭縫,這一刻,無論tony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他往前面的車上走去,
他都不知道,
什麽時候天已經亮了
該回家了……
與林赫徹夜不歸一樣,仇迅也是清晨才回到家。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開門。
一進門的圓桌上,放着一大瓶新鮮的白色玫瑰花。她走近,抽出來一朵,準備把這嬌豔鮮嫩的花,帶一朵去自己房間。
“站住!”客廳裏傳來怒喝。
迅迅轉頭,看到是自己的父親,她揚起笑容,“爸爸——早!”
“你還有臉說早。”仇萬年沖過來,身上還穿着睡袍,“我等了你一夜,你去哪兒了?”
“出去玩呀。”仇迅說,“昨天我有幾個美國的朋友過來,只停留一晚上,我們一起出去玩了。”
“那你不知道給家裏打個電話?”
“我打了呀。”迅迅指着樓上,“我告訴了媽媽,我晚上有事。”
“什麽叫你有事?”仇萬年大怒,“你以為這裏是旅館嗎?不回家你要打電話回來。”
“爸爸。我是成年人了。”迅迅笑着扔下手袋,走去沙發上坐,手裏的玫瑰花晃着,她的腰肢,比那花枝還軟,仇萬年看着就來氣,想到昨晚收到的東西,他更是火氣都沖到了腦袋頂。
“你昨天到底在林家幹了什麽?”他三兩步追上女兒,站在沙發對面,怒視着迅迅,“你別把國外那套都學上,送你去上學,是為了你将來好,不是讓你去放縱自己的。”
迅迅皺眉,覺得莫名其妙,她枕在沙發上,懶洋洋看向仇萬年,“雖然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不過你說的東西,我都聽不懂,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也可以養活自己,爸爸——選擇什麽樣的生活,是我的自由。”
“放屁!”仇萬年拿起旁邊的手提電腦,差點忍不住砸在她身上。他舉在半空,大口喘着氣,才硬生生壓下,怒聲道,“你是我生的,特別是咱們這種家庭,你要想想,你做的事情會不會給家裏抹黑,爸爸知道,國外的孩子都很獨立。可你是中國人,不能學外國人!”
迅迅略詫異,不明白他怎麽這麽大火氣,她說,“雖然我很久沒有在國內了。可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負責,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樣發火,你不是一向對我沒特別的要求嗎?怎麽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
仇萬年被氣的覺得要犯心髒病,又覺得有話真的說不出,把電腦扔給她,“你自己看看自己做的事情,人家林赫過生日,你竟然敢在他們家……在他們家。”當父親的,始終說不出那難聽的字眼來。
仇迅卻茫然地拿過電腦,翻看來,上面有視頻,她幾下看完,頓時笑了,“這是個誤會,怎麽會有這種視頻?”
仇萬年說,“什麽誤會?”父親心裏升騰起希望。
迅迅說,“我們在裏面也只是說話而已,那是間化妝室。裏面有椅子呀。”
“真的?”仇萬年心裏一下敞亮了,當父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幹淨純潔,永遠住在城堡裏。
迅迅翻看着,還是多角度視頻,她說,“這個林赫原來這麽有意思,他們家這麽多監控?不知道這樣不對嗎?”
仇萬年頓時無語,“那是人家的家,想怎麽樣人家有自由,你去了是客人,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規矩。人家昨天請你是給面子。”
“知道知道。他請的都是圈子裏的熟人。”迅迅說,“可他這樣因為幾個鏡頭都斷章取義,本來就不對。”
仇萬年坐下,“你不要這樣。”原本想訓斥兩句,但女兒既然說是誤會,那就最好。
他說,“既然是這樣。爸爸打電話給他說一聲。”
“不用。”仇迅站了起來,抱了他一下,“我自己去和他說。”她彎腰拿起桌上的玫瑰,往樓上去,“我現在去換衣服,等會就去他們家找他。”
仇萬年跟着她上樓,一邊說,“好好和人家解釋,這林赫也是的,太難打交道,為了這事,還特意送這東西過來。”
迅迅順了順頭發,又打了個哈欠說,“放心吧爸爸,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好。”
迅迅換了衣服,一路帶着瞌睡,驅車來到林赫家,卻吃了閉門羹,原來林赫昨天也沒有回來。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林赫的手機號碼。
車停在林赫家大門口,她打着哈欠靠在車旁,看了看表,發現才八點,她拿出電話,半掩着嘴翻看,看看找誰要個手機號。
太久沒回來,四月的海景城,早晨還很涼,她覺得鼻子有些堵,只穿了套裙,轉身,從開着的車窗進去,伸手拿出咖啡杯,喝了一口……
苦澀還沒有蔓延開
遠處傳來車聲,咖啡紙杯離開紅唇,她站直了,幾秒之後,看到那車距離越來越近,這裏唯一一條直路,終點是林赫的家。
她把咖啡杯放在車頂,往路中間走了一步。
看到那車慢慢減速,在她身前停了下來。她隔着車玻璃,一瞬不瞬,盯着裏面的人。
y隔着車窗,看着擋車的女孩,認出是誰來,他說,“林先生,是仇萬年的女兒。”
後座的林赫正在閉目休息,随口說,“繞過去。”
“她擋在路中間呢。”
林赫睜開眼,幽深的眼中,是冰冷冷的不耐。
y扭頭說,“昨晚我離開以前,已經派人去找仇萬年了,一定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他一扭頭,發現那女人已經動了,正一扭一扭地走過來。
他頓時有些緊張,像看一條特別危險的美女蛇。
腰細胸大,
走路時姿态萬千。
y哥拉開車門下車,一秒變“保镖”,冷靜專業地說,“小姐你有事嗎?”
迅迅勾頭,看着裏面說,“我找後面的人。”她一揚下巴,用下巴和眼神同時點了點裏面的林赫。
y說,“有事找林先生,和我說就行了。”
迅迅饒有興趣看向他,上下一掃,tony哥覺得那目光嘲諷而放浪,好像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脫光,身上有什麽隐疾都能被發現。
這樣的眼神,那是得看過多少男人。
他提起全部心神應付,自己老板已經疲憊一晚上,打發掉這種來找事的,是自己的工作。
但迅迅顯然不這樣認為,她往前一步,tony剛想攔,她就靠近了,純女性的魅力仿佛有威壓,tony渾身的血液一下僵住,聞到了香氣,茉莉,玫瑰,還是玉蘭花,通通裹上來,感覺到了她頭發的柔軟,看到了她腰肢的柔媚,更甚至,他覺得透過女孩套裝衣領的胸口,他已經感受到那蜿蜒而下的地方……随即渾身的血液奔湧而至,也都像他的某處瘋湧。
大清早的,男人正是激動的時刻。
y一下被鎮住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就鑽了回去。狠狠甩上車門,他說,“林先生,那人不對勁。”妖精!
玻璃被輕敲了兩下。
林赫沒有埋怨tony的沒用,昨天那女人撩裙子的樣子,他到現在都沒忘,他擡手,打下了車窗。
遠處地平線露出湛藍的天,預示着好天氣又來了。
迅迅立在車外,看林赫正臉都不看自己,只是冷漠地坐着,她也不惱,反而笑道,“惱羞成怒了是不是?竟然把那樣的東西拿去我家。”她的手指搭上林赫的車窗棱,“可你家那間是化妝室,那人是我的朋友,你弄出那樣的東西,能說明什麽?”
林赫看向她,眼神不耐,卻依舊沒有說話。
“是因為我昨天對你說的話……對嗎?”她挑着音,看到林赫神情疲憊,像是“辛苦”了一夜,這樣的男人,如果清晨和自己一起醒來,那神情一定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忍着笑說,“那事情你誤會我了,雖然我對你說了那樣的話……可是不代表,我對別人也會說那樣的話。”
說完她就看着林赫,眼神坦蕩,她不信這男人不懂,這是種恭維。
林赫沒說話,視線早已轉回前方,像是根本沒聽到。
這種輕視令迅迅覺得惱怒,她的手,收了回來,略鄭重地說,“如果我做過,我一定會承認,但我沒做過的事情,你不能強加給我!”
她覺得人應該敢作敢當,鬼妹也都是。
想吃什麽吃什麽,想喝什麽喝什麽,想睡什麽人,她也坦蕩蕩……
“你為昨天的事情,不會覺得太小題大做了?”她又說,“或者……你不高興,是因為誤會我……剛剛和你說過那樣的話,又和別人……”她的話,也不知怎麽說了,一個字,都能有種意思。
y想,原來還有自己不知道的。
迅迅看着林赫,微微側頭,風吹着,她頭發挽着,後面的白玫瑰,鮮嫩的好像剛剛摘下。
林赫終于動了,看向她,眼神像是根本一直在走神,他的聲音異常不耐冷漠,“如果明天之前你還在海景城,就自己上網去解釋那視頻吧。”
車窗升上,前面的大門早已開了。林赫的車往前去。
越來越遠。
迅迅站在原地沒有動。林赫那冷漠的眼神,是她這一生從沒有經歷過的,和那天他轉身下樓不同。今天的他,令自己覺得是地上的髒東西。
迅迅望着遠處緩緩合上的大門,第一次真切地狠一個人,她做什麽了?
——只是調個情!他就這樣下狠手,這男人,是有多他媽沒見過世面。
狠狠扯下頭上的玫瑰花,踩在腳下!
她轉身上車,
這事她一定和他沒完。
重生名媛計中計 100|5.11夏聽音作品56
剛發動了引擎,迅迅卻又改變了主意,她下了車,拿出手機來,左手叉腰,右手急速的翻按着,急速找到一個號碼,撥打了出去。
“滴——”一聲通了。
她轉身看着林赫家的大房子,恨不能穿牆破壁,眼神射穿裏面的人。
“滴——”
“滴——”
“滴——”又一聲之後,卻變成長鳴。
她惱怒地看向屏幕,看了看上面的時間,又再次撥通。
“滴——”
“喂……”對面傳來慵懶的女聲。
“你怎麽不接電話?”迅迅喊。
“我都睡了,什麽事?”對面的人聲音幹澀。
迅迅轉身,再次瞪了眼林赫家的房子,忍着心中的怒火說,“我在林赫家門口。”
一陣靜默過後。
對面傳來聲響,有開燈的聲音,喝水的聲音……随即女聲傳來,“說吧……什麽事?”
迅迅說,“他昨天過生日,我和他調了個情,他就抓了我的錯,冤枉我,要把我驅逐出海景城。”她氣的胸口一鼓一鼓。
對面詭異的安靜了一下,傳來笑聲……
迅迅怒聲喊道,“你還笑,他怎麽這麽沒有見過世面?以前你說我還不信,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你先別生氣……”對面人收起笑聲,“說說具體怎麽回事。”
路邊的蒲公英随風晃着,迅迅把昨天的事情原封不動都說了,而後又說了今早的事情,“你說他怎麽可以這樣冤枉我?我幹的事情會不承認嗎?”
“那是你的說法呀。”對面人說,“他又不了解你,這年頭,就算做好幾年朋友,也可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