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事兒。

她那時候覺得,既然戀愛大多都那麽麻煩又痛苦,那就不要戀愛了啊,為什麽要給自己找罪受?

至于親吻之類的,肉體上的親密接觸,她更是不明白有何意義。

不就是肉碰肉麽,不明白有什麽好玩兒的。

也正是因為原本就對這些很無所謂,所以她才會在微博上毫無羞恥地調戲那些姑娘。

但那樣的狀态,在與慶安重逢後的這兩三個月裏,已經被擊潰。

“我不玩了。”終于,怕她不開心,郁友寧還是放下了手機。

不過,慶安沒理她。

說起來,為什麽慶安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答自己昨晚提出的那個問題。

很難回答麽?

“你不喜歡別的人靠近我,是為什麽?”郁友寧繼續詢問。

“沒什麽,我就是朋友少,所以心眼小,撈到一個就想綁在身邊。”慶安終于開口回答了。只是說這句話時,她感覺自己每個細胞都不安分地在體內打着架。

這樣麽……确實,除了這個原因外,還能有什麽其他原因呢。

郁友寧自嘲地笑了。

之後,慶安打開了視頻APP。

過了好幾分鐘,郁友寧靠近慶安,問:“你在看什麽?我和你一起看。”

“不給你看。”慶安看了她一眼,冷冷說着,拿着手機翻個身,背對着郁友寧塞上耳機。

“你肯定在看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才不敢和我一起看。”郁友寧躺下,慢悠悠說了一句。

“是啊,你怎麽知道的?你可真了解我。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撸片兒了。”慶安打開一集動畫片。

“發|情|期的人啊……”郁友寧雙手交疊在腦後,望着天花板,随口說。朋友間開這種玩笑,沒什麽的吧。對,是朋友啊,也只能是朋友而已。

“你給老娘再說一遍!”慶安聽到後,拉下耳機,忽地坐起來,瞪着郁友寧。

郁友寧聽罷,眼睛往她那邊看了下,繼續說:“發|情|期的……”

“給老娘閉嘴!”慶安聽到那幾個字後,伸出手,捂住了郁友寧的嘴。

下午還在吐槽自己就像是發|情了一樣,晚上就被郁友寧這麽說,整個人瞬間就被一種莫名的羞恥感給包裹住了。

“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力大無窮的……”郁友寧有些傻眼,廢了好大力氣,才将慶安的手扒拉開去,随後喘着氣望着她。

“因為我剛剛吃了菠菜啊!”慶安說着,拉過旁邊的枕頭,輕飄飄地在郁友寧身上砸了一下。

“一秒變身大力水手的節奏?”郁友寧一手抓住慶安手腕,一手擋住枕頭。

“是啊,你才知道麽?”慶安想要帥氣地甩個頭,結果卻甩了自己一嘴頭發。

郁友寧看見她那囧樣,忍不住想笑。

“別笑!”慶安捋好頭發,伸出手擱在郁友寧的肩膀上,上下晃動着。

“我承認你是大力水手,發|情|期的大力水……”

“是是是!我就是發|情|期到了,怎麽樣?!小妖精,來啊,造作啊!”慶安說着,一伸手,便捏住了郁友寧下巴尖兒。

“你……”郁友寧雙手撫摸着床單,攥緊。

“你什麽你?來啊!姑娘,來陪本大爺好好玩玩兒啊!”慶安說着,又将手擱到郁友寧頰邊撫了一下。

明明是在開玩笑,但是隐藏在浮誇笑容和行為下的心髒,卻在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躺在身下的郁友寧,臉色緋紅,嘴唇瑩潤,讓人想要撲上去結結實實地吻一陣。總之就是,想将她辦了。

慶安被自己腦中突然蹦出的這個想法吓懵逼了。

“然後呢?”郁友寧望着她。

“就……玩玩兒啊。”慶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具體怎麽玩兒?”郁友寧繼續問。

“沒什麽,就說着玩玩兒。”慶安說完,從郁友寧身上離開,坐到床邊,然後雙腳落地。

“看吧,你才是光說不做假把式。以後別說我了。”郁友寧說完,突然笑了起來,雙肩也微微發着顫。

慶安聽完,微微蹙着眉,随後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假把式?小心老娘艹哭你。”慶安望着郁友寧。

“什麽?”郁友寧怔了下。

慶安看着她,終究是沒有忍住,傾身過去,按倒郁友寧後,她湊近了郁友寧的唇。

但是當她發現郁友寧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自己時,又慌了。

自己在做什麽呢?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松開郁友寧,慶安原本想要把垂落的頭發撩回去,但是臉頰越來越燙,她就停住了動作。她在臉紅麽?臉紅的話,還是擋一下比較好……對……

“我……我……我尿急,要去趟洗手間。”慶安說完那句話後,迅速翻身下床,然後抓起手機往洗手間跑了。

跑進去後,慶安打開手機,翻出沈恬的微信,手指有些發抖地打着字。

“沈恬,我大概瘋了。”

“怎麽辦?我可能真的瘋了。”

“我差一點強吻了我的朋友。”

“她是女的,可我好想吻她,摸她,怎麽辦?”

“沈恬,不要說出去……我有點兒害怕……害怕這樣的自己……”

“還有,你放心,我對你沒有過那種想法的,真的……”

發完一大堆消息後,慶安将手機按在胸膛上。

另一邊,郁友寧輕喘着氣,撐着身子坐起來,低頭輕撫衣領,回過頭,望着洗手間方向。

想着慶安剛剛那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郁友寧擡手揉着頭。

慶安現在,做不到像高中時候那樣,肆無忌憚地“玩兒”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忙起來了,以後每日的更新時間,都不會準時了

☆、44.晉江首發

沈恬此時正在和魏雪一起撸串。

一紮啤酒已經見底, 盤子裏卻還留着半數的食物。

因為魏雪的關系,這段時間過得還挺開心的。被青春氣息的姑娘影響着,感覺自己也變得年輕了起來。

“我小時候總以為我是下凡渡劫的仙女,只要我歷經磨難, 完成輪回,就會重新回到天庭,然後每天沒事兒就騰雲駕霧到處玩兒。”魏雪喝得有點兒嗨。

“哈哈哈, 仙女啊?我小時候總希望我是妖精。”沈恬剝着花生, 回憶着童年。

“為什麽呢?當妖精很麻煩的,還要成天被天師什麽的盯着收。”魏雪雙手交叉墊在下巴底下,一雙眼睛明亮無比。

“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裏覺得妖精很妖豔吧。”沈恬将花生丢進了口中。

“妖豔啊……不過你看起來特別正經呢。”魏雪上下打量着沈恬, 笑得露出一排白牙。

穿着貼身針織毛衣, 束着松松低馬尾的沈恬,沒有化妝,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種溫婉的氣息。

她的眉眼生得很柔和,頭發變長了些,能紮起來之後,更是給了魏雪一種鄰家姐姐的感覺。

哎, 說起來,本來就是鄰居來着。

“正經麽?可能是因為年齡大了吧。”沈恬自嘲道。

“求求你了, 別再說自己年紀大了,你這還只是輕熟女階段,這個階段的女人,特別有魅力。”魏雪說着, 又喝了口啤酒。

“你這嘴,真的絕了,就沒見過像你這麽随時随地都很會說話的小姑娘。”沈恬覺得,每次和魏雪聊天,都可以說是相當開心了。

“十次有九次,你都會說我是小姑娘。但是,沈恬,我不是小姑娘了,我只是長得小而已。”魏雪放下杯子,望着她。

沈恬聽完,愣了會兒,随後笑着拿起一串香菇,說:“多少人巴不得被人誇小呢,你怎麽反而不樂意呢?而且,對我而言,你确實挺小的呀。”

“因為……我覺得我是女人。”魏雪望着她手中的香菇,頓了頓,視線又凝到了沈恬臉上。

“你當然是女人啊。我們都是女人來着,難不成我們都只是長得像女人的男人麽?”沈恬咬下一塊香菇,細細嚼動着。

魏雪聽完,拿手背輕輕按了下臉頰,便沒再說話了。

這時,沈恬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看見是慶安發來的消息後,她放下烤串,拿起手機,點開看了下。

只是,在看到那一連串消息的時候,沈恬的笑意便凝固了。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放下了,但卻沒想到,在看到這些消息時,情緒卻還是會波動得那麽厲害。

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柄帶血的刀子。

“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做游戲然後你們Kiss了的朋友麽……那個你朋友圈發過的朋友。”麻木地打下一句話,發送出去,沈恬重新拿起烤串,機械地吃着。

過了會兒,慶安回複:“對……”

“這樣啊……你不是,很直麽?”

魏雪覺察到她的異樣後,問:“發生什麽事了?”

沈恬盯着手中竹簽,只是搖頭。

“可你看起來不開心。”魏雪繼續說。

沈恬聽完,放下竹簽,垂低頭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說:“你吃飽了沒有?我想回去了。”

另一邊,慶安看着沈恬發來的問句,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回複。

是啊,因為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女人怎樣。

可是現在……誰知道呢。

将手機放到一邊,慶安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把涼水,撲到面頰上,随後擰上水龍頭,望着鏡中的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同性戀麽……

聽起來就是一個好有負擔的詞,和異性戀比起來,同性戀要路途坎坷許多,前方的阻力之大,是自己難以想象的。

如果她真的有那種傾向,爸媽會怎麽樣?

然後,那次做的那個噩夢又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夢中的郁友寧仿佛随時可能離自己而去一般。

她不想要走上那條路,因為太過艱難。因為那是一種什麽都沒有保障,什麽都是懸浮在半空中的感覺。

趁着現在只是有那樣的苗頭和困惑,那麽,努力一下的話,自己還能回到以前麽,還能麽?

磨蹭了二十多分鐘後,慶安才離開衛生間走出去。

床上,郁友寧雙目阖着,好像已經平躺着睡着了,只不過,手機還放在枕邊。

慶安輕聲走過去,将她手機放到一邊後,關掉燈,躺下身。

她和郁友寧保持了一個距離,以至于兩人之間的縫隙比較大。

屋子裏只剩下盞橙黃的小夜燈亮着。

慶安閉上雙眼,側過身,背對着郁友寧,慶安努力讓自己入睡,卻無奈大腦思緒如麻,怎樣也睡不着。

“怎麽在裏面待那麽久?”這時,旁邊響起了郁友寧的聲音,撓得慶安心裏忐忑了一下。

聲音有些低,但聽起來很清醒的樣子,不像是剛剛醒來的樣子。

“我在裏面玩兒貪吃蛇,一不小心就玩兒了很久。”慶安回答時,右手輕輕握成拳頭放在心口處。

什麽貪吃蛇,她都沒怎麽玩兒,就随便扯的。

“是麽?”郁友寧側過頭,望着兩人之間變寬的縫隙,胸腔裏釋放處了一道綿長的氣息。

聽着郁友寧的呼氣聲,慶安輕咬着自己屈起的食指骨節,閉上雙眼,點點頭,又回了個“嗯”。

“沒有什麽想說的麽?”郁友寧閉上雙眼,問。

“什麽想說的啊,沒有。”慶安搖頭。

“那,也沒有什麽想問的麽?”郁友寧睜開雙眼。

“怎麽可能有?你都在說些什麽呢,哈哈,就像是中邪了似的。”慶安說着,尬笑了幾聲。

“沒中邪。那,晚安吧。”郁友寧說着,側過了身去。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慶安不知道郁友寧這次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反正她現在還是很清醒,一點困意都沒有。

不安與彷徨,在心尖環繞相抱,彼此束縛。

甚至,這種不安,又滲入了夢境之中。

她仿佛行走在一條沒有止境的白色長廊中,走了很久,卻都沒有找到出口。

翌日下午。

兩人搭上飛機,踏上返程。

一下子從初夏回到寒冬,慶安很懵。

“先把外套穿好,等下別凍感冒了。”到達行李傳送帶前,郁友寧将慶安的行李箱拎下來,放到她腳邊,手指在箱子上輕輕叩了下。

慶安點點頭,将箱子打開,翻出厚重的大衣披到身上,然後蹲下身将箱子重新上鎖,站起身來,拉高了拉杆。

郁友寧也已經穿好了外套。

外套款式簡單,裁剪大方,使得她身形看起來高挑又有氣質。

兩頰旁的發絲習慣性地壓在耳廓後,臉生得小巧白淨,盡管只是安靜地站在那兒,看起來也像是一幅畫報。

過往的人群中,但凡是年輕人,都免不了會往這邊看一看。

“走吧。”将後邊兒的頭發從兩邊拉倒胸前,把背包重新背到背上,郁友寧拉着兩個箱子,擡腳往前走。

慶安跟在她身後,走了沒幾步,就有點兒跟不上郁友寧的步子了。

這一次她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沒有喊住郁友寧。

但是,郁友寧自己站住了步子。

“小短腿。”郁友寧轉過身來,扶着箱子拉杆等她。

“瞎說,我腿又不短,明明很長的好吧。只是,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啊,走路就像趕着去投胎似的。”慶安擡頭回了她一句。

郁友寧聽完,笑了下,又低頭看着手機。

漂亮側臉的輪廓,線條生得很是秀氣利落,郁友寧确實是屬于那種不管男人女人,見了都會暗戳戳多看幾眼的類型呢。

“走吧。”慶安走到她旁邊,拍了下她胳膊。

旁邊人的外套随着步子而在空中微微浮動,盡管沒有貼近,但慶安仿佛還是能夠聞到屬于她的特有味道。

那是種什麽味道呢,大概是種荷爾蒙的味道。

想到這兒,慶安又急忙斂好思緒,舒出一口氣。

過了會兒,将行李放到車子後備箱後,慶安坐了進去。

“再見,回去後好好休息一下。”郁友寧扶在窗邊,揚眉沖她笑了下。

靠得比較近,慶安還是可以感覺到郁友寧的氣息。

“好,你也是。”慶安點頭,随後系好了安全帶。

站遠些後,郁友寧沖慶安小小地擺了下手,滿含笑意地望着她離開,然後才轉過身來。

只是,在轉身的剎那,她臉上的笑容卻已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疲憊,看上去很是精神不振。

慶安回到家後,關上門,站在那兒發了好一會兒呆。

想要靠近,可當真的靠近了,理智上卻又會勸自己趕緊離開。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

她喜歡男人麽……好像除了高中那個男生之外,她也就沒喜歡過誰了。

喜歡那個男生的時候,是種怎樣的感覺?時間過去太久,早就記不得了。

她現在想要的是什麽,有能力去追求麽,有能力去負擔麽?

現在想要的……慶安腦中又晃過了郁友寧的模樣。

那條線,當真可以逾越麽?

越過去的話,前方迎接自己的,是什麽?

半個多小時後,郁友寧回到家,只見趙欣坐在沙發上打着盹兒,對面電視機卻還開着。

屏幕上播放的是83版《紅樓夢》,晴雯正在笑着撕扇子。

将行李箱放到一邊,把背上的包拉下來擱到櫃子上,郁友寧換好鞋後,走到沙發旁邊,注視着趙欣。

睡夢中的趙欣眼皮動了動,随後慢慢睜開,打着哈欠的她回過頭來看見郁友寧時,驚得差點兒将抱枕擲了過去。

“你要吓死你老娘麽?”趙欣說完,站起身來,握着拳頭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眼角餘光瞥到郁友寧的臉後,趙欣又放下手,問:“你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沒玩兒好?”

“是嗎?沒有不高興啊,事實上玩兒得挺開心的。”郁友寧搖頭否認。

“屁。”趙欣走到郁友寧面前,伸手拉了拉她領子,“老實告訴我,你最近怎麽悶悶的?而且出去玩兒了一圈回來後,好像變得更悶了。”

“媽,你愛我麽?”郁友寧靜靜地望着她,突然問。

“我說,你是不是傻了?哪個媽不愛自己孩子的?奇奇怪怪。”趙欣看着郁友寧,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怪物。

“如果,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你還會不會……哈,我在說什麽呢。你要是困了,去床上睡吧,總比沙發舒服些。”郁友寧說完,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然後就去了廚房。

趙欣看着郁友寧的背影,重新坐到沙發上,打開了手機浏覽器。

拖動浏覽器歷史搜索記錄頁面,選中那條叫做同性戀特征的記錄,打開後又看了一遍。

進入廚房,郁友寧從櫃子裏頭翻出中藥,倒進罐中。

之後,她走到櫥櫃旁邊站住,拿手扶着太陽穴發呆。

沒過多久,趙欣将手機丢到一邊兒,然後也走進了廚房來。

“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去歇着,這兒我來幫你弄。”趙欣看了看她,然後就往藥罐子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她媽本來就一直都是懷疑狀态中,第10章也帶過一筆。只不過懷疑歸懷疑,懷疑不代表是确切知道了什麽。要是确切知道,她也不至于搜了

☆、45.晉江首發

重新回到上班的日子。

晚上主持廣播時, 慶安聽着音樂,盯着前方的電子時間表發呆。

不知不覺間,就到2016了,而且, 一月也快要收尾了。

天氣預報上顯示,今日最低溫度是零下兩度。

有人打來熱線來問她:“我該不該分手呢?我和男朋友認識九年了,原本是玩兒得很好的朋友, 直到一年前, 我們從朋友關系轉為了戀人關系。但是在一起後不久,就開始鬧矛盾了。以前作為朋友時,和彼此都持有一定距離, 距離産生美, 就還好。可是在一起之後,尤其是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後,矛盾挺多的,很煩。不分手的話,過着真的很不開心。但是分手的話,又怕連朋友都做不了, 怎麽辦呢……”

是啊,怎麽辦才好。

如果只是比較一般的, 認識時間還不是很長的朋友,反倒不會那麽糾結。

但是都認識那麽久了,還玩兒得很好,在這種情況下想分手, 心裏肯定會忐忑的。

最終,慶安只是機械地問:“你覺得他這個人和你的人生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一樣重要。”

“什麽叫一樣重要?”慶安問。

“我其實,真的很希望我接下來的人生中,有他陪我走下去。一起經歷各種風雨……”

聽到這兒,慶安笑了,她搖搖頭,湊近麥:“一起經歷各種風雨?才一年……你們目前大概就經歷了一道閃電而已,就已經這樣了,還經歷風雨……別編這些來騙自己了,姑娘。你要是真覺得和他過不下去,那就分呗。”

半個小時後。

慶安離開電視臺,坐進車裏,經過之前那家便利店時,她停下車,進去後發現,收營員又變回之前的熟臉了。

“小姐,好久沒看見您了。”收營員沖慶安打招呼。

“是啊,我也沒想到你還會回來。”慶安微笑着,走到貨架之間,挑選了一大堆零食和飲料,然後到收銀臺結賬。

“小姐,這次買這麽多啊?”收營員略顯吃驚。

“懶得管那麽多了,不想吃就不買,想吃的時候就敞開肚子吃好了。”慶安望着掃碼器,說着說着突然笑起來。

發完賬,她就拎着一大袋子的東西走出去了。

翌日,慶安醒後,到客廳裏打開了電視。

調好要看的頻道,慶安将吃的東西一股腦倒到茶幾上,一口氣撕開三袋不同口味的薯片,給一板養樂多全部插上吸管。

很多人都喜歡可樂配薯片,可是她不愛喝碳酸飲料,就沒買可樂。

穿着睡衣的慶安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抓薯片往嘴裏塞,時不時再喝一口養樂多。頹靡到死的感覺。

上網很無聊,看電視好像也無聊。不管看什麽,都總是會看着看着,然後思緒就飛到別處去了。

就像現在,看着看着,她就突然開始想,郁友寧現在在做什麽。

拿紙巾擦擦手指,慶安拿起手機後,去在郁友寧朋友圈相冊裏逛了一圈,然後又去了微博。

半個小時前,郁友寧發了一條博,說的是:“收工比較早,目前沒什麽事,所以就在工作時打牌了。我手氣還不錯,一直都在贏,還挺有成就感的。”

配的照片是一張桌面上的撲克牌。

今天沒有在忙麽?

上次出去拍完照到現在,快過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裏,慶安仍舊嘗試着像以前那樣和郁友寧相處。

該怎麽聊天就怎麽聊天,時不時開個玩笑講個笑話,再互怼幾句。

但,卻總覺得還是有什麽地方變了。

比如,她們都不怎麽主動約對方出來玩兒了。你不約我,我也不約你。仔細算算,回來後,她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聊天時,兩人也像是很有默契般,一致跳開了出來玩兒這種話題。

還有就是,慶安刷動态也變得頻繁了起來,而且,每刷出一條動态,她都會通過那條內容的标點符號等一系列小細節來做出各種推測。

看到只有一個句號時,慶安會想,郁友寧是不是心情不好。

看到郁友寧發“小金是世上最可愛的女孩子”這樣的話時,又會想,小金是誰,她們什麽時候認識的,郁友寧為什麽誇她可愛?都沒見她誇自己可愛的……難過。

不過,下一秒刷出郁友寧發的小金照片時,慶安又會笑起來。原來小金是只小奶貓啊。

然而在以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沒事兒就緊盯着別人朋友圈和微博動态刷刷刷。

不僅會刷刷刷,而且還會對刷出來的東西做各種閱讀理解,就像是個變态。

還好微博和微信朋友圈都不會有訪客記錄。不然,郁友寧肯定每次一打開,都能發現像個跟蹤狂魔一樣的慶安所留下的密集足跡。

她也不怎麽翻那些小鮮肉的微博了,偶爾登上去刷新時,可以看見他們發的健身自拍照或者食物照片,但她看着那些,只覺得麻木。

沒什麽好看的,大概就是這樣。

也不知道為什麽下面的粉絲會像打了雞血一樣把人誇得那麽厲害。

可仔細想想,自己當年不也是雞血大隊的麽。

只不過是在心裏打雞血,沒有評論出來吧了。

從郁友寧微博中退出來,刷新了一下關注,只見許彥也發了一條博。

是轉發抽獎的博,抽中的可以得到他的《人間》系列全套書籍。

說起來,之前許彥的新書簽名會,她都給忘了。

為什麽會忘呢,本來記得好好的。總之忘了就是忘了。

她的關注點,莫名地就全數轉移到了郁友寧那兒去。

郁友寧今天發動态了沒有,發的動态是什麽,是在什麽情況下發的呢?穿着什麽衣服發的,嘴角挂有笑意麽?

甚至,慶安還會将郁友寧上次給自己拍的照片翻出來一遍遍看着。

以往拍完寫真,取到成片翻看時,就只是在欣賞自己而已。

但現在,心境卻不大一樣。

看着那些照片,就會想起那幾天兩人相處的點滴。

這種感覺,很是新奇。

那,既然今天郁友寧不忙,而且還在悠閑地打着牌,那自己要不要去找她呢?

盡管心裏還在猶豫,但事實上,慶安已經飄到化妝臺前,拿着梳子開始梳頭了。

甚至,不知不覺間,頭發就已經梳順了。

既然都梳好了,那就去吧。

起身過去拉開衣櫃門,慶安挑了衣裳換上,而後便前往郁友寧所在的工作室去了。

今天是一月二十九號。

仔細算算,她們已經有二十多天沒有見面了。

這二十幾天來,她在想很多事情。經常想着想着,鼻尖就莫名其妙地會發酸。

她無法想象有朝一日郁友寧和別人組建家庭,躺在男人懷裏的畫面,那樣的畫面,對自己而言,簡直要比任何一部恐怖電影都可怕。

她們已經不是小孩兒,還有幾年光陰可以蹉跎?

可是這一切,也都還是阻擋不住她想要見郁友寧的心情。

大概是陷進去了吧。

車子在郁友寧工作室所在的大樓旁邊的停車場停下,慶安翻出手機通訊錄,找到郁友寧電話後,撥打過去。

外面又下起了綿綿細雨,車窗被蒙上一片細密的水珠後,外頭的一切景致,均變得朦胧起來。

電話響起幾聲後,郁友寧接了起來,聲音熟悉而又安靜。

“你在哪兒呢……”慶安捏着手機詢問。

“我在買東西呢。”郁友寧回答。

“出門了?”慶安微微揚起眉頭。

“是的。”對方說完後,彼此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現在已經不在工作室了麽?慶安透過玻璃窗,望着外頭。

窗上雨水越凝越多,最終彙聚一片,如同經久失修的廢棄建築物牆皮,一片片地往下剝落。

“喂?”這時,郁友寧又出聲打破了這沉默,“你在哪兒?”

“我在你工作室樓下。”慶安轉過頭來,注視着方向盤。

“怎麽都不提前說一聲呢?萬一我不在這……”

慶安也很無語,玩弄着旁邊位置上包的帶子:“鬼知道我怎麽就突然跑過來了。”

“那你先上去等一下,我馬上就來。”郁友寧立馬說。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你都走了,還又要回來……”慶安嘴上雖然是這麽說着,可是心裏卻巴不得她馬上出現在自己面前。

郁友寧回答:“不麻煩,我就是出來買點兒吃的而已。你等一下,我結賬,就快出來了。”

慶安收回手,望着外頭:“那我就在停車場等你好了。西口第二排。”

挂掉電話後,慶安趴在方向盤上,靜靜等待。

是啊,鬼知道她怎麽就突然跑過來了。

幾分鐘後,覺察到有人在敲車門,慶安頓了下,從方向盤上起身。

只見郁友寧一手拎着一個袋子,一手捏着傘站在車窗旁,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她。

慶安看見後,拎上包,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雨勢變大,慶安剛剛下車,身上就濕了一小片。

“沒帶傘麽?”郁友寧一邊将她拉到自己傘下,一邊問。

“我過來的時候還沒下雨,就沒帶,誰知道會下這麽大。”慶安點頭。

“這樣啊。還好我傘夠大。”郁友寧吃着口香糖,轉動了一下傘柄。

笑容滿面的她,看起來好像過得挺好的。

☆、46.晉江首發

走進樓中, 郁友寧将傘收起,按下電梯按鈕。

“以後車裏也放把傘吧。”郁友寧取出一片紙巾,将口香糖包裹其中,丢進垃圾桶。

“本來有傘的, 昨天忘在公司了。”慶安緊了緊包的帶子。

“這樣啊。”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郁友寧先一步走了進去。

到達目的樓層,慶安跟着郁友寧步出電梯。由于感覺手凍僵了, 于是她低頭揉搓了下雙手。

“這個天挺冷的。”郁友寧看見後說了一句。

站在工作室門外, 郁友寧将傘重新撐開放到門前空地上,伸出手指擱到打卡機上。

玻璃門開啓,慶安就緊跟郁友寧走了進去。

暖氣迎面撲來, 身上的寒意立時被驅散掉不少。

“外面雨好大。”郁友寧拎着那袋吃的, 經過一面創意牆,往那群正在打牌的人走過去。

“買了些零食,想吃的自己拿啊。”郁友寧将那一袋子東西随手丢到茶幾的邊上。

“謝謝~咦,慶安也來啦?”譚雅靜原本在那兒圍觀他們打牌呢,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了慶安,還是有點兒詫異的。

“嗯, 閑着沒事兒,就過來看看。”慶安點頭。

“哈哈哈,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這兒的老板娘一樣。”譚雅靜笑着說。

陡然聽到這句話,慶安傻住,卡殼一樣望着譚雅靜。

“老板娘?什麽老板娘?”旁邊的陳奇擡起眼皮望了她們一眼,摸着牌問。

“你不覺得她倆很配麽?”譚雅靜白了陳奇一眼。

陳奇聞言, 又看了下郁友寧和慶安,仿佛打算說什麽的,結果注意力又被牌吸引過去了,抽出牌一丢,瞪大眼喊了句:“我又贏了!哈哈哈!”

郁友寧看了下譚雅靜,而後對慶安說:“靜靜經常神神道道的,你別理她就是。”

“喂!你說誰神神道道的呢,說誰呢!”譚雅靜抓起一包瑞士糖,作勢要扔她。

神神道道麽?

可譚雅靜那句話,她怎麽就那麽愛聽呢。慶安輕輕舒出一口氣,将包卸下丢到了一邊。

“咦,美女,你之前來過一次的,對吧?”這時,化妝師蓓蓓拿着清洗完的幾個粉撲從洗手間走出來,看見慶安後,就随口問了句。

“是的。”慶安點頭。

“想起來了,我還看友寧修過你照片兒來着,她可認真了,從轉格式開始就一直都親力親為的,都不讓修圖師碰一下。”蓓蓓将化妝棉拿去晾好後,拉下袖子走過來。

“哦對了,蓓蓓,這些吃的你拿點兒到美工部去給他們分一下吧。”郁友寧打斷了蓓蓓的話。

琢磨着蓓蓓說的話,慶安心裏不禁湧出些淡淡的喜悅。

在郁友寧心裏,自己果然還是算特別的麽?

“你外套脫下來,我用吹風機吹一下濕掉的幾個地方。”蓓蓓離開後,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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