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能輸

人群爆發出肆意的笑。

百姓們看向秦盈盈的目光滿是崇拜。

“娘娘威武!”

“太妃娘娘威武!”

秦盈盈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一般一般。”

這一刻,覺得自己像個真英雄。

那只戴着紅玉扳指的手掀開車簾,露出一張文質彬彬的臉。梁逋朝這邊看過來,精準地找到秦盈盈的位置。

秦盈盈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蠻橫無禮的梁國相居然這麽年輕,白白淨淨的就像電視劇裏那種戴着眼鏡的斯文敗類。

“秦太妃?”梁逋開口,雖是問句,卻仿佛篤定了般。

“梁國相?”秦盈盈拽拽地回過去。

梁逋一怔,勾起半邊唇角,“幸會。”

“我倒覺得不怎麽幸。”秦盈盈不大友好地說,“來我大昭做客,竟當街鞭打主人,梁國相這愛好可真新鮮。”

梁逋看着她表情生動的臉,微微一笑,“我夏國向來重規矩,不曾見過這般尊卑不分的刁民,手下一時氣怒,還望太妃見諒。”

“咱們的規矩可能不大一樣。我大昭先賢曾經說過‘民為貴’、‘民為本’、‘民可載舟,亦可覆舟’。按我大昭的規矩,每一位子民都是尊貴的,由不得貓啊狗啊的随意欺淩。”

寶兒在旁邊小聲提醒:“不能侮辱貓貓狗狗。”

“寶兒說得對。”秦盈盈拍拍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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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太妃娘娘真是好口才,外臣佩服。既如此,便請娘娘先過吧!”

“不用。雖然客人不懂規矩,主人家卻不能失了體面,還是請夏使先過。”

秦盈盈話音一轉,“我就在這裏守着,免得再有貓貓狗狗傷了我大昭百姓。”

寶兒再次提醒:“娘娘,不能侮辱貓貓狗狗!”

“我的錯。”秦盈盈笑得燦爛。

周遭的百姓也不由笑了起來。

梁逋的表情終于維持不住,“走!”

“且慢。”秦盈盈又道,“大昭律法,當街傷人者……”

“需賠禮道歉,留下買藥錢。”高世則淡淡接道。

秦盈盈挑着眉眼,戲谑地掃向梁逋,仿佛在說:不會窮得連藥錢都付不起吧?

“走!”梁逋幾乎是從牙逢裏擠出一個字,

夏人車隊灰溜溜地走了,方才還嚣張不可一世的侍從官此時像個破麻袋似的被同伴揪到馬上。

梁逋走前隔着車窗扔出一塊金錠子,被一名城防兵兜手接住,接完又憤憤地扔到地上,“士可殺不可辱,這錢就不該要!”

“‘士’也得過日子,不要白不要。”秦盈盈揪了串杏花丢到他頭上,“就你吧,勞煩帶那位大嫂和娃娃去瞧個大夫,回頭找高侍衛帶你去城防營,記上一功。”

方才她瞧得清楚,就是這個小兵第一個沖過去狠狠地踹了那個夏國侍從官。

“謝娘娘!”小兵激動地抱拳。

“深謝娘娘大恩!”婦人拽着自家娃,滿含熱淚。

秦盈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快去吧,我們也該回了。”

百姓們夾道歡送,口中高呼:“娘娘大善,官家大善,大昭可安!”

聽着這聲聲高呼,秦盈盈心內仿佛多了種無法形容的東西,此時她還沒意識到,那叫歸屬感。

回到皇城,秦盈盈直奔勤政殿。

耍完帥又有點慫,可憐巴巴問趙軒,“聽說那個梁國相在夏國是個厲害人物,我今日下了他的面子,不會給你惹麻煩吧?”

趙軒笑笑,“你做得很好。倘若真要忍氣吞聲任由他們欺辱我大昭百姓,那才是極大的恥辱。”

秦盈盈拍拍小心髒,這才徹底松口氣。

她突然想起什麽,說:“那個梁逋一眼就能認出我是秦太妃,八成在大昭埋了細作。對了,他還帶了十幾個美貌舞姬,一定是來迷惑你的,你可千萬不能上當。”

趙軒無奈道:“就算他想迷惑,也得我願意才成。”

“那些女人長得可漂亮了,你能把持住?”

趙軒瞪眼,仿佛受到了侮辱,“我是個人,不是畜生。”

秦盈盈啧啧兩聲,還是不大相信。

她從身上摸了摸,掏出慧緣大師給的念珠,不由分說地套在趙軒腕上,“大師說了,佛法無邊,戴着這個也能靜靜心。”

趙軒目光微詫,“送我的?”

“嗯,生辰禮物,喜歡不?”

趙軒垂下眼,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只是把衣袖放下來,将念珠嚴嚴遮住,仿佛給別人看上一眼都舍不得。

秦盈盈又唠唠叨叨地囑咐了好一通,這才走了,走到殿門口碰到許湖,剛好把另一串紫檀珠給他。

許湖雙手捧着,謝了又謝。

殿內只剩下趙軒與高世則。

高世則道:“陛下,臣以為此事有異。那梁逋本不在使臣名單中,為何竟與仁多保齊一道來了?”

趙軒點點頭,“确實不簡單,仁多主和,梁逋主戰,這二人湊到一起,怕是要在我大昭攪起一場風雨。”

趙軒猜得沒錯,梁逋确實來者不善。

街上搞得那一出是他特意安排的,他的本意是把事情鬧大,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借故挑起兩國争端。

如果不是秦盈盈在場,那對母子必會被他的手下打死。這還不算完,還得死幾個城防官,死幾個夏國人,甚至引發暴.亂。

萬幸,高世則及時出手,才沒讓他的陰謀得逞。

梁逋進了使館,氣得一腳踢翻桌案。

本以為此計萬無一失,做夢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一擊不成,再想下手就難了。不僅大昭會有所防備,就連同為使臣的仁多保齊都要處處提防他。

“看來,只能在大昭的國宴上找機會了。”梁逋舔了舔嘴角,眼前閃過秦盈盈那張臉,露出一個瘆人的笑。

秦盈盈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

此時,她正急得裏走外轉,轉得寶兒頭都暈了,“娘娘,您在擔憂什麽?官家不是說了嘛,不會有事。”

“我擔心的就是他!”秦盈盈壓低聲音,“你沒聽福寧宮的嬷嬷們說嗎,太皇太後管得嚴,官家長這麽大都還沒通人事,那些舞姬有多妖豔你也看到了,他一個毛頭小子能把持得住?”

寶兒眨眨眼,還沒說話,身後便冒出一張黑沉的臉。

崔嬷嬷喪眉耷眼地說:“太妃娘娘,即便您是官家的生母,也不可在背後妄議官家。”

秦盈盈心虛地笑笑,“我這不是擔心他嗎?嬷嬷,你在他身邊待得久,能不能想個好辦法?”

崔嬷嬷哼笑:“官家胸中自有丘壑,怎會被區區幾個外邦妖女迷惑?”

秦盈盈翻了個白眼,“可拉倒吧,你要不是擔心他,會躲在柱子後面偷聽許久?”

崔嬷嬷被點破,一時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這才拉下臉來說:“以老奴之見,那夏使也是要臉面的,必不會直剌剌地往官家宮裏塞人,唯一的法子就是在萬壽宴上獻舞,借機博得官家歡心。”

秦盈盈一拍手,“你說得沒錯!要想讓官家不被迷惑,就得……”

“就得把那些夏國舞姬的風頭壓過去!”寶兒興奮道,“唉呀,嬷嬷可真厲害!”

寶兒抱着崔嬷嬷,高興地晃。

“放、放手!不知道自己多大力氣嗎,死妮子,要被你晃死了!”崔嬷嬷拍打着寶兒,一臉氣悶。

寶兒哈哈大笑,不肯放手。

崔嬷嬷臉上滿是嫌棄,心裏卻五味雜陳。

這是今天第二次她産生這種無法控制的情緒,第一次是秦盈盈把那串紫檀念珠塞到她手裏的時候。

秦盈盈說,是送,不是賞。

距離萬壽節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

短短的幾天內,秦盈盈須得編出一個節目,一個足夠奪人眼球,足以壓倒夏國舞姬的節目。

不得不說,這很難。

那些舞姬個個都是夏人精心挑選出來的,容貌身段皆為優中之優。為了這次任務,她們肯定準備了很久,只等萬壽宴上驚豔出場。

秦盈盈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什麽節目能搶了她們的風頭。

不然,弄一場萬壽節聯歡會?

一口氣上他十幾二十個節目,語言類、歌舞類、雜技類、流量類輪番上演,就算不能以質取勝,還能在數量上占點優勢。

怎麽說也是看過二十幾年春節聯歡晚會的人啊,還親自指導過三年小蓮花幼兒園元旦聯歡會!

等等!

幼兒園聯歡會……

秦盈盈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就在她風風火火編排節目的時候,趙軒正端坐在福寧宮,歡喜而又含蓄地摩挲着腕上的紫檀念珠。

是小村姑專門為他求的。

也是她親手給他戴上的。

說不上為什麽,就是很高興。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許湖端着補湯進屋。

“又是聖端宮送來的……”話說到一半,趙軒表情突然一變,直愣愣看向許湖的手腕。

許湖端着漆盤,衣袖滑下一截,露出腕上的紫檀念珠。

為了表達對秦盈盈的感激,許湖毫不吝啬溢美之詞:“是太妃娘娘送的。娘娘可真是個周全的主子,不僅賞了随行的高侍衛和寶兒,還給老奴和崔嬷嬷也帶了一串。想那崔嬷嬷當初還得罪過她,太妃娘娘真是寬宏大量。”

滔滔不絕的好話傳到趙軒耳朵裏,越聽臉越黑,“你們都有?你們四個都有?!”

“啊……”

許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以為他是因為沒收到禮物而生氣,連忙勸道:“陛下千萬別惱,不過是一串紫檀珠,娘娘想必是覺得配不上陛下,哪舍得讓您跟奴才們戴一樣的?定然會給您特意準備。”

殊不知,這話适得其反。

舍不得讓我跟你們戴一樣的?

特意給我準備?

真好。

真貼心。

真得謝謝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是泡進醋缸的官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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