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4(二更)

出了汴京城的範圍, 趙軒特意放慢了速度。

秦盈盈漸漸适應了颠簸的節奏, 提着的心跟着放了下來, 還有心情看看兩邊的風景。

趙軒舍棄了官道, 挑的是田間小路。

小路不寬,土地松軟濕潤,駿馬走在上面踩出深深淺淺的蹄印。

路旁生着低矮的小草, 開出黃黃粉粉的小花, 一片挨着一片, 嬌嫩可愛。

田地裏種着春麥,麥穗沉甸甸的,快要到了收獲的時候。

放眼望去,都是一塊接一塊的農田。不像現代那樣規矩整饬, 而是你家種春麥, 我家種豆子,有長的有方的, 黃黃綠綠地交織在一起, 倒顯得古樸有趣。

不遠處有個村落, 皆是低矮的房子, 土坯牆, 茅草頂,時不時傳來犬吠聲。

這是秦盈盈從來沒見過的景象,滿心驚奇,滿眼欣喜,“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趙軒笑出聲:“現在才想起來問, 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兩個人挨得很近,他笑起來的時候胸膛微微顫動,秦盈盈也感受到了。

單是聽着他磁性的嗓音,便覺得這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而不是像小十一那樣,還是可以抱在懷裏逗弄的小孩子。

秦盈盈不自覺地松開手臂,矜持地抓着他的後腰。

趙軒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怎麽,真怕我賣了你?”

秦盈盈順着他的話,玩笑道:“可不是麽,萬一你真嫌棄我,要把我賣進哪個窮山溝,給懶漢光棍當婆娘,我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趙軒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皺起眉,“不可能。”繼而抓住她的手,霸道地環在自己腰上,“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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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盈盈抿着嘴笑,“怎麽,又不想賣我了?”

“不賣。”誰敢買他跟誰拼命。

秦盈盈嘴角揚得高高的,就連最初的問題都忘了問。就跟着他走吧,反正他不會把她給賣了。

駿馬慢悠悠地走着,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太陽升到正當空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個小村子。

村子不大,總共不過幾十戶,孤零零地立在土山旁,方圓幾裏之內都沒有其他村落。

村口蹲着兩個七八歲的小娃娃,遠遠地看到他們過來,扯着嗓子喊:“郎君來了!”

趙軒下了馬,轉身去抱秦盈盈。

上馬的時候就已經夠丢臉了,秦盈盈不想再讓他抱,“我自己能下。”

趙軒挑挑眉,收回了手。

秦盈盈扯着缰繩,小心翼翼地往下溜。

不知哪裏出了岔子,原本老老實實站着的大黑馬突然長嘶一聲,尥起蹄子。

秦盈盈臉色一白,吓得閉上眼。預想中的疼痛沒感受到,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秦盈盈睜開眼,撞進一雙含笑的眸子。

她沒好氣地推開他,“一定是你在搞鬼。”

趙軒只笑着,不承認,也不否認。

就在這時,村子裏走出來幾個壯實的漢子,看到趙軒遠遠地執手行禮,視線随即落到秦盈盈身上,大夥皆是吃了一驚。

趙軒不介紹,也沒人敢問,只恭恭敬敬把他們往裏請。

村子裏大多是土坯房,茅草頂,只在村口蓋着一間磚瓦房,屋內家具齊全,院子裏收拾得也十分幹淨,只是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秦盈盈好奇地問:“這是村長家嗎?”

趙軒笑着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村長嗎?”

秦盈盈笑了,“給你準備的?”

趙軒虛虛扶住她的手,“現在又加上一個人。”

秦盈盈好笑地看着他,僅僅過了一晚上,怎麽這小子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如果自己不是擔着他母妃的身份,還真會認為他在撩她。

漢子們把他們迎進屋,便恭恭敬敬地守在了院中,看那站立的姿勢和警惕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尋常的莊稼漢。

秦盈盈說:“我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大秘密。”

趙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知道嗎?”

秦盈盈果斷地搖搖頭,好奇心害死貓,她還想多活兩年。

“那我就告訴你。”趙軒說。

“我不想知道!”秦盈盈強調。

“晚了。”

這個村子叫十裏堡,距離汴京剛好十裏。

十年前,因為一場瘟疫,這裏成了一個空村。後來先帝下诏,讓各地聚攏而來的流民住了進來。

其實,那些人并不是真的流民,而是先帝手裏的精銳,是特意留給新君的。他們裝扮成普通村民的樣子,明面上勞作耕種,私底下操練待命。

最初只有二百人,趙軒接手後漸漸收攏流民,養育孤兒,培養死士,幾年下來已經擴充到了五千多人,比他的親衛兵還多。

秦盈盈驚訝道:“這麽多人,一個村子放不下吧?”

趙軒指了指後面的土山,“其餘的都在山上。這座山常年‘鬧鬼’,外人不敢進。”

不用問就知道所謂的“鬧鬼”是怎麽回事。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搞這些的?”

“剛登基。”

秦盈盈又吃了一驚,“你那時候才多大?”

“十一歲,被立為太子後父皇就把令牌給了我。”

虛歲十一歲,周歲就是九歲、十歲的樣子,秦盈盈想了想,那時候自己還在上小學,每天為了能多吃一包零食、多看兩集動畫片、少寫點兒作業撒嬌耍賴。而他,已經開始在太皇太後的眼皮子底下默不作聲地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不能比,不能比。

秦盈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麽重要的地方,你為什麽要帶我來?”

為什麽呢?

趙軒也說不清。

或許因為昨天晚上的夢,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即使他的理智不願意承認。

所以,在她提出想出門玩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把她帶來這裏,讓她看到真實的他。

遠離了皇宮的困頓,肆意生長的他。

還有他面臨的危險。

“如今我手中只有西山大營、殿前司、三千親衛,還有這裏的五千暗衛,加起來不足十萬人。皇祖母手裏有城防營、馬軍營、步軍營,再加上包括龍衛、神衛在內的上四軍,總共三十餘萬。倘若真有一天兵戎相向,我的勝算并不大。”

秦盈盈眨了眨眼,面色微赧,“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但是!我能保證老老實實的,不給你惹麻煩,更不會出賣你。”

說完就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趙軒壓下她的手,神情認真,“你不需要懂,也不會惹麻煩,就算惹了我也能兜着。就像從前一樣随心所欲,我只要你……好好的。”

不要害怕,不要離開,不要跑到我護不住的地方。

氣氛怪怪的,秦盈盈心裏也怪怪的。

總覺得今天的趙軒有點不一樣,不再是那個愛吃醋的別扭鬼了,倒像個魅力十足的大男人。

一道高亢的女聲打破了屋內的尴尬,“三娃子說郎君來了,我來瞧瞧,中午可要留飯?”

來人是一位四十餘歲的婦人,嗓門極亮,笑容爽朗。

不等趙軒說話外面的漢子便攔住了她,“悄聲些,不是郎君一個人來的。”

“啥?”大娘嗓門更高,“郎君帶了人來?男的女的?長啥樣兒?”

“別喊別喊,屋裏都聽見了。”漢子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

秦盈盈扯了扯趙軒的袖子,催他開口。

趙軒眼中劃過一絲惱意,聲音微冷:“進來。”

李三娘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嫌棄,笑容滿面地跨進屋。

秦盈盈看着她樸實利落的模樣,不由心生好感,看樣子像個熱心腸的。

李三娘瞧見她,當即怔在那裏,“天爺爺,這是哪裏來的神仙人物?”

秦盈盈笑着朝她眨眨眼,“三娘好。”

“娘子好、娘子好。”李三娘忙行了一禮,瞅瞅她,又瞅瞅趙軒,好奇道,“這是郎君新納的娘娘嗎?”

趙軒挑了挑眉,神色緩和了幾分。

他沒有否認。

李三娘頓時大喜,“看來是真的,不然哪裏能瞧見郎君這般笑!”她忙整了整衣衫,朝着秦盈盈行禮,“民婦給娘娘見禮了。”

秦盈盈暗暗地掐了下趙軒的胳膊,笑着解釋:“三娘別誤會,我不是他納的娘娘,我是他——”

“娘親”二字還沒說出來,就被趙軒捏住了手。

趙軒一本正經道:“以後叫她秦娘娘就好。”

“是!”李三娘滿臉堆笑,“郎君可要留飯?”

趙軒點點頭,“告訴你男人,今日要待上一整天,下午去山上,叫他提前收拾好。”

“民婦曉得了。”李三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秦盈盈,笑着出了門。

秦盈盈捶了趙軒一拳,“你為什麽不解釋?”

趙軒半點心虛都沒有,反問道:“怎麽解釋,說你是我母妃?你覺得會有人信?”

“那不如說我是你妹妹,怎麽也比‘新納的娘娘’強吧?”秦盈盈不滿。

趙軒心跳得有點快,語氣卻故作輕松:“怎麽,嫁給我你還嫌委屈了?”

秦盈盈的視線往他臉上掃了一圈,笑道:“你這張臉自然不會委屈果果我,人品也還行。嗯,仔細想想還真不錯。”

一聽就是在開玩笑。

趙軒還想再說什麽,外面傳來孩子們的歡呼聲:“郎君來了,今天吃肉,三娘在槐樹下炖大肉!”

秦盈盈抓住趙軒的手,“咱們也去看看。”

趙軒垂着眼,視線放在兩個人相牽的手上。

他越發不忍心拒絕她。

兩個人沒騎馬,就這樣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很快到了村民們吃飯的地方。

那是村子中央的一片空地,有一口井,還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

樹下搭着一個竈臺,娘子們圍着竈臺炖魚、貼餅子,孩童們舉着小木劍打打鬧鬧。男人們也沒閑着,砍柴、磨刀、剁肉餡,邊忙活邊用方言聊着天。

看到趙軒和秦盈盈過來,大夥都吃了一驚,忙不疊地站起來行禮。

李三娘家的男人迎上來,惶恐道:“屬下給您送進院子裏就好,郎君怎的親自來了?”

“過來看看,今日便在這裏吃了。”趙軒身上自有一股威嚴,是面對秦盈盈時很少表現出來的。

李叔連忙躬了躬身,挑了兩個看起來最幹淨、最穩當的小杌子,“郎君、娘子快請坐。”

即使穿着布衣短褐,即使坐在簡陋的小木凳上,趙軒依舊抹不去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

相比之下,秦盈盈就随性多了,很快和旁邊的小娃娃們打成一片。

娃娃們不像大人顧忌那麽多,看到秦盈盈能把竹蜻蜓轉得那麽高,紛紛圍着她讨教起經驗。

秦盈盈既有耐心又有法子,三言兩語就贏得了他們的心。

趙軒看着她,眼中的溫情根本藏不住。

村民們也在悄悄打量秦盈盈,再看看趙軒,時不時和旁邊的人交換一個暧昧的眼神,分分鐘腦補出幾萬字的宮廷甜寵文。

吃飯的時候,村民們特意給趙軒和秦盈盈搬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小鐵鍋,鍋裏有炖魚、大白菜、黃豆芽、幹豆角和血豆腐。

好巧不巧,都是秦盈盈愛吃的。

餅子是黍子面和白面摻在一起的,宣宣軟軟,泛着黍面特有的清香,貼着鍋的那面還多出一層焦脆的鍋巴,單是看着就叫人流口水。

其餘村民連桌子都不用,直接端在大碗蹲在空地上,一人倆餅子一碗亂炖,吃完了再盛。

往常時候,他們都是随意一蹲,邊吃邊唠磕。今天有趙軒和秦盈盈在,漢子們就像接受檢閱的士兵,蹲得整整齊齊。

秦盈盈拿眼瞅着,想笑,又怕他們誤會,憋得臉泛上淡淡的紅暈,嬌嫩可人。

趙軒輕咳一聲,朝大夥擺擺手,“随意些。”

漢子們齊聲應下,瞬間變換隊形,靠大樹的靠大樹,蹲井沿的蹲井沿。

真的好随意。

秦盈盈終歸沒忍住,笑出聲來。

趙軒給她夾了一塊魚肉,是挑好刺的,沒換筷子。

秦盈盈也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了塊血豆腐,“你嘗嘗這個,在宮裏可吃不到。”

新鮮的,不摻假,在超市裏都很難買到了。

趙軒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你喜歡這個?”

秦盈盈點頭,小時候最喜歡的一道菜就是尖椒炒血豆腐,每個星期天爺爺都會給她炒一盤,一直持續了十幾年,直到爺爺去世。與其說是喜歡那道菜,不如說是眷戀家的味道。

趙軒暗暗記下,回宮之後便叫內廚房準備。

槐樹下蹲着一堆小蘿蔔頭,小家夥們像大人那樣抱着碗,啃着餅子,吃得滿臉油。

秦盈盈問他們香不香。

小家夥們齊聲答:“香!每次郎君來了都有好吃的。”

“郎君不來沒有嗎?”

“也有,就是沒這麽多肉。”

可不是麽,就連村裏的狗子們都啃上骨頭了。

在一群黑的黃的花的大狗中間,有一只短毛小白狗。小小的,胖胖的,耳朵尖上長着兩撮小黑毛。

秦盈盈驚喜地扯扯趙軒的袖子,“豆豆就長這樣,連耳朵上的黑毛都一樣!”

提到傳說中的“豆豆”,趙軒就想起了被她抱拉到床上蹭手臂的情形。

在寵愛和醋意之間權衡了三秒鐘,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喜歡就帶回去。”

秦盈盈搖搖頭,“就是覺得很像,不是要養。”

自從豆豆生病離開後,她就再也沒養過小動物,不想再體會那種失去的感覺。

桌上有一壇山楂酒,是村民們采了後山的山楂自己釀的,算是一份心意。

趙軒自知酒量不行,從來沒碰過,只是這壇酒每次都會擺在桌上。

秦盈盈聞到酒香,忍不住嘗了嘗,酸酸甜甜,酒勁兒不大,“挺好喝的,你也嘗嘗?”說着,就給趙軒倒了一杯。

漢子們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搖了搖頭,官家不會喝的,這麽多年他們次次準備,他一口都沒喝過。

沒想到,這話剛在心裏打了個滾,就見趙軒拿起酒杯送到嘴邊。

漢子們紛紛瞪大眼,連掩飾都顧不上了。

秦盈盈又倒了一杯,趙軒又喝了。

直到喝完三杯,秦盈盈便把他的酒杯抽走了,“你還得騎馬,不能貪杯。”

漢子們心中暗笑,叫人家喝的是你,不讓人家喝的也是你,官家能聽你的?

沒想到,趙軒竟然順從地點了點頭,由着她把酒杯拿走。

漢子們啧啧稱奇,官家居然也會怕媳婦。

娘子們則是掩着嘴笑,這哪裏叫怕媳婦,分明是寵得緊!

下午去山上玩。

李叔依着趙軒的吩咐,提前把那些刀刀槍槍收了,只留下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景色。

秦盈盈這裏跑跑,那裏看看,說要山楂熟了過來摘山楂。

趙軒嘴上說“到時候再說”,其實心裏已經盤算着什麽日子過來、給她準備怎樣的驚喜了。

凡是秦盈盈誇過的樹,趙軒都會給李叔使個眼色,李叔立馬做上記號,立馬派專人看管,不許娃娃們亂摘,也不能讓鳥獸糟蹋了。

直到天色漸晚,兩個人才騎着馬回程。

來的時候逆風,回去的時候順風。雖然騎着馬區別不大,趙軒還是讓秦盈盈坐在了前面,他自己在後面擋着。

秦盈盈不會騎馬,還得是趙軒拉着缰繩。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姿勢難免有些親密,就像趙軒從後面抱着她一樣。

趙軒喝了酒,身上帶着淡淡的酒香,醺得秦盈盈都有些醉了。她不自在了挪了挪身子,“我還是坐後邊吧!”

趙軒笑着逗她:“剛說了你是我新納的娘娘,現在就想和我疏遠了?”

秦盈盈支起手肘杵了他一下,“現在又沒外人,快別胡說八道了。”

趙軒頓了片刻,聲音很輕:“真不想做皇後?”

秦盈盈看着他,不由失笑,“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抓着這個不放?”

趙軒輕咳一聲:“就是……打個比方,倘若可以,你願不願意做皇後?”

秦盈盈突然想到什麽,打趣道:“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在考慮選妃的事吧?”

趙軒抿了抿唇,悶聲道:“你就當是吧。”

秦盈盈晃晃腦袋,直白道:“如果讓我選,我肯定不想做皇後。”

趙軒抓着缰繩的手不自覺收緊,“為何?”

秦盈盈輕嘆一聲,緩緩說道:“我從前過的是一種……怎麽說呢,你可能無法想象的生活。我見到的人和事,我所受的教育,都讓我和汴京城中那些溫良恭儉讓的大家閨秀不同。你也看到了,我連太妃都做不好,又怎麽做皇後?”

趙軒說:“你做得很好。”

“那是因為你現在是我‘兒子’,我對你沒有絲毫怨言。如果我成了皇後,和其他女人分享你,早晚有一天我會怨你,甚至恨你。你也會讨厭那樣的我。”

趙軒在心裏搖搖頭,不會,他永遠不會讨厭這個時常笑着的小娘子,不會讨厭在黑暗中給他帶來光的這個人。

秦盈盈又道:“再說了,你的皇後是誰,肯定要考慮家世吧?就算你想由着自己的性子,太皇太後能答應?”

“我之所以會由着他們拉鋸,是因為我不在意。我所在意的,誰都別想幹涉。”

趙軒的語氣透着并不常見的傲氣,“如果我喜歡的女子想做皇後,我就一定會讓她成為皇後,太皇太後阻止不了,高家阻止不了,滿朝文武誰都阻止不了。”

“這是朕,想要做的事。”

秦盈盈扭過頭,看到他眼中的鋒芒,認真地說:“我相信你。”

趙軒垂眼看着她,目光深邃,“所以,你要做皇後嗎?”

作者有話要說:  秦盈盈:這表白也太隐晦了吧?誰能聽出來!

趙軒:是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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