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3.19(二更)

對付太皇太後這種有權有勢要面子, 還能拿孝道壓你的人, 用常規方法是行不通的, 只能一通撒潑把她搞蒙, 讓她來不及反應。

秦盈盈一通暴哭,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仿佛趙軒真被刺殺了,還命不久矣。

其餘人跟着驚慌起來, 看架勢真要去請大理寺卿。

有太皇太後在, 自然不會鬧到那樣的地步。不過, 狠狠訓斥鄭秀兒一頓,再逼着她磕頭認錯肯定少不了。

最後,秦盈盈嘤嘤哭着被趙軒拉走了。

趙軒明面上繃着臉,實際唇邊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太皇太後氣得頭暈眼花, 回去就聲稱自己被姓秦的小村姑氣病了。

趙軒為表孝心, 請了十幾個醫官給她診病。

醫官們一致認為,太皇太後不宜太過操勞, 比如垂簾聽政、為官家選妃之類勞心勞神的事就不要參與了。

朝中官員聽說了此事, 紛紛上折子懇請太皇太後保重身體, 安心靜養。

這下, 太皇太後是真病了。

趙敏回到隆佑宮, 把前因後果添油加醋地一說,向太後笑得前仰後合。

這個秦小娘子,不愧是秦氏的侄女,這怼人的手段都是一脈相承。

吃瓜的滋味,真爽呀!

外面折騰得血雨腥風, 秦盈盈的小日子過得倒是平靜。

她和大昭儀漸漸熟悉起來,大昭儀時不時來鳳閣喝茶,秦盈盈偶爾也會去昭雲閣吃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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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盈盈發現,大昭儀這個人很有意思。

她性格非常佛系,仿佛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卻又不是消極懶散的那種,更像是《蟋蟀的住宅》裏那只用心生活的小蟋蟀。

她把自己的小窩打理得溫馨舒适又有情調,屋角的插花、門口的風鈴、牆角的小擺設處處用心。

平日裏剪花枝、做點心、挂帷幔這些事情都是她親自來做。

忙碌過後,她會像那只小蟋蟀一樣彈彈琴、唱唱歌,享受片刻的小資時光。

秦盈盈和大昭儀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卻意外地能聊到一起,大概是因為性格互補,繼而相互羨慕、相互欣賞。

秦盈盈挺喜歡和大昭儀一起玩,并非她傻,看不出她別有用心,而是大昭儀在面對她的時候,所有的笑容和誇贊都出自真心。

大昭儀帶着目的接近她,卻是真心喜歡她,所以才更糾結,明明有很多機會,卻遲遲不忍心下手。

趙軒每天都會來鳳閣,秦盈盈謹守着原則和他保持三尺以上的距離。

趙軒由着她,沒有逼得太緊。

反正人都叼回自己窩裏了,就沒有再放出去的道理。

兩個人偶爾會聊到秦太妃。

秦盈盈起初不敢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怕趙軒難過。

倒是趙軒,時不時就會跟她說一下中毒事件的調查進展,完全沒把她當成普通的後宅女子,什麽事都瞞着她。很多時候,他都願意聽聽秦盈盈的意見。

這天,秦盈盈說起幕後之人,心存疑慮,“你看啊,眼下咱們拿到的這些人證物證,每一樣都指向太皇太後,但是呢,每一樣都不是那麽紮實,反倒疑點重重,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兒。”

趙軒面色凝重,“你的意思是,有人故布疑陣?”

秦盈盈緩緩地點了點頭。

她最近和太皇太後接觸過幾次,發現對方并不是那種只有脾氣、沒有能力的人。相反,太皇太後很有見識,且決斷力很強,如果真是她給秦太妃下毒,不應該留下這麽多破綻。

“還有一點,是我的直覺,我不知道對不對……”秦盈盈看向趙軒,遲疑地說,“我覺得太皇太後似乎只是想掌控你,并不是有意害你。”

趙軒沒有否認,沉思片刻,說:“皇祖母出自軍侯之家,祖上有從龍之功,自小養在帝後跟前,歷經四代帝王,獨得皇祖父恩寵,可謂一生順遂。許是從小優越慣了,她向來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不順她的心思。”

秦盈盈點點頭,“所以,我覺得她其實沒必要給德仁皇後下毒……”

“因為她根本沒把母後放在眼裏。”趙軒接口道。

秦盈盈讪讪一笑,她确實是這麽想的。

趙軒陷入了沉思。

确實,之前是他鑽牛角尖了,認為只有太皇太後有理由對秦太妃下手。因為秦太妃中毒的時間太巧了,正是他想把她接回宮中,與向太後共同垂簾聽政的時候。

因此,趙軒先入為主地認為,太皇太後不想讓秦太妃分權,所以才會害了她。

如今聽秦盈盈一說,他才覺得,這不符合太皇太後的性格。

秦太妃是個溫和順從的人,從來沒忤逆過太皇太後,更沒有表現出任何政治才能,所以,即使她真垂簾聽政,想必太皇太後也不會覺得她能攪起水花。

如果不是秦盈盈接連做出幾件大事,也不會引起太皇太後的忌憚。

想通了這一點,趙軒當機立斷:“就算不是皇祖母下的手,八成也有些牽扯。我讓世則從高家入手,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線索。”

秦盈盈點點頭,露出一個無害的笑,“你決定就好,反正我也不懂。”

趙軒忍不住笑了,這個小娘子啊,最會扮豬吃老虎。

進入十月,接連刮了幾場大風,天氣突然冷了下來。

這天,秦盈盈看到大昭儀在翻洗帷幔,轉身跑回鳳閣,也要把那些輕薄的帷幔收起來,換成厚實擋風的。

趙軒來的時候,看見她踩着木梯,親自在挂。

宮人們圍在下面,既擔心又着急,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來。

秦盈盈被他們念叨煩了,虎着臉教訓:“我和你們一樣有手有腳,挂個帷幔還能摔着了?”

宮人們根本不怕她,七嘴八舌地吐槽。

“娘娘昨日剛從秋千上摔下來。”

“前日差點掉進湖裏。”

“下樓梯的時候若不是顧姑姑扶得及時,您八成得摔跤。”

“平地上都能跌倒……”

“不許說了!我不承認,你們說的一定不是我!”秦盈盈捂住耳朵,幼稚極了。

趙軒勾着笑,給宮人們使了個眼色。

宮人們看到他來了,紛紛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退下。

秦盈盈并不知道梯子下面換了人,一邊碎碎念一邊忙活,“我跟你們說,這些話絕對不能讓官家知道,如果你們敢在他面前說我的壞話,這個月的月銀就別想要了。”

趙軒笑問:“為何不能讓官家知道?”

秦盈盈道:“因為他會管東管西、婆婆媽媽……”

說到一半,猛地覺出不對勁兒,扭頭一看,吓得從梯上子滑了下去。

趙軒早就張開手臂,把她抱了個滿懷。

“管東管西、婆婆媽媽?”他挑着眉眼,笑得像個大灰狼。

秦盈盈眨眨眼,無辜得像只小白兔。

“有手有腳,不會掉下來?”他調侃。

秦盈盈硬氣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壞心眼吓我。”

“嗯……”趙軒緩緩點頭,“都怪我。”笑得好看,語氣卻沒半點誠意。

秦盈盈推開他,“保持距離,三尺以上。”

說完便蹭蹭蹭踩到了梯子上,不讓趙軒看到她漲紅的臉。再被他抱下去,就要把持不住了。

今日,秦盈盈為了幹活方便,穿着件窄袖胡服,腰帶束得高,裙擺垂在腳踝,輕柔的衣料貼合着胸脯與腰臀,勾勒出優美的曲線。

趙軒仰着頭,将這一美景收入眼底,心旌蕩漾。

他啞着聲音,輕笑道:“我突然在想,如今你已入了鳳閣,我是不是該給你一個名分?”

聽着他調笑的語氣,秦盈盈以為他在逗自己,頭也不回地說:“名分就算了,事成之後給我一大筆錢就行,後半生我要混吃等死,啥都不幹。”

趙軒笑意加深,“你不是向來機靈嗎,這時候怎麽糊塗了,區區幾兩銀錢,如何抵得過自己坐擁寶庫?”

秦盈盈扭頭看他,“你舍得把寶庫給我?”

趙軒努努嘴,“也不是不行。”

秦盈盈笑問:“有什麽條件?”

趙軒微微一笑,“既然有了名分,洞房是不是也該安排上了?”

洞、洞……

秦盈盈一激動,又掉了下去。

這次趙軒抱住她,沒再放手。

秦盈盈越掙紮,他抱得越緊。

秦盈盈打他,“洞房你個頭,想都別想!名分也不可能,只要錢!”

趙軒誇張地嘆了口氣,“你親了我,抱了我,卻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

“你在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秦盈盈說到一半,突然想起那一晚,頓時紅成了一只深秋時節的小柿子。

宮人們聚在樓梯上,一個個興奮得臉蛋紅撲撲。

天哪天哪,這是什麽大新聞!

娘娘居然親過官家,看樣子還是強制的!

這算什麽,傲嬌小皇後的反攻嗎?

趙軒勾着唇,還要再說。

秦盈盈連忙制止他,兇巴巴地盯着他。

趙軒抓住她的手,笑道:“我說得不對嗎?你沒抱過我,沒親過我?”

“那是因為——”

因為她被美色迷昏了頭!

秦盈盈恨不得時光倒流,把那一晚的自己掐死在床上。

趙軒不肯放過她,“因為你觊觎我的美色。”

他勾住她的腰,挨得更近,“你看,我都主動送上門了,你要不要賞臉品嘗一下?”

秦盈盈的眼都要瞎了,被他耀眼的笑容刺瞎的。

她紅着臉,身子莫名其妙地軟了,尤其是那截小細腰,貼着他手臂的地方像是起了火,燎得她心怦怦直跳。

趙軒低下頭,湊近她如花的嬌顏。

秦盈盈別開臉,濃密的睫毛慌亂地顫動,像一對走投無路的小蝴蝶,眼瞅着就要落入獵蝶者的網兜。

獵蝶者微笑着,悠然地欣賞着這難得的美景。

宮人們捏着小拳拳,在心裏瘋狂吶喊——

親上去!親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寶寶們看文愉快!

三更(還債5)在18:00之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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