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風雨交加。
在寒夜中,有着愈演愈烈的趨勢。
咣當的一聲,房間的窗子被一陣劇烈的風撞開。凍得塌上的男人渾身一個哆嗦,咕哝着起身,披上一件外衣過去關窗。
手剛剛觸碰到窗子邊緣。
天際赫然炸開一道閃電。
一道濃重的黑影帶着蝕骨的冷意。驟然之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心中一頓。吓得呼吸都停住了幾息。瞪大了雙眼往後退:“你,你,你是誰?”
夙月背對着窗外。
一道道閃電。只能照亮她身體的輪廓。
聞聲,笑了笑,從窗外跳進來。寬大的鬥篷遮擋住了雨水。更遮擋住她的面容,她一步一步靠近瑟瑟發抖的男人。
雨滴順着鬥篷滴落在地上,蜿蜒出一條扭曲的痕跡。
“噗通——”
他退無可退。一頭栽倒在床榻上。臉色鐵青。驚恐的看着夙月,不停的回憶着。可死活想不到自己何時得罪了這般高手!
出入皇宮太醫院如入無人之境,有幾人能夠做到?
“趙太醫。”
冰冷的三個音節。打斷了他的沉思。
聽見這聲音,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Advertisement
“你是個女人?你是什麽人?你是不是段貴妃?你要殺人滅口嗎!我和你可是一條道兒上的!你不能恩将仇報啊你!”
“果然是你。”
夙月的聲音越發沉冷了。
她将帽子摘下,輕勾起唇:“勾結段貴妃謀害當朝公主。趙太醫,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趙太醫愣了愣。
而後,眯眼道:“你不是段貴妃,你是誰?你是那鳳栖宮的人?”
對方沒有回應。
趙太醫便更加确信了,冷哼幾聲:“那鳳栖宮已經是皇上的棄子,留給旁人當擺設的,別說是公主死了,就算是皇後死了,也不可惜!”
“咚——”
夙月一腳踹在趙太醫躺着的塌上,震得趙太醫渾身一哆嗦。
他仍不服。
“哼,現在何人敢和貴妃娘娘作對?丞相朝中如日中天,貴妃冠絕後宮,我可是貴妃娘娘罩着的人,動我之前,你也得先看看自己什麽身份,要我說,你有這等身手,不如給貴妃娘娘做事,到時候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以後想要朝中謀個一官半職,還不是開個口的事兒……”
趙太醫喋喋不休,說起沒完。
夙月卻蹙起了眉頭。
丞相如日中天,卻還沒達到趙太醫所說的那種程度。
沒記錯的話,朝中似乎許多大臣都和丞相有聯系,關系較好,并且都是官居要職的重要官員。
而丞相曾經在将軍府沒落之前,也曾試圖拉攏,卻失敗了,打那以後,無論是丞相還是貴妃,都在開始打壓将軍府。
現在朝中勢力分為兩股。
一股強大的,全是要員的丞相一股,另外的則都是沒落的,要麽就是官職很低的将軍這一股。
趙太醫這一番話,讓夙月的心思飛躍到九霄雲外,心中猛然之間,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趙太醫見夙月走神了,眼睛眯起。
他的手探進枕頭下面,抽出一把剪刀,快速的朝着夙月的心口遲刺來,眼神中帶着狠辣和決絕,毫不留情!
危險的預知讓夙月渾身一緊。
她幾乎是自然反應的手臂一繞,避開剪刀一把抓住了趙太醫的手腕,狠狠一折!
咔的一聲——
趙太醫即将慘叫那一刻,被夙月擡起膝蓋撞了一下肚子,化作一聲悶哼,他擡起頭來怒瞪向夙月,卻只看到銀光一閃!
脖頸一陣劇痛。
他瞪大了眼睛,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便已經徹底斷了氣。
夙月從始至終面目表情,擡手,十分自然地拎着趙太醫的頭發将這個腦袋提了起來,放在眼前看了一眼。
臉上有血。
瞳孔瞪大。
面容扭曲。
死不瞑目。
剛才擺出來的狠辣表情還沒消散,就随着死亡定格在了臉上,這活脫脫就是一張厲鬼鎖魂的臉,夙月很滿意。
清理掉自己的痕跡,夙月拎着腦袋從窗子離去,直奔貴妃寝宮。
今夜,貴妃留宿在禦書房。
她來皇宮之前,特意先探查了一番。
禦書房燈火通明,門外的丫鬟太監面紅耳赤,裏面隐約傳來淫詞浪語和高昂的叫聲,外面都能聽的真真切切。
她的唇譏諷的勾起。
突然發覺,皇上還真是可憐。
不做多想,夙月快速到了鳳飛宮,借着此刻宮裏無人,潛入進去,把趙太醫面露猙獰,還滴着血的腦袋懸挂在了屋內門上。
做完這一切後,夙月拍拍手,踏雨離去。
今晚這一場雨,好似就是為了她準備的。
這一路上所有的血腥都被隔絕沖刷,沒留下半點的痕跡。
……
這場雨下了一·夜。
在第二天太陽破曉的那一刻,奇跡般的停了下來,天上烏雲散去,露出被雨水沖刷過的朗朗青天,明淨澄澈。
這場雨像是夏天和秋天的分割線。
下了一天一·夜後,莫名的開始冷了起來。
段玉鳳一臉餍足的扶了扶頭上的步搖,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跡,搖曳生姿,一步步朝着鳳飛宮走去。
身後的小丫鬟看到她脖子上一塊一塊的,莫名的羞紅了臉。
“皇上可真寵愛娘娘。”
段玉鳳很吃這一套,走路的姿勢更加風·騷起來,在鳳飛宮門口那裏停下,好整以暇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身後的小丫鬟立刻跑過去開門。
鳳飛宮的門,是往裏面推的。
小丫鬟只覺得今天的門好像有些沉重,推開後正提步往裏面走,眼前忽然一道黑影蕩了下來!
第一眼還沒看清楚是什麽。
可當小丫頭視線對焦上那一刻……
眼球突出,臉色鐵青又猙獰的,血粼粼的腦袋,赫然浮現在丫鬟眼底。
“啊!!”
她聲嘶力竭的大叫了一聲,渾身一軟躺倒在地上,渾身抖得篩糠一般,心髒好似要跳出來了似的,想要往後退,卻怎麽也使不出力氣。
段玉鳳被吓了一跳。
她擡起頭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吵什麽吵,給我拖出去杖——”斃!
最後那一個字還不曾吐出來,段玉鳳便已經吓得眼睛猛瞪,一口氣好像憋在了鼻腔裏,呼不進來,吐不出去。
窒息感,逐漸在胸口蔓延。
趙太醫的頭發被束起,吊在門沿上,那張死不瞑目猙獰的臉,好似透着無盡的怨氣,死死盯着段玉鳳的雙眼!
殺人償命,血債血還。
白紙黑字色調的沖擊,八個大字從人頭下面垂下,赫然映入眼簾!
整個鳳栖宮的丫鬟太監們吓得抱作一團。
地上一攤紅褐色的血跡已經幹涸,趙太醫脖頸斷裂處的血液凝固在一起,和露出來的皮肉組織交纏着,讓人忍不住作嘔。
“娘娘,要不要去禀告皇上。”
段玉鳳手指都在顫抖着。
她閉上雙眼,可那人頭卻又出現在腦海中,變得更加猙獰,吓得段玉鳳趕緊睜開了眼睛:“誰也不準去,今日這件事,任何人不許聲張!”
她狠厲的看着趙太醫的腦袋,眼底盡是憤怒和恐懼。
丫鬟太監們不知發生了什麽,卻意識到段貴妃的語氣嚴厲,接連跪在地上磕頭:“奴才明白,此事絕不聲張!”
太監們硬着頭皮處理了這一切。
段玉鳳坐在房內,被丫鬟順着氣,手狠狠拍在了桌上:“別讓本宮知道今日到底是誰,否則,本宮定要将你碎屍萬段,拿去喂狗!”
……